第44章 (1)
“......”
白蘭扶額, 所以現在外面那一位應該就是亞瑟王了。本着走一步看一步的佛系思想,白蘭對自己的女性身體完全接受,甚至還在出門前從窗臺的花瓶中摘了一支玫瑰插在發間。
當騎着白馬從王城門口走進的國王擡起頭,就看見了站在陽臺上穿着華貴服飾的年輕王後。少女的發絲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光芒, 如同被女神祝福過一般的容貌帶着溫柔的笑意,紫水晶般澄澈的眼睛含笑且帶着羞澀的看着坐在馬上的王者。也許是多日未見,再次見到自己愛人的少女眼中帶着濕潤,眼角落下一滴淚水。
勝利歸來的王者以及美麗溫柔的妻子。
這樣的一幅畫面, 讓所有人都不願打擾。
然而, 真實情況是——
這個陽臺有點曬......這也太曬了吧,眼睛都睜不開了。亞瑟那個傻瓜在哪裏?不行, 這也太曬了, 根本找不到他在哪裏。算了,對着下面笑吧, 笑就行了,沒事笑兩下,這個時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剛剛和妻子結婚沒多久就碰上戰争的亞瑟溫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他從馬上下來,快步通過城堡外側的樓梯上了陽臺。在少女的“驚訝”中,男人從口袋裏拿出一枚金色的發簪, 然後插在了少女的發絲之間。
“我想, 用一支發簪, 換一朵玫瑰, 應該不會讓你失望吧。”男子綠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心愛之人的面容, 擡手摘下了少女發間的紅玫瑰。
嗯,看來這個亞瑟王确實是稱呼自己為禦主的那一位,不過看起來似乎沒有相關的記憶。
白蘭感覺自己的後腰被男人一只手掌控其中,雖然他覺得這可能是他這輩子腰最細的時候了。擡眸看到男人的目光,對方似乎期待着自己說些什麽,白蘭默默的在腦子裏回想了一下太宰治把妹時的話語,然後在大腦裏組織了一下語言。
“那為什麽陛下不用自己來換我頭頂上的玫瑰呢?”
亞瑟頓了一下,繼而,他低下頭親吻妻子的唇角,“我已經是您的了,美麗的女士。”
白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對方親了個正着。他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見到妻子這愣住的樣子,年輕的王者喜悅的笑出了聲,他擁着自己的妻子,走上了陽臺,接受着下屬們因其勝利而發出的歡呼。
而這一幕,全部落在站在陽臺下的蘭斯洛特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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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洛特卿,你有哪裏不舒服嗎?”高文體貼地問道。
男人搖搖頭,“沒什麽大礙。”
崔斯坦雙手環抱在胸前,眼睛沒有睜開,“我以為,王後會因為王在新婚之夜的不告而別而生氣。”
高文雙手叉腰,“王後的品德足以見得,她的丈夫在外戰鬥,賢惠的妻子将後方處理的緊緊有條。我并不明白為什麽一開始梅林先生會反對王與王後的結合,這明明是對合适的夫婦。”
崔斯坦搖搖頭,“我并不清楚。”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之際,根本沒有人發現站在他們身旁的蘭斯洛特的目光。
來自法蘭西的騎士眼睛注視着被王抱在懷中的嬌小女子,帶着傾慕卻膽怯,想好好地看看對方,卻又害怕被對方發現。
蘭斯洛特擡起手按了按被自己放在胸前的信。美麗迷人的桂妮薇兒盡管嫁給他人,卻依舊保有少女的天真。
如小羊羔般跳動的女孩在出嫁之前的一次郊游,鞋子不小心掉落在了一旁。
蘭斯洛特依舊記得,帶着怯懦懦的目光的少女擡起的那只白皙的腳。
年長的騎士蹲下身,用自己的膝蓋為支撐,擡手為少女穿上了鞋。
當少女收回腳的時候,蘭斯洛特同時失去了他掌心中來自少女肌膚的溫暖。
“謝謝你,蘭斯洛特卿。”少女眼中含笑。
蘭斯洛特微微一怔,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完全沉浸在少女那片紫色的海洋中。
“是我的榮幸,......王後。”
當天晚上回去之後,蘭斯洛特就收到了來自桂妮薇兒的感謝信。
少女表達了謝意,并在信中稱贊了這位法蘭西騎士。
蘭斯洛特拿着信紙,上面的香氛氣息,讓他感覺自己就在那位少女身邊。
如同每一個騎士一般,在蘭斯洛特心中,桂妮薇兒變成了他暗地裏決定守護的對象。
臺下的人繼續歡呼着,亞瑟說着鼓舞人心的話語,但是無論說了些什麽,他的手依舊沒有放開自己的妻子。
因為亞瑟的動作而被迫貼在對方胸膛上的白蘭,擡起頭看着男人的臉頰,然後借着擡手的樣子,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這一動作并不明顯,但在一只注視着白蘭的蘭斯洛特眼中,這個動作似乎給了他某種信心。
桂妮薇兒她......是不願意接受陛下嗎?
