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反應

第1章

bill昏昏沉沉的睜開眼，耳邊的手機鈴聲漸漸清晰，bill本想忽略這聲音繼續睡去，但是那鈴聲偏偏锲而不舍的響了一遍又一遍，bill罵了句髒話，閉着眼去摸尋不知道被扔在哪的手機，好不容易找到，接聽瞬間bill準備好的問候對方家長的話還沒說出，那邊就先氣勢洶洶的吼了過來。

“你他媽終于肯接電話了！？”

bill把手機從耳邊拿遠，順便看清來電人是誰。

“幹嘛火氣那麽大啊？”看清來電bill反而來了興致，來電的是最近剛認識的一個學姐，身材火辣人又美，bill正琢磨着怎麽跟她“進一步”發展，現在人就主動送上門了，就是脾氣好像火爆了一點。

“我問你，你昨天是不是拿走了我的……我一瓶東西？”學姐似乎是做了個深呼吸來平複情緒。

“昨天？昨天玩那麽嗨誰還記得，一瓶什麽，酒嗎？”

“不是酒，嗯……是水，兩百毫升左右，寫着标記，玻璃瓶裝的！”

“呃……”bill揉揉腦袋，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

昨天是學院晚會的日子，晚會後興奮的學生們當然不可能乖乖回去睡覺，一群人又跑去夜店繼續蒲，被稱夜場百人斬的bill自然是不會缺席這個盡情釋放荷爾蒙的機會。

變幻的光線和雜亂的音樂，耳邊是吵雜的音樂和尖叫。

“喂！很重要的喔，你給我好好想！”等了一會兒，學姐語氣又急起來。

“我在想啦。”bill撓頭，昨晚自己實在喝太多了，到現在還因為宿醉昏昏沉沉的，叫他現在記起一瓶沒什麽出奇的水，簡直強人所難。

“昨天我拿給阿進的，他說後面問他有沒有水他就順手拿給你了，你好好找找看還在不在。”阿進是化學學院的尖子生，但人特別愛玩和他們學院的學生關系也好得不得了。

bill翻個身，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人換過了，才隐約記起自己是被人送回家的。

“幹嘛這麽緊張一瓶水啊，大不了我賠你一瓶咯。”bill總算是清醒了些，才覺得嗓子幹得厲害，随手拿過床頭的水灌了幾口。

“那、那瓶不是普通的水來的。”電話裏學姐的聲音幾乎帶上了哭腔。

“哇大件事你居然敢帶藥出來玩。”bill不着急，反而有心逗那邊的學姐。

“不是你以為的那種藥，但是也算一種藥吧……完了完了這次，我腦子一熱從實驗室帶出來給阿進，他說也想研究一下，現在闖禍了，你快幫我找找吧，要是被人喝了就麻煩了。”

“不是要死這麽恐怖吧，到底是什麽東西啊？”bill感覺到了事情好像比想象中更嚴重，終于也正經起來。

“倒不是生命危險，就是……你知道我最在研究關于荷爾蒙的問題嘛。”

bill點頭，他們之前認識就是因為這位學姐被導師帶來給他們做報告，她研究的課題是，荷爾蒙對人類情感的影響，對于這個課題bill之前還打趣學姐可以直接找他來研究。

“那跟一瓶水有什麽關系？”

“那瓶水就是我實驗的一部分，”學姐聲音失落中又帶着一點驕傲，“我發現一種能夠控制人類荷爾蒙的物質，但是這個研究還不成熟，學校也禁止把試驗品帶出實驗室，但是最近實驗到了了瓶頸，剛好阿進之前有研究過這方面，我就偷偷帶了一點配成液體帶出來想給他拿回去分析看的，可哪裏知道這家夥和你們出去蒲嗨了，把那瓶水當普通的水給你了。”說到後面聲音又低了下去，“這水喝了倒也沒什麽，就是可能最近不要見人比較好。”

“為什麽不能見人，皮膚會爛掉？”bill漸漸弄清楚了學姐那麽緊張的原因，繼續回想昨晚，自己的确是喝多了，好像被人抱洗手間吐了一回，恍惚記得吐完後那人遞了瓶水給自己，自己喝完又吐掉了。

“不會，只是會……說出來有點奇怪，”學姐猶豫了一陣才下決心似的開口，“喝完之後會的人會被第一個接觸到的荷爾蒙所吸引，也就是會無法自拔的愛上第一個自己看到的人。”

“你……真的沒開玩笑？”

“我現在哪有那心情和你開玩笑，聽上去很不可思議吧，但是是真的，話說回來，你不會是喝掉了吧？”

bill瞥了一眼剛剛喝過的水瓶，“你那瓶水的标簽是不是，W0148F？”

“就是它！你找到了！你沒喝過吧？”

“撲街啊，之前喝沒喝我不記得了，”bill看着瓶子裏已經見底的水覺得自己簡直是見了鬼了，“……但是我肯定我一分鐘前剛喝過。”

“……”

