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琴聲
“deng~deng~dengdeng~deng………”流暢的鋼琴聲,一首安魂曲不禁讓人為之動容,如果現在不是午夜的話,治絕對會為他/她鼓掌。
不知從那一天開始D18樓一直有人在彈鋼琴,時高時低,音調跨度非常大,熱辣冷清、溫暖黑暗,無所不有,說實話,那如同一流鋼琴家的演奏,不得不說這是一種享受,如果他/她肯換個時間再彈的話,捧場的人絕對不會少。
然而那個彈鋼琴的人卻偏偏要在午夜的時候彈鋼琴,要不是琴聲只在D18樓出現,只要出了D18樓就聽不到的話,那這樂子可就大了去了。
梧桐醫院沒有急救部,當然,急救設施還是有的,沒有急救部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沒必要,所以這裏的病人大多是常住的,而為了各個病人的健康,醫院明文規定:無論是醫生、護士還是病人,或者是其他人,只要不是值班的醫護人員或保安,都得在十點前休息,除急救設施、防禦設施和值班室外,十點準時停電,要想離開醫院還得跟主治醫生申請,拿到通行磁卡才行。
總之,醫院的看管還是很嚴格的,但規矩雖嚴,得罪的人也不少【大多是年輕人】,遵守的人還是不少的,畢竟來醫院是來看病的,不是來享福的,輕重緩急他們也是知道判斷的。
跑題了,總之,在午夜時分,大家都早已熟睡,這時候要是彈的是一首溫柔的安眠曲還好,勉強可以當催眠曲,要是來一首激烈的鋼琴曲,那後果,你們懂得。
因此,為了永久性解決後患,作為副院長的格決定親身上陣,可惜接連幾天晚上,格都沒有什麽收獲,但這讓他的鬥志更加高昂,但這直接影響到了嚴的“幸”福生活,然後又間接影響了治的睡眠,因為欲求不滿的老男人直接找上了治,讓他去處理這次詭異事件,好讓格不要再把心思放在這上面。
對此,被盯了幾個小時,最後只得到“你去處理這件事。”這一句話的治表示,真是喜聞樂見啊,這幾天郁,嚴和格天天在他面前秀恩愛,如今風水輪流轉啊!
不過,治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人,既然答應了接手這件事就不會反悔,而且處理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職責,一直沒動手只是因為沒郁在身邊有點沒底罷了,即使他已經從異聞之書上了解了事情的經過,而且,格也算是接手了這件事,依治對他小叔的了解,要是冒然上前幫忙的話,後果很嚴重啊!
治沒有直接去D18樓,而是先回了一趟宿舍,挑挑選選了好半天,才決定要帶上那幾件郁給他的防身物品,雖說從異聞之書上沒看出什麽問題,但不代表就沒危險了,所以該防備的還是要防備一下才好。
治直奔D樓,電梯中只有治一人,電梯慢慢的往上移動着,在18樓停下時,治便開了陰陽眼,右眼望去,四周還算正常,周圍蒙了一層薄灰,這很正常,畢竟基本上現在沒人肯上來D18樓,格又不可能一個人打掃這麽大的一層樓,而左眼看到的卻是一團團黑霧,以前治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經過郁的普及,治才知道這黑霧是由鬼氣凝聚而成的,危害相對來說還不是很大,但看着很不舒服就是了。
治細細打量着這些黑霧,發現它們來自于1817房,而旁邊的1815房則是格現在暫居的地方,對此,治表示他真的要給小叔跪了,要不是那個非人類沒有血腥氣,治都可以确定他小叔早就死翹翹了。
治上前敲響了1815的門,沒一會,門就“唰”的一聲打開了,只見格一臉頹唐的站在治面前,但治更加在意的卻是格身上附帶的一絲鬼氣,治伸出手,在格身上拂了一下,把那絲鬼氣拂開了。
“你在做什麽?”格挑挑眉,對治的動作表示疑問。
“以後再說,小叔,你先和嚴叔離開這裏。”
“怎麽了嗎?”嚴聽見格的聲音,從裏間走了出來,格對嚴的疑問表示不清楚。
“嚴叔,帶小叔下樓休息吧,這裏我來處理,小叔聽話,你現在臉色很差,別讓我們擔心好嗎。”治一臉無奈的看着格,再加上嚴也在一旁勸說,格考慮了一會也就同意了。
“治,你一個人能行嗎?要不讓你嚴叔留下來幫你吧。”
“不用不用,這事很容易,我一個人就能處理,嚴叔這幾天也很累了,就不麻煩了。”治連忙拒絕道,普通人還是少接觸這些東西比較好。
格看了看嚴的臉色,便不再多說什麽了,這幾天嚴陪着他折騰也夠累得了,是該好好休息了。
嚴他們離開了18樓,治在電梯門上貼了張符,也沒太過注意了,他現在正在接收異聞之書傳來的完整版故事。
這次的主人公是一個鋼琴天才少年,很小的時候,就在他母親的教導下學習鋼琴,并在一場場比賽中奠定了天才之名,然而這卻改變不了他的人生。
這位少年名叫彥,彥的父母也是鋼琴家,只是彥的父親諾家喻戶曉,彥的母親岚默默無聞罷了。
諾常年忙于事業,沉溺在鋼琴與美手之中之中,是的,諾是一個重度戀手癖患者,他對手、對鋼琴、對事業的重視,遠遠超過對家庭的重視,可以說家庭對他來說,什麽也不是。
而岚卻和諾相反,她熱愛音樂、熱愛鋼琴,但她更加熱愛家庭,在諾讓她感到失望之後,岚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彥的身上,她盡心盡力的教導着彥,把自己所學的知識都教給了彥。
