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嚴以漸,快跑。”周許大笑,支使嚴以漸跑了出去,他又跳了下來,跑到門邊刺激大周:“爸爸,你好差勁。”
都抓不住他。
大周閉眼大吼:“老婆,這兒子我不要了!”
“老媽,這老爸,我要了!”周許拍着小胸脯,拍得砰砰作響。
老爺子在一旁笑着打圓場:“好了,好了,趕緊走,快趕不急了。”
紀念堂派了車來接他們,在外面等着,大周被老婆推着上了車,還跟老婆說:“老婆,我不要跟他們坐在一起。”
又道:“我要跟你坐在一起。”
周媽彎下腰碰碰他的臉,笑看着嚴以漸扶他上車。
扶的時候,大周猛抽嚴以漸的手,“走開,走開。”
“幼稚!”不服氣嚴以漸被打周許跟他拉着的爺爺告狀,“爺爺,大周沒個正形,收拾他!”
大周眼淚差點掉下來。
還有沒有天理了,到底誰才是爸爸?
車上周媽還是跟周許和嚴以漸坐在後面,前面單獨的兩個座位,給了老爺子和周爸坐,駕駛坐和副駕駛坐了紀念堂來接他們的工作人員。
周許坐在中間,挨着兩個人坐着,車子開了一會,他就有點迫不及待地給他媽媽看戒指,把手伸到他媽媽面前小聲跟她說;“裏面寫了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說着摘下來就給他看。
周媽仔細地看了幾眼,做工挺好,設計也挺好,不像倉促之間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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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看了嚴以漸一眼。
嚴以漸正看着周許,見她看了過來,也擡頭朝她笑了笑,叫了她一聲,“阿姨。”
“早就準備了?”周媽問得很直接。
“嗯。”
“什麽時候?”
“也沒多久。”
“是什麽時候?”
“一個多月前吧。”周阿姨簡單兩句話就把時間問清楚了,不過嚴以漸也不在乎她是不是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如他跟她說過的一樣,周許是他的人,他會對周許負責到底,他不會向別人、哪怕是他們雙方的親生父母推卸責任。
“周許,你喜歡?”周媽問向了傻兒子。
傻兒子還在看着戒指傻笑,這是今早嚴以漸給他戴的,嚴以漸還跟他下跪了。
至于嚴以漸手中戴的,他給嚴以漸戴的時候也想跪着的,但嚴以漸沒讓,他就坐在嚴以漸腿上,給嚴以漸戴了。
他們的戒指很般配,跟他們的人一樣。
“喜歡啊,”周許現在還沉浸在全世界就只有嚴以漸最好的幸福當中,他媽問,他傻笑着小聲地回,“媽媽,我們好般配!你看看!”
他把他的嚴以漸兩只手放到一起相疊着,放給他媽看。
“老婆,我心口疼,我心口疼……”大周在前面豎着耳朵聽到了,覺得全身都不舒服了,往後伸手,想要老婆摸摸。
周媽伸過手去摸了下他的手,還湊過身去跟他說:“老公,不疼,我幫你收拾你們。”
大周一聽,心裏這才好過了點。
周許聽着都快笑瘋了,他笑倒在了嚴以漸的肩膀上,又忍不住豎起了手,翹着手指看他的戒指。
戒指很素,光潔一片,但他覺得他盯一天都不會累。
紀念堂今天來了不少人,有老領導來,接周老爺子父子兒媳婦過去就是當陪客的,老領導跟周老爺子認識,周老爺子一過去,就被他身邊的人接去聊天去了。
嚴以漸推着周爸,把紀念堂的幾十個墓碑都獻了花,他找人拉了一車的花束來,他們人一到,花就跟着進來了。
等給大紀念碑也獻上了花圈,又去接了老爺子過來走了一圈,這天回去時,周爸周媽都累倒在了車上。
嚴以漸安排好了醫生到家,他們人一回去,兩個人都輸上了藥。
接下來的兩天裏,周爸周媽的情況有點不穩定,但這也是難免的。就算是不穩定,他們的情況比醫生們預料得好太多了。
緩了幾天,周爸周媽的病情又回緩了過來,周媽本來有點嘔吐性的反胃,這下又能吃些流食了。
周許這幾天都沒離開家,每天睡的也很少,半夜經常起來去看他爸爸媽媽的輸液狀況,其實兩個主治醫生帶着他們這邊人民醫院的專家大夫在守着,但他就是不放心,非得去看一看,才覺得他爸爸媽媽還是在的。
好在之前他們做足了準備,重要的不可替代的器械早從部隊那邊拉過來安上了,藥品這些也儲存得足夠充分,要用的都有好幾支備着,這次搶救都用上了。
他爸媽一回過神來,周許就又開始拉着他媽寫材料,申請下一輪的藥品,但他這邊還忙着,嚴以漸這晚跟他說,明天就是星期五了,他一早就要走。
周許當下就傻了一下。
“星期五了?”他看手機,看完這才相信,是星期五了。
“嗯,許許,來……”嚴以漸把打印出來的安排表指着給他看,“簡阿姨答應我們了,這幾個月就辛苦點,幫我們做全職,買菜和做飯的事她都包了,食譜按上面的走,你每餐過一遍就行了,忌口的我都用紅線标了,也跟簡阿姨說過了,但這事我們自己要上心,知道了沒?”
周許點點頭。
“這個,是江峻的電話,他現在幫我做事打雜,你有什麽要買的,要做的,打電話給他,他明天下午會送些水果過來,每天都會過來幫家裏清一次冰箱,要求我都跟你說了,你有什麽要他注意的,跟他說就是。”
周許又點點頭。
“這個……”
周許這時轉過頭,打斷了他,平靜地問:“你去了,就不回來了嗎?”
所以,才安排得這麽詳細。
“你不安排這些,我也能行的,你知道我能行的,”周許刮了刮嚴以漸手上他前幾天才給戴上去的戒指,“我不需要你幫我做什麽,你只要人回來就行。”
“不是……”嚴以漸忍不住皺眉,低下頭看懷裏的人,“就是可能會一時回不來,但我會抽空回的。”
“你會想我的。”周許點頭,他有很多的話要說,但又說不出來。
他想說他可以跟嚴以漸一起面對所有的事。
但他其實不能。
他有爸爸媽媽要照顧,而嚴爸爸和嚴媽媽,并不是那麽想看到他,也許他跟嚴以漸一起上去了,嚴媽媽可能會覺得他刺眼。
她會哭的。
“你上去吧,”周許想着他都這麽為難了,他不能讓他的嚴以漸更為難,于是他轉過頭,親了親嚴以漸,“我在家乖乖的。”
“嗯。”嚴以漸壓着他的後腦勺,咬着他的嘴唇舌頭沖進了他的嘴裏,兇狠地吻了起來。
嚴以漸走了幾天,周媽的情況有點反複,一度還陷入了昏迷,把周爸急得火冒三丈,身體各類數據非常不穩定,軍醫院那邊的老主治大夫連夜帶着醫生趕了過來幫他們調整新的方案。
周許因為太忙了,嚴以漸打電話來都沒空接,這一天嚴以漸打了一天的電話過去,聽了無數次“您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這天晚上到了十一點,周許的電話還是沒人接,他從家族裏他們這輩人的聚會上撤了下來,準備回家安靜呆一會了解情況。
他剛從車庫開了車,車剛倒了一半還沒倒出來,有個看嚴以漸不順眼,覺得嚴以漸不給面子的堂兄喝多了酒,開着他的悍馬就朝嚴以漸的車撞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