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哥哥,那我先去洗澡?”祝雙把單肩包放在玄關處的白色鞋櫃上,脫了腳上的細跟高跟鞋,赤腳踩在地毯上。
賀安白跟在她身後把門關上,看了一眼踩在毛絨絨地毯上白嫩的腳丫子,沉聲道,“把拖鞋穿上。”
他有點潔癖,赤腳踩地板容易踩出腳印。
祝雙頗為聽話的穿上了擺在深藍色男士拖鞋旁邊的粉紫色女款拖鞋,試探的走了兩步,點點頭,似乎頗為滿意,仰頭讨好的對他笑了一下,“剛剛好诶。”
廖珠雨總是抱怨在他家沒有合适的拖鞋,所以便自己買了一雙放在他這裏。
眼下祝雙穿了,倒是大小恰好合适,不大不小。
“先去洗澡。”她身上酒味煙味香水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抹難聞的味道,在包間內不明顯,現在一回到幹淨明亮的空間,那股子刺鼻的味道便現了形,讓賀安白難以忍受。
房間不大,一室一廳,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廚房衛生間俱有,祝雙自覺的進了衛生間。
涼水放了許久才逐漸變熱,微微發燙的水淋在肩頭,緩慢而有力量的沖刷着她的身體,洗去一身浮塵,沖去一身疲倦,散去一身味道。
濕透了的卷發緊緊的貼着頭皮,祝雙閉着眼睛感受頭皮的微小按摩力度,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嘴角微微上揚。
房間外賀安白把陽臺上的衣服收了疊整齊後放入衣櫃裏,又去陽臺拿了吸塵器将地板盡數吸了一遍後,才坐下來,就聽祝雙在衛生間裏喊,“哥哥,我沒有換洗的衣服怎麽辦?”
他只好起身,打開衣櫃的抽屜,大部分放着他的貼身衣物,另外一個角落裏放着幾件廖珠雨的睡衣,他幾乎沒有猶豫的直接拿了一件自己的t恤和短褲出來,走到衛生間門口敲了敲門,“我給你放在——”
沒等他把話說完,門便被打開了一條縫,一個腦袋和一截白皙的帶着水珠的胳膊伸了出來,她仰着帶着不少淚水的臉調皮的問,“哥哥,你要不要進來一起洗?”
賀安白眼神陡然變得玩味起來了,目光晦暗不明,“要額外收費嗎?”
“當然不。”她眨了眨沾滿了水汽的眼睛,微微撅着嘴,“畢竟包夜了嘛。”
賀安白冷笑了兩聲,“不用了,洗幹淨點,我不喜歡髒東西上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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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聽他這麽說,祝雙也不見生氣,仍然是笑嘻嘻的模樣,從他手裏接過衣物,細長的指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劃過賀安白的掌心,帶動着一陣酥酥麻麻的心悸。
妖精。
等到兩人都洗完澡後,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半,賀安白擦着頭發進了房間,她已經趴在了潔白得一塵不染的床鋪上,黑發鋪陳到纖細的腰部,她正橫拿着手機好像在看電視節目。
賀安白坐在床邊,明知故問,“你叫什麽?”
“祝雙,你可以叫我雙雙,哥哥你呢?”祝雙扭頭輕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驀然就笑了兩聲,“哥哥,我們穿的好像情侶裝。”
賀安白繃着下颌線,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賀安白。”
“哥哥的名字真好聽。”祝雙從善如流的接了話,不帶一絲猶豫。
看樣子,她的确是忘了。
賀安白一聲不吭的爬上了床,她便頗為自覺的窩了進來,小手主動環住他的脖子,像貓兒一樣蹭着他的脖頸,一邊小聲叫着哥哥。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賀安白平靜的問。
“唔,這個得看情況。”她用牙齒輕刮着他的喉結,那喉結有點不聽話,上下滾動了好幾下,她便像吃糖一樣微微含住吮吸着,“平均一個月五千左右吧。”
賀安白沉默了許久,似乎在心裏盤算着什麽。
等到她的吻已經順着脖頸到達了胸口時,賀安白才開口道,“我每個月給你六千,你把工作辭了。”
祝雙一臉吃驚的擡起頭來,問,“哥哥,你要包養我?”
