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深水利夏僵硬了一下,他這才注意到對方不只是來回收竊聽器的。
所以他不喜歡跟這些偵探有過于深入的交流啊!作為以第一名從警校畢業的人,安室透在識別謊言的方面估計能力跟柯南不相上下。
于是深水利夏幹脆破罐子破摔,把這個皮球踢了回去,“安室前輩,你希望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安室透愣了愣,那股追問的氣勢瞬間下去了一半,帶着幾分無奈的笑,“放心好了,就算知道了真相,我也不會因此對你做什麽的——你身上沒有那種令人讨厭的味道。”
“什麽味道?”深水利夏不解地看他。
“對我的領地有危害的味道。”安室透看了眼電視,焦距卻不在電視人物上,只是目光中透着堅決。很快,他又恢複了神情,沖深水利夏笑笑,“接下來……能将你的真心話告訴我了嗎?”
深水利夏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後道,“那天下戲回家,我挑了一條捷徑,結果不知道為什麽被一群壞人纏上,我把壞人打趴下以後,就回家了。”
“……”安室透嘴角微微抽搐,努力克制道,“我想聽的不是小學生流水賬日記,還有,你中間的過程太短了,描述的內容也恕我有些無法相信。”
深水利夏眨眨眼,“可我說的都是真話啊!”
深呼吸的輪到了安室透,他揉了揉眉心,用一種哭笑不得的語氣道,“讓我明白地跟你說吧,如果那天晚上你真的遇到了‘壞人’的話,那群壞人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分子,他們個個身手不凡,手中都有槍械,要是你真的跟他們‘打了一架’,那麽現在或許你就無法站在這裏了!”
深水利夏微微笑道,“但是我現在就在這裏啊。”
安室透嘆了口氣,“看來我不将自己了解的事實都告訴你,你也不會跟我說實話的吧?”
深水利夏:“前輩要說的……是什麽事實?”
“7月17日晚上12點,是某個組織約定交易的日期,可惜那一天交易對象沒有來,就連周圍的監控錄像都看不到任何人影。”
說到這裏,安室透注意到深水利夏的嘴唇微微抿起,他頓了頓,又繼續道,“但是,同樣很奇怪的是,我擴展了監控錄像的範圍,發現有一個人,在片場路的前一段和電車站出現過,卻沒有在必經之路的碼頭上現身,監控錄像裏沒有拍到他的一個影子。”
深水利夏坦白交代道,“因為我把拍到自己的監控路線全部修改了,只是……漏掉了前後那段路的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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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深水利夏想得簡單,黑衣組織又不是日本警察,能把碼頭周圍的監控弄到手就不錯了,實際上琴酒他們那次用的都是自己的監控設備,以防萬一深水利夏不但把黑衣組織用的監控修改了,還把公共設施裏的監控也改了。
……可誰能想到,黑衣組織裏剛好有個日本警察的卧底呢?而且這警察心眼還特別多。
而且深水利夏都坦白從寬了,對方還是一臉不大相信的表情,“不可能!要修改監控畫面不是那麽簡單的事,而且當時還有組織的人在……”
深水利夏攤了攤手,“那你認為我是怎麽辦到的?”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安室透苦笑,“我曾經去片場路附近實地察看過,想要繞開碼頭去車站只有兩條路,而這兩條路不但路上也都有監控,而且走完這兩條路的時間也跟監控畫面顯示的時間差對不上,哪怕是用跑的也辦不到。”
“而且在車站的監控畫面裏,我肯定不是一副跑得氣喘籲籲的樣子。”深水利夏補充道。
“對。”安室透看了他一眼,“所以這個問題,我怎麽都想不明白。”
“所以你就來了?”
“所以我就來了。不過,我想聽的是實話。”安室透的目光緊緊鎖在深水利夏身上,“只是,剛才那些看起來不可能完成的假設,只要再加一個條件,就完全可以實現。”
深水利夏問,“什麽條件?”
安室透語出驚人,“假如你也是那個組織的一員,這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深水利夏面無表情地看着對方,“你沒搞錯吧?所以你說來說去,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我和那個什麽組織有關系?”