難道說?
那一刻,蘭斯洛特覺得幸運降臨到了自己身上,他垂下眼眸,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
白蘭突然感覺有人在盯着自己,擡起頭看了一圈,沒有找到那人。
“走吧,我美麗的女士,你說過的,既然我擁有了這支玫瑰,那我就是你的了。”亞瑟牽着白蘭的手,走向城堡。
一路上,從身邊經過的侍女們紛紛低頭輕笑。因為牽着白蘭的亞瑟臉上的喜悅太過明顯了。而男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走的有多快,跟在他身後穿着高跟鞋的白蘭一路小跑,臉上還得露出微笑。
但實際上,白蘭打算夢醒了之後就讓亞瑟穿高跟鞋奔跑一千米感受一下他現在的痛苦。
突然間,亞瑟停了下來。
白蘭擡起頭,看來是到了。不過讓他有些不耐的是這副身體的體力。平日裏輕盈且充滿活力的身體,被控制在這副羸弱的女性身體中,甚至他感覺自己都無法使用死氣之炎。
亞瑟推開門,這裏是他和桂妮薇兒的卧室。一般的貴族夫妻會分床睡,除非某些特定的時間。但是小別勝新婚,再加上兩人本就是新婚,讓亞瑟更加戀眷自己的妻子。
轉過身,亞瑟準備帶妻子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妻子臉頰泛着微紅,盤好的發絲有些亂,垂在耳邊顯得些許迷離。随着喘氣的上下起伏的胸部......
将妻子拉進了屋,反手帶上了門。
白蘭正準備脫下鞋緩緩然後坐等夢醒的時候,亞瑟直接一把将他抱了起來溫柔地放到了床上。
少女單手撐起上身,亞瑟坐在床邊,綠色的眼睛帶着歉意,“我很抱歉婚禮之夜的不告而別。”
——你不用跟我道歉,又不是我和你結的婚。
“戰鬥的時候,每當想到這裏有你,我總能信心十足,桂妮薇兒,你就像我的勝利女神一樣,永遠在給我希望。”
——不要迷信,那是你自己牛逼。
“我快速趕了回來,不知道我是否能夠擁有您的一個親吻。”
——不能,謝謝。
白蘭眼見兩人的氣氛馬上就要發生什麽了,雖然他對于這種性并沒有什麽潔癖,但是用女人的身體和一個男的發生關系總讓他覺得有些怪怪的。難道這就是所說的變成女人後先讓兄弟爽一爽?不對,亞瑟也不是他兄弟。
搖了搖頭,少年将頭腦裏那些烏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袋。
“你剛從戰場上回來,我不喜歡血腥的味道。”少女擡眸,輕聲道。
亞瑟頓了一下,在這個女性地位不高的年代,當丈夫提出求歡要求的時候,妻子往往沒有拒絕的權力。但是亞瑟喜歡且愛惜着桂妮薇兒,他擡起手将少女耳邊的一縷長發攬了起來,輕吻着她的發絲,男子輕聲道:“你知道的,我不會拒絕你的所有要求。”
白蘭覺得,可能連太宰治這種花花公子類型的在這裏,都招架不住,因為被眼神清明之人如此充滿愛意的注視着,恐怕連惡魔都願意化為最純潔的少女。
脫下铠甲,亞瑟在梳洗幹淨後,回到床上,他抱着自己妻子,在少女的額間落下一吻,“好夢,我的桂妮薇兒。”
當白蘭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了床邊站着的亞瑟。
“早安,亞瑟。”白蘭的表情十分自然,根本無法讓人聯想到昨天晚上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您似乎休息的很好。”亞瑟擡手為白蘭拿過衣服,笑着問道。
白蘭點點頭,他在轉身換衣服的時候,突然察覺到枕頭下面有什麽東西,在亞瑟不注意間,白蘭翻開了枕頭。
只見一枚紅寶石簪子放在那裏,正是昨天夢中白蘭看見的那一支。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蘭又将枕頭重新蓋了回去,他照例安排了任務給亞瑟。但當白蘭準備出去吃早飯的時候,亞瑟叫住了他。
“我能同您簽訂契約嗎?禦主。”亞瑟站在那裏問道。
白蘭轉過頭,“但你是時之政府的英靈不是嗎?”
