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捌
常簫趕到,擋在清弦身前。又化開眼前的攻擊。
“你可算是來了。趕快把他拉走行麽。別妨礙公務。”雷公在另一側朝他吼道。
“為什麽是你們——”常簫看是熟人,不免套幾句近乎。
“我怎麽知道為什麽是我們,老子在家喝酒喝的好好的,就被派來這地方。”雷公收了手裏的物件,看着常簫。
“反正你知我知,這事就這麽算了吧。”
“不可能,這次是上面專門下的命令。咱倆關系好歸關系好,大不了我明請你喝酒。我也不知道這次渡天劫的是誰,但這事兒真的不行。你趕快把你家這口子帶回去,在有一會兒,就該被打回原形了。”
常簫護着清弦。“你先回去吧。”
“不要。你又不能跟他們打。”清弦清楚常簫是仙,幫助妖物渡天劫本就是大過。“我沒事的,你不用插手。”
常簫知他心意已明,也不想去勸阻。
清弦不想讓常簫插手,也不想讓他逆了天意。
用法力也好,身體也罷。替清荻擋了所有的傷害。
卻也漸漸感到體力不支。身體卻絲毫不敢慢下來。喘息的瞬間——
“清弦!”常簫将他推開,一道火光堪堪劈在常簫胸口上。
雷公看見常簫擋過去,但此時想收也收不住了。
常簫忍住喉間的血。站起身來,裝作無事般的撣了撣衣擺。
不滿的看着雷公。“還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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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八十一,還差二十七。你還好吧。”
常簫長舒一口氣。咧嘴笑了笑。“沒事沒事,福大命大。”說完又看向清弦。“往後退,剩下的我來吧。”
八十一次,一次重過一次。
常簫用手中的簫化開一次次的攻擊。
所謂奉公執法,常簫也知各有各的苦楚。清弦在一旁默默數着還剩多少。
“最後一次。它躲過躲不過就看你們了。”
“就剩最後一下了?”常簫依舊一臉的不在乎。卻是不顧自己身上被擊出的痕跡。
清弦眯起眼。“不是,還有七下才對。”
“不帶通風報信的可以麽。”雷公佯怒的瞪着清弦,卻是稍稍放下心來。
常簫也知他雷公有意提醒自己。
閉上眼,将身形分了七份。向雷公點了點頭。
偷着摸的放點水也不是不可以吧——算了算了,真有事到時候再說吧。
過去就過去了。
過不去——也就就此打住吧。
程然抱着清荻,後者已經無法穩住身形,不斷在人形和狐形之間替換着。
“我不會有事的。”
“你在不安。”
程然想到清荻前日說的。
“我知道,不會有事的。”
七道雷光同時閃下,常簫用最快的速度同時接住。
清弦在一旁幹着急,也插不上手。甚至于已經看不出常簫用法力化開多少,又承受了多少。
當天空重歸于寂靜的時候。常簫将□□收回。
聞了聞身形。長籲了一口氣。
“謝了。”
雷公看着他還好好的,也算是放下心來。
“明去我那兒喝酒去。”
“好嘞。”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根本不用着急。
常簫克制了身體的疼痛,走到清弦身邊。
“有事沒有。”将他攬在懷裏。
“我抱你下去吧。”清弦掙紮了下,表示不願意。
常簫哪管他那些,打橫将他抱起。清弦抓住他衣服。“化回狐貍吧。”
“哦。”
清弦剛變回去,突然——
“往前走。”
“诶?”
“好熟悉的味道。”清弦又嗅了嗅。“就在前面。”
常簫向前馳去,反正他是察覺不到。就聽着清弦的往前走。靠近了些,他才發現。“是清荻身上的味道。”
“清荻身上沒有仙氣才對。”清弦也發覺到後來清荻身上的味道。
常簫加快了速度。
“誰在那裏。”
突然看到一人形。
常簫最讨厭比自己修為高的仙。那種無形的壓迫感。
“謝謝。”
那人只是留下這麽一句話,然後就不見了。
“他是誰啊。”常簫不滿的看着那人離開的地方。
“清荻的…父親。也許吧,我胡亂猜的。”清荻再次窩了回去。
“回去吧。”
清弦回去時,清荻躺在程然懷裏。
“他——”程然有些慌。
常簫上前去,試探着靈息。
“醒來就沒事了。”
“天劫?”程然不信。
“過去了。”
程然這才放下心來,卻把他抱的更緊了些。
“喂。謝謝。”
常簫擺了擺手。便抱着清弦離開。
常簫把清弦放到床上。
“不早了,清荻沒事了。你也先睡吧。”
說完就要出去。
“常簫。”
“嗯?”
