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在星球上長蘑菇的兩蟲
心疼是什麽樣的?
胸口傳來陣陣悶痛,因為阿修斯的眼淚心髒深處發芽難過的種子,一點點蔓延,沒有盡頭,包囊了整個胸口,沉悶的鈍痛。
沒有如果,但是我并不想讓你傷心。
“別哭。”齊夏伸手撫了撫阿修斯的碎發。
輕輕摟過人,低聲的嘆息。輕輕地吻過那幾滴淚珠,“乖,別哭了,我會好好的,陪阿修斯一起,長命百歲。”齊夏很鄭重地承諾道。然後,他就發現趴在他胸口的阿修斯不動了。
“齊夏,你果然是一個混蛋!”阿修斯擡頭,狠狠瞪了齊夏,海水般蔚藍深邃的眼眸迅速翻湧。他一口咬下齊夏的頸子,用力吸允,脖子一處地方嫣紅得幾乎滴出血來。
“哎呀,你壓疼我了。”齊夏被壓得生疼,龇牙咧嘴的,又不敢推開阿修斯,阿修斯的精神不對,撲洩在地上的精神力無不告訴他,阿修斯的悔恨和難過,他怕傷到了阿修斯,便只好挺直身,任由對方在他身上動手動腳。阿修斯的手漸漸往他下面摸去,齊夏終于炸了,忍不住皺眉,“你的手的位置錯了!”雄蟲本該由雌蟲好好伺候的,至于(ju)花這個地方,不需要照顧!
阿修斯笑了,一雙幽藍的眼睛妖豔若狐,傲然如凰。如果,如果我是雄蟲,那麽,我一定會不放開齊夏,給他建造世上最豪華的籠子,鎖在裏面,一輩子禁锢,不允許他外出半步。齊夏是我的,這輩子再也別想逃離。
長命百歲?
我想要的豈止長命百歲?!
突破3s的實力,我可以擁有漫長的千年之歲,而齊夏,你想要的只是短短的百年嗎?如白駒過隙的一瞬間,而已。
“疼……真疼……”齊夏被阿修斯給攥得骨頭都要斷裂了,他能感受到阿修斯落在他身上的憤怒,還有顫抖。可到底被弄得太疼了,眼底的淚花一瞬間冒了出來,齊夏吸了吸鼻子,扭着頭一臉委屈,臉上挂着一條淚花。
這一天回來後,齊夏被要了一次,完全是阿修斯的主動,就連進入這回事,也全部由阿修斯主導。
到了最後,齊夏忍不住吼了一句,“我以後都全聽你的,會好好保護自己和卡特,還有阿修斯!”我會好好保護你的!別扭地歪着頭,因情(yu)而通紅的眼睛,許下珍重的諾言。
齊夏說出諾言,就像一頭小狗在蹲在阿修斯身邊說着,“我以後會保護你!”搖頭晃腦的,十分惹人。
保護嗎,這一刻,阿修斯看着齊夏,眨了眨眼睛,擡手,摸了摸齊夏的額頭,溫的,摸摸胸膛,活的,十分生動的齊夏。發尾火紅如血的顏色慢慢退去,伸長的頭發慢慢縮短回原本的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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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斯已經決定不原諒齊夏,可聽到齊夏撫慰的話,他的一顆心,還是安定下來了。
有人在帝都星恩恩愛愛,有人在皇宮打打鬧鬧,還有人在遙遠的星球,凝望着天空。
亂石行星上,一如既往的灰塵漫天,筆直參天的樹木是這裏的主要植物,漫天的黃土灰塵一陣風吹來能鋪人一臉。
沒有人跡的土地,只有少量的野獸在這裏生存,嘶吼聲偶爾聽見。
決拉着暗瑟,對他說,“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了。”他已經找到離開的方法了,是時候離開了。
對面的男人卻毫不在意,扭着頭。
他得來了男人一聲,“哦。”
決也沒理會他,反正這個人腦子已經燒壞了。決有些興奮,他找到回家的路了,沒想到,這片隕石行星帶後面竟然藏着星門。
所謂星門,是高級星球建立的宇宙空間定點傳送。在他的家鄉,星門是比較常見的宇宙交通通道,星門內是一道道蟲洞,連通不同維度的宇宙。
