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首先……”深水利夏深吸一口氣,嚴肅地看向名為助理實則是個人保镖的秋田,“我們誰去給敦賀蓮換衣服?”
秋田有點尴尬,接到保護深水利夏的工作時,他根本沒想那麽多,誰知道扮演一個助理還要做那麽多事情呢,“對不起,料理我實在不行,稀飯還是你來吧,我去給敦賀先生換衣服……”
“好,給我20分鐘吧!”深水利夏爽快點頭,實際上他也比較傾向這樣的工作安排,他畢竟是個饑渴了許多年的傑克蘇,而那畢竟是個成熟男人的裸體,小心為上,還是別多看的好。
秋田也松了口氣,趕緊進房間給昏迷不醒的敦賀蓮換睡衣去,同是男人,也沒那麽多顧忌。
京子買的食材種類豐富且份量夠多,而敦賀蓮雖然在家不常做飯,調味料倒是一應俱全,足夠讓深水利夏做出一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來了。
可惜敦賀蓮發燒,只能吃點清粥小菜。
切幾片姜丢進鍋裏,跟稀飯一塊熬煮,煮稀飯的同時做好腌漬黃瓜,等稀飯差不多了,調好味,再撒上切得細細的蔥花,大功告成!
這一鍋稀飯煮的挺多,不單是敦賀蓮,當深水利夏和秋田的晚餐也足夠了。
秋田剛從敦賀蓮的卧房出來,就聞到了一陣香味,夾雜着姜的米香,還有一看就清爽可口的黃瓜,讓精神緊繃了一下午了秋田不由放松心情,餓感也逐漸恢複,肚子一陣咕嚕嚕的叫喚。
深水利夏剛把稀飯盛裝完,就聽見了秋田肚子打鼓的聲音,笑了笑道,“秋田先生肚子餓了就先吃,你剛才幫敦賀先生換了衣服,現在也該輪到我給他送飯吃了。”
“這、這樣可以嗎……”秋田不太好意思。
“沒關系,你又不是真的助理,再說助理也是人啊,餓了就先吃,別跟我客氣!”說話間,深水利夏已經端着碗進了敦賀蓮的房間。
在哪兒過夜不是過夜,況且敦賀蓮還是同一間經紀公司的藝人,是自己的大前輩,哪怕累積不了印象分,也可以體現一下同事愛,讓風評和人緣都變得更好一些。
百利而無一害……深水利夏說服自己道。
“敦賀先生,能先起來把飯吃了嗎?”深水利夏支起一個枕頭,掀開敦賀蓮的被子,兩手從對方的腋下将敦賀蓮的身體叉起,讓他靠在豎起的枕頭上,再幫他蓋上被子。
而敦賀蓮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涼意弄得清醒了些,掙紮着把眼睛睜開,卻無論如何都看不清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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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聽到對方說,“你現在什麽都不用做,張嘴就行了——”
于是敦賀蓮張了張嘴,還沒等他哼一聲,一只勺子塞了進來,溫熱柔滑的稀飯順着舌頭流入咽喉,食物的香味令敦賀蓮睜大了眼睛,“好吃……”
這話是用英語說的,深水利夏一時沒反應過來,接不上話,只好保持沉默,又喂了對方一口。
敦賀蓮這次在咽下食物之後,砸吧了下嘴,又蹦出一串語速更快的地道英語,其中還夾雜了幾句深水利夏根本聽不懂的俚語,深水利夏不得不用日語問他,“敦賀先生,你剛才在說什麽?”
敦賀蓮只是歪了歪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深水利夏,然後露出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用不太熟練的日語回答,“還、要……”
深水利夏手一哆嗦,差點沒把碗扣在敦賀蓮的腦袋上,并同時覺得眼睛有點疼。這人是燒糊塗了吧,意識不清楚的時候下意識用母語說話也就算了,畢竟敦賀蓮是歸國子女,無可厚非,可是……仗着意識不清還賣萌就是你的不對了!
