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陳醫生把阮德業的情況跟阮欣說清楚以後就出去了, 阮欣疲倦的坐在沙發上。
窗外夜色朦胧,月亮被雲層遮擋,天空黑沉沉的。
“欣欣, 你晚上還沒吃飯吧,我下去給你和阮董買飯。”
阮欣嗯了一聲,扭頭說:“我爸的飯清淡點, 買粥就行了。”
陳姨走後,黃助理也自覺的出去,病房內只剩下父女倆, 兩人靜靜的對坐了會,阮德業盯着阮欣緊繃的臉, 讪讪地問, “真的......真的要切嗎?欣欣, 爸爸覺得這事還是要慎重的考慮考慮,畢竟這膽囊是人體的一部分, 如果切除了,以後就再也長不出來了。”
阮欣瞥了他一眼, 淡淡的說:“醫生建議切除。”
“那醫生也有誤診的時候,還有啊,現在許多醫生都見慣了病人的生死, 切個膽囊對他們來說是小事,可對爸爸來說這輩子就沒有膽囊了,我看還是保守治療, 不然就找個中醫......”
“行了。”阮欣直接打斷他,“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 就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
阮德業垂着眸,被女兒訓的不敢說話。
剛好阮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夏依彤打過來的,她拿起手機去外面走廊上接電話。
“喂,欣欣,你到醫院了嗎?阮叔怎麽樣?”
阮欣:“急火攻心,老胃病,又新查出個膽囊結石,要遭點罪做個小手術。”
夏依彤:“好端端的怎麽就急火攻心了呢。”
阮欣一手插兜裏,嗤了一聲,好笑道:“聽說他是知道了李瑛華和阮書雅母女倆去麗薇故意找我茬的事了,跑去找李瑛華算賬,結果被人家用肚子裏孩子威脅了,人家還沒怎麽着,他自己氣進醫院了。”
“我去,這母女倆也太不要臉了,肚子裏孩子還沒出生就被她們拿來當争家産的籌碼,那你爸呢,你爸怎麽想?這母女倆都撕破臉露出貪婪的本性了,你爸不會還看不清李瑛華只是圖他錢吧?”
“不知道,他現在病了,我還沒問他是怎麽打算的,等他病好了再說吧。”
Advertisement
估計心裏也很難受吧,為了和李瑛華在一起,和攜手共度二十餘年的前妻離婚,母親震怒,搬回老宅獨自居住,女兒和他離心,至親至愛都離他越來越遠,他身邊算是只剩下一個李瑛華,李瑛華又懷了他的孩子,他肯定也期盼那個流着他血脈的孩子到來。
可李瑛華卻抓着他的軟肋,利用那個孩子要挾他。
夏依彤很想拍手叫好,說阮爸爸活該,讓阮欣別管他了,但一想那畢竟是阮欣的父親,現在人還躺在病床上,就阮欣這麽一個女兒,阮欣不管他也沒人能管他了。
夜風微涼,和夏依彤結束通話好一會了,阮欣站在走廊上沒進去。
李瑛華母女倆從阮德業生病住院就沒露過面,陳姨說李瑛華也受了驚吓,阮書雅陪她在樓下婦産科做檢查。
一聽就是借口,阮欣太了解這母女倆是怎麽想的了,阮德業正在氣頭上,又是被她倆氣到醫院的,現在過來讨不到好處,索性就借着肚子裏的孩子避一避,等阮德業氣消了再來哄人。
這孩子剛懷上就這麽肆無忌憚,如果這次不給她們點教訓,以後孩子出生了,肯定會更加變本加厲。
阮欣垂着眼睫,在手機聯系人裏找到達衡集團副總裁姜雲升的名字,打了過去。
“喂,姜哥。”
“請你幫個忙。”
“從現在開始,暫停阮書雅的所有通告活動,已經簽約的合作和對方商量換別的藝人過去,對方不同意就按毀約處理,我們賠違約費,我要雪藏她,還要讓圈內所有人都知道,她得罪的人是誰。”即便她跟達衡解約,也沒人敢跟她合作。
傅司硯上來的時候,阮欣剛好和姜雲升打完電話把手機放兜裏,看見他,擡腿朝他走過去。
傅司硯手裏拎了兩盒飯,單手抱住她,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問,“岳父怎麽樣?”
