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少爺?”
男人頭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嗯?”
“這位小姐,我們上次在摩天酒店見過,就是她追着車……”
“好好開你的車。”男人睜開眼睛,眸內,方才的溫存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瞥向窗外,神色,令人很難琢磨,此時,他的臉上完全看不見那種久別重逢後的喜悅,司機不敢再插嘴,專心致志地握住方向盤,只是心裏暗自嘀咕,少爺這趟回來,怎麽連脾氣都變了?
白沙市,某處豪華會館內。
三條繩圍繞的拳擊臺上,身材完美的男人赤着上半身,他只戴着火紅色的拳擊手套,速度、兇猛的出擊讓對手防不勝防,一個漂亮的一二連擊,對方頭盔落地,高大的身形栽倒在圍繩上。
拳擊臺下,幾名玩伴叫苦不疊,“他瘋了吧?”
“你來!”汗水順着酒紅色的前額碎發淌落,南夜爵一手指着臺下某人,目光兇狠,甚至有将他生吞活剝下肚的架勢。
“爵少,算了吧,今天太晚了。”開什麽玩笑,這拳擊平時耍耍酷還行,現在上去不是送死嗎?
“廢什麽話,讓你上你就上。”
其他幾人面面相觑,照這速度下去,遲早輪到自己,“就是,太晚了,玩這還不如玩女人。”
“對對對!”相互附和,幾人忙‘丢盔卸甲’,不等南夜爵下來,就争先朝着門口走去。
“爵少,要不明天……”充當裁判的男人上前,卻不想南夜爵一個轉身,直擊面門,他連閃躲的時間都沒有,咚地砸在了地上。
“哼!”南夜爵扔下拳擊手套,精壯的身子一躍而下,朝着休息室走去,“下次,我要揍得他們滿地找牙。”
“哎呦!”拳擊臺上的裁判鼻青臉腫,四腳朝天,“別打我的臉啊……”
夜已深,容恩坐在床上,旁邊只開着一盞臺燈,她堆起雙膝,手上是一本相冊。
Advertisement
翻開最後一頁,閻越的照片,她就留了這麽一張。
纖細的手指輕撫過他的臉,最後停頓在那雙眼睛上,“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都是我的越。”
高檔的公寓前,一名女子身着性感睡衣,外面僅披着件長外套,蓬松的卷發随意搭于雙肩,臉上的妝還沒有卸,可見下樓的匆忙。
熟悉的BMW車進入視線,她忙迎上去,男人是自己開車出來的,停好車,剛轉過身,就有美人在懷。
“越,人家接到你的電話就等在這了,好冷哦。”撒嬌的神态,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惜。
男人将她擁入自己寬闊的懷抱,“上樓。”
“嗯。”女子緊貼着他,小手放在男人腰後,邊走,邊以手指輕輕轉着圈。
電梯直上十五樓,開了門,裏面黑漆漆一片,等不到開燈,女子就已經抱住男人,“越,我好想你。”
肌膚柔滑如水,她整個人纏在男人身上,這份特意制造的暧昧,對正常人來說,都具有極強的殺傷力。
嬌喘聲維持不過片刻,男人十分理智,輕推開她後,拿出香煙點燃。
“越,你怎麽了?”
煙頭,那零星冒出的火光微不足道,卻能讓她清楚看出男人眼中的沉重,閻越将香煙熄滅後,這才開口,“這是我最後一次到這來。”
“為什麽?”這個回答,她措手不及。
“沒有為什麽,今天開始,你必須退出我的生活。”
“你有了別的女人嗎?”
“斯漫,我的事你不要管。”男人再度燃起一支煙,并站了起來。
“越!”她想也不想地拉住他的手臂,“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你任何的決定。”她跟着站起身,“我送你出去。”
男歡,女愛,他們的開始,本就沒有感情基礎,是她犯了規。
到了門口,她開門,看着他走出去,“越,我會永遠為你留着這扇門。”
城市的另一端,容恩将那本相冊放在心口,“越,這扇心門,我一直為你留着。”她漾起唇角,滿心欣悅。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陽光明媚,陰霾的天氣終于過去。
趕到爵式,容恩今天并沒有穿正式的套裝,而是換了随性的牛仔褲和長寬風衣,來到設計部的門口,卻見同事們都聚集在外面。
她幾步走過去,看見李卉,“怎麽了?”
“不好了,出事了!”
