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顧謹之當時做的夢) (3)
得滿室寂靜,高堂上很是沉悶。
“也罷,今日就到此為止。流光留下與我敘敘舊,可好?”元末仙君最後發話。
朔流光回之一禮表示留下。
元末仙君看着廳中其他人都走淨了,才開口說道,“唉……節哀。”
朔流光怔了怔,半晌才嗯了一聲。
這般模樣又引來元末仙君的哀嘆,“聽占蔔閣的人說,你命中有一大劫?”
“劫?”朔流光擡眼疑惑地問道。只這一瞬朔流光就覺得腦中混混亂亂,各種陌生的場面交叉錯雜,腦海不由地鈍痛。
但随之而來的是強烈的心悸,毫無血色的唇開開合合,輕聲低喃,“情劫……愛深之,求……求不得?”
朔流光這副樣子可吓壞了元末仙君,“流光!你……你這是怎麽了?!”
元末仙君這句話剛落,朔流光就突然一頭栽地上,不省人事。
—————————————
富麗堂皇極盡奢華。
魔宮的財力雄厚在建築上體現的淋淋盡致,玉石為柱,黃金鋪地也不過如此。
“各位怎麽不進去呢?”
聽到這清朗如玉的聲音,堵在一起的白發老者不由得一起抖了抖。
魔族六長老僵硬地轉過身,“您您您……您今日怎麽回來了?”
南無聽到這話微微一笑,六長老一看這架勢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他還想留着眼珠子呢。
“一些雜碎而已,處理完就回來了啊。怎麽……長老不歡迎我?”
六長老一聽哪敢再裝鹌鹑,“不是的,不是的,這不是想着後日迎接君上,誰承想君上您今日便回來了。……惶恐,惶恐啊。”
跟在六長老身後的一堆背景板也跟着附和道,“對對,就是這樣的,我們惶恐……”
南無不再理會,越過那些魔族長老們便要進入大廳,幽幽地傳來一句話,“又把栖遲吩咐的事情辦砸了?”
六長老身旁一人讨好地笑着,“就是征伐那事沒辦好,我們正愁着呢……不過,幸好您回來了。”
話還沒說完,南無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入口處。
“行了,快跟進去吧!”六長老吐了口氣,心裏多日來的煩悶也消散了。有那人在,他們接下來就不用受罰了。
“師父,那人是誰?長的真好看……”隊伍後面一個十來歲的新晉弟子拉了拉前面一人的衣角問道。
那新晉弟子的師父一聽,在那小兒頭上猛地落下一巴掌,“你小子活膩歪了?!以後見到他繞着走,聽見沒?……他是誰?你說他是誰?!功課怎麽做的?”
那小孩頓時睜大了眼睛,激動的叫道,“是魔君?嗷嗷!是魔君!唔,唔……”
剩下的話全被一雙大手堵住,“你還來勁了你,快滾回去!”
寬敞的大廳并不明亮,昏昏暗暗地只能看到前方軟榻上躺着一個人,烏黑的頭發順着小榻一瀉而下,帶着說不出的慵懶。
“可又是昨夜沒睡好?”靜谧的廳中突然傳來一聲笑語。
榻上躺着的人猛地睜開眼,幽黑的眸中是不加掩飾的喜悅。
霎時間,昏暗的房廳亮如白晝。
“怎今日便回來了?也不曾告知于我!”栖遲從榻上翻身而下,一邊說着一邊向南無跑去,來了個擁抱。
栖遲把頭抵在南無肩上低聲謂嘆,“不過……真讓我驚喜,而我喜歡這種驚喜。”
“那件事處理起來也是簡單,便要比預期的日子早些回來了。”南無頓了頓接着說道,“倒是你,怎麽又在大堂就睡了?征伐之戰不可避免,你也不必如此勞心勞力……”
栖遲将頭埋在南無的脖頸,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悶悶地傳來,“可是你不在的話,我就睡不着。”
對于這種孩子氣的行為南無不禁笑出聲,此時的栖遲甚至能感覺到那人脖頸處的振動,振的栖遲鼻子一陣蘇麻,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要流出來了。
“言歸正傳,後面各位長老來了,先去處理正事吧。”
“我不,除非你肯彈曲子給我聽!”