亞瑟一時語塞,最後點點頭,安靜離去。
白蘭在吃完飯後,直接拿着簪子去找了還在睡夢裏的吉爾伽美什,從男人眼下的青黑來看,昨天晚上他又在加班為這裏的結界增添新的防護措施了。
“雜修,在我要暴打你之前,給我滾出去。”吉爾伽美什單手撐起上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兇狠地看着白蘭。
白蘭就像進入自己的房間一般,坐在了床邊,直接把發飾扔到了吉爾伽美什面前,“你看看這個是什麽。”
吉爾伽美什擡眸,睡眼一下子變得清明,從床上完全坐了起來,男人拿着發飾開始研究。
“……五世紀的首飾,有魔術回路,你從哪裏搞到的?”吉爾伽美什幹脆直接站了起來,放到了臺子前開始研究。
“夢裏。”白蘭笑眯眯地開口。
瞥了白蘭一眼,吉爾伽美什道:“你應該慶幸你在發現它的第一天就帶着來找我了。”
“有什麽奇怪之處嗎?”白蘭問。
吉爾伽美什擡起手,念出了一段咒語。咒語結束後,紅寶石發飾仿佛燃燒一般,冒起了火焰。黑泥從中湧出,但是在吉爾伽美什的魔術下,黑泥完全沒有任何攻擊力。
“這是一種精神類武器。”吉爾伽美什說。
“武器?”白蘭沉思,“你繼續說。”
“完全把我當成免費勞動力了?”吉爾伽美什雖然這樣說着,但他還是繼續為白蘭解釋。在這一點上,已經身為王者多年的他比十幾年前的自己實在是好太多了。如果白蘭将剛才的話語跟Archer說,恐怕現在他已經死了。
“詛咒類型,如果你将這個佩戴或者這個器具離你的距離很近,時間一長,你會喪失理智,完全變成一具沉浸在夢中的行屍走肉。”吉爾伽美什說。
白蘭露出幾分失望,“你剛才為什麽要将這個淨化呢?如果不淨化的話,我随身帶着也挺有趣。”
吉爾伽美什渾身的憤怒肉眼可見,他擡起手,一巴掌拍在了白蘭的後腦勺,“你這個家夥給我适可而止一點。”
捂着腦袋的白蘭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試探性的賣了個萌,“嘤?”
“......”突然沉默,但這就好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你這個臭小鬼!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分屍喂狗啊!雜修!”
站在樓下的亞瑟此刻還沒有離去,他聽到了兩人的争吵聲。
明明都是同一天認識的,但是禦主他似乎更在乎Caster嗎?
垂下眼眸,亞瑟沒有說話,轉身準備離去完成白蘭的任務的時候,他的耳邊有人在悄悄說話。
“他一點也不想成為你的禦主......亞瑟,他一樣,桂妮薇兒也一樣,他們所有人都離你遠去,沒有人,沒有人會為你停留。”
這樣的聲音千百遍的在亞瑟耳邊重複。
正直的國王捂着太陽穴,“滾出我的大腦!”
腦內的聲音停了下來,但随之而來的是更加猖狂的笑意,和亞瑟擁有一個聲線的人笑着說:“我們合作的十分愉快不是嗎?”