賀安白不耐煩的點了點頭,從喉嚨裏發出一個“嗯”字,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空調的涼風順着出風口往下不吝啬的送着,即便是16度的冷氣,也吹不散賀安白內心的燥熱,他卻是一點都不動,渾身僵硬得宛如一塊木頭一樣,只有身體的某處誠實的表現着自己的鮮活。
她的技術很好,賀安白忍不住去想她像這樣伏身于男人身下多少個日日夜夜,才練就了如此一身好技術。
他忍不住生氣,卻沒有任何資格去指摘她,因為他現在同樣成了那些衆多男人中的一個。
她龌蹉不堪,他也同樣龌龊不堪。
半晌,賀安白沉聲問,“考慮得怎麽樣?”
“好呀。”她很快給出了回答,幾乎沒有一絲猶豫遲疑。
“明天就搬過來。”賀安白幾乎是命令的語氣了。
“好呀。”
“如果對費用不滿意,可以提。”
“滿意的呀。”
“還有沒有什麽要說的?”
“沒有呀。”
“各方面都——”
“哥哥你好啰嗦!”她忍不住擡起臉來,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你為什麽在床上這麽多話?”
賀安白被她噎住了,黑臉不再說話了。
過了許久,她可能是嘴巴酸了,含含糊糊的道,“你動一下好不好?”
木頭人沒辦法了,這樣不上不下的情況讓兩人都難受得很,只得聽話的動了幾下。
“哎呀,你你別動那麽快嘛。”小妖精又發話了。
賀安白黑臉命令,“閉嘴。”
釋放完畢後,她扭着身子騎在他身上不安分的畫着圈圈,柔柔的喊,“賀安白……”
賀安白不去理會身體的原始需求,示意她下去,穿好褲子,翻了個身,背對着她,“不許說話,睡覺。”
祝雙只好躺下來,從後面抱住他精瘦的窄腰,不解的問,“哥哥累了嗎?”
“嗯。”
“要不我給你按摩一下?”
“睡覺。”
賀安白本就血氣方剛的年紀,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裏,他真怕控制不了自己。本來和她做這些事已經是荒唐不已了,若是再更進一步,他怕是要自責懊悔一輩子。
那麽多次的人生中,與其說是朋友,不如說是妹妹,他一直都把她當作一個惹人疼的妹妹來看待的。
在之前只有僅有一次的人生中,她給他一個最後的擁抱,除此之外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
他從未愛過她,她亦是。
周日一大早,賀安白便被廖珠雨的電話給打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勉強按下接聽鍵,手機剛一放到耳邊,便傳來廖珠雨溫柔的聲音,“安白,我給你買了早餐,開一下門。”
若是平時,這種時候他自然是免不了一陣感動,現在帶來的卻是一陣驚吓:祝雙還在他被窩裏。
“小雨,我表妹來深市找工作,暫時住在我這裏,這會兒好像還沒醒。你在樓下等我一會兒,我馬上下去。”賀安白撒了一個謊,即使明知這麽說對方不會太高興,卻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理由來了。
“好,不着急,我等你。”廖珠雨的聲音聽起來與平時無異,讓賀安白的心下稍安。
他一挂斷電話,便聽祝雙在他耳邊揶揄道,“女朋友呀?”
“嗯。”賀安白也不否認,他和廖珠雨認識了快兩年,直到今年春節過後的三月份才确定情侶關系,到現在已經交往了五個月,是名正言順的情侶。
“哥哥好壞。”祝雙啃着他的耳朵佯裝生氣道,“明明都有女朋友了。”
賀安白扒開她的身體,起身,去衣櫃裏找衣服,聲音從背對着的另一面傳來,“那又怎樣?”
祝雙吃吃的笑,“哥哥幾點回來?”
“時間不确定,你自己解決。”賀安白把睡衣t恤脫了後,往身上套另外一件黑色t恤,想到了她可能沒錢,道,“吃點好的,你太瘦了。”
她卻是順着杆子往上爬,“報銷嗎?”
“報。”賀安白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幾乎在暴走的邊緣,好在他回答完後她不再繼續作妖了,乖乖拉高被子,繼續睡覺。
賀安白出門前又看了她一眼,見她已經呼吸平穩,酣然入睡,輕輕給她帶上了房門,這才出了門去。
第一條IF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