裏面,夏飛雨和幾名高管各個神色異常,正在檢修的師傅搖下頭,幾人的表情就更加嚴肅了。
“昨天,是誰最後一個離開的?”夏飛雨手裏拿着文件走到門口。
容恩心裏咯噔一下,李卉擔憂地望向她。
“是我。”她坦然開口。
“什麽時候走的?”夏飛雨的口氣,咄咄逼人。
容恩想了下,照實說,“大約九點。”
“進入電腦的病毒,就是在九點到十點這個時間段。”檢修員走到門口,“夏主管,裏面的文件,已經恢複不過來了。”
容恩心裏一陣發涼,同事們争相進入辦公室,“夏主管,那我們前段時間準備的CASE……”
夏飛雨精致的妝容掩蓋不了此時難看的臉色,她一甩手,将文件扔到容恩身上,“你知不知道,這個方案花了我們設計部多少時間?今天就是洽談的日子,你讓我拿什麽去和對方談?倘若不成,我們就要白白損失至少一億,我真不明白,他怎麽會讓你這種白癡到公司來!”
文件散落在地,同事們的目光,也變得尖刻,容恩望向辦公室內的那些電腦,“昨晚,我做完工作就下班了,再說,檢修員只說是那個時間段,你憑什麽認為是我做的?”她語氣鎮定,“還有,請你不要出口傷人!”
“憑什麽?”夏飛雨走到容恩跟前,“憑我們的競争對手是遠涉集團,你敢說,你和那個閻越沒有關系嗎?”
“出了什麽事?”
“總裁來了……”
南夜爵望着設計部內滿地狼藉,夏飛雨急的早就不顧形象,“萬達方案全部被毀了,今天就是最後定案的日子。”
邊上,早就有人代勞,将全部事情給南夜爵講述一遍。
他利眸掃過一張張神色各異的臉,“不過是個方案,這點損失算什麽?”
容恩也有些吃驚,她擡起頭,恰好看見南夜爵嘴角勾起的笑,溫潤的掩飾下,實則邪惡因子昭然若揭,他側過身,公事化十足的口氣,“你,去我辦公室。”
不光是同事們,就連夏飛雨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南夜爵的辦公室位于頂層,透過光可鑒人的玻璃望向外面,整個人,同雲端仿佛就一步之遙。
“坐吧。”
容恩始終放不下戒備,她站在沙發前,“這件事和我無關,如果非要有個人背黑鍋的話,我不會這麽咽下這口氣。”
南夜爵坐在寬大氣派的辦公桌前,動作優雅地轉動手中金筆,他靠回椅子上,啪的将筆扔至桌面,“口氣不小,說說,怎麽個咽不下法?”
“沒有真憑實據,公司難道就能這麽定我的罪?”
“哈哈……”南夜爵眼角揚笑,似乎聽到了什麽笑話般,“恩恩,你足夠天真。”
“什麽意思?”容恩語氣愠怒。
“你生活在法治社會,是不是被保護的太好了?”南夜爵眯起的眼睛忽而變得犀利,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子半個傾出辦公室,“良家女人,從沒見過真正的黑暗吧?”
最後幾字,落得極為陰冷,竟讓容恩不由打了個冷戰。
“你的妥協,我幾乎沒有花力氣,恩恩,我只想告訴你,別自以為是,真正的罪惡,遠超過你的想象。”男人眼睛雖然看着她,可視線卻好像游離在某個點上,容恩細看他的神色,才知,那是一種脫離玩世不恭外的沉重,就在她想要一探究竟時,南夜爵已收回了神,“不過,留在我的身邊,你遲早會遇上。”
容恩時刻不忘自己的立場,“我們的……已經過去,我有我的生活。”
南夜爵面色沉下去,這樣的女人,哪有舊情可說?一處避風港回來,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踢開,她想得美!
“過去,卻改變不了它存在的事實,你敢對着他說,你沒有上過我的床?沒有被我上過?”惡劣的語氣,卻偏偏配着那張完美的臉。
容恩眼前一黑,驟然驚醒,有南夜爵在的一天,她就別想再回到之前那種平靜的日子,船過,水豈能無痕?
“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省點力氣吧,這句話以後壓在心裏,廢話還是少說的好。”言下之意,就是想都別想。
容恩眼裏的憤怒掩藏不住,透過瞪視傳遞出來。
南夜爵勾起笑,不給她點苦頭吃吃,她永遠不長記性,“這樣吧,你要是将這個方案拿下,我就考慮下……放手的問題。”
“真的?”容恩聽事情還有轉寰餘地,黯淡的雙眼透出光彩。
“我不騙人。”南夜爵坐回辦公椅,“我不喜歡玩陰的。”
容恩擡頭瞪了他一眼,總之,他和正人君子畫不上等號。
“總裁,您約見的人來了。”外面,單秘書輕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