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穿成破産千金的第四十八天(二合一)
虞斂月想起她上輩子一個好逸惡勞的人是如何艱難自己過日子的。
那時候上班像是一種逃避。
神明的責罰, 她無法亵渎。
虞斂月兀自勾唇,可現在的工作她特別喜歡呢。
只要能夠打擊到沈恪之和他的小白花,她為什麽不去做呢?當他們奪走她的一切的時候, 為什麽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一家五星的宴會廳。
主要是私人包間滿客了, 他們不得不在相對公開的環境下探讨未來的新合作方案。
虞斂月在面對飯桌文化前已經喝了兩杯, 王雅茹勸她,“斂月,咱們不到必要的時候不用喝啊。”
“白蘭地的味道還不錯。”
她需要一點點的酒精麻痹自我。
需要更長的時間去忘記過去——
她做不到。
她無法想象自己屍骨未寒那會他們是否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她無顏面對無條件信任自己的父母, 更不想就這麽下線了。
很快, 有人的到來打破她的思緒。
“你好, 我是恒景國際的代表。”
男人眉眼溫潤,緩緩露出一個儒雅的微笑, 依次遞過名片,一只手解開西裝扣, 一手立于小腹前, 坐在她們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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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像是在哪裏見過。”
“的确見過, ”虞斂月慢慢回想起為尤美慶祝生日前回清河那天,“你之前在碼頭扶了我一把。”
男人眼中眸光漸漸收斂,從英式牛皮工整的文件袋裏拿出舊合同的模板,一邊又淡然一笑,“其實我分明記得, 就想借你之口,看你還記得不記得。”
虞斂月:“無聊。”
王雅茹壓低了聲音,提醒道,“這位是恒景的太子爺。”
虞斂月的态度沒有轉變。
她反而更加肆意,“你們給的價位太高了, 我想要低一點呢。”
沒錯,她想要破壞的就是沈恪之芯片産品類的供應鏈,盡管沈恪之涉獵行業很多,但互聯網一直是最賺錢的項目之一——
哪怕以石擊卵,終要一試。
“我想壓一壓你們的出廠價,但是在增值稅上還是按照老規矩來。”
王雅茹想不通,原本是她帶領着虞斂月來做生意。可虞斂月也不知怎麽一回事,直接開了價。
而一開口,就是漫天開價,毫無根據。
就連自己也覺得不那麽公正。
顧景行一笑,換盞喝茶間不由一嗆。
“如果你要和我們讨價還價,那就不要談了。”虞斂月态度決絕,對于毀了這一樁生意,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可對面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反應。
顧景行說:“也不是不可以。”
虞斂月:???
“可以按照你的思路來,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們公司內部的安排,但你們這些職員,或許也是為了生計才不得不開口的。”
“你想多了,沈恪之的妻子是我,做這個對你們來說災難性的決定的也是我。”
顧景行眸色疏離,卻還是包容般淺淺一笑,“要不沈夫人留下來,我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你……我們或許可以好好談一談。”
“我不想談。”
酒精的刺激總是讓人趨于不理性,“生意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不知道為什麽,顧景行像是永遠的不溫不火,并不覺得受到什麽傷害,絲毫沒有毀約或者逃脫意思。
“如果是為了維持住MIF的合作關系,我覺得這些損失并不算什麽。”
虞斂月也在猜測男人深棕色眸子轉動時在想些什麽,“你覺得有趣?”
“其實也沒有,我很好奇,你這麽一刀切壓低價格的真正目的是什麽,只是想為你的丈夫謀取更大利益?”他眼中帶笑,分明是有了別的答案。
秋天的涼風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刮起的。
宴會廳的窗戶在虞斂月的要求下,四面全都打開了。
冷風風口對準了顧景行,他仍慢條斯理地擦過餐具——
“沈夫人,我們應該要私下談談。”
—
暗色的流光車穿梭過這個城市。
虞斂月很久沒有認真打量起一個男人,她好像随時能夠記起什麽。他側臉的幹淨線條像極了迷糊時見過的那個人。
回憶被牽起。
不止是碼頭那個人,他還是上輩子剛搬到黍洲別墅區的救助自己的那個好心人。
虞斂月深吸一口氣,“不好意思,請原諒我的突兀。”
“我沒有任何想法去破壞貴公司的業務……”
顧景行這時才開口,“我知道,你只是單純想毀了這單生意而已。”
“不過,這對沈恪之來說,傷害幾乎是微不足道。”
“我不大了解你們夫妻有什麽矛盾,”顧景行回望了她一眼,“但沈恪之的确是MIF商業帝國的締造者,他在華國的地位不可撼動。”
“除非哪天他自己不想繼續了,不然太太您的做法在他看來,就是小玩小鬧。”
虞斂月:“謝謝,但我有另外的考量。”
她一時間想着“重創一擊”以至于差點誤傷了本不該參與他們糾紛的人。
虞斂月明白她欠顧景行一個人情,但這并不代表她在沈恪之的事上會妥協。
“什麽仇什麽怨,值得這麽漂亮的沈夫人想要拖丈夫入水?”
