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心疼
更新時間:2014-07-29 18:22:44 字數:2025
她纖薄的衣襟上遍布血痕,外露的胳膊肩膀全是一道道的鞭痕,鮮血流下染紅了身體,她趴在地上抽泣着,滿目的淚水,令她愈發的嬌弱可憐,葛姓霸王正揮着鞭子叫嚣着:“哭,大聲的哭,爺最喜歡這種嬌滴滴,梨花帶淚的人兒了。”
“混蛋。”他一腳踹開門,大步流星而過。
門聲一響,她的身軀微顫,慢慢的擡起頭,似瞧見那個溫潤的公子正站在門口看着她,臉上是她不熟悉的清冷僵硬,可她不在意,她猛然站起向前跑去,因身上有傷,時而踉跄倒地,摔了起起了摔,哭喊着說:“久公子,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在這,求求你帶我離開,好不好?”
那副凄慘無依的樣子将他駭住,他僵着腳步一動不敢動的看着她而來,摔破的額頭,手指擦過地面破開的皮,身上幾欲沒有完好的一塊,淚水洶湧,眉頭皺起,身後有那個猖狂的人隔空甩着鞭子而來。
她一夕間竟成了這樣一副模樣,他心底微痛,緊抿嘴唇,疾步而過,小心的将她抱起擁在懷中,聽她一句句的說着:“幫我,求求你,我不想留在這裏,不想的,帶我離開,帶我離開,求求你……”反反複複。
身緩而退,錯開鞭子。
他轉身向門前走去,無視身後鞭落造成的巨大聲響,接過管家快步遞來的披風,裹住她的身,懷抱而起,走向馬車。
“我帶你離開。”久漢輕聲的說,手指溫柔拂開黏在她額間的發。馬車上錦被瘡藥,一應俱全,可是在他要給她擦傷藥時,她身子微顫,眼中是驚恐,手指緊緊的攢着披風,縮在那裏一動不動。
“九兒,沒事了。”
久漢不敢再湊上前,小心的将手懸在她脖頸間,緩緩輕輕柔柔的說,一語話落,一手劈下,暈了過去,身子癱軟一刻,他接在懷中,呢喃:“沒事了。”
手指挑開披風,看着那滿目猙獰的痕跡,他一雙眸都有些打轉,看不下去,手指輕輕的将傷藥擦在她裸露的皮膚上,一下一痛,她的眉頭不曾舒展開。
一路倉促,一路安穩。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他們終是休息,在深山樹林之地,升起篝火,有管家操辦着野味,在山中飄着香氣,馬車中的她,一直未醒。
“哥哥,哥哥……。”
低聲的夢語抽泣,久漢坐在她一側,撫着她的臉頰,眼底是沉沉的思慮與擔憂,随着她的開口輕聲道:“哥哥是誰?你的夢裏是什麽?好想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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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夢裏。
她的夢裏是排排相對的小樓,樓前有花有人,她正趴在劍卿的背上嬉戲大叫着:“哥哥,這兒好美好美,好想和你永生永世的在一起。”
話音剛落,劍卿微微側目,冷冰冰的眼瞧着她,慢慢的在她眼裏變成了葛姓人的眼,那副上挑着樣子,唇角彎着笑在大聲的說:“小娘子,你還是投懷送抱了,爺會好好待你的。”
只見背着的手抽離,一條長鞭出現在她眼前,沖着她的臉就是一揮,她猛然尖叫出聲:“不要,不要,哥哥,你在哪?哥哥……”
穆然眸子睜開,看見一張臉近在咫尺,她失聲顫抖,向後退去,後脊撞在馬車板上,一陣刺銳的痛,她咬牙不語。
“九兒,我是久漢,你莫怕。”久漢柔聲的話語,令她漸漸回神,看着那與夢境不一樣的臉,微喘一口氣,心底還在撲通撲通的跳着,她一時間壓不下去那狂躁的恐亂,沒有動,沒有開口。
“餓了嗎?我給你拿點吃的。”久漢心底輕嘆,說罷轉身下車拿了一些清淡的食物,放在她的面前。
“不用,謝謝,我想一個人待會,可以嗎?”她沒有動,只嘶啞着聲音說道。
聽言,久漢只道下一句,這些就放在此,你若餓了便吃上一點,就下了馬車,卻未走遠,就站在馬車外一動不動,一聲不響。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一分兩分,直至半刻鐘時,馬車內傳來低低的嘶吼聲,淺淺的輕輕的似壓抑着喉嚨,忍不住溢出,他眉心輕皺,目視遠方,心底苦澀。
趕到梨源城時,已是三日後。
久家是大戶人家,府邸在城東的最裏,占了梨源城幾近大半的地,大大小小的院子三十餘座,還有房屋數百間,可謂是梨源城的一大特色建築。
馬車停在門前,仆從将行李箱子搬運回府,他站在馬車前,對着她說:“這裏是我家,你從今往後就安心的在這裏住下吧。”言罷,手伸到她面前。
她微微擡眸,看着那極近豪華的大宅子,緩将手放在他的手心,扶之而下,随他進去,才發現外面所見,只是一隅之見。
宅中靜怡似禪境,雖仆從衆多,卻只昙花一現,便都散了去,好似這只是一座觀賞用的宅院,空無一人,她被久漢帶到一處名幕染居的院子,住下。
一日三餐俱是久漢相送而來,傷也被城內的大夫檢查了一番,道下一句:“未傷根基,只需好好調理。”就此一日三餐之後就是那苦藥,她總是皺眉喝下,卻不說什麽,每每那時,久漢便準備了蜜餞。
看着蜜餞時,也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劍卿,可也只是想想。
深夜,噩夢相纏,她也不曾再開口,夢中不是哥哥冷酷的離去,便是那葛姓人變成妖怪将她拆解入腹,要麽就是山體崩塌,她無從而逃,亦或是她孤苦一人,無依無靠的漂泊着。
十九日,傷口結痂,開始慢慢往好處轉,偶爾會有些癢。久漢有時很忙,可大多時候都是陪着她在幕染居裏坐着,會說說梨源城最近有什麽趣事,或是誰家阿婆添了新丁,因家境富裕,竟唱了一日的戲,為得之不易的孫謝福。
她只靜靜的聽着,不做回應。
久漢不氣也不餒,就這麽陪着她一同安靜着,亦或是他講她聽,總不落她一人在那胡思亂想着,直到一月後,久家小姐回來,平靜打破。
“哥哥,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