“抱歉。”清弦以為他是真生氣了。垂着頭眼神有些委屈。
常簫又走回去,在他腦袋上揉了兩下。“等你醒來再說吧,先睡吧。我就在外面。”
常簫走出屋子。
體內氣息紊亂的厲害,但他又不敢當着清弦發作。一直忍到現在。
忍受着不适,坐在院子中慢慢調節着內息。
冷汗順着淌下。
想到屋內的人,卻覺又得安心。
“程然?”小狐貍清醒時,程然還是保持着抱着他的姿勢。
“醒了?”程然算是一宿也沒睡。
清荻在他懷裏眨了眨眼睛。程然倏的有些哽咽。小狐貍伸手抱住他。“我就說我沒事的啊。”
“沒事就好。”
“哥哥呢。”
“他們也沒事。”
“還好——”
小狐貍突然想到什麽,甩了甩身後的尾巴。
“你看诶,果然有第四條尾巴了诶。”
清荻用尾巴蹭了蹭程然的臉。
軟軟的。
清弦醒的時候,常簫在身邊躺着。自己身上的傷已經不見痕跡,估計是昨晚常簫為他療的。
清弦見他沒醒,自己也不敢動彈。就又在他身邊窩着。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戳着。卻被常簫抓住爪子。“醒了就下去,我再睡會兒。”
“哦。”
清弦爬下床去。洗漱好後。就又出了屋子去找清荻。
看見清荻已經無礙,自己也歇下心來。
“哥哥——”清荻抱住他。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小狐貍抱着他不撒手。
程然也從屋裏出來。“常簫呢。”
“還沒起。”
“嘁——好懶。”清荻撇了撇嘴,程然一下拍在他腦袋上。
“沒有他,你早不知道去哪了。好好說話。”
“一起吃早飯嗎?”
清弦想了想什麽。“好啊。”
清弦吃的異常的慢。
“哥哥好慢啊,我都吃完了。”
“吃完就出去玩去。就說你除了吃飯的時候根本不能消停。”程然把他筷子抽出來,放到桌上。
“才沒有!”瞪了他一眼,表示對他的說法不同意。但果然還是坐不住啊,蹦跶的就出去了。
“你有事要說吧。”程然也放下筷子。
“我昨天遇到清荻的父親了。我想他既然來了,就應該會來看看清荻吧。”
“你認識他?”
“昨天認識的。清荻沒見過他父親。估計也沒什麽感情吧。”清弦想了下。“他要是不願意,就別逼着他了。”
知子如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清弦這當哥哥的,說的完全是真的。
“真不打算認?”程然無聊就試探的問了問他。
“不打算。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見過他了。”
“還真沒。”小狐貍嗅了嗅,确定找不到奇怪的味道,才算是相信他。
“最好是,反正我不認。我連見都沒見過他。他還讓娘那麽傷心。”
“行行行,不認不認咱不認了。”多大仇啊這是。
“不許再提。”
“好好好,不提了。”程然沒得他法,只能先且順着他。
“毛好像打結了。快點幫我梳一下。”
“他真的不願認我?”
“不知道,反正他是這麽說的。”
“我想去看看他。”
“啊——你随意。反正我家已經挺熱鬧的了。”你說程家何德何能啊,請了這麽一幫的妖魔鬼怪。
程然離開酒樓。慢慢悠悠的回了府。
怎麽跟他說呢。
“幫誰也不對啊。”
“不能不幫啊。不幫會…遭天譴的吧。”那可真是神仙啊。
“啊——”
程然并不知道過去都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小狐貍曾經都經歷過什麽。
他不去問。
清荻也不去說。
他亦不知道誰對誰錯,所以他也不敢妄自下了定論。
“他還讓娘那麽傷心。”
也許他自己也在傷心。
過去的疤,就不要再揭了。免得大家都疼。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