亞瑟那一瞬間,愣住了。
“我們是共犯,亞瑟。”
當亞瑟一臉嚴肅地離開房間後,側躺在軟墊上的白蘭從棉花糖袋子裏掏出一顆送入口中。他看着電視機上有關亞瑟的實時轉播,瞥了一眼吉爾伽美什,“你還真是無所不能。”
吉爾伽美什驕傲的就像一只開屏的孔雀,“王來允許!王無所不能。”
“那你能允許我不要再做夢了嗎?”白蘭打了個哈欠,“在夢中和男人發生關系的體驗,我可不想有一次。”
“那你想在現實發生?”吉爾伽美什擡眸。
白蘭思索片刻,“可以考慮一下。”
“有我的風範,人就要活出自我!”吉爾伽美什用棒讀誇獎了一下白蘭。
白蘭聳聳肩,“毫無誠意的誇獎。”
又将剛才的視頻重新播放了一遍,白蘭轉頭問:“你說他是一個機械裝置,但是現在這又是怎麽回事?”
“被污染了。”
“有救的辦法嗎?”白蘭擡眸。
“有,但沒必要。”吉爾伽美什雙手環抱在胸前,“他不是英靈的完全體,完全依靠着你口中所說的時之政府在供應着魔力。就算你費勁心思将他的黑暗驅除,那之後你也只能得到一堆毫無價值的普通機械。”
“這不是很有趣嗎?”白蘭笑着說。
吉爾伽美什挑眉,等着白蘭接下來的話語。
“正直的王者從未意識到自己只是一堆廢舊的器械,他心中嚴以恪守的信條也不過是破銅爛鐵,當一切都揭開之後,王者又會變成何種樣子呢?”白蘭端着杯子,對吉爾伽美什說,“我想,我們之前的計劃應該可以開始了。”
吉爾伽美什勾起唇角,“你可真是個恐怖的男人。”
“但你樂在其中不是嗎?”白蘭笑着說。
吉爾伽美什沒有說話,但他站起身,“既然你已經提出想法,看來我該為這其中添一把火了。”
“靜候佳音。”
如何修複錯誤世界,連時之政府都無法完全确定,他們只能從千百個案例中總結出一套理論,讓修複者們嘗試。
但是大多數人,不,應該說所有人,在修複的時候,陷入了一個誤區。那就是完全按照歷史軌跡将任務進行下去。
可這放在白蘭身上卻完全不适用,畢竟讓他循規蹈矩的遵守規則,是連入江正一這位照看者都無法想象的。
手上掌握着這次聖杯戰争的全部資料,白蘭自然知道Berserker是蘭斯洛特。而這次的聖杯戰争,恰好有兩個亞瑟王。
吉爾伽美什與Berserker接頭,這位職介為Caster的王者,寶庫裏總有一些奇怪的藥,當然,這包括可以讓Berserker短暫時間內恢複神智的藥物。
而白蘭也沒有閑着,他根據資料,直接去找了Lancer。
就這樣,比起兩個為了愉悅而四處奔波的人,亞瑟就像個小可憐,一個人在馬路上走走停停。
亞瑟:今兒的風兒有些喧嚣。
吉爾伽美什擁有千裏眼,可以看到今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但因為大量的信息爆炸讓他煩躁不堪,所以這個能力已經被他封印。不能通過千裏眼尋人的吉爾伽美什,換了身休閑常服,打算通過感應尋找。
但一擡頭看到了街邊的電玩城,吉爾伽美什站在門口思索了片刻,默默的溜了進去。
剛剛好,他在裏面遇見了另一個自己。
“......好巧啊。”吉爾伽美什說。
“啊。”Archer不知道說些什麽,畢竟現在不是戰鬥的時間。
就這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坐在左右兩臺游戲機旁,玩着一樣的游戲,只不過從操作上來看,氣勢比較嚣張的那一個要更為厲害一點。
“你這個垃圾,連這麽簡單的游戲都不會嗎?真是丢臉。”當吉爾伽美什停下來後,就聽到旁邊的Archer這麽說道。
男人瞥了一眼Archer,“看來你很精通嘛。”
“當然,我是最好的。”然後,Archer就給吉爾伽美什表演了一把不死亡通關的操作。
吉爾伽美什并不是無法接受失敗的人,他在“Win”的字樣出現後,拍拍手,“你的操作很厲害。”
沒想到這句話直接讓Archer聽得美滋滋。于是,兩個人幹脆直接坐到了一臺機子上開始進行雙人聯合通關。
縱使經歷的歲月不同,但都為吉爾伽美什的兩人在思考方式上自然不用說,往往吉爾伽美什出現一個失誤,Archer就能憑借自己的操作直接補救。而Archer則因為吉爾伽美什的好幾次輔助,覺得十分舒服。
兩個人聯手之後,各種刷新游戲記錄。而他們身後也聚集了不少觀看這一幕的路人們。
“那兩個人是雙胞胎嗎?長得也太像了吧。
“我覺得與其說雙胞胎,不如說是兄弟倆,氣質更溫柔的那個,考慮的更周到啊。”
當Archer拉着吉爾伽美什将整個電玩城的雙人合作項目都打了一遍後,兩人結伴走了出來。
“要喝點什麽?”吉爾伽美什站在自動販賣機前問道。
“啤酒。”Archer靠在牆邊,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自動販賣機裏可沒有啤酒,吉爾。”吉爾伽美什說。
說完後,兩人都愣了一下。
聽着這個熟悉的稱號,Archer垂下了眼眸,他沒有不耐,反而問道:“......在你所在的時代,烏魯克是什麽樣子的?”