阮欣說:“在裏面呢,沒什麽大事,就是可能要切除膽囊,他膽子小,怕對身體有影響,不太敢切。”
阮欣帶着傅司硯進去,阮德業看見他進來了,手掌撐着床想坐起來。
傅司硯把飯放在桌子上,走過去扶着他坐起來。
“岳父,我給你帶了粥,你餓不餓,我喂你吃點。”
陳姨下去買飯到現在都沒回來,阮德業的點滴挂在右手,不方便吃東西,傅司硯拿了一個小桌子擺在床上,把粥倒進小碗裏放在桌子上。
阮欣忙道:“我來喂吧。”
她走過去,傅司硯又用胳膊把她擋了回來,遞了一個飯盒給她。
“你還是先把自己喂飽吧。”
“沒事,我現在還不太餓,照顧我爸吃完再吃,而且你也沒吃飯,你先吃吧,都工作一天了。”
傅司硯站在床右邊,阮欣見他不讓,準備繞到另一側給阮德業喂飯。
人剛走到床尾就被傅司硯攬住了肩膀。
他俯身湊到阮欣耳邊,輕聲說:“阮阮,我不許你喂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
這男人,怎麽什麽醋都吃啊。
阮欣瞪了他一眼,說:“你別鬧,等會我爸的粥就涼了。”
夫妻倆當着阮德業的面說悄悄話,都在心疼對方沒吃晚飯。
阮德業擡起左手,顫顫巍巍的拿着勺子舀了口粥,吹了吹,吃進嘴裏,朝還在争執的夫妻倆說:“好了,你們倆都去吃飯吧,爸爸可以自己吃。”
阮欣和傅司硯還在湊頭說着悄悄話,阮德業有氣無力的聲音又小,也沒人注意到他說話了。
最後阮德業身殘志堅的自己動手喝了小半碗粥就吃不下了,躺在床上聽傅司硯和阮欣聊天。
兩人在阮德業病床不遠處的桌子上吃飯,商議着晚上怎麽照顧阮德業,阮德業幾次想插話都插不上嘴,心裏還有點怕阮欣會在這時候故意提起李瑛華挖苦他。
好在阮欣和傅司硯只是商量怎麽陪床,并沒有提起李瑛華。
陳姨提着飯上來的時候,阮德業已經閉着眼睡了,阮欣讓她先回家休息,明早再過來,今晚她和傅司硯守在這裏。
阮欣把陳姨送出去,陳姨一邊往外走一邊嘀咕着還是親生女兒好,平日裏再鬧矛盾,到了關鍵時候也不會真的不管父親,哪像那對惡毒的母女,只會嘴上讨好人,阮董都被她們氣到醫院了,她們躲得連個人影子都見不着。
三人背對着病房,沒人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阮德業手指動了動。
把陳姨送走後,傅司硯牽起阮欣的手,問:“累不累?”
阮欣嗯了一聲,傅司硯摟住她讓她靠近自己懷裏,阮欣腦袋埋在他胸口,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覺得特別安心。
傅司硯擡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突然聽到阮欣開口,“司硯,是你讓姜雲升在我爸面前提我被李文康開除的事嗎?”
傅司硯頓了下,說:“是我跟姜雲升打了招呼,對不起,沒想到岳父會因此被氣到住院。”
阮欣擡頭朝他看,傅司硯抿着唇角,眼睫低垂,一副認錯的态度,像是在等着阮欣向他發脾氣。
阮欣看了他一會,突然笑了,“說對不起做什麽?”
“你不生氣?”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阮德業這個爸爸對阮欣的重要性,雖然他的本意并沒有要傷害阮德業,但阮德業卻因為這件事被氣到住院,傅司硯擔心阮欣會因為這事生他氣。
阮欣:“你讓姜雲升把那件事告訴我爸,也是為了給我出氣,把他氣到住院的是李瑛華又不是你,我為什麽要生你氣?我是那麽不明事理的人嗎?”
傅司硯松了口氣,捧着她的臉說:“我的阮阮,是最明事理的。”
他俯身想要吻下來,阮欣推了下他的肩膀,提醒他這裏是在醫院的走廊上。
“去裏面。”
“我爸在裏面。”
“去套間。”
vip病房有家屬陪床休息的隔間,傅司硯和阮欣輕手輕腳的回到病房,見阮德業還在睡覺,直接去了隔間。
進門傅司硯就從後面脫掉阮欣的外套,手指在她脖頸的吻痕上輕輕摩挲,俯身親了上去。
阮欣被他親的雙腿發軟,傅司硯打橫把她抱了起來,放到床上。
想到一牆之隔的阮德業還有随時都有可能進來醫生護士,阮欣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司硯,這裏不行,這裏是醫院。”
“你剛剛不是同意了嗎?”傅司硯繼續親她耳朵。
阮欣紅着臉說:“我以為你只是要進來接吻,誰知道你......”誰知道你在醫院都想幹那事。
“我怎麽了?”傅司硯掰正她的臉,親她的唇,另一手伸下去掀開他的衣擺摸她的腰。
阮欣唇角不受控制的哼出聲,反應過來立刻咬着舌頭忍住,轉過臉回避,氣息不太穩的說:“不行,真的不行,我爸在外面,等回家以後再做,我今天也有點累。”
傅司硯擡頭,幽深的目光盯着她臉,揉揉她腦袋,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陪岳父睡。”
阮德業的胃病和膽囊結石随時都可能發作,身邊要有人照顧,阮欣原本是要傅司硯在裏面休息,自己照顧爸爸睡在外面沙發上的。
“那怎麽行,那是我爸,而且你明天還要工作呢。”
傅司硯:“那行,我們繼續。”
聽到這個威脅,阮欣立馬就慫了,妥協道:“好吧,那先說好,今天是你,明天換我。”
傅司硯起身,答應的很敷衍,“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阮欣還想說什麽,傅司硯又俯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記住,欠我的回家要補給我。”
阮欣又羞又氣,撈起一個枕頭扔他身上,“流氓,快出去吧你。”
作者有話要說: 阮爸爸:如果我有罪,請把我氧氣管拔了,而不是讓我孤零零躺在女兒女婿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