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得不說,雖然赫蓮娜拉仇恨的技能妥妥的,但也正是因為她拉去了大部分仇恨,讓原本因為輸了比賽而各種心灰意冷和憤怒的觀衆将大部分怒火都轉移到了聯邦共和國身上去。
對于這種形勢的轉變,就連洛格·李都沒有想到。
原本還想樹立一個禮儀大國來着的。
結果全被赫蓮娜那用下巴看人的模樣給搗亂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赫蓮娜也算是相當程度上的豬隊友了。
如果不是考慮到某些情況的話,伊娃他們都想将教教赫蓮娜該如何做人了。
赫蓮娜倒是一點兒自覺都沒有,如果不是這次帝國那些選手“溜得快”的話,她還想上去冷嘲熱諷一番呢。不過她也理解,敗軍之将什麽的,夾着尾巴灰溜溜什麽的,呵呵( ̄ー ̄)。
……
阿帕莎本來是很崇拜曹元西的,但是這次曹元西的表現着實讓她失望,又想到她一直當做奮鬥目标的上官宮晴昨天也輸了,再一再二地受了打擊,此時已經沒有了那個活力勁兒,整個人跟個蔫搭搭的小白菜似的。
她知道,正是因為昨天的平局和今天的敗局,讓大家的期望越發地壓在了剩下的兩場上。而在阿帕莎的認知裏,一年級的打打鬧鬧着實算不得什麽,所以她自覺自己頂起了整個帝國的期望!
她責任重大!
她任重而道遠!
明天可就是她的比賽了呢,要是她輸了……
阿帕莎搖了搖頭,似乎要驅散自己心中的怯懦,她握緊了拳頭給自己打氣鼓勁——不不不,她不能輸,一定不能輸的!
要是她輸了,以後肯定就再也沒有入太後的眼中的資格了。而不被太後看重,她以後和陛下的發展也就到此為止了!
想到這裏,阿帕莎将多餘的心思都收起來,招呼也不打一個,急匆匆地回去練習去了——至于和自己明天搭檔的周森……周森這家夥看起來冷冰冰硬邦邦的,一看就是個古板性子,和他呆在一起怕是難熬得很!更何況,本來就不熟,臨時抱佛腳又能好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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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喲小森,你被嫌棄啦→U→?”雷德克裏夫看着阿帕莎飛快消失的身影,眨了眨他那雙桃花眼,點着自己眼角的那顆淚痣,頗有些幸災樂禍道,倒不像其他人因為比賽輸了而愁雲慘霧的模樣。
周森也沒有那種懊喪的模樣,而是冷冰冰地看了雷德克裏夫一眼,一副“你真無聊”的嫌棄模樣。
事實上,除了今天輸了比賽的曹元西、孟莊以及阿帕莎外,剩下的參賽者都沒有覺得有天塌下來那麽嚴重。
誠然,輸了比賽的确讓人心中不舒服,也是一件值得懊喪的事情,但是他們能夠被選出來,也就表示他們在各方面都是很出衆的,心性自然也是。
阿帕莎之所以會如此穩不住,除了她本身身為服從者心思比較敏感外,也是因為考慮太多,患得患失。
所以面對雷德克裏夫的調侃,周森只給了他一個眼角餘光,随即和唐無求他們簡單說了兩句,便離開了——與其去期望別的什麽,不如做好自己分內之事。
雷德克裏夫見周森離開,也不多做逗留,安慰了一下曹元西他們,又鼓勵了幾句唐無求,便也走了。
本來這個隊伍就是臨時聚集起來的,大家雖然都是天之驕子,但大概是個人力量太強了,反而沒有多少團體合作的覺悟。
唐無求想着昨天薩羅曼給自己說的話,心裏揣着事,而這個時候,曹元西開口了:“唐無求師弟,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
這次比賽的失利,讓曹元西原本還算不錯的名氣跌了不少,他自己看上去也是大受打擊的樣子。
“關于比賽,因為剛才和他們交過手,所以我覺得有些地方需要注意一下……當然,這也只是我個人的想法,如果你覺得沒有必要,那就當我沒說過吧。”曹元西說得有些吞吞吐吐,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恐怕此刻已經被勾起了好奇心。但是放在唐無求身上嘛……
唐無求:“既然如此,你應該給周森師兄或者是阿帕莎說吧?畢竟他們才是明天要比賽的。”
麻蛋這個劇本上的不符合啊∑(っ°Д°;)っ!
