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女子并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走出去後,便将辦公室的門帶上。
他所謂的吃飯,只是純粹吃飯而已,多了,她便不再有所期盼。
轉眼,還有三天便是除夕了。
沈默順利截到單子,這次自然是開心的直跳腳,非要拉着公司的人出去慶祝。
欲誘那樣的地方消費不起,但檔次也不能太低,打車來到彼岸燈火,這個地方南夜爵帶容恩去過一次,消費也是不低的。
“沈默,要慶祝的話公司弄個小聚會就行了,你還跑這來砸錢,燒得慌吧?”
“容恩,這次是我們接到的第一個大單子,你功勞最大,當然要來慶祝下。”沈軒傲在她肩膀上拍了下,這麽些日子以來,他們相處的融洽,彼此間早已無話不談。
容恩拗不過他們,被沈默和蘇倫一人一邊架着走進去,這樣燈光刺激的場合,容恩在剛進去時便覺心裏壓抑,同時,莫名地升騰起不安來。
而事實證明,當晚,确實出事了。
這兒的包廂很難訂下來,所以幾人便只能找了個位子随便挨着,反正到這兒來圖的就是暢快。
酒保送上一打打啤酒,打開蓋子後羅列在桌上,沈默還點了些小吃,平時沈軒傲看她看的緊,這樣的地方,她并未來過幾次。
中間,是圓形的舞臺,不少人已經在那釋放舞姿,到了這種地方,就算天生肢體僵硬也不用怕,跟着音樂,和着節拍,自然而然就會釋放出自己。
“恩恩,蘇倫,我們去跳舞。”沈默已經躍躍欲試,伸手就去拽二人。
容恩坐在角落中,對這樣的地方始終有心結,“沈默,你們去吧,我想坐會。”
“恩恩,別掃興嘛!”
“你們去吧。”容恩伸手将幾人推出去,“我可不想做電燈泡。”
“那好,你坐在這,不要随便亂跑。”沈軒傲不放心地叮囑道。
“放心吧。”
幾人這才湧向舞池,沈默玩的很瘋,拉着沈軒傲大跳熱舞,容恩靜靜坐在沙發內,越熱鬧的地方好像就越不适合她,孤獨沁入了骨子裏頭。
她喝着啤酒,還好這種酒不會醉人。
整個會所內,熱浪一陣高過一陣,DJ很會調動氣氛,沈默跑下來的時候氣喘籲籲,“熱死我了,快,小酒伺候着。”
容恩笑着将桌上的啤酒遞過去,沈默剛要接,就被一只手給隔開。
容恩側首望去,就看見一名男子站在她身邊,而這個人,她有過一面之緣,先前跟南夜爵到這來偶然遇上過,據說後臺強硬,就連南夜爵都不敢貿然動他。
“你是誰?想做什麽?”沈軒傲下意識将沈默擋在身後,顯然也看見了男人眼裏的不良居心。
“這麽緊張做什麽,好像我會吃人一般。”裴琅舉起手中酒杯,“我只是看這幾個妞玩得盡興,想要請她們喝杯酒罷了。”
容恩望向男人嘴角勾起的笑,那是一種找尋到獵物後的興致,這種神情,她并不陌生,沈軒傲伸手握住沈默的手,示意她不用怕,“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這幾個女孩子都是滴酒不沾的,我代她們喝了,行嗎?”
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男人的那杯酒就潑到了沈軒傲臉上,沈默吓得尖叫出聲,忙要去将他臉上酒漬擦去。
容恩知道今晚怕是惹到麻煩了,沈軒傲和邊上兩名同事沖動地想要撲上去,均被蘇倫她們制止住,男人帶的人不少,而且不論從哪點看,她們都是惹不起的。
裴琅揚起一手,後面的人便将倒滿的酒杯遞給他。
“本公子的酒,還沒有人敢不喝的道理。”
沈默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黑亮的眸子朝着沈軒傲遞個眼色,示意他忍下這口氣,她從他背後站出來,伸出手去。
紅色的液體泛着些許可疑的氣泡,容恩見狀,在沈默手背上搭了下,“這杯酒,理當我們敬才是。”說完,便從桌上倒了兩杯酒,遞向裴琅。
由于先前角落內太黑,男人并沒有注意到這兒還有個人,這會聽到這股聲音,便不由好奇地側過頭去,視線膠着在容恩的臉上。
雙眼,不由眯起,繼而深邃下去。
容恩今天穿了高領的毛衣,外面,一件雙排扣風衣長過膝蓋,這樣簡潔的打扮,更襯出她身材的高挑,雖然會所內燈光晦暗,但還是能依稀看清她的臉,以及白皙的膚色。
裴琅不是缺少女人,但這樣一見便讓他失控的,少之又少。
他睨了眼容恩遞過來的酒,那雙手白皙纖長,十分好看,他擡起手腕,卻沒有接過酒杯,而是抓着她的手用力将容恩扯入自己懷中。醇香的紅酒悉數灑在男人亞麻襯衫上,場面瞬時就陷入混亂,沈軒傲脾氣忍不住,沖上去,一拳砸在裴琅的嘴角。
“裴公子!”身後傳來驚呼。
容恩跟着他趔趄幾步,差點跌倒,男人的手卻依舊霸道地橫在他腰際,他食指在嘴角處輕按,已經見血,“媽的,給我打,今兒我要他兩只手!”
