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着

第46章

韓浩東原本之前帶鄭博年回來過年時打算抽時間去他們曾經相識的地方看看，但是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

因為年後要開始忙着着手拍電影的事，韓浩東在喬梁他們要走的前一天敲開了房門。

許耀陽來開的門，對視半天後還是側身讓韓浩東進來了。

喬梁正坐在床邊玩手機，擡頭看見韓浩東進來也坐直了身子，手一甩：“坐。”

韓浩東笑着坐在了喬梁旁邊，大概心裏帶着氣許耀陽的心情所以特意挨得特別近。

許耀陽坐在床側面桌子旁滑動鼠标，視線掃了一眼韓浩東後就繼續看電腦屏幕了。

韓浩東覺得沒勁于是挪開一些距離，開門見山道：“我找你倆有點事。”

“啥事？”喬梁接過話。

韓浩東看喬梁：“馬上三月份的時候我有一部關于校園青春的電影要開拍了，有些事你們大概能幫上。”

喬梁聽的雲裏霧裏，放下手機疑惑道：“你拍戲的事還有我們能幫上的。”

韓浩東盯着喬梁那雙大眼睛開玩笑道：“我來請你倆出演主角，去不去。”

喬梁聽笑了：“快別鬧了，校園青春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不逗你了，”韓浩東輕笑：“我來是想問問當年洛平的一些相關細節，因為我們這部片子打算場景純還原，可太多我都記不太清了。”

喬梁也笑了：“什麽細節啊？你說說我看我還記不記得了。”

韓浩東挑眉：“比如校服的樣式，當年一些建築物的大概樣子，咱們那屆的校領導班子，年組班級分布狀況……”

喬梁打斷道：“靠，你這也太細節了吧，鬼會記得，我就能想起來校服好像是藍白相間的，但具體怎麽相間的我也不記得了，當時那大肚子教導主任叫張啥來着……額……不行，想不起來了。”

韓浩東轉頭去看許耀陽：“你呢？”

許耀陽擡頭看喬梁：“家裏不是有相冊麽，可以拿給他，大概能找回點記憶。”

就是許耀陽的這句話，讓韓浩東做了一個決定，他要去取相冊。

于是大年初三那天，四個人一同告別了倆老人乘同一班飛機回了國。

第一目的地就是喬梁和許耀陽家。

喬梁依然暈機了，下了飛機轉出租車後是許耀陽一路背回來的。進樓區後韓浩東和鄭博年走在後面，回了國韓浩東就開始敏感，帽檐壓的不能再低了。

鄭博年覺得這樣走路低頭眼睛四處掃的韓浩東特別可愛，于是扯開大衣将人裹了進來。

這一行四個男人就更詭異了，前面是一面癱高冷男人背着個迷糊大眼睛，後面是一混血硬朗男人擁着個看不到臉的。

進電梯後許耀陽由于在背着喬梁，所以不方便去按樓層，鄭博年邁前一步準确的按了按鍵。

韓浩東看在眼裏覺得特別驚訝，他耿直慣了，直接開口：“你怎麽知道？”

從電梯的鏡子裏許耀陽擡頭看過來：“他來過。”

韓浩東轉頭去看鄭博年，擡手把帽檐彈上去，眼神裏都是問號。

鄭博年也知道要是現在不說說不好一會兒這小祖宗容易找事，只好點頭：“之前盧松那個事時我來找過他們。”

又是因為那件事，韓浩東皺眉：“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電梯叮的響了，鄭博年将許耀陽讓出去後扯着韓浩東出來：“真沒了。”

韓浩東看了看鄭博年後率先跟着開好門的許耀陽進了屋。

許耀陽把喬梁放坐在沙發上後回身看還站着的兩人：“坐。”

喬梁迷迷糊糊的靠在沙發上，臉色還很蒼白：“你們今晚走麽。”

韓浩東回道：“走，我讓助理訂好了晚上回程機票。”

喬梁點了一下頭，接過許耀陽遞過來的水喝了兩口後起身。

“你幹什麽去？”韓浩東扯回喬梁：“你別大幅度運動，歇一會兒會好點。”

喬梁側頭：“我去給你們找相冊。”

韓浩東看許耀陽：“你不知道在哪？”

“他不知道，”喬梁還是慢慢站起身：“我放的。”

韓浩東只好跟着喬梁往裏走，看着前面那個虛弱的背影，心想自己的要求不知道是不是過不過分了。

最後四個人都進了最裏面拐角的那個儲物間，喬梁開了燈，指了指裏面儲物櫃最上面回身看許耀陽：“在這上面有個紫色的箱子。”

許耀陽聞聲後彎腰拎起門口小凳子來到櫃子前，長腿擡起踏在凳面上擡手去上面摸，最後在一些雜物盒裏捧下來個紫色的長方形的大盒子。他将盒子放在中間方桌上，利落的去了鎖後掀開來。

韓浩東圍過來看喬梁：“你這什麽習慣，怎麽相冊放那麽高的地方。”

喬梁無力的笑：“我奶以前就喜歡把她珍貴的相冊放在高處，後來我也學會了。”