曹元西苦笑了一下:“周森雖然比我小一屆,但是他的本事并不輸于我,而且他出身機甲世家,想必在這方面根本不用我提點,至于阿帕莎……經過剛才的事情,她怕是對我失望極了,起碼很成功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想聽我說話了。”
曹元西說得可憐,若是旁人聽了,怕是得對他多出兩分同情來。
唐無求卻不一樣,因為他想起了昨晚上薩羅曼給自己說的那些話。
其中最讓他在意的,就是那句“不要和曹元西走得太近”。
這句話猛地一聽起來就像是吃醋,但是唐無求知道,薩羅曼雖然對自己占有谷欠強,但卻也不是一個愛随便吃醋的,尤其是在他本身和曹元西的接觸就不多的情況下。
只是唐無求有心想問,薩羅曼卻像是考慮到什麽,并沒有再多做解釋。因為對這句話比較在意,所以今天的比賽唐無求看得尤其的仔細。而這麽仔細一看,就讓他看出了問題。
唐無求雖然說有十七歲了,若是放在原來他生活的世界,很有可能生個孩兒都能叫“爹”了,但實際上,因為身體的原因,他很少外出,而無論之前教導他木甲術的師父還是他的哥哥嫂嫂,都是把他當眼珠子疼愛的。也因得這份疼愛,唐無求在人情世故上就有些欠缺,性子也沒有那麽太多彎彎繞繞的。
因為薩羅曼的關系,現在唐無求也将自己當做了珈藍帝國的一份子了,以他的出身來說,對于國家的歸屬感是很強的,因此在面對曹元西看似解釋的話語的時候,內心便失了幾分淡定。
本來唐無求還想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不想說的,但是此刻聽到曹元西這意有所指的話,一時間便有些沉不住氣了。
此時周圍已經沒有了其他人,就只有唐無求和曹元西兩個人在,因此他忍不住道:“既然你知道這樣,那為什麽不盡全力呢?”
……
唐無求的話一出,曹元西臉上的表情就僵了一下,但他很快就露出一副不解、疑惑和委屈的樣子:“唐無求師弟你這話為什麽這麽說?雖然我今天比賽是輸了,辜負了大家的期望,丢了帝國的臉,但是我敢說今天我絕對是全力以赴,沒有一絲一毫放水的!”
他說得有些急切,一副“你這樣說實在是誤解和侮辱了我”的模樣。不得不說,配上他那本來就老實的外表,着實是很有說服力的。
可是唐無求從來不是一個“看臉”的人。
見唐無求還不說話,曹元西有些急了,他再次道:“比賽輸了我承認我有責任,可今天參賽的又不是我一個人,不能将所有的責任都退給我。你更不能因為我今天輸了,就對我随意猜測!嚴重點來說,你這已經可以算是诽謗了!”說到後來的時候,他甚至有幾分義憤填膺。
可惜的是,在唐無求的眼中,曹元西越是言辭激烈,就表明他越是心虛。
唐無求狠狠地皺了皺眉。
事實上,在給他剛才忍不住對曹元西說了那句話之後,就有些後悔——卻并不是後悔對曹元西的看法,熱水後悔自己沒能忍住将話說了出去——而現在又聽到曹元西義正言辭的反駁,他剛才那點後悔便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最讨厭的就是這種明明做了卻不承認,反而推三阻四找各種借口的人了!
沒錯,孟莊今天的表現也沒有贏過聯邦共和國的人,但是孟莊卻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的!
唐無求本身就是機甲設計制造方面的人,怎麽可能會沒有這點眼力?