但生死聽天由命,無論岚有多舍不得,在彥十歲那年,岚因為家族遺傳的衰敗症去世了,而諾在岚死後都沒回來看一眼。
彥獨自一人生活,他偶爾會參加一兩場比賽,偶爾會去看看岚,生活平靜無波,直到十三歲那年,諾回來了。
在日日的接觸中,諾發現彥的雙手十分好看,不僅适合彈鋼琴,還能激起諾對彥的欲望。
兩人雖說是父子,但這對他們來說,彼此只是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罷了,所以諾可以毫不猶豫的對自己兒子下手,而彥則是打不過一直堅持運動的諾。
事實上,彥的身體一直很不好,這是他從娘胎帶來的,再加上受到了母親家族遺傳病的影響和這幾年的心思郁結,彥本就不怎麽健康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剛剛十六歲不久的他患上了絕症,在經歷了痛苦的化療後,還是抗不住去了,而諾則是在某一場演奏會上猝死。
彥之所以會困于梧桐醫院的D18樓,完全是個意外,陰間內亂,不少鬼有意識無意識的跑了出來,而彥就是其中一個無意識的小鬼,來梧桐醫院是因為他死前就是在梧桐醫院裏接受治療的。
而諾戀手的原因來自于他的初戀情人,而諾的初戀情人是他的親哥哥,其。
兩人家境富裕,并不缺衣少食,但他們的父母都忙于工作,對他們都是采取給錢給錢還是給錢,多餘的問候擁抱一律沒有,甚至兩人都不回家居住,所以從小,諾就是其帶大的。
兩兄弟的感情很好,同進同出,同穿同住,不知從何時開始,諾就對其抱有不正常的心思,他的第一次就是讓其幫他手交的,其的手很漂亮,讓諾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其的手上,只是其對他只不過是對弟弟的疼愛而已。
其後來結婚了,還有了一個孩子,不知不覺間跟諾疏遠了,後來一次意外帶走了其一家三口的命,求而不得的諾從此對有一雙好手的人很有好感,最後就和他認為有一雙和其的手最像的岚結婚了,但他不愛岚,兩人始終相敬如冰,而彥的手是和其最像的。
不過現在治要考慮的是要怎麽樣以一個“和平而又健康”的方式處理掉彥這個地縛靈。
首先,直接弄死是不行的,且不說彥已經在地府裏記了名,治和地府的人又不是很熟,随意動手總不好交代,而且彥一沒殺人,二沒傷人的,除了擾民外,其它壞事都沒做,這根本就沒理由出手啊,雖然他不一定打得過彥。
至于超度和鎮壓,這事郁來做還有可能成功,讓治來做那就決不可能成功了,說不定還會把鬼弄黑化了,所以只能采用第四條路,好言相勸了。
治站在1817房門口,眼前鬼氣環繞,把門堵得死死的,治進不去,只能在門外高聲呼喊,試圖據理力争,讓彥自願去地府投胎,原本鬼霧已經有些松動了,但治的嗓子卻不好了,治又沒帶什麽擴音器或是喇叭之類的輔助物品,所以治有點喊不出來了。
被逼無奈之下,治只好決定先暴力破門,然後循循善誘,争取和平解決一切。
治踏入1817房內時是難以置信的,此時的1817房已不是原來的豪華病房,而是一片望無邊際的星空。
浩瀚的星空,如魔似幻的美景,星空之中正在彈着鋼琴的少年,給予他人難以言喻的震撼,所以,治即使知道這只不過是彥變化出來的幻境,也不由得沉迷了一會。
星空之中的少年也許并不是最美的,但他淡然的氣質卻是獨一無二的,幹淨利落的碎發,腰板挺直,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雙手,十指纖纖,恰到好處幹淨漂亮,治還從未看到過有比他更好看的雙手,此時,少年正一臉蒼白的看着治,不發一語。
“你好,很抱歉這麽暴力破門,我叫治,是一名內科醫生,我是來找你談談的。”少年還是不說話,治也沒放棄。
“相逢即是有緣,我們來聊聊吧,對于你的事我也有一些了解了,就不聊那些不美好的回憶了,那麽……”
治費盡口水才讓少年有了反應,于是他趁熱打鐵的說:“你為什麽不去投胎呢?”
“地府的制度和以前不一樣了,”這是少年第一次回應治,“現在不是所有人都有轉世輪回的機會,畢竟陽間的人太多,新任閻王下了新法令,至于是什麽我不能告訴你,你只需知道我是不被允許輪回的一員即可,與其留在陰間受罪,還不如在陽間來得自在。”
少年說完便不再理睬治了,頗為無奈,地府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從地府逃出去的鬼,所以彥被抓回地府是遲早的事,醫院裏根本就沒有能護住他的人或非人,于是,治只好通過異聞之書聯系上了在資料庫裏躲清閑的琦,而琦給出的意見是去M大找安幫忙。
琦說完就遁了,完全不給治反應的機會,而治則是一臉苦大仇深得看着手上的異聞之書,然後又看了一眼少年的背影,轉身就走了,D18樓在少年的鬼氣下磁場失調,簡單來說就是沒信號,治要下樓才能打電話。
治請的外援安,還附帶了一個人形跟寵奕,兩人處理這件事的方式十分粗暴簡潔明了,他們直接打開鬼門關,把彥團吧團吧就丢了進去,從而給治上了一課:論弱雞與高手的區別。
治表示這種方式他可能永遠也學不會了,不過這事能解決也算是皆大歡喜了,治把這件事挑挑揀揀地和格說了一遍,這事也算過去了,至于彥在地府會怎麽樣,這事他可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