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如果沒有了她,媽媽在這世上就太孤單了。
容恩五指又松開些,由于她背對着,男人看不到她的動作,只是死命催促,“快點……老子忍不住了。”
一只手搭上來,容恩陡地大驚,望着身後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她思想混沌,方才的考慮全被抛在了九霄雲外,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酒瓶已經掄出去,不偏不倚,砸在男人光禿的腦門上,血濺當場!
“啊啊……”猶如殺豬的嚎叫,震的那監控畫面仿佛抖了好幾下。
“媽的,血……血……”男人一摸腦門,瞬間,眼睛瞪得銅鈴那麽大,“臭女子,看我不弄死你!”
“砰……”又是重重的一擊下來,砸的他眼冒金星,飛濺的血噴在容恩臉上,腥的她差點吐出來。
男人罵聲逐漸弱下去,她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見他再要撲過來,手裏的酒瓶成了唯一防身的武器,她雙手握緊,又是一個重擊下去。
“爵少,這樣下去怕要出事!”男子緊張地盯着畫面。
椅子突然被推開,南夜爵霍地起身,火急火燎趕出去。想不到将她逼急了,竟會出現這麽一幕。
進入包廂的時候,撲面而來的味道摻雜着酒氣同血腥,裏面更加淩亂不堪,南夜爵踹開所有擋道的東西,來到容恩身後的時候,她舉着酒瓶,眼看就要砸下。
手腕一緊,她感覺到身後的阻止,卻甩開了還想繼續。
男人躺在沙發上,渾身都是血,只有眼皮還在翻動,南夜爵奪下她的酒瓶,由身後攬住容恩,“別怕,沒事。”
難得的溫柔,起了不少安撫作用,容恩僵硬的身體在他懷中漸漸軟下去,堅持的一股力氣一旦被抽盡,就渙散的如此之快。
“臭……”男人半睜開眼,“我不會……放過你,我,我要弄死你,我要告……”
南夜爵目光漸沉,眼角冷下去,擡起修長的腿踹在男人臉上,對方來不及哼下,就昏死過去。
容恩癱倒,靠在他胸前。兩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握着南夜爵的手臂,修剪整齊的指甲,透過襯衣,掐在他皮肉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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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他攬住容恩往門口走去,這次,似乎有些過份了,她先前雖然在欲誘呆過,畢竟沒遇上過這種場面。南夜爵心裏湧起一股愧疚,還沒有蔓延,就石沉大海,難道,她就這麽想擺脫嗎?
剛走出會所,就碰上迎面而來的閻越,身後,跟着不知何時離開的顧總監。
“恩恩。”看到她這副樣子,男人也吓了一跳,她臉上手上都有血漬,也不知是哪受傷了。
南夜爵握住容恩的手收緊,帶着她就要離開。
“越……”這時,始終沉寂的容恩總算清醒過來,填不滿的害怕在看見閻越後消失了大半,察覺到南夜爵的親昵姿勢,她趕忙掙紮。
“放開她!”閻越跨上前,氣場同樣的男人首次面對面交鋒,就如此的水火不容。
南夜爵使足了力道,一條手臂壓着容恩,可這時的女人偏偏不識相,只顧推搡,“放開我……”
“你沒聽見她說的嗎?”茶色的眼睛內已經蘊含怒意,随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南夜爵知道,就算他再強迫,今天也帶不走容恩,他輸在一顆她早就已經丢失的心上面,他松了松手,不怒,反而放低聲音在容恩耳邊道,“你要跟他走嗎?”
話,帶着蠱惑的詢問,可惜容恩不吃這套,她推開南夜爵,才走兩步,就被閻越伸手攬在懷裏。
“很好。”南夜爵嘴邊揚起笑,望着面前恩愛的一幕,容恩不敢看他,只覺他的笑蘊含了太多危險與壓抑,看一眼就受不了,“恩恩,你會回來求我的。”
聽着他如此親密的語氣,閻越目中點起洶湧,他一手安撫的在容恩肩上拍了兩下,“不管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會替她扛着,用不着南總多費心。”說完,就轉身帶着她離開了。
容恩腳步很虛,她擡起頭,只覺閻越的側臉如此好看,曾經,一次次,她幻想着自己愛的人能為她撐起一大片天,現在,終于實現了,心裏殘留的害怕轉換為幸福,她放在閻越腰際的手也更加用了些力,原來,幸福于她,已經觸手可及。
“爵少,爵少……”一路跟出來的黑衣男人不安開口。
南夜爵點了支煙,目光無異,神色也很正常,抽了兩口,便吩咐道,“将他送入醫院,馬上令人将包廂內的東西全部換新,還有,監控畫面切除,醫院那邊你派人去解決,檢測的結果不能出現藥粉。”
“可是,一旦檢測結果證實他服用了藥物,方才的小姐才有可能脫離麻煩。”男人認為,南夜爵同她關系應該匪淺。
“我就是要她麻煩!”此次的萬達方案是政府建設,雖然這樣做會牽涉到爵式,可他有辦法令其脫身,“你不是想罩着嗎?好,我給你這個機會!”