但現在并不是讨論孟莊盡力沒盡力的問題:“我看過你之前參加機甲大賽時的初賽直播,我注意到你在遇到對手的時候,比較喜歡先故意賣出一些破綻,然後等對方以為發現了破綻要對你攻擊的時候,你再趁其不備将對方一舉拿下。”
說實話,唐無求不是機甲駕駛者,自然無法評判這種方法是否得當,但是從戰術上來看,這種故意設局讓對方鑽套子的行為卻并不是唐無求喜歡的。
但畢竟別人又非親非故的,唐無求也管不到別人的身上去。
“但是這次的比賽,你卻什麽圈套都沒有設下,反而就像是魯莽的武夫一樣沖上去,處處給對方賣破綻……”
“唐無求,”曹元西這下不加“師弟”兩個字了,他看向唐無求的目光十分的嚴苛:“我以前和孟莊沒有多少接觸,因此他設計制造出來的機甲我一時半會兒用不習慣也是十分正常的。你不過只是看過我一次比賽的視頻,又怎麽能紅口白牙判定我慣用這種方法?如此武斷,對我也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
唐無求卻沒有如剛才一樣立即反駁,但他的心裏其實并沒有動搖自己的想法。
曹元西這話,無非是怪他和孟莊之間沒有多少相處經驗,而孟莊設計出來機甲和他不适應,所以才會在戰鬥的時候沒能發揮他應有的戰鬥力。
這隐隐将責任推到了孟莊身上。
若是現在孟莊在這裏,恐怕會被氣哭吧?
但曹元西的這話哄哄外人倒還可以,對唐無求來說無非是布鼓雷門。薩羅曼正是一個機甲高手,在一開始參賽的時候,唐無求就和他說過這個問題,擔心聯邦共和國那邊的參賽者搭檔之間早就互相熟悉,而他們帝國這邊選擇的參賽者卻是臨時配對,恐怕于己方不利。
而那時候薩羅曼則是說,雖然機甲和駕駛者之間也有一個契合度,但是只要不是定制機甲或者是專屬機甲,一般來說駕駛者和機甲之間的各個契合差異度都不會太大。
換句話來說,只要支配者的本事在那裏,無論是給他使用哪臺機甲,他表現出來的戰鬥力都是相差無幾的。
畢竟,這世道能用得起定制機甲的并不算多,專屬機甲更是少之又少。
而基本上能用得起定制機甲的,本事都在那裏擺着,更是不會受制于大衆機甲。
也就是說,只要服從者設計制造出來了機甲,那麽支配者就能夠很快上手。
這也是為什麽唐無求的搭檔沒有和他聯系而唐無求也并沒有太放在心上的原因。
所以說,曹元西的這個理由是根本站不住腳的。
否則為什麽上官宮晴和雷德克裏夫之前也沒有合作過——之前上官宮晴以薩羅曼為目标,自然不願意為前提的支配者費心費力——而後來雷德克裏夫卻能操縱着上官宮晴的機甲反敗為勝扭轉局勢。
因為雷德克裏夫在機甲駕駛方面的實力是非常優秀的。
而能夠被選拔出來的,都是如雷德克裏夫一樣在本年級中表現最為優異的,按道理曹元西自然也應該發揮出色。
可曹元西不僅沒有發揮好,現在反而将問題怪罪于機甲磨合……
說實話,如果曹元西就說他身體不好這個理由的真實度都要高一些。
……
心裏一旦存了懷疑,唐無求自然看人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事實上,早在薩羅曼給唐無求提點之前,他對曹元西的感觀就不太好。
那個時候只是有一種說不清楚的隐隐感覺,現在唐無求卻是明白是為什麽了。
唐無求的哥哥做的是人命生意,他的嫂嫂也是一個除了自己人都心狠手辣的,因此兩人的仇家其實都不少。為了防止那些人抓住他們的軟肋唐無求,所以在閑暇時候兩人時常給唐無求灌輸關于識人看人的方法。
而作為偃師,為了讓從自己做出來的偃甲人能夠更加惟妙惟肖、活靈活現,唐無求對于人的一些細微表情和習慣也算是觀察入微。
別的不說,除非是老手有意為之,否則唐無求能夠從第一次照面的時候就準确地找出對方的大致性子以及一些下意識動作。
而且唐無求也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在機甲大賽第一局的時候看過曹元西的比賽視頻才覺察除了他的習慣性動作,其實在珈藍軍事學院第一次見面,曹元西想要邀請唐無求一起去體驗一把機甲,結果被唐無求找了借口推辭掉,曹元西帶着汪鄭去感受的時候,唐無求就注意到了。
因為曾經還有“職業習慣”,再加上想要觀察一下機甲的運作,唐無求便下意識留意了,也因此注意到曹元西在喚醒機甲之後,第一個動作不是攻擊而是防禦。
其實,因為支配者潛意識裏都是好鬥的,所以像是曹元西這樣,在一開打不先攻擊反而防禦的并不多——在這之前,唐無求已經通過光腦在網絡上看過不少關于機甲操作的小視屏,又有薩羅曼的騰蛇在,所以對于曹元西的這種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的先手動作便記在了心裏。