安室透搖了搖頭,“不,我有80%的把握判斷你和組織沒有關系,但除了這個解釋以外,我暫時找不到有足夠說服力的答案。”
“事實就是,我有超能力。”深水利夏說。
安室透回了他一個“你TM在逗我”的表情。
“再說了,安室前輩大半夜跑到我家來,跟盤問兇犯一樣問了我那麽多,難道就是為了坐實你的幻想,認為我是個窮兇極惡的組織的成員?”深水利夏深吸一口氣,“前輩,你是偵探小說看多了,還是有被害妄想症?”
安室透眉心一皺,最終不得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子,遞給深水利夏,“這是我的警察證件,還請你看完以後就忘掉它,不要告訴第三個人。”
深水利夏接過,打開看了兩眼,又還給了對方,“就算你給我看的是假證,我也分辨不出來。”
“這個證件如假包換,只是你無法在政府的系統裏搜到上面的編號,我的身份是保密的。”安室透把小本子塞回口袋,“我已經對你坦白了,也請你給我一點信任感,告訴我,那天晚上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我都說了啊,把人打趴下,改完監控畫面,就去了車站。”深水利夏攤了攤手,“除了超能力以外,還有什麽更好的解釋?”
安室透忍了忍,終于沒再露出懷疑的表情,只是眼神還是透着些許疑惑,“那麽,你所謂的超能力,又是怎麽回事?”
深水利夏想了想,選了個比較符合實際又容易令人接受的說法,“你應該聽說過一種名為陰陽師的職業吧?”
安室透點點頭,“聽過。”
“我也算是陰陽師,會一些小把戲。”深水利夏忽然一笑,目光轉到電視機旁邊的熊先生身上,“比如說,我能感覺到那個玩偶的身體裏有一些不尋常的東西,送我這個玩偶的人當時的心情是複雜、矛盾而又充滿懷疑的。”
安室透微微睜大眼睛,看到他流露出來的表情,深水利夏就知道他說中了。
大部分物品上都會沾染使用者的情緒,雖然微乎其微,可是只要深水利夏去感應,總能感受得到,因為他體質特殊。當然了,他通常不會費力去感知這些玩意,耗費的能量要比物品上附着的能量多得多。
比起那些情緒,竊聽器反而更容易感應,只要張開特殊結界,尋找有電流回路的物件即可。
然而深水利夏并不打算暴露太多,安室透既然找上了門,就必定搜集了不少和自己相關的資料,在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複之前,安室透不會輕易放棄。
消除安室透的記憶再把他手裏的證據和資料全部修改一遍也不是不行,可是工程量太大,還容易有漏網之魚。
而且深水利夏也還有另一層疑惑,需要得到安室透的解答,只有得到安室透的信任,他才有可能對自己說實話。
于是深水利夏趁機問道,“我有一點不太明白的地方,安室前輩能回答我嗎?”
安室透收起臉上驚訝的表情,淡淡一笑,“你問吧。”
“前輩之前也說過,我身上并沒有那個組織的味道,也就是說,你也認為我并不會危害國家與社會,那為什麽你非要在今天晚上——這個人人都已經進入夢鄉的時間段,匆匆忙忙地來到我家呢?”
安室透的笑容大了一些,“這不是還要問你嗎?”
“我?”深水利夏不解地眨了眨眼,關我什麽事?
“其實早在幾個月前我就把所有的監控錄像弄到了手,當時我就對你很是好奇,但也僅僅是疑惑罷了,唯一采取的行動不過是往熊先生肚子裏塞了個竊聽器——別生氣,我今晚就把它拿走。”對上深水利夏充滿怒意而亮得驚人的眼眸,安室透立即擡起兩手做了個請冷靜的動作,“而我之所以會選擇這個時間來找你,是想在那個人之前通知你,你已經被人盯上了。”
深水利夏皺了皺眉,“被誰?”
安室透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怪異,“……大概,是那個被你打趴下的組織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