吉爾伽美什頓了一下,“大概是繁榮的吧。”
“摯友和你一起統治着烏魯克嗎?”Archer問。
吉爾伽美什扔給對方一罐碳酸飲料,“不,并沒有。”
“他死了。”
剎那之間,Archer身上的氣壓湧出,所幸周邊沒有什麽人,不然普通人連站立都無法做到。但是沒過一會,氣壓淡去,Archer打開罐子,喝了一口準備離開的時候,吉爾伽美什叫住了他。
“要去喝一杯嗎?”
Archer停下腳步,“走吧。”
當白蘭找準時機背着肯尼斯和Lancer聊了一會後,倒是被他摸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效忠主君,卻因眼角充滿誘惑的淚痣而被忌憚,主君的未婚妻也似乎心系于他。
因為知道Lancer的真名,白蘭去查閱了相關資料。越看下去,他越覺得迪盧木多真的很慘。
摸了摸自己眼下的倒王冠刺青,白蘭突然在想,如果自己眼下的刺青也如迪盧木多的淚痣一般......嗯,似乎也沒什麽用處。
白蘭尋思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人,除了淺神藤乃一個女生之外,跟他老在一起相處的全是男人。而淺神藤乃似乎不用誘惑,已經就變成了奇怪的樣子。難道他要用淚痣去誘惑男人嗎?
悠哉悠哉地提着一大袋子的棉花糖回到家中,只有亞瑟一人在。穿着圍裙的金發男子站在爐竈前手忙腳亂的炖煮着食物,雖然味道聞上去不錯,但從賣相上來看,有些讓人難以下咽。
“我來吧。”白蘭洗了洗手,穿上圍裙從亞瑟手中接過鏟子。
意大利人在飲食上的天賦技能自然也出現白蘭身上,面對亞瑟這位英國人的糟糕料理,他還是無法繼續袖手旁觀。
亞瑟就站在後面,看着少年挽起袖子,十分熟練的單手打破雞蛋,晃動白皙的手腕。金黃的蛋液中添加一點點調味料,方形的平底鍋中刷少許清油,倒入少量蛋液,等顏色變深後用筷子卷起,再次倒入新的蛋液。
簡單的料理在少年手中就像藝術品一樣,而亞瑟的眸色沉了幾分。
“今天有什麽菜嗎?我煮一些。”将厚蛋燒切塊放在一旁,白蘭用水洗幹淨了雙手,水滴順着修長的手指向下流淌。
亞瑟拿起一塊手帕走了過去,抓住白蘭的手為少年擦拭幹淨。
兩人離得不是很近,但是白蘭卻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現在擦幹淨了。”亞瑟勾起唇角,臉上帶着笑容。
白蘭微微一怔,莫名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個夢。
“你妻子長什麽樣子?”白蘭突然問道。
亞瑟擡眸,繼而笑出了聲,“禦主還會對這種事情有興趣嗎?”
白蘭倒是顯得很自然,“這個年齡的男孩難道不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時候嗎?”
點了點頭,亞瑟沒有隐瞞的意思,“她有一頭白金色的長發,紫色的眼睛永遠帶着笑意......”