平心而論,敦賀蓮在生病的時候比平時可愛得多,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毫無防備,甚至還會對照顧自己的人露出依賴的眼神。不過深水利夏認為,等敦賀蓮退燒了,是絕不會承認這種黑歷史的。
喂完稀飯,又給敦賀蓮吃了感冒藥和退燒藥,看着敦賀蓮睡下,呼吸逐漸平穩,基本上就沒深水利夏什麽事了,他悄然退出了敦賀蓮的卧房,關上房門。
“敦賀蓮睡着了?”坐在沙發上看小說的秋田擡頭看了眼深水利夏。
“嗯,剛睡着。”深水利夏奇怪地看了看秋田,又覺得這樣盯着別人看不太禮貌,好像日本警察看小說是多麽稀奇的事似的,幹脆拿出手機繼續玩之前存檔的游戲。
秋田忽然從書裏擡眼,“今天的事情,我已經跟降谷先生說了,他說你的判斷很正确。”
降谷零,也就是安室透的本名。
“哦,他還說什麽了?”深水利夏看他眼中露出的不解,就料定他後面還有話。
“還有,降谷先生讓我提醒你。”秋田疑惑地皺了皺眉,把安室透的原話複述了一遍,“如果你不希望事情變得更加複雜的話,那就不要把最近發生的事透露給第三方,尤其是某個戴眼鏡的男孩。”
深水利夏“嗯”了一聲,卻不像表面上表現得那樣配合,他在思考安室透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自己雖然無意間得罪了琴酒,可是他之前和柯南一塊查案時也牽扯到了貝爾摩德,貝爾摩德卻沒有在琴酒面前提起過自己——要不然琴酒也不至于直到現在還沒把自己找出來。
貝爾摩德沒有追究深水利夏的意思,表示她不把深水利夏放在眼裏,也不關心他是否跟琴酒有什麽牽扯。
這兩個事件,盡管都跟黑衣組織有關,卻可以當成兩個不相幹的兩件事。
那麽,為什麽不能告訴柯南呢?
深水利夏在腦子裏列出一張盤根錯節的關系網,上面簡直是箭頭滿天飛,想了好久,他才得出一個比較能信服的結論:安室透不希望這件事被FBI知道,因為柯南和FBI的關系比較要好。
而安室透對赤井秀一有成見。
……這個理由會不會太任性了一點?
深覺想要摸清這些高智商的想法是件不現實的事,深水利夏索性放棄,正巧這個時候來了封新郵件。
發件人是今吉,邀請他來觀看桐皇學園VS誠凜高校的比賽。
作為桐皇在Winter Cup的第一場比賽,而且對上的還是個強校,今吉在措辭上都顯得稍微嚴肅了些,不過最後那句話出賣了他的意圖,“如果你能像上次那樣來為我們加油的話,我相信我們部門的球員一定會更加熱血沸騰的。”
深水利夏則誠懇回複道,桐皇對誠凜肯定是一場苦戰,他也很緊張,比賽那天如果有空一定會去應援,但如果要他穿什麽奇奇怪怪的打扮去,請原諒他的非暴力不合作。又補充道,“之前那次只是一次性買賣,再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今吉翔一的回複來得很快,措辭煽情地表達了一下他的惋惜,然後說他這裏有免費的溫泉招待券,問他來不來。
深水利夏最近拍的電視劇已經到了尾聲,十幾集的電視劇拍攝周期都不長,下一部片子的開機時間還不确定,最近确實有點閑,而且到了冬天,也會想去泡泡溫泉,本來想和他哥一塊去的,可是化身工作狂魔的深水讓一直抽不出時間。
一個人去未免寂寞了點,和同學一塊去倒是不壞。
深水利夏正猶豫間,今吉又發消息過來,招待券是溫泉研究協會提供的,感興趣的同學都可以報名,所以不用擔心周圍全是籃球部的人而顯得格格不入,就算是籃球部成員也有邀請自己朋友來的,深水利夏也可以叫上一兩個玩得好的同學來,反正那天的旅館已經是桐皇包場了。
深水利夏很有些心動,但考慮到今吉糟糕的性格,他還是到學校溫泉研究協會的主頁上看了看,确定今吉說的都是真的,才點頭報了名。
外頭還有一個琴酒在虎視眈眈,自己居然還能待在敦賀蓮家裏照顧病人,并心平氣和地跟同學讨論溫泉旅行,深水利夏回過神時也覺得挺不可思議。
可再怎麽着急都沒用,深水利夏怎麽想都不明白到底是在什麽地方留下破綻了,讓琴酒念念不忘,好在琴酒也沒發現他的身份,至少一時半會兒他還是安全的。
等到琴酒找出了自己……那也不是什麽大事,能抹掉他記憶一次,就能抹去第二次,深水利夏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只是遺忘術不能多用,用得多了,效果就會打折扣,要是加強術法,又有可能挫傷對方的記憶,一個不小心把人弄成了傻子。但對方是琴酒,殺人不眨眼的大反派,要是傻了……深水利夏打了個寒顫,沒敢繼續往下想。
這天晚上,深水利夏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他正和桐皇學園的同學一起泡溫泉,忽然人都不見了,池子裏只剩自己一個,一陣風吹來,蒸汽散開,池子對面露出一個淺金色長發的背影,那人回過頭,目光如炬,臉上緩緩綻開一個森然如刀的笑容。
深水利夏登時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