一陣沉默。

“吶bill你也不用太擔心，這種東西最終是會被人體代謝掉的，你只要在它被代謝完之前不和其他人接觸也就沒什麽太大問題。”學姐故作輕松的語氣反而使氣氛更尴尬了。

“……代謝期是多長？”bill開始擔憂自己将從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百人斬形象被迫淪落成一個愛情白癡，這簡直可怕過恐怖片。

“哦，完全代謝掉的話大約是一個月左右。”

“意思是我這一個月裏都不能和任何人見面？”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就算不小心見到了你們順便談一場戀愛也是個不錯的選項，你這麽靓仔誰都不在話下嘛。”

bill咬牙，“你不知道嗎，我從來不和別人‘談’戀愛，我只和別人‘做’啊。”

“啊哈哈是嗎，”學姐幹笑兩聲，隔着電話都感受到那邊的怒意，幹脆破罐破摔，“那你應該試試陷入戀愛的感覺，反正事已至此。祝你這一個月好運啦，拜拜~”

學姐幹淨利落的收線，聽着電話被挂斷的忙音，bill幾乎要将手機捏碎。

一個月不能和任何人見面，否則就會陷入無法自拔的單戀。

這他媽是什麽鬼設定？！

學校那邊請假倒不是難事，一日三餐可以叫外賣，不接觸人就等于不能出門，一個月不出門……天啊這怎麽可能，一個月不吃飯可以，一個月不能出去蒲簡直是要bill的命。

其實，就算真不小心見到了其他人也沒什麽大不了，不就是一個月嗎，bill還是很有信心自己絕對能夠使得那人心甘情願的陪他玩一場戀愛游戲。這麽想想bill也就沒有那麽煩心了。

打開通訊錄，昨天見的那個學妹還不錯，就是胸平了一點，但是畢竟是一個月的戀愛對象，bill還是想找一個他容易控制的類型，那學妹一見bill就被迷得不知道天南海北了，要第一個看到的人，那就她吧，bill按下通話鍵。

等待電話接通的過程中，bill在想等下要用什麽借口讓學妹過來一趟。

“喂？”

電話接通。

bill醞釀好情緒，正準備開口說話，卻看見房門突然被打開。

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帶着些小心開口，“阿哥，粥煮好了，你現在要不要吃點？”

一瞬間，萬物俱靜，就連呼吸心跳仿佛都靜止，世界凝固在這秒。

bill看着那無比熟悉的臉，心底卻不受控制的生出千絲萬縷的莫名情感，這些情感如同蛛網包裹住他整個人，越收越緊，呼吸都變得疼痛，好像只有靠近那個人，才能緩解這份窒息感。

“阿哥？”阿ben有些困惑的看着自己雙胞胎哥哥拿着電話卻一語不發的一直盯着自己，看得阿ben以為自己是不是又有哪裏做錯惹得bill不高興了。

bill使勁眨眨眼睛，五官感知才終于又統統回到了自己身上，那靜止的心跳突然興奮起來，呼吸的溫度驟然升高，全身的血液也仿佛沸騰一般滾燙，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躁動，他現在只無比渴望一件事。

靠近他。

靠近他。

靠近他。

“喂？bill嗎？”手機裏學妹甜甜的聲音還在。

“不好意思，我打錯了。”bill幹脆的挂斷。

起身。

阿ben以為他要出去，于是自覺的向門外退了一步， bill卻跟着走到他面前，阿ben不明所以，看着bill一臉難受卻又拼命忍耐的表情不禁有些擔心，是不是因為昨天宿醉導致身體哪裏不舒服了，阿ben正想出聲詢問，沒想到bill卻突然伸手将他抱住。

“別問我怎麽了，都是藥物反應。”

bill把頭埋在阿ben頸窩，阿ben身上的氣息仿佛一下子撫平了他身體裏躁動的喧嚣，從未有過的心安與滿足在體溫間相融，他不自覺地收緊手臂，想要貼近一些，更貼近一些。

“……阿、阿哥。”阿ben的聲音弱弱的，像是被捉住的小貓發出委屈的咕嚕聲。

為什麽連聲音都這麽可愛，bill簡直想把他揉成一團放進口袋裏，或者幹脆吃掉……天我為什麽會有這麽肉麻的念頭？！

“阿哥……那個、我真的喘不過氣了。”阿ben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很有可能被bill勒死。

“……忍着！”bill語氣惡狠狠的，手卻松了勁，但還是摟着阿ben。

阿ben總算是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平常對自己總是黑臉的bill為什麽突然做出這麽親密的舉動，不過阿ben還是很高興哥哥難得的示好，手也回抱住bill，一下一下順着bill的後背，想到bill之前說的話，又有些擔心地問，“阿哥吃藥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看醫生啊，吃藥的話先吃點東西比較好，我煮了粥——”

“閉嘴。”bill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太用力以免勒死那在自己耳邊吹氣還不自覺的人。

阿ben乖乖收了聲，安靜地靠在bill擁抱裏，雖然不知道bill要這樣抱到什麽時候，但是阿ben也不想推開就是了。

bill越抱越絕望。

這該死的藥效怎麽這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