虞斂月笑着将手伸向窗外,迎着夜風,她說,“好像我們剛見面,不适宜談這麽沉重的話題。”
“當然,沈夫人如果不想洩露了隐私,那随時可以不提。”
穿過城市的隧道。
無數個光聚點從外輻射過他們。
過了這條幽深的隧道。
虞斂月擡眸,視線恰好撞上前幾天公衆號常推的書局,“等下,我要下兩分鐘的車。”
深夜,一家擁有獨立咖啡廳的書局還開着,她記得沈攸寒想要的剛上市的JK·羅琳的新書,她還記得。
出了顧景行的車,車外竟然有絲絲涼意襲卷着背脊。
但虞斂月還是對準着車窗說,“您不如先走吧,我還想要轉轉。”
她回頭卻見男人直接把車別在了書局門口。
“我陪你進去。”
這個停車方式很不紳士,一點也不像顧景行的做派。
“這一排是科教類叢書,”顧景行來了,往常帶着奶白色圍裙的營業員走開了,“你要買什麽?”
“你很熟?”
“是啊,這是我大學找不到自習室那會時開的。”
“……”
“一本《神奇動物在哪裏》,謝謝。”
“看不出來,你會喜歡這種題材。”
“送給我女兒的。”
“原來如此,外界一直有傳聞,沈恪之有個女兒……”
虞斂月擡眸下意識收回視線,好奇道,“你很愛看娛樂八卦嗎?”
“看。”
“這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只是通常男人和女人的視角不同,女人看男人的臉,而大多數男人只會羨慕或想要在中年擁有賞心悅目的女人。”
“那你呢?”
秋風吹散酒意,虞斂月硬撐着發漲的頭皮,幾乎是下意識問,“向中年油膩大叔的成功标準靠近一點了嗎?”
“很可惜,鄙人能力有限,”顧景行從暢銷書的暗格裏拿出全新的一本《神奇動物在哪裏》,“更可憐的是,公司半年的利潤被一個女人一夜之間全騙走了。”
“我又沒和你說簽約,你急什麽?”
“其實,我已經默認接受了。”
“産品合作方人可是真奈斯。”
“虞斂月。”
他從王雅茹和她的告別裏記下了她的名字。
“別動不動喊我。”虞斂月的指尖劃過一本還沒收起來的漫畫書,在女主角惡狠狠地踹了一腳男主角的畫面下駐足了好久,她代入感特別強烈。
不過,踩死沈恪之,用不着兇神惡煞。
裝作一不小心踩了他就行。
虞斂月走進玻璃架子上,下面一層透過光亮的圖書讓她有一種很新奇的感受。踩過的每一個點,依次在不同的光源下發出暖色的光芒。
要是沒那麽多煩惱,在這裏喝杯咖啡,讀本漫畫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但她還是很快起身,“結賬。”
“我們老板說,不能收您的錢,您以後來喝咖啡也是免費的。”
“你把賬單打出來吧,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顧景行依舊是一抹穩重而不是溫度的微笑,“有人說,急着還錢可能就是小氣,你覺得呢?”
“……”
“那我就拿走好了。”
“虞斂月,”顧景行不知道自己明明是個成熟穩重的人,卻總不由自主想要逗樂身邊的女人,哪怕她美眸顧盼凝神間,從來就不是為了他,“你轉給我吧,用微信。”
“付款碼。”
“我不會弄,你可以加我以後再轉賬。”
“好吧。”
“我送你回去。”
“其實我在黍洲那塊地的別墅也在裝修了,正好可以熟悉一下路線——”
時間點對上了。
半年後他入住這裏,即将在交叉路口見到血泊中的自己。
“我建議你別搬過來。”
入住新房前要是真經歷這麽一遭,那心情可想而知。
“也行。”
他為什麽總是那麽容易被說服?
是因為儒雅裝久了,就變老好人了?
虞斂月偷偷給八卦圈的尤美發消息,“那個顧景行,你聽說過嗎?”
“聽過!”