這句話就像是觸動什麽開關,這兩人都是一怔。
栖遲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松開手向後退了一步,“你也累了,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我稍後就去找你。怎麽樣?”
“你如何知道我會玹清之術?”南無追問。
栖遲和南無的目光對視着,不一會就敗下陣來,狼狽地移開自己的視線,低着頭說道,“我……我查的……”
“好了,若是想聽我撫琴栖遲可以告訴我,如此小心翼翼,我又怎是那吝啬琴技之人?莫非是嫌棄我琴藝不精?”
低着頭的栖遲聽聞,擡起頭想也沒想地接着說道,“怎麽可能?!論琴藝,在上界就連卿止也比不上你!更何況他已經死了。”
看到南無神情一瞬間的恍惚,栖遲才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麽……
他現在只想抽自己一巴掌!
你提誰不好?你提卿止?
卿止的死和魔族扯上的關系還沒洗幹淨呢!你還提他?!
作者有話要說: 懶得要死?晚期?拖延症?手殘黨?本作者 不好意思這一次更的有點?晚……
最近老是想作死,想開個新坑。[啊啊啊!打死你啊!你有病啊你這龜速還去挖坑?!]
言歸正傳
非常感謝那些留言的小天使們,你們給了我去拼命的動力[望天]
我看了一下,大多數的讀者大大都說要一個世界一個受,所以……咳咳就這樣了,嗯。
☆、VOL.3 仙俠卷
就在栖遲想着再說些什麽來挽救一下時,就聽外面傳來六長老進殿的聲音。
栖遲眨了眨他的桃花眼,偷偷觀察南無的神色,掩飾性的輕咳一聲就只好邁上高臺。
這邊栖遲剛落座,六長老一行人就排着隊走進來了,長老們極有眼色的都站在南無身後,排成長長的一條隊伍。
栖遲本想開口訓斥一番,結果看到南無那面無表情的臉,到嘴的話就只好咽了下去。少說少錯,少說少錯……
“如何?”栖遲撐着下巴看似漫不經心的問着,雖沒有指名道姓,六長老就自覺的站出來。
六長老一拱手,“魔界各方勢力已全部整合,還剩些收尾工作。這些都是小事情,因此屬下只留各門弟子善後。咳咳……此次之行主要是……主要是征伐之事走漏了風聲,被仙界知道了。”
六長老一臉大義淩然地說完,在上座那位望過來時果斷退回原位,也就是南無身後那個位置。
“也罷,對于上界那幫廢物,早知道晚知道也都一個樣,就讓他們多做些準備吧……”栖遲摩挲着小指上的玉環,陰森森地開口。
正準備承受魔尊怒火的一群人暗搓搓地松了口氣,這懸着的心也放下來了,習慣性喊了遍口號,“魔尊英武,魔族之幸!”
。。。。。。
接着,殿內一片莫名的寂靜。
這是一段不可言說的黑歷史,當初栖遲才登位時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正是中二的時候。
這個威武的口號也就一直喊了下去,直到十年前才停下……
“聽說鹽池也有‘護骨’?誰要是沒事可以去拿來。”栖遲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不過這其實也是他一直關注的事情,南無當初仙骨已絕,十年前才重塑魔骨。這‘護骨’也幫了不少的忙,“先破後立”說的也是南無了,當時誰能想到那樣一個人,在短短的時間內能完成許多讓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一直站着從沒表過态的南無這時動了動,“今日還有要事,南無先行告退。”
說罷,竟直接離去,也不管上座伸着手的那位。
栖遲毫不覺得尴尬地收回手,目光深沉地望着殿外。
良久之後。
“你們也都散了吧。”
“宿主您怎麽了?”時刻關注宿主情況的5107,早在殿內時就察覺到宿主的情緒波動不穩。
“他來找我了。”
南無縮地成寸,在魔界行走如進無人之地,聽到5107的問話也耐心地回答着。
看着自家宿主一臉冰霜,5107也不敢再打擾,只好在心底默默思考那個“他”到底是誰?
糾結了好一會,最終5107還是氣餒地問道,“那個誰來找您啊?”