回憶着自己妻子的亞瑟此刻臉上只有笑容,縱使曾被妻子背叛,愛也随着時間而消散了些許,但他依然記得同妻子初次見面時少女那明媚的笑容。
亞瑟在這裏叭叭叭的說着自己和妻子的二三事,那一邊白蘭聽的背後發寒。
難道某個世界的我其實是桂妮薇兒?跨越千年的愛戀之帥氣國王俏禦主?這個劇情也太草了。
白蘭将亞瑟講的事情記在心裏,他有種直覺,今天晚上他絕對還會入夢。
吃完晚餐,亞瑟率先去洗碗。白蘭坐在那裏把玩着手中的紅寶石發飾,在亞瑟回到餐廳的時候,将發飾擺放在男子面前。
“這是吉爾伽美什寶庫中的寶物,我今天看到後就拿過來了。”反正吉爾伽美什不在這裏,白蘭直接把這件事推到了對方頭上。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少年的眼睛緊緊盯着亞瑟的臉,他在等待對方的回應。
“......”亞瑟驚了一下,他看着發飾,聲音有些啞,“是件很美麗的寶物。”
“看來你認識它。”白蘭繼續道。
深呼吸了一口氣,亞瑟擡起頭看着白蘭,“禦主,您從今天就開始問我有關桂妮薇兒的事情,今天又拿出了桂妮薇兒的發飾......您究竟想知道些什麽?”
白蘭一點也沒有因為亞瑟的話語感覺的害怕,他站起身,“發飾送你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亞瑟握着發飾,陷入了沉思。
深夜,和Archer連喝三家的吉爾伽美什帶着一身酒味回到了家中,客廳裏燈沒有開。正準備找點水喝的男人一擡頭就看見一個人坐在陰影裏的亞瑟。
“這麽晚了,你在這裏做什麽?”吉爾伽美什擡眸看了一眼亞瑟。
男人沒有說話,拿着發飾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奇怪。”吉爾伽美什瞥了一眼亞瑟的背影,決定去找白蘭一趟。
不過離開時他覺得有些口渴,從冰箱裏拿了一瓶看起來是白水的東西,一口喝了下去。
卧室裏。
“所以你把我從床上叫起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今天和Archer一起打了電動然後去喝酒了嗎?”白蘭揉着自己有些雜亂的頭發,語氣中帶着些許無奈。
“也可以這麽說。”雖然日本的清酒度數并不高,但是連喝三家,再加上各種酒最後都摻到了一起,吉爾伽美什現在也有點暈暈乎乎的。
不過吉爾伽美什卻覺得有些奇怪的是,照理說他作為英靈應該不會喝的這麽醉,但為什麽現在的他感覺眼前的少年都已經有了虛影。
嘆了口氣,白蘭說:“你是小孩子嗎?吉爾先生,回到家立馬要找媽媽報告今天一天都去幹了什麽?你是不是還在等我問你今天的感想如何?”
“那你快問。”吉爾伽美什說。
這個時候白蘭才發現對方似乎有什麽不對勁,湊近看了看,才發現男人平日裏清明的眸子此刻完全對不上焦。
“你醉了。”白蘭說。
“王不會醉。”吉爾伽美什一臉正經,但臉頰的紅暈已經表明他已經喝醉了。
白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對于醉酒之後就撒酒瘋的大叔我可完全沒有興趣呢。”
“大叔?你在用什麽詞彙侮辱本王,今天,本王就讓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老了!”說完,吉爾伽美什就把上衣脫了,“你看看這個肌肉,雖然本王天天在案桌前工作,但本王卻一直勤勞鍛煉,根本不存在贅肉這種東西。”
白蘭靠在枕頭上,欣賞吉爾伽美什這難得的酒後醜态。
“你繼續。”
吉爾伽美什裏除了自己的肱二頭肌,開始自誇自買。這個時候兩人之間的氣氛還是很正常的,然而下一秒,氣氛就有點不對了。
金發男子彎下腰就準備脫褲子。
白蘭速度飛快的擡起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你要做什麽?”
