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突然想起(2)
玄渝作出一副鄉下人才剛進城的表情,肉麻兮兮的挽着尋沅的胳膊,腆着臉笑:“好師弟,這能怪我嗎?從小到大,整個道觀的師兄弟們都欺負我一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下山喝花酒,看姑娘的時候,我都在山上劈柴燒水。你會不知道?”
“我什麽時候喝花酒,看姑娘了。你不要亂說。”尋沅不甚自然的将手抽了回來,四處張望一圈,詢問道:“你打聽清楚了沒?宋令羽這會兒不會還在翰林院吧?那咱們可就白出宮一趟了。”
“不會的,我全都打聽清楚了。我随便掐掐手指頭,就知道宋令羽今個穿了什麽顏色的襦褲,你就等着看吧,我數十個數,他的馬車必得出現在咱們面前!”玄渝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的同尋沅做保證。
結果就是,兩個人站在街頭跟兩個愣頭青似的,足足吹了半個多時辰的風,才等來了宋令羽的馬車。
“意外,意外,肯定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将人留住了。”玄渝面皮略尴尬的抖了抖,見馬車正往這行來,眼看着就要擦肩而過。
玄渝同尋沅飛快地對視一眼,這才一扭身轉到了路中央,擡起右臂,大聲喊了一句:“停車!”
也幸虧馬車行得慢,否則就憑着玄渝半路殺出來的架勢,馬蹄非得把他踢飛不可。
馬夫勒緊缰繩,提着馬鞭指着玄渝,怒氣沖沖道:“你是什麽人!竟敢擋宋府的馬車,不要命了嗎?”
玄渝眉梢微挑,往馬車上看了一眼,笑道:“若不是宋府的馬車,那我還不攔呢!”
“你!”
“退下。”宋令羽顯然是才從宮裏出來,連身衣裳都未來得及換,伸手撩開車簾,先是面露詫異的看了玄渝一眼。這才擡腿