“前面那個。”
5107向前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他他,他怎麽來了?”
不知何時,南無已經停下腳步,這裏赫然是魔界的臨界處。
此時這個地方站着一個與周圍格格不入的人,一身白衣穿得風華天齊,只是身影略顯消瘦單薄。
南無就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不進不退。說實話,如今師徒再見面,南無心中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
十年對于南無來說是很漫長的,至少,足夠讓一個生性涼薄的人忘記過去。
前面站立的人似有所覺,慢慢擡起頭。
這一切在朔流光的眼裏,每一個動作都仿佛被放慢了數倍……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一身黑衣的青年,靜靜站在對面,變得越發出色。
那個他日思夜想的人就出現他的面前,那一瞬,朔流光只覺得心中空缺的那一塊被填滿了。
“南無……”
朔流光不自覺地叫出那個在唇齒間留戀過多遍的名字。
南無看到朔流光那副樣子,不由地皺起眉,心裏問道,“5107,這是朔流光?”
“是……是啊?”5107弱弱地回答着。
然而對面的朔流光看到南無皺眉,以為是厭煩了自己,只覺心下一陣鈍痛。
張開嘴卻又不知該說什麽,終是自己負了他,沒能保護好他,讓他淪落魔族……
每每想到這,那種鋪天蓋地而來的悔恨幾乎要将他淹沒。
“師尊此次前來,可是為了徹底斷開這師徒關系?”
朔流光頓時震驚地向後退了一步,“什……什麽?”
南無并不在意朔流光面上受傷的神情,只是繼續自顧自說着,“當時離開的匆忙,只是師尊口頭斷絕了師徒關系,……這額印還沒消除呢。”
說完,南無摸了摸額間那一抹朱紅。
這窒息的感覺幾乎讓朔流光站不住,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本人卻毫不在意這般失态的模樣。只是眼睛死死盯着南無,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他渴求着……這只是那人的一個玩笑……
“這……這是同我開玩笑的吧?我知道……”朔流光扯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道清越的笑聲打斷。
“南無何曾與師尊開過玩笑?現在說的話亦是實情。”
那個笑得溫潤的人,說出的話卻句句往他心口上戳刀子。
“夠了!你……你就這麽想和我劃清關系?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怎能如此涼薄,說斷就斷?!你置我于何地!在你心裏,我算什麽……”朔流光雙目通紅,情緒失控的喊道。
南無一直雲淡風輕看着,等朔流光說完,才收起了挂在臉上的笑。
慢慢垂下眼簾,仿佛在研究地上的石塊。
“這話說的倒是誅心……我待師尊如何,師尊是最清楚的,怎到最後我倒成了不尊不孝之人?師尊當時走的幹脆,我一個毀了仙體的人不得已入了魔界,如今師尊這是想讓我再回仙界?讓我受人恥笑?”
朔流光掩在袖子裏的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最後只是不斷的重複着,“不會的,我會保護好你……不會這樣的……”
看他這副樣子,南無頓時有些不耐,涼涼地補充了一句,“師尊說的話,南無不敢再信。”
這句話仿佛觸到了什麽開關,那個一直極度不穩定的人突然平靜了。
朔流光握緊拳頭,面上卻是一片淡然,“也好,那今日便除去這額印,從此……從此各自安好。”
這般說着,朔流光就走向南無。每一步踏得極穩,不過就算走的再慢,這條路也有到頭的時候。
在南無面前站定,朔流光這才發現,當初那個少年長得已經比他還要高出許多。
就在朔流光擡起手點在額間時,南無突然轉頭望向不遠處的樹林,朔流光的手指也因為這番動作劃過南無的眉毛,勾起鬓角一縷黑發,朔流光下意識的輕撚。
南無看着雜亂的樹林,皺了皺眉在心底問道,“剛才那裏有人?”
5107:“嗯……是,是大魔頭。”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南無也就不再糾結,便轉了回來。
“繼續吧。”南無對着那個突然愣神的人說道。
朔流光默默換了另一只手,缱绻地順着赤紅紋路劃動。
與此同時,南無鮮少起了好奇心,“5107,你說他那個寶貝疙瘩呢?”
