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禦主!”吉爾·德·雷連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完, 火焰灼燒着他的衣袍,一旁掉下的路燈直接将他整個人貫穿。
“喂,那邊新來的。”白蘭的一只腳還踩在吉爾·德·雷的手背上,阻止着對方有其他動作, “只要殺掉英靈,他的禦主也就會自動退場了對吧?”
“是這樣沒錯。”
“那這剛剛好。”白蘭笑眯眯地轉過頭看向整個人幾近崩潰的雨生龍之介,“你要不要把你的令咒轉移給我呢,反正你的從者馬上就要消失了。”
雨生龍之介在魔術上完全一竅不通, 甚至連三流都算不上。他無視吉爾·德·雷的阻攔, 将令咒轉移給了白蘭。
白蘭也如他所期望的那般信守承諾,擡起了腳, 從男人的手背上移開。少年環顧了一拳四周, 血腥味十足,這裏明顯進行過某場大型的血腥儀式。
“禦主。”金發男子站在那裏, 輕聲詢問,“我們現在?”
“走吧。”白蘭單手插兜,轉身離去。
走過一條長廊, 當看到眼前那慘烈的一幕之後,金發男子和白蘭才明白為什麽那裏的血腥味如此的濃重。
裏面的鮮血全部來源于一群孩子們。
一旁堆放的殘肢斷臂幾乎壘成了一座小土包,而還沒有慘遭毒手的孩子們則眼中空洞無神, 縮在狗籠子裏瑟瑟發抖着。
他們在聽到白蘭等人到來的聲音後, 以為是雨生龍之介, 幾個孩子抱在一起不願看向這邊。還有些孩子甚至已經瘋掉了, 流着眼淚卻在大笑着。
白蘭沒有出聲, 但一旁的金發男子已經完全無法忍受了,他向白蘭行了一個騎士禮儀,“禦主,請對我下令,讓我去制裁此等罪惡之人。”
“然後呢?”白蘭走了過去,他将籠子的鎖打開後,看着縮在裏面的一個男孩,“然後你又能做些什麽呢?”
“我們可以将他們送由社會福利機構,對他們進行心理輔導。”腦子裏對現世的各項事情已經知曉的金發男子道。
“但是,玻璃已經碎了,是沒有辦法重新修補的。”白蘭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擡起男孩的下半,對方空洞且無機質的眼眸中倒映出白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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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臉頰上濺滿了血漬,白蘭輕輕為對方擦拭着,紫色的眼眸中透露着些許溫柔。
不知道為什麽,站在一旁的男人覺得這一幕給他的感覺不是溫馨,而是帶着些許的恐怖。
“你也是來殺我的嗎?”男孩突然問道。
白蘭勾起唇角:“你覺得呢?”
男孩搖搖頭又點點頭。
“恨那兩個将你關在這裏的男人嗎?”白蘭問。
男孩點點頭。
“如果有個機會放在你面前,他們完全沒有無法動彈,你會做什麽?”
男孩眨了眨眼睛,在白蘭的溫柔下,吐露了心聲,“我想摳掉他們的眼睛,用簽子穿起來,那絕對和母親做的醬油團子很像。”
少年的言語讓金發男子沉默了。白蘭轉過頭看向他,露出笑容,“現在你還覺得他們能被治愈嗎?”
“在踏入這裏的時候,他們墜入地獄了。要麽在此之中享受快樂,要麽被其淘汰,走向毀滅。”
“你會帶我走嗎?”男孩的臉在少年手心中蹭了蹭,“我會很乖的,不會給你增添煩惱的。”
白蘭搖搖頭,“我不會是你的歸宿。”
男孩眼中透露出失望,但他沒有再多言什麽,深怕這個溫柔的男人會厭煩他。
“但是,我想交給你一個任務。”白蘭頂着金發男人的目光,輕聲道,“将這群孩子全部帶出去,至于在此之前……我想你們需要做一些小小的熱身運動不是嗎?”
男孩頓了一下,“您叫什麽?”