“我爸那邊親戚認識,聽說是個面熱心冷的老狐貍,”尤美斷斷續續又發來一條,“在商場上不說像沈恪之這麽心狠手辣,但也是他們家最有魄力的那一個。我爸那親戚最後被坑得很慘。”
“是這樣嗎?”
但為什麽,眼前的男人對自己一退二讓?
“顧景行,有人說你是笑面虎,你總不至于被我一壓價就想着背後怎麽報複我吧?”
顧景行一本正經地回她:“正在考慮。”
虞斂月:“得了,一切按照原有的标準,你和王姐接着談吧,我不想摻和了。”
“別逃避。”
“我以前也是個很懦弱的人,但我覺得沈夫人如果真的在面對什麽,那沒有必要退縮。”
“笑面虎祝你旅途愉快。”
車子拐入黍洲別墅的最後一個入口。
該下車了。
虞斂月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顧景行這個人總能一眼看破她,她讨厭那種自己被騙的所剩無幾,對方卻把控全局的感受。
可她也只能說,“謝謝。”
沈恪之站在天臺上,等虞斂月回家。
天際是無盡的黑暗。
直到這一刻,她從別的男人的車上下來,不像離開自己那般完全不拖泥帶水,甚至還心有眷戀的揮了揮手。
這一次落入他眼中,猶如細針一般刺眼。
“章生,幫我查一下今晚和虞斂月一起的男人。”
“沈總,這個不用查,對方是我們長期合作供應商,是恒景的顧景行。夫人應該是和他談芯片出廠價去了。”章生也有些無奈,大半夜接到沈恪之的電話也不是頭一回了。
只是最近太頻繁。
章生略有些遲疑地講下去,“聽說,他很有教養和風度,一直是未婚商業總裁中最想嫁的前三名。”
“你不告訴我,這個男人的偏好是有夫之婦?”
章生清楚,只要一接觸到虞小姐的事情,沈恪之整個人就不對勁以致癫狂,他壓下困意,捏了捏眉心,“他的情史如果要挖出來的話,可能就比較晚了——”
“你的意思是?”
“他們家那裏風平浪靜,好像從來沒有什麽糾纏不清的男女關系。”
“啪——”
沈恪之直接挂斷了電話。
她怎麽可以,在親生女兒生病的時候,選擇和別的男人約會?真把他當家裏可有可無的擺設了嗎?
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做不到像剛回國那般肆無忌憚地對待她。
—
虞斂月輕手輕腳進了沈攸寒的房間,拿着《神奇動物在哪裏》書的指尖似乎也在灼燒。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做才是對的。
沈攸寒只是一個小孩,對大人之間的事或許只會用一個片面的角度去看,如果在南妍妍長期熏陶下,難免不愈發狹隘。
她為自己前世的事糾結過,怨恨過。
但她自己無法想象自己如果和沈攸寒一樣年少時,她是否會更加偏激。
她有些疲倦,把書放在了床頭。
她将有些熱的毛巾重新放置在冷水裏,給她額頭上重新換了一條。
做完這些,她不知道她還能幹什麽。
她明知自己本不應該回避,卻在女兒面前同樣局促不安。
“媽媽,別走。”
沈攸寒伸出了稚嫩的小手。
小女孩硬撐着爬起來,臉上還是因為發燒而燃燒過的紅暈。
虞斂月牽過她。
又塞入被子裏,幫她把被子重新蓋好。
小孩竟然還有些偷樂,“斂月媽媽,我生病了就不用開學去上課了哦。”
“不許偷懶。”
“好,那我就快點好起來。”
“斂月媽媽,你回國後去了哪裏啊?我兩天兩夜沒看見你,總會擔心你。”
“我沒事,”虞斂月目光還是與沈攸寒眼底的熱烈錯開,“因為工作上的小事情走不開而已。”
“那你呢?生病以後有沒有多喝熱水?”
“開水沒有味道,”沈攸寒鬼靈精怪地一笑,“我想喝可樂。”
“那等你好了,我們就去喝?”
“行,我想去肯德基喝。”
“為什麽啊?”
肯德基所代表的受衆和MIF千金的身份格格不入。
她想不通,是不是因為小孩都愛炸雞?
“在美國,剛開始我們很窮,只能去肯德基吃雞腿,隔壁銀發老奶奶家老發一美金就可以買炸雞的券,所以我對那地方還是很有感情的。”
“是這樣嗎?”
為什麽,還是會很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她明明想好,不要再付出,那就不會再受傷了。
“那南妍妍呢?她不會帶你出去吃一些東西嗎?”