男人已經按照他的指示回去辦事,南夜爵在會所門口安靜地站了片刻後,忽然将手裏的煙狠狠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幾腳發洩郁悶,“媽的!”
“越,我闖禍了。”在閻越清水灣的房子內,容恩洗了澡,此時正失神地坐在床沿。
“不要怕,究竟出了什麽事?告訴我。”閻越剛才特地不問,等她冷靜下來後,将容恩輕擁入懷。
“本來,今天是去談萬達方案的……”容恩将會所內發生的事,詳到每個細節都告訴閻越,“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麽了,像發了瘋似的……”
“恩恩,冷靜點。”閻越見她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緒再度激動起來,便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解決。”
“可是。”她現在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男人滿臉的血,“他……他不會死吧?”
“我倒是想!”
她一驚,閻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吓到了她,雙手輕施力,讓容恩躺在床上,“動了你,打爆他的頭已經算輕了,恩恩,你做的很好。”
她依偎在他胸前,男人的手落在容恩腰上,将她壓向自己,“睡會吧,不管出了什麽事,還有我在。”
“嗯。”容恩安心地點點頭,沐浴後的身體散發出淡雅的茉莉香味,濕漉的長發披在男人頸窩間,她倒是沉沉地睡過去了。
食指順着她的眉心,将遮住臉的頭發撥開,閻越單手撐起,目不轉睛地盯着身下這張臉。現在,她睡得如此安穩,有閻越在身邊,怕是風吹雷打都很難醒過來。只是,他不知道,這是自從他走後,容恩睡得最好的一晚。
習慣皺起的眉,在不知不覺間松開,容恩睡相恬靜,抿起的嘴似乎夢到了什麽,輕輕勾起來。盡管一切氛圍都呈現出祥和,但她的呼吸間,還是藏不住那抹隐忍的倔強。男人拇指在她臉頰上摩挲,細膩的觸感,卻絲毫沒有撼動他此時冰冷的心,他收回手,躺在了容恩身側,中間隔着一人的距離,閻越想了想,似乎覺得不好,便伸出一手,将容恩拉到了懷裏。
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挂在西方,容恩生怕吵着他,便僵着身子動也不動,呼吸變得謹慎,她專注地盯着面前這個男人,心中,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
沒有了那雙眼睛,閻越,和之前就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了。
手指摸到他前額,才剛觸及,男人就警覺地睜開了眼,容恩吓了一跳,短暫的對視後,氣氛有些尴尬。
閻越大掌繞到她腦後,頭頂一陣氣勢壓迫下來,遲來的吻,帶着悸動深刻在她唇間,舌尖抵着她牙齒,輕巧地鑽入她嘴中。
一如,初吻時的那樣緊張。
容恩緊緊閉上眼睛,煙草的味道并不嗆人,反而十分清雅,這個吻結束的很溫和,閻越退開身的時候,容恩眼角藏不住點點濕潤,失而複得,若不是曾經失去過,誰都不會懂。
“越,你的臉是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涼風襲來,伴着朝霞的空氣吹開落地窗簾,一片幹黃的銀杏樹葉乘隙而入,飄在了窗臺上,閻越握着她冰冷的手,将掌心內的暖意傳遞給她。
“那是去了國外,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偌大的房間內,男人的聲音便顯得有些空洞,“遠涉,在生意上得罪了很多人,這張臉,是被人用刀子毀掉的。”
雖然試想了很多種可能,可猜想和他親口說出,帶來的沖擊力豈能相同?
容恩氣息哽咽,鼻頭紅紅的,眼淚已經淌到他手臂上。
“恩恩袋鼠,別哭了。”閻越以手背擦着她的眼淚,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現在是不是比以前更帥?”
恩恩袋鼠,是之前他給她起的綽號,容恩雙手圈緊他的腰,“不管你變成什麽樣,都是我的越。”
“恩恩,同樣的錯,我不會讓它發生在你身上。”閻越想起之前會所內的那一幕,就忍不住憤怒,臉色陰霾,“動了你,我要讓他嘗嘗後悔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