只是,他找到的星門已經有很久遠的年月了,似乎還有些不穩定,“天罰”(機甲名)搜索出來就和他交流,這一處星門似乎是遠古戰場的星門,戰争結束後,這處地方經常出現空間亂流和宇宙黑洞,就再沒有人靠近。後來這裏被更加出名的隕石帶纏繞了,便再沒有人記住曾經這個地方。
決很興奮,是因為這一處星門可以傳送回去他的家鄉。
很多年前,他也曾經被這扇星門傳送過來,若沒有這扇星門……
他有些猶豫,若沒有這扇星門,他就不會遇見決,不會有連接兩人的仇恨,也不會走到現在。
可若不是因此,他也不會有一雙可愛的孩子。
想到溫潤如玉(偏執)的少年抱着軟軟的包子,決臉上不經意露出了笑容,那是為人父母的喜悅和驕傲。他為自己的兒子驕傲。
“決,決,瀾雲呢,雅蘭呢,怎麽沒看到他們。”男人搖頭兩邊看了看,有些緊張的模樣。
“他們在家裏,等着我們回去。”決如實回答了暗瑟的話,雖然他的并沒有太認真。他以為,自己不殺了這個人,已經足夠好,這還是看在兩個幼崽的身份上,才放過暗瑟這個親爹。
暗瑟打開終端,他的機甲天罰就是手上殘敗多年終端,終端樣式和帝國所有的終端都不一樣。天罰其實是一臺智能機甲,能拟人化,有自己的智商,和帝國那些只能聯網的終端當然不同。
帝國第一臺智能終端還是仿照天罰來定做的(瀾雲的機甲001)。
只是很可惜,天罰這一次一睡二十年,不然他可以早一點離開這裏。
當年的大爆炸,天罰把他帶了出來,他又拉着暗瑟一起出來了。爾後兩人遇上了高速隕石帶,這種隕石帶的速度實在太快,能把所有靠近他的東西炸開,堪比宇宙黑洞的存在。天罰能把他和暗瑟平安帶下來已經不錯,受損的機甲後來陷入沉睡慢慢修複,轉眼二十年。在他剛剛找到回去的躍遷點不久,天罰就醒了過來。
正好解決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帶暗瑟躍遷的難題。
就算身強如暗瑟,帝國曾經的第一戰神,也并非能夠随意在宇宙躍遷。宇宙的射線大多對雄蟲有害,若在宇宙暴露太久,雄蟲身上的組織會全部壞死,直到死亡。以前的暗瑟倒是能夠憑着身體的核能抵擋這些宇宙射線,而現在他身邊那只內核破裂、連話都不大會說,一會兒記憶混亂,一會兒失憶的雄蟲,帶他躍遷無疑是自殺。
而天罰的系統自備救生艙,把雄蟲放進去,就沒有問題了。
決二十年如一日,一直在這個星球上行走,當初他沒有天罰,只能通過星球的自轉和隕石帶反方向的軌跡運動來計算出去的方法,花了二十年功夫是收獲也是巨大的,他發現了隐藏在隕石帶之下的星門!
若說之前二十年,決很肯定他想要回去帝國,他和暗瑟離開帝國的時候,帝國正處于戰亂,也不知道瀾雲有沒有好好保護好雅蘭,瀾雲和雅蘭都是他孩子呀,從他身上下來的大白蛋,經過五個月朝夕相伴才生下來的大白蛋,他舍不得兩個孩子。瀾雲那麽喜歡小雅蘭,應該會保護好弟弟的。
相比于暗瑟,他更加信任自己的大兒子。
現在,找到星門了,決卻猶豫了,感情上告訴他,你應該回去的,瀾雲和雅蘭都在等着你,還有身邊這個蠢貨,也該讓人給他看看腦子了。
可……
雌父和雄父也在遙遠的星際呀。他不見他們,已經過半百年了。
想到雙親,決低下頭,為人子女,永遠會思念自己的雌父和雄父,縱然雌父和雄父總是冷冷地對他,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做得更好,雌父和雄父就會對自己笑。
應該回去看一看了,告訴他們,自己以後要離開冥域,再也不回去了。
幼崽們都在帝國,應該回去的。離開這二十年,決沒有一刻停止想念兩只幼崽,晚上的時候會怕雅蘭像小時候一樣愛踢被子照顧不好自己;白天的時候,想念着瀾雲長大了,不知道管理帝國還順利不順利。
“天罰。”決呼喚出機甲。
銀色的機身線條流暢而優美,冷銳的眼眸看着遠方,森嚴肅殺。
“主人,您真的打算帶這個傻子出去嗎?”一團光亮出現在在機甲操作盤上,光團其實就是機甲的智腦,擁有了所有人羨慕的知識,智腦卻依然只有六歲的智商。