“給你看看本王的充滿力量的男性象征!”不知為什麽,明明很猥瑣的話語配着吉爾伽美什的這張臉,意外的有些肉食系的帥氣。
“不,我不想看。”白蘭搖頭。
“不要害羞,讓你看到是你的榮幸,你應該感恩代謝才對。”
吉爾伽美什準備繼續脫褲子,白蘭繼續死抓着他。
“啧,你這個男人,是因為自己的象征太過渺小而不願觀看本王的嗎?”吉爾伽美什已經完全醉了,胡話都開始說出來了。
白蘭默默的将對方沒有注意到的錄音筆放在一旁,“我只是單純沒有興趣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看那種東西。”
“無趣。”男子坐了下來,把這個房間當作自己房間一般,脫掉鞋沖白蘭招招手,“來服侍本王更衣。”
白蘭瞥了一眼男人,“我親愛的王,你已經把衣服脫的夠幹淨的了。”
“做得不錯,有賞。”吉爾伽美什揮揮手,一串珍珠項鏈出現在男人的脖子上,“現在,給本王端水。”
白蘭默默地将手邊的養樂多塞到吉爾伽美什手裏,然後摘下了項鏈。
抱着養樂多用吸管喝的男人此刻看起來有些可愛了。
“很好,有賞。”吉爾伽美什一擡手,十個鑲着鴿子蛋大小寶石的戒指出現在了白蘭的十個手指頭上。
“......”白蘭又把這些戒指摘了下來。
正打算今天晚上搬到樓下在沙發過夜的白蘭突然被吉爾伽美什拉住了手腕,“你這個寵姬,真是該死的甜美,告訴本王,要用什麽才能讓你微笑。”
“你安靜的給我睡覺就可以了。”白蘭突然發覺吉爾伽美什的麻煩之處。
“很好,本王是個信守承諾的男人。”說完之後,吉爾伽美什翻了個身就睡着了。
那一刻,白蘭想罵髒話。
抱着被子跑到樓下的白蘭在沙發上睡了一晚。果然,如他猜測的一般,當他閉眼入夢沒多久的時候,他又醒了。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嗯,還是那沒有感情的平胸。
從床上坐了起來,白蘭壓到了自己的長發,看向窗外,季節同上次并不一樣。
看來這個夢還不是連續的。
正準備起身去看看時間線到了哪一步的白蘭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女仆在得到回應後,推門進來了。
“王後,這是那一位給你的信。”說完,女仆從腰間的夾層中将封信拿了出來。
白蘭正準備打開看看到底是哪一位的時候,女仆立馬攔住了他。
“王後,你怎麽能現在看呢?”
白蘭一頭霧水,難道是亞瑟給他的情趣信件嗎?還要藏着掖着讓女仆送進來?
女仆幫白蘭把窗戶都關上了,然後還不忘将門也鎖好。一切都弄的神神秘秘的之後,女仆才說:“現在很安全了。”
好吧。
白蘭打開信件,撲面而來的香水味讓他有點發暈。
“我尊貴的王後。”
——亞瑟這也太膩歪了。
“上帝似乎在創造您的時候,偏心了許多,同您的聊天,在我看來,都是一種亵渎。”
——你們夫妻倆這麽會玩的嗎?
“我願意做為騎士守護你的安全,只願您的臉上永遠帶着笑容。”
看到這裏,白蘭覺得有些奇怪了。他的目光直接移到了最下面的落款。
嗯,很好,這個時間點很不錯。
因為,落款寫着“你的湖上騎士”。
聯系歷史上的事件,白蘭猜測,也許這個時候,亞瑟的帽子即将降落。
拿着這封表達愛意的信件,白蘭揉了揉揉太陽穴,在女仆的幫助下穿上了衣裙梳好了頭發,并從女仆口中套出現在的時間線。
在上次戰争勝利之後,這裏迎來了短暫的和平。但是仍然不能放松警惕,國內一些大臣內有反心,國外危機四伏。亞瑟幾乎沒有時間分給自己的妻子,每天早出晚歸,多和廷臣們在一起。
而因為自己不在妻子身邊而擔心的亞瑟,特意将自己十分信任的騎士蘭斯洛特派給了桂妮薇兒,以此來保護妻子的安全。
只不過......這派來的不是守護妻子的騎士,而是惦記着妻子的狼。
根據上次的經驗,白蘭如果想要快速脫離夢境,最好的辦法就是睡過去。但是好不容易到了這裏,白蘭可不願意什麽都不做就離開。
将王冠戴上後,他就從房間裏溜出去了。一路上的侍女和侍衛們紛紛行李,迷人的少女雖然已經嫁人,但她的清純依舊不減,反而更添活力。在這個青石磚瓦搭建的城堡中,少女的笑容讓所有人如沐春風。
“王後。”突然間,有人叫住了他。
回過頭,白蘭只見一個白發男人站在那裏。
“午安。”男人穿着白色的衣袍,手中握着法杖,臉上帶着笑容。
但在白蘭看來,這笑容一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