“我……聽不懂。”
“我是問你那個本應該和朔流光走劇情的人呢?你不是說以後就不用我出場嗎?”
“宿主……我忘記和您說了。朔流光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對程星河起了殺意,……就是前幾天的事。明明以前一直很正常啊?”
“程星河死了?”
“還沒有!”
全程走神的南無并沒有看到,朔流光那變幻莫測的神情,和那病态癡迷的眼光。
朔流光眷戀看着面前精致的眉眼,像是想把這容貌刻入腦子裏。
從此……
路行兩方,各自安好?
怎麽可能呢?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
“栖遲人呢?”
南無回殿卻沒看到人,只好問殿中侯着的魔仕。
那魔仕漲紅了臉,垂着頭低聲說道,“尊上說等您回來,讓您立刻回高閣找他。”
南無嗯了一聲,就掉頭向殿外走去。
後面出來魔仕緊張的聲音,“尊上好像心情很不好,您要多小心。”
“知道了。”南無腳步未曾停頓,很快就離開了大殿。
“尊上和那位的感情好着呢,用不着你在這瞎操心!”大殿中同是魔仕的小岚說道,眼裏是不住的嘲諷。
方才同南無說話的那個魔仕不甘地回道,“我只是擔心尊上會對他發火……”
“不是什麽人都是你能宵想的!被尊上知道,你就沒命了!”
那魔仕煞白了一張臉,再也說不出話來。
再說南無那邊。
南無進了高閣剛推開自己房間的門,就被一人猛地抱住,就如八爪魚般死死纏着。
南無無奈地笑着,低頭……
表情頓時僵住,破裂。
“……你!你你你……栖遲你瘋了吧?!你穿的這是什麽?!”
南無發誓,他從來沒有今天這麽失态過。
抱住他的這只“八爪魚”不是別人,正是5107口中的那個大魔頭——栖遲。
準确的說,是全身只披着一件透明紅紗的栖遲。
從南無的角度來看,那一條紅紗半遮半掩,露出大片瑩白的脊背,襯着朦胧的紅紗能看到腰部那流暢優美的曲線……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說窩的小劇場好萌~好久沒寫了,今天情人節來一發。
栖遲:[雙眼含淚委屈地說]我都這樣色|誘了!你竟然不上了我!
南無:[沒有感情地]好啊,那就如你所願。
栖遲:[愣住][反應過來後羞紅了臉]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上我!
南無:………[冷漠轉身]
栖遲:你別走啊![一咬牙]求你上了啦我吧!
祝單身汪們情人節快樂!?(?﹃??)(咦,好像有什麽不對)
下一章把就這個操蛋的世界結束,嗯……就醬紫。還有……
提前預告一下,下個世界就回到現代~
☆、VOL.3 仙俠卷(完)
密密麻麻的細吻落在南無形狀姣好的下颚上,吸允,啃咬,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南無愣住,望進一雙發紅的眼裏,那裏帶着偏執到瘋狂的情|欲。
就像是一頭出籠的野獸,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去撕咬他的獵物。
在這出神的片刻,栖遲踮起腳摟住南無的脖子,仰起頭企圖觸碰那片薄唇。
然而雙唇還未待靠近,下一秒栖遲就被拉開。與此同時,身上多了件黑色的外袍,恍然間聽見南無驚怒的聲音。
“栖遲!”
栖遲從黑袍上移開目光,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潋滟的桃花眼此時一片緋紅,平添了幾分媚色。
這雙眼只是定定的盯着南無,極具侵略性的視線讓人毛骨悚然。
不過,顯然南無并沒有感到任何不适,“出什麽事了?方才在臨界樹林裏的人是你?”
這明顯關心的語氣卻把栖遲點燃了,發了瘋似的咆哮道,“我不準你走!不準離開我!你是不是打算跟朔流光回去了?!”