許耀陽把小凳子用手抹了表面拿過來按着喬梁坐下，又去拎來兩把椅子一把給鄭博年一把給了韓浩東，自己撐着桌面看着。

韓浩東坐在椅子上仔細看盒子裏的東西。零零散散除了兩本大相冊還有一些其他東西。各種車票電影票，各種小挂件……都是倆人紀念性的東西。

他拿起一個破舊的日記本：“嚯，這你倆誰的，還留着呢。”

許耀陽開口：“他的。”

鄭博年拿起一本相冊翻開來看，身為攝影師的他，已經很難看到保存紙質相冊的了，一張張多年前的照片被保管的很好。他笑了，仿佛也回到了那時候：“到時按照這個校服樣式定做就行，相片裏也有當時洛平高中的大部分場景，太理想了，交給布景師就一定能還原。”

喬梁笑着伸手去指：“這裏有的不是在學校，比如這張就是當時我們私下裏出去玩拍的。”

鄭博年翻看着：“沒有韓浩東麽。”

喬梁搖頭：“這裏基本都是我班的，不過最後面有當時學校發給畢業生的集體大合影，但那時候……”

韓浩東接過話：“那時候我已經在國外了，所以沒有我。”

鄭博年視線掠過一張照片時指着上面的一個女生問喬梁：“你認識她？”

喬梁眯着眼仔細看，點頭：“這是當時跟我們關系挺好一學姐，怎麽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叫陳彙源，”鄭博年緩緩開口：“以前國外一次學術交流會上我和她有過一面之緣。”

喬梁挺驚訝：“世界真是太小了，你們竟然認識，世界又太大了，自從高中畢業後和她失去了聯系，不知道現在在哪在幹什麽。”

鄭博年繼續看着照片：“眉眼和那時沒怎麽變，所以我認出來了，現在應該是定居美國了，我只知道是某著名醫科大學教授。”

韓浩東聽不懂他們說什麽，拿起另一本相冊看，卻發現那本裏面沒有高中的，都是大學時喬梁和許耀陽外出玩和日常校園生活的照片。他大概翻了翻，不禁酸酸的贊嘆：“我說你倆還真有情趣，照片都留着。”

喬梁看過去：“沒事時候看看也是種記憶。”

韓浩東抽出一張照片後合上相冊遞過來：“我拿走一張舍得麽。”

喬梁撇撇嘴：“拿呗。”

鄭博年将手裏的那本相冊也合上：“那我們拿走這本相冊，等用完了再給你們送回來。”

韓浩東起身往出走拍拍喬梁肩膀笑着說：“沒事，這相冊給你們出片酬。”

路過客廳拐角時他被內嵌玻璃缸裏的兩只烏龜吸引停下來，回身道：“寵物不錯，很安靜。”

鄭博年也靠過來看：“這麽大的巴西龜有快十歲了吧？”

“嗯，八歲多了，”喬梁來了精氣神，開口道：“冬眠呢，那缸是能調節溫度的。”

韓浩東哪接觸過這麽接地氣的東西，好奇的看着：“它們還冬眠？”

“每年大約在十一月到三月底它們不進食，生存溫度調到零到十度，偶爾曬曬太陽就行，保護內髒活的更長久。”

韓浩東欣賞的看着喬梁：“這麽有經驗，你想讓它們活多久？”

喬梁嘿嘿笑：“盡量多活呗。”

韓浩東收回視線：“真長見識了，那我們先走了。”

出了門後鄭博年回身跟許耀陽握手，語氣很平和：“多謝了，不管是上次還是這次。”

許耀陽點點頭回握鄭博年後目送着那倆人進了電梯便關了門回了屋。

電梯裏鄭博年看韓浩東手裏捏着的那張照片，相片上喬梁靠在許耀陽肩膀上低頭看着書，許耀陽擡頭難得的笑着，應該是別人給拍的，學生時代青澀陽光的感覺，感覺上很美很幹淨。他問：“為什麽拿他們的這張照片。”

韓浩東嘴角勾起：“喜歡就拿了，還要什麽理由。”

鄭博年摟住韓浩東肩膀：“羨慕他們的愛情？”

“怎麽可能，”韓浩東哼道：“活這麽大，我還沒羨慕過誰呢。”

聽着這話裏怪怪的語氣，鄭博年将韓浩東擁在懷裏：“看了剛剛那些高中時代的照片我才有些不甘心。”

“什麽不甘心？”

“不甘心為什麽我們不也是在那個時候相識相戀像他們一樣。”鄭博年語氣認真：“我可不允許我的人去羨慕別人的感情。”

韓浩東身子一僵後笑了：“其實沒什麽，最後是對的人，多晚都沒關系。”

鄭博年低頭擡起懷裏人帽檐吻在了韓浩東眼睛上：“我會用餘生把我錯過你的那些年加倍補給你。”

“行啊，”韓浩東痞氣的笑：“我可記得了。”

鄭博年笑笑，将韓浩東帽子扣回來：“回去後要開始忙了，準備好了麽韓導？”

“這稱呼不錯，我喜歡。”韓浩東伸伸胳膊走出電梯：“那就大幹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