後來在機甲大賽的時候将完整的視頻調過來看,發現也是這樣——因為開啓了防禦,又故意賣個破綻,因此當對手不知情以為抓到了漏洞攻擊過來的時候,不僅受到的傷害不大,還可以将對手一軍。
也正是因為注意到這個習慣,所以唐無求才會發現今天曹元西并沒有盡全力。
按道理來說,這場比賽比機甲大賽的意義更加重大,曹元西應該更加用自己熟悉的戰鬥方式才對,但偏偏今天曹元西一上場的時候雖然依然習慣性地賣了破綻,但卻完全沒有開啓任何防禦。
唐無求原本以為對方有了什麽新的戰術攻略,但整場看下來,就發現自己想多了。他不管曹元西是有什麽苦衷還是別的什麽,結果已經擺在那裏,多說無益。
……
按照唐無求從薩羅曼那裏得到的說法,曹元西的這種戰鬥方式是并不可取的,尤其是在軍隊之中,甚至是被摒棄和不允許使用的。
原因很簡單,這種戰鬥方式“利己”思想太嚴重了。
每臺機甲的能源配給本來就固定了的,在戰鬥的時候,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戰鬥會結束,自然不可能躲躲藏藏——要知道,開啓防禦所需要的能源比純戰鬥的要多耗費15%。像是這種比賽和訓練還看不太出來差距,但是在上了戰場,離開蓋亞星去了外太空,就知道能源的可貴了。
更何況,在戰鬥還沒有打響的時候就先使用防禦保全自己的,這樣的人心性也磊落不到哪裏去。
這也是為什麽曹元西看似和每個人都很容易打好關系,但是唐無求卻對他總是淡淡的原因。
不過這些,唐無求卻不願意對曹元西講——說白了,他知道曹元西是個什麽樣的人就夠了,他也不認為曹元西的性子能夠憑借自己的三兩句話就改過來。如果真能那樣,他也不是“偃師”,而是“聖人”了。
只是平時曹元西是如何的做派唐無求不管,但今日他的表現卻實在是讓唐無求一口氣咽不下去,所以才會忍不住刺他一刺。
唐無求并沒有說話了,曹元西以為是自己剛才的一番傾訴打動了他,因此也按下心中的慌亂,對唐無求道:“過去的事情我們暫時放到一邊,我想說的是……”
曹元西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着唐無求突然軟趴趴地倒了下去,然後被一個人抱住以免落到地面。
對于這個突然發生的情況,曹元西有些猝不及防,當他看清楚攬着唐無求的人是誰之後,更是不滿:“你想幹什麽?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将他弄昏?”
突然出現的這個人完全沒有理會曹元西的憤怒,他看向曹元西的目光淡淡的,眼眸深處還隐藏着一絲不屑和鄙夷:“不弄昏?他都已經懷疑到你的頭上了,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吧?”
被對方這麽諷刺,曹元西有些挂不住臉,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能得罪對方,因此便咽下了這個口氣,只是打算以後找機會總要報複回來:“可就算這樣你再也不能這麽做,你知道他是誰嗎?你這樣子将他弄昏了我該如何交代?”
見對方還是無動于衷的樣子,曹元西咬了咬牙,發狠道:“若是因此暴露了我的話,那麽你們也別想好過!”
大概是他的威脅起了作用,那人的态度終于端正了幾分:“你放心吧,我做事自有分寸。不過你有句話倒是問對了,我是知道他是什麽身份,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不能放手,”說到這裏,他笑了笑,那張明明很是溫和俊美的臉因為這個笑容而染上了幾分邪佞,看起來猶如惡魔,“攝政王的未婚伴侶呢,這個身份,可真是人人羨慕呢~”
曹元西因為對方的這個态度而皺了皺眉,內心已經升起了幾分懼意,但是面上還是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那人的手摸上唐無求洗白如瓷的面容,“這張臉生得真好不是嗎?黑發黑眼可是很難得的。原來攝政王閣下對其他人都不假辭色,是因為喜歡這個樣子的。”
曹元西看着這一幕愣了愣,猛然間,一個念頭劃過腦海,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對方:“難不成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