沒有料想到栖遲會這麽激動,南無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人。
匆匆披上的外袍并沒有遮嚴,裸|露出一邊圓潤的肩頭和一節雪白的臂膀。然而當事人卻毫不在意,只是一副兇狠的表情等着南無給出答案。
“是不是……你是不是要走了?”栖遲不甘心地又問了一遍。藏在外袍底下的手不自覺握緊,來緩解全身不可遏制的顫抖。
只要想到在臨界看到的那副場景,看到朔流光那個小人輕撫南無的樣子,栖遲就焦躁的想要殺人……
“你說什麽呢?走?我能去哪兒啊?還有……我和朔流光沒有關系了。”南無将栖遲身上的黑袍向上拉了拉,雙手壓在肩上,注視着栖遲通紅的雙眼。
栖遲不自在地挪開視線,周身的氣勢也軟了下來,上一瞬還是蟄伏的獵豹,這一秒就變回乖巧的貓咪。
“沒有關系?”栖遲低着頭輕輕重複了一遍,每個字都仿若情人間的低喃。
猛地擡起頭,狠狠地說着,“你騙我!你以為我不知道朔流光是你的師尊?!臨界處你們明明在一起聊的很開心,還那麽親密……你不是要跟他回去?”
莫名的,南無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看到栖遲包裹在尖利下的脆弱,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南無暗自嘆了口氣,兩只手捧住栖遲的臉讓他直視自己。“你看清楚,我的額印已經消失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栖遲還沒有從那冰涼的觸感中回過神來,只覺得被南無捧着的地方開始發燙,茫然地看着南無開開合合的雙唇,腦海中不斷的回放剛才的沖動,回憶起親吻南無時那通遍全身酥麻的戰栗。
好想……想要……
“嘶……痛。”栖遲捂着臉叫了一聲。
肇事者收回手,“你今天魔怔了?說着話竟也能走神,要是不扭你一下……我心裏難受。”
南無見栖遲回神,便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一遍栖遲顯然是聽進去了。
盯着南無光潔的額頭,栖遲突然咧起嘴傻傻地笑着,方才情急之下他竟沒有注意南無眉間那抹朱紅已經消失。
額印消失意味着什麽?栖遲當然知道!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指又順着那好看的眉型描了一遍。
南無任由栖遲這般孩子氣的行為,縱容地笑了笑。
沒有說出口的,便會永遠埋在肚子裏,然而隐匿于表象之下的戀情卻會越滾越大。
這些事情栖遲不懂,他只知道現在他很開心,卻不明白他為何開心。
至于情愛一事,從小弑父殺兄登上高位的他自然沒有人教導。
栖遲不懂,那南無呢?他又怎麽會不懂……
但卻這般放縱着……
——————————
征伐,意為讨伐,出兵攻打。
征伐之戰是由魔界引發的一場大規模戰争,規模之弘大,實為空前絕後。
此戰後,天地必會重新洗牌。稱霸或是消亡,也都在這一戰之間。
征伐之戰是讓歷史翻篇的一個界碑。
開戰半月來魔族勢如破竹,光魔尊栖遲一人就斬殺上百名仙君,仙庭卻毫無對策,依舊是一盤散沙。
局勢已明,仙界沒落看似已成定數。
魔界也提前開始了狂歡。
今夜月朗星稀,沁染鮮血的戰場披上了一層詭異的華光。
密林之中最高的樹上,南無懶懶地靠在枝丫上,手裏勾着一壺酒來回晃動。
“真累啊……5107。”
5107不明白宿主怎麽突然說這種話,以為是之前走劇情的事情讓宿主讨厭了,只好提議道,“那我們放個假?這次絕對不會再碰到別人了!”
等了半天,5107也沒有等到回答。南無閉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或許是不想理會5107。
5107只好悻悻的縮了回去。
“君上——”
慌亂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隊魔族殘兵在樹林裏沒頭蒼蠅似的亂轉。
南無慢慢睜開眼,仰起脖子喝了口酒,将酒壺一丢便飛身跳下樹,站在魔族士兵的後面。
“出事了?”
這一隊逃出來的魔族士兵們聽到這個聲音連忙轉身,單膝跪地低下頭,其中一個領頭的開口說道,“君上,仙庭的朔光仙君夜襲蚩妍,魔族統帥死傷過半!”
“什麽?”南無眯了眯眼,開始重視起來,“魔族八戰告捷,仙庭早已不堪重負,僅靠朔流光一人也是無力回天,今夜怎會突然夜襲?”