這是虞斂月第一次這麽溫和地提及到那個女人。
“妍妍姐姐,其實她不大愛出門。”
“她媽媽也不是什麽好人,她總怕一出門被逮到要還債,還有,就是她英文不是太好,可能也怕讓我失望吧。”
“不過,爸爸很快拿到了第一桶金。”
“之後,我們其實過得還算好了,”沈攸寒講述這些的時候竟然是面帶微笑的,“臨走前,爸爸還在洛杉矶買了別墅。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可以去那裏度假。”
“寒寒,對不起。”
成長的每一個瞬間,其實她都應該陪伴左右。
“媽媽,不是這樣算的,你并沒有欠我什麽,只是我剛開始,也不能接受媽媽抛棄我這件事。我一直氣鼓鼓地認為,媽媽是個勢利的壞女人。”
“可後來,我覺得媽媽是很好的人。”
“我在美國讀的幼兒園,其中至少一半的小朋友來自離婚家庭,父母可能也早已從失敗的婚姻中走出來,各自組建了自己的家庭,這些都不足為奇,”沈攸寒額頭上的毛巾不自覺地滑下來,她自己在半睡半醒間重新蓋好,“是我太斤斤計較了。”
“媽媽一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回國後的媽媽也很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
“別說了,喝口水,就睡吧。”
“媽媽,如果你下次不要爸爸了,”沈攸寒伸長了脖子,探出小腦袋來,“你可以和我保持聯系嗎?”
小孩總是敏感地察覺到家庭陡然的變化。
“好。”
虞斂月說得雲淡風輕。
推開門,沈恪之就在那裏。
“怎麽,忽然良心發現了?”
虞斂月:“和你有關系嗎?”
“我沒有精力和你去吵。”
就像随時回到五年前一樣,沈攸寒哇哇大哭,而他們總是不斷地争執。
“和別的男人約會就有精力?”
“說話用不着這麽夾槍帶棒,”虞斂月直接推開他,“沒人在乎你的看法是什麽。”
沈恪之全程停下來,不由自主問她,“虞斂月,你想聽聽過去嗎?”
虞斂月輕笑,“我不想。”
他們之間不僅有無法割舍的過去,還有他預想不到的未來。
“為什麽?”
他快要因為那個馬丘比丘而瘋了,什麽破地方,讓他做的一切成為徒勞。
而再晚一點,虞斂月已經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二次打狗在寫了~
最刺激的時候恢複記憶才好玩,不是嗎?
—
放一個預收
包租婆的快樂人生?
反正這個狗不用虐,因為有滿級茶藝大師在。特別感謝念太太的人設圖。
《當綠茶男配做了我的金絲雀》
沈蠡北穿書了,穿成死皮賴臉盯着男主周斯覺不放的富家千金。
男主對她的沒臉沒皮無法直視。
沈蠡北二話不說,收拾東西回家,回家後恰逢自己過18歲生日,收到父母低價抄底的SIT大樓的一串鑰匙,光榮地肩負起包租婆的責任。
那天,她看見破産後消沉倒在SIT破辦公桌前的反派男配,就算窺探到隐約哭過的痕跡,但仍舊是眉清目秀,不過她也意識到反派清俊臉蛋很快将被烏雲淹沒。
沈蠡北就假裝沒看見。
反正,女主的光環将籠罩這裏,他将擁有生命的唯一救贖。
誰料到容郁兀自起身,舔舐過蒼白幹裂的薄唇,他輕笑道,“我以為沒人會來關心我了,北北,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沈蠡北不得不僵硬回頭,偷偷把鑰匙別在腰後,“那你要不先喝點東西?”
沈蠡北的好心僅限于美團9.9的特價奶茶。
然而,從那一天起,這個男人就跟在了自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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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為女配和男主訂婚的前一夜。
她做足了男主明天跑路,而她成為笑話的心理準備——
誰知道前一天晚上,自己被窩裏多出了一個男人,而容郁的白色襯衣口子露出的無限光景總讓人害羞臉紅……
“你把衣服穿好再睡,會着涼的。”
容郁不語,只是吻她。
結果,她第二天起得太晚,壓根沒來得及趕上訂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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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周斯覺執意要訂婚前夕。
窗外大雨滂沱,沈蠡北狠心趕走了他,睡前惺忪揉眼,卻發覺容郁站在別墅的花園裏,淋着雨,貼身的藍襯衣濕潤以後,再次勾畫出男人好看又熟悉的身材線條。
她瘋了啊啊啊啊啊。
她就是想去訂婚宴現場和男主說聲“抱歉”,怎麽就偏不讓自己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