“如果你能安全的活到十年後,就來找我吧,那個時候你就能得到我的名字了。”摸了摸男孩的臉頰,白蘭的火焰從身體中湧出,連續破壞了周圍的所有籠子。
“走吧。”白蘭瞥了一眼站在那裏的男人,“剩下的,就不是我們該幹預的事情了。”
男人想阻止白蘭剛才的話語,因為他的最後一句話涉及到了保密條例,但是心中出于對這些孩子的心疼,男人還是對這件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當兩人完全走出這處藏身之地後,雨生龍之介的慘叫聲從後面響了起來。
“禦主。”男子道,想要詢問白蘭的想法。
但白蘭對這一切卻漫不經心,“你說過的,不對這一切插手不是嗎?而我什麽都沒有做。”
男人語塞了,他知道少年說的是對的,但是這其中又有什麽有些怪怪的。
呼吸了一口海邊的空氣,海風帶着海水的味道吹拂過白蘭的發間。少年單手插兜站在高處,眼睛眺望着一望無際的大海,突然道:“這裏很美不是嗎?”
男人點頭。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只有這個時候,白蘭才像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我是Saber,守護你,守護世界的Saber,真名為——”男人的劍光锃亮,眸子中充滿了堅定,“亞瑟·潘德拉貢。”
海風吹拂過男人金色的發絲,如王子般俊秀的面容,嘴角淡淡的笑意,足以讓每個人為此而傾心。
然而。
白蘭眨着眼睛看着他,沒有說話。
意料之外的沒有得到回應,亞瑟頓了一下,注視着少年。那一刻白蘭竟然感覺對方有點像受到遺棄的金毛一樣。
“……亞瑟王。”白蘭聽到這個名字後勾起唇角,“他們竟然為了完成一些莫須有的任務,下了這麽大的血本。”
亞瑟選擇性的将白蘭的話語在耳邊忽略,因為他知道,如果過于在意少年的言論,可能這次的任務就涼了。
“那麽,作為禮貌,我是否也該報上我的名字。”白蘭向後退了一步,對亞瑟按照英國的禮儀虛做了一個脫帽禮。
亞瑟微微颔首。
“我是白蘭·傑索,只是一個為了完成高中實習報告的普通人。”少年撓了撓頭,然後臉上的笑意加深,“既然在任務期間,你是我的講解人,那麽代表我可以詢問你一些事情對嗎?”
“是這樣沒錯,我會做到有問必答的。”
白蘭沒有思考,直接道:“騎士對自己的領主保持忠誠,雖然你曾是一位國王,但是身為圓桌騎士之首的你也應該信奉騎士的信條吧。”
亞瑟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您想問我些什麽呢?”
“冬木市的任務至今無人完成,也就是說,作為解說人的你數次對別人報上自己的名號。認多人為主,可不是騎士的信條。”白蘭站在那裏,漫不經心地說着略帶冒犯之意的話語。
“我并無效忠他人的記憶。”亞瑟說,“在我的記憶中,您是我效忠的第一位禦主。”
白蘭看着亞瑟,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無趣的做法。”
在從器械室出來之前,白蘭看到了一旁的表格上注明了數次任務時的領取物資記錄,而身為英靈的亞瑟幾乎數次都作為講解人跟了過來。想到曾在神社裏見到的三日月,白蘭突然想去在之後找個機會詢問一下對方有關時之政府的一些事情了。
既然刀劍付喪神可以切片為數個,那麽英靈也許也可以?
或者是……白蘭的眼睛掃了一眼亞瑟。或者是對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記憶被一再的動了手腳?
“你的魔力供給來源于誰?”白蘭問道。
“時之政府。”亞瑟說。
這句話完全落實了白蘭心中認為亞瑟記憶被動的猜想,他擡起眼眸,說道:“走吧,先去原降落點,那裏不是還有東西要取嗎?”
行走在海邊,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兩人心中卻思考着相似的問題。
——時之政府一遍一遍清除亞瑟·潘德拉貢的記憶,背後是否有隐情?
以及。
——時之政府對我的記憶都做了些什麽?