光團在操作盤上蹦蹦噠噠,顯得很開心,他很久沒出來了,距離上一次,已經過了二十年。事實上,對他來說,二十年和眨眼一樣。
“天罰,我們要躍遷到(a87,32)(8293,09928)的坐标,你能辦到嗎?”決有些不放心,問了他。
“能。”
“我一定能做到的,包在我身上,我會盡早讓主人您回去的。”天罰雖說在冥域出生,但是機器人,生來都沒有什麽感情,他一生只忠于一個主人,為主人撲湯蹈火,這就是他存在的理由。對于回家這件事情,他并沒有什麽熱情,╮(╯▽╰)╭可主人的熱情就是他的熱情嘛。
“……”決。
“不用,你可以慢慢躍遷,要保證暗瑟的安全。”決默默地停頓了一下,多解釋一句。真擔心天罰一個不小心,開啓離英(一種宇宙速度),躍遷後停下來後,他會發現雄蟲就變成一只死蟲。
“哦~會的,天罰會辦到的,請主人放心。”光團又在操作盤上轉了一個圈。
誰也沒注意,站在他們身後的男人,眼眸清明,沒有半點迷茫,他分明……不曾如決以為的傻了。也許傻了,也許還清醒着,又或者當初傻了,後來清醒了。
說辦就辦,決打算把暗瑟塞進去救生艙裏,再用核能包裹救生艙,這樣,雄蟲呆在裏面的安全應該多一份保障。
“決……決……我們要找雅蘭玩嗎,要雅蘭……”男人就算撒嬌,音質依舊冷冽,屬于皇者的氣息在暗瑟的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說不出半分違和。
又來了,這只雄蟲又犯病了,二十年來,暗瑟經常想起兩個幼崽,決已經習慣,因為有時候暗瑟還會抱着一塊石頭或者一根樹木一起睡,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幼崽。
“乖……我們先去一趟遠門,再回家,我們要帶一些手信給瀾雲和雅蘭。”難得的,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決願意安慰暗瑟。興許離開了,他的心情好了,好好對待雄蟲也不是什麽難事。
似乎是下了什麽決定,決伸手,細心地給暗瑟理直他的長發,長發已經過腰了,經常和地上的黃土的灰塵黏在一起,暗瑟的臉也是灰撲撲的,就像一個大花貓一樣。
感覺到決的手袖滑過自己練,暗瑟吸了吸空氣,仿佛甚至隔着空氣,他就能感覺到決的溫度。
可為什麽,為什麽不是回家。
“可我想見瀾雲和雅蘭,很想很想。”暗瑟閉上雙眼,纖長的眼睫毛因為在說話而抖動,閉上的雙眸,不是因為灰塵,而是難過。
比起回家,見兩個孩子,你更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嗎?
暗瑟以為自己一定會得到決的心,畢竟,他們有*關系不是一兩次,而且,決還給他生下了兩個孩子。他以為,自己不是排在決心中的人,但是第一人一定是兩人的一雙幼崽。
原來不是,原來都不是,只是他一廂情願。你就這麽恨我嗎,連幼崽也不要了。
“我只要不離開你……”似乎嘆息,似乎低泣,無奈而心傷。
決并不在意,也許因為太過專注,也許因為他覺得很快就能回家,太高興了,總之,他對暗瑟的反常沒有一點反應。
就連在一邊玩耍的智腦光團,也樂呵呵地分析地上土地的成分。
“咦——!這裏有很多稀有金屬!亞金,沸晶、燃黃……好多好多……”發現寶貝的天罰正樂呵呵地往機甲搬了幾塊石頭,誰也沒發現暗瑟的不對勁。
我跟你回家,回過家之後,我們回自己的家好不好?
這麽多年來,暗瑟已經認輸了,他不可能永遠囚禁決,也不可能在孩子面前天天和決吵架,太累了,他不想吵了,他不過想要和決一直在一起,就算這二十年來,兩人心平氣和的相處(單方面認為),他已經知道錯了,可決不會原諒他。
可他依然不想放棄,不放棄追求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