“屬下不知,不過死傷者看上去也有妖獸所為……”
南無頓時明了,朋友還是敵人不過是利益關系,“仙庭和妖族合作了……那群人倒也真是虛僞。以後你們就有硬仗要打了……”
頓了頓,看了眼前面這群人,南無問道,“栖遲呢?”
“魔尊去追朔流光了。”
“這樣啊……”謂嘆了一聲,南無吩咐道,“這一波過去,他們也就不會再來了,你們就駐守在此,等七長老過來聽他安排。”
說完南無就離開了這片樹林。
識海中搜尋着栖遲的氣息,挑眉笑道,“這麽猖狂……竟跑到仙庭了。”
寂靜了百年的仙庭此時迎來了一場腥風血雨。
遠遠的就能看到仙庭池會上交戰的身影,刀光劍影中暗含處處殺機,鋪天蓋地的氣勢磅礴如柱噴湧而出,引得頂頭積雲密布雷光閃爍其中。
栖遲許是這幾日殺紅了眼,此時招招逼迫要害,黑影鬼魅般的移動。
南無在池會外觀戰,他知道若是朔流光落敗,這仙界就真的是再無翻身的可能。
想到這,南無極目遠視看向朔流光。
……不過半月未見,那人兩鬓竟生了白發?
正在酣戰的栖遲一頓,手下慢了半秒。就在這短短一瞬,朔流光抓住機會全力一刺。
多年的交戰經驗讓栖遲堪堪躲過這一劍,避開了要害,然而肩頭黑袍的顏色也迅速浸濕一塊。
傳出的血腥味讓栖遲興奮的勾起唇,“我就喜歡看你垂死掙紮的模樣……”
湊近朔流光的耳朵,低聲說道,“不過現在該結束了,我的君上大人來找我,可不能讓他久等……”
朔流光聞言渾身一震,終于保持不住淡漠的神情,又錯身揮出一劍。
然而這心慌意亂的一劍對于栖遲來說就實在是不夠看了,輕易地便能避開,“呵,修為倒退了這麽多還敢應戰。”
抵住朔流光的脖子,湊近說道,“仙庭的人都這麽虛僞……這樣也算便宜你了。”
朔流光将手中的劍一丢,最後遙遙地看向池會外,露出久違的笑容。
栖遲見此,嗤笑一聲,手中的劍方向一轉,附上消魂之氣,對準朔流光的心尖刺了進去。
在外圍觀戰的南無心中閃過一絲慌亂,不由地望向池會中的栖遲。
栖遲似有所覺,擡眼便對上南無的視線。
沖着南無的方向腼腆一笑。
巨變就在這時突然發生。
周圍的景象猛然晃動,從輝煌的池會開始坍塌,這頹敗之氣一路蔓延,瞬時荒蕪了一片。
天邊開始一片片的碎裂,掉落的碎片模糊着消失。
南無驚詫地看着這陡然驟變的一幕,“世界崩塌了?為何……”
5107:“啊啊啊!!宿主您怎麽讓栖遲把主角殺了?!主角一死,世界便會随之消失!我們要趕快離開……對,快點離開,真是諸事不順!得快點離開……”
5107絮絮叨叨地說着,南無能感覺到自己靈魂開始抽離,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模糊。
最後,天地之間只能看見一抹黑色的影子快速向他奔來。
僅存的意識讓他只能說出幾個字,“別怕……”
這細如蚊聲的話在轟塌的巨響中根本聽不見。
最終一片混沌,意識陷入了沉睡。
倒下的身體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不過,這溫暖的感覺南無此時已經不能感受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栖遲:我開始在沒有你的世界裏随波逐流……
錘情怕到相思路。盼長堤,草盡紅心。動愁吟,碧落黃泉,兩處難尋。
**********
咳咳,這個世界結束了。。。
清水了那麽長時間,今天灑點肉沫(應該是肉沫……吧?畢竟都親親了。)
☆、VOL.4 僞豪門卷1
額頭傳來一陣陣的鈍痛,鼻腔中滿是消毒水的味道,只能聽見身旁規律的嘀嘀聲。
南無費力地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雪白的牆壁。
病房?