後面的人蜂擁而上,酒瓶被砸碎後刺向沈軒傲幾人,蘇倫和沈默吓得抱在一起,容恩急的掙紮,卻被那男人死死抱在懷裏。會所內瞬時亂成一團,也沒有人敢來阻止,裴琅手下的人甚至封死了門口,今晚,看來是定要血流成河的。
“放開我……”容恩死死掙紮,“不就是喝酒嗎?我喝!”
裴琅伸出大掌,将她的臉扳向自己,“今晚我要你陪我,還有那兩個妞,就陪我弟兄們玩玩。”
容恩瞪向他,忽然張開嘴,狠狠咬住男人的虎口,利齒刺入肉中,立即見血,裴琅痛的松開手。她幾步跑出去,沈軒傲和幾人早就被打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男人将手背放到嘴邊,也沒有惱,伸出舌尖舔了下,眼神越發暧昧起來,“野性的很,我就喜歡這樣夠味的。”
“軒傲,你怎麽了,你別吓我啊……”沈默蹲在地上痛哭,要是早知會發生這樣的事,打死她都不會來這種地方。
邊上圍觀的人除了看熱鬧外,并沒有誰願意伸出手來,也沒人敢。
裴琅索性在沙發上坐下來,翹起腿,點起一支煙。
他也不過才二十六、七的樣子,臉部輪廓猶如刀刻般尖銳,從小條件優越,走到哪都有人捧着,看上的東西,不管女人也好,限量品也罷,他争奪的手段從來都令人不寒而栗。
“廢他一雙手,這一拳我就不計較了。”男人說的雲淡風輕,還仿佛自己吃了很大的虧。
“求求你,別這樣……”沈默哭的歇斯底裏,她死死抱住沈軒傲的頭部,那兒被酒瓶砸了個大洞,血還在汩汩流着,将她白色的毛衣染成大片紅色。
“你心疼他,誰來心疼我?”裴琅以舌尖抵下嘴角,那兒裂開了,火燒般的疼。
“你究竟想怎麽樣?”容恩一手摸向兜內,男人看出她的意圖,便揚起笑,“別想報警,就算警察來了,他的雙手我還是要定了!”
容恩才摸到手機,便無力地松開。
“這件事是我們不對,你要我喝,我就喝,你放過他們吧。”沈默腳步不穩的來到裴琅面前,再這樣耗下去,沈軒傲怕是就不行了。
男人聽聞,将酒杯端到面前,并從兜內掏出一粒白色藥丸放進去,容恩只見那杯酒從底部冒出一大串氣泡來,沒多久藥丸就溶化幹淨,裴琅将杯子遞到容恩嘴邊,“你喝下去,我就放過他。”
容恩擡起雙眼,潭底的黑燿灼向男人眼眸,“只要我喝,我們就能走?”
裴琅望見她眼裏的希翼,勾了下嘴角,“喝下這杯酒,我放了他們,但是你,今晚要陪我,快點吧,他撐不下去了。”
容恩抿緊嘴唇,男人笑了笑,“不喝也行,不單他不能走,她們和你都不能走。”他伸手指向容恩背後的蘇倫同沈默。
地磚上的鮮血已經流到容恩腳邊,沈默哭的趴在沈軒傲身上,只有喘息的力氣了,容恩顫抖地伸出手,将杯子接了過去。生活,似乎處處都在和她作對,她拼命想要的平凡,她躲開了南夜爵,卻不知沒有了他的庇佑,走到哪,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恩恩……”沈默見她端着酒杯,就要撲上來,“不要喝,不要喝……”
男人見她盯着酒杯中血紅色的液體,便笑着彎下腰,“知道我在裏面放的是什麽嗎?”
她點了點頭,眸底溢出水霧。
“喝吧,是能令你快樂的東西。”
那種苦頭,容恩在南夜爵身上吃過,被迫承歡的滋味,屈辱而不堪,她手指緊緊握住酒杯,慢慢擡起了頭。裴琅睨着她的雙眼,卻并未從她眸中看出幾許妥協的滋味,容恩用力地緊握,仿佛能聽見玻璃杯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她盯向男人的胸口,甚至想要将杯子捏碎後,将碎片刺入他心口!
“啪啪啪……”圍觀人群中,忽然傳來拍掌的聲音。
人們自動讓開了道,容恩側首望去,就見南夜爵高大的身影突兀闖進眼簾中,他穿着純白色的阿瑪尼手工西裝,絢爛奪目的燈光下,男人雙手插入兜中,以救世主的姿态高傲走了過來。酒紅色短發精神地定型起來,雙眸深邃,任誰看了都會沉淪,左耳,那顆鑽石耳釘發出璀璨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