而被兩人留在身後的山洞中,男孩擦了擦眼角的血跡,沖以他為首的孩子們說:“我們大家一起生活吧。”
“去哪裏?”
“我不想回家了。”
“我們大家在一起一定會很安全的。”
孩子們的聲音此起披伏。
為首的男孩說:“去橫濱吧,我們在橫濱開啓新的生活吧。”
這個時候,有個孩子怯懦懦地說道:“我們在後面發現了一對兄妹,已經昏死過去了,要帶他們一起走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男孩,似乎天生精通領導能力,男孩說:“帶上他們。”
幾個男孩攙扶着剛才一直昏迷的兄妹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昏睡中的黑發男孩身上的胸牌被碰到了地上,但已經沒有人在乎這些了,他們一同離開了這片地域。
銀色的胸牌混在泥土中,上面刻着三個字,是少年的名字。
而白蘭這邊在到達原降落點後,将所有的東西帶上,啓程前往他們位于這裏的落腳點。
房間不是很大,但是兩個人住綽綽有餘。落腳點位于居民區中,周邊大多都是老舊破敗無人居住的樓房,不遠處還有一座不高的山脈,那裏是一個天然的隐蔽場所。
房間裏雖然有幾件家具,但是一些生活必需品沒有幾件,确定了最近的商店地址後,亞瑟自告奮勇承擔了布置房間的任務。
但是等到勤勞的小蜜蜂亞瑟搬着一堆東西從外面趕回來的時候,卻見自己的禦主站在召喚陣前,念着咒語。
龐大的魔力在少年同法陣的交聯之處。
這代表有一位強大的英靈正在響應召喚。
那一刻,亞瑟再次體會到記憶深處被蘭斯洛特偷家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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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想說說自己在東京的見解,歡迎大家聽我吐槽廢話,不想看的忽略就行。
東京,這也許是我不會再來的地方之一。
我走過很多地方,關西、京都、奈良、吉隆坡、普吉島……但是這些地方,我都想再次走一遍,唯有東京,我覺得我真的無法适應。
我們在日本深度玩了很久,上一次來日本的時候我在關西待了半個月。大阪去了兩次,依舊讓我感到熱情。但是在東京,你只需要坐早晨六點和晚上十二點的JR或地鐵,你就能看到這個城市隐藏在繁華背後的一面。
昨天早上,我去新宿站。在換乘山手線後,我座位隔兩個位置的地方躺着一個醉酒的小哥,他身體以一種扭曲的姿态占了兩個座椅。沒過多久,我身旁又坐了一位太太将我們隔開。但是在其中一站的時候,上來一位同樣醉酒的男人。然後直接坐在小哥的頭上,開始對他進行霸淩。
用大腿壓在小哥的頭上,用腳踩他,小哥全程醉酒,沒有反應,頂多只是伸手無力推搡。
令人詭異的一幕,這一切都發生在無聲的車廂。霸淩者與被霸淩者是安靜的,而就像一場戲劇一樣,對面的椅子坐滿了身強力壯的男人們,他們沒有避開視線,而是直視着霸淩場面,沒有說話。就像他們眼前的這一幕是很常見的一樣。在霸淩持續一段時間後,一個男人似乎受不來了,他站起來走到了一旁。而剩下的人繼續看着這一幕。
我當時已經站起來走到了靠門的位置準備下車,但我想上去阻止,可因為我的日語并不是很精通,再加上面對醉酒的高大男人,我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麽。
除了這一幕之外,就是快節奏。我在北京念的書,我覺得北京的節奏已經很快了,但是東京更甚。上班族們步履飛快,我和朋友有時候甚至都不敢停下。
除此之外,是老齡化。我見不得身體帶着病痛的老人去工作,我會覺得心裏很難受。然而,我在東京,這樣的一幕幾乎每天都發生在我眼前。幾乎要直不起腰的老人們依舊低頭在搬運着重物,而就在銀座,穿着高級合服身披皮毛的老年貴婦人們畫着精致的妝容盤着頭發從旁邊擦身而過。
仿佛兩個世界。
這些只是一點自己的小吐槽,大家看看就好,看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