看來他現在是在醫院。
剛得出這個結論,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捧着記錄本走了過來,眼都不擡一下,“除了頭部,還有什麽不适的感覺嗎?惡心,胸悶……”
很快接受了如今他是個病患的事實,南無很配合的回答着醫生的問題,“沒有,現在身體感覺良好。”
“這樣就好,傷口也沒有什麽大礙,多注意休息幾天就能出院了。”
醫生提筆刷刷刷地在本子上記錄着,随手将筆往上衣口袋裏一插。
這個年輕的醫生終于擡眼看了下他的病患,疏離的表情一怔,很快禮貌地笑了笑,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是明星吧?”
南無眨了眨眼,至于這個問題,他當然不會回答,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他是什麽身份。
善解人意的5107适時出聲,“您是不谙世事的單純世家沒落小公子。”
……不谙世事?
單純?
沒落……小公子?
南無有些反應不過來,就被這一連串的詞語嗆住了。
“咳咳,咳咳咳……”
還躺在床上的南無一陣猛咳,帶着扯到頭上的傷口,又引起一波陣痛,臉上越發慘白。
醫生連忙把記錄本丢在病床上,“怎麽了?我扶你坐起來。”
說着便搖起病床,小心地給南無順氣,“扯到傷口了吧?你要不要喝點水?”
已經平息下來的南無搖頭,“麻煩你了,我現在不用。”
看病人沒有什麽大礙了,醫生也不好多待,又囑咐幾句就離開病房。
坐起來更能将這間病房一覽無遺,是一間VIP病房,環境也很不錯。
擡手摸了摸還包着紗布的額頭,南無在心底問道,“你剛才在說些什麽?”
感受到宿主的語氣不善,5107覺得很委屈,這些詞又不是它添的,原本介紹就是這樣寫的啊?
5107越想越委屈,也不回答宿主的話,直接傳輸了一段世界劇情。
低等位面,世界主線《南家二少》
南家經商是從這一輩曾祖父開始的,這将近百年積澱和發展,本來也能得算上a省是數一數二的家族。
奈何如今的南家家主南建坤愣是沒有一點遺傳到經商頭腦,而南家也就他一個獨子,南建坤毫無壓力地就繼承了這偌大的家業。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然而南建坤是實在不适合當一個商人,沒有頭腦沒有經驗,還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從南家到他手上就開始走下坡路,南建坤作了些無意義掙紮,結果越弄越糟還搞垮了南家門下好幾處産業。
南家的股東們也都不安分,撤股的落井下石的一個都不少,慢慢地南家也在a省消寂了下來。
南瑾瑜本是南建坤在外的私生子,在南瑾瑜九歲那年被帶回本家。南建坤對這私生子極為喜愛,正房剛死他這邊就帶着小三登堂入室。
南瑾瑜從小就看不慣他父親這副窩囊的樣子,更看不慣那個從小生活在象牙塔裏的哥哥,也就是正房死後留下的兒子。
他自己從小聰慧異常,一心想要将南家振興起來,卻不料南建坤突然離世,南家也頃刻破産。
無奈之下,南瑾瑜帶着僅存的傲骨找到江家長子——江沅。
江家可不是南家可比的,可以說在a省江家就是一手遮天的存在。按理來說,南瑾瑜是根本無法高攀上這種人的。
不過江家和南家祖輩上有些交情,南瑾瑜不想讓南家就此覆滅,只好厚着臉皮在人家門口守了三天。
結識了江沅後,南瑾瑜開始帶領南家從頭再來,而江沅适當地給予支持和幫助。
在此過程中,江沅慢慢對這個雅致如蘭,心性堅韌的人有了好感。
後面的劇情南無就再也看不下去了,5107好心地做了總結,多情腹黑主角攻和努力樂觀主角受相互相親相愛的故事……
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我是南瑾瑜的哥哥?”
“對啊,對啊,您可是南家正經的大公子呢…”
南無頓時覺得腦袋好像更疼了,撐起身走下病床,站在窗口盯着外面的噴泉出了會神,“現在是什麽時候?進行到哪兒了?”
“昨天早上南瑾瑜就成功和江沅見面了。”
南無剛看完一本書,當然還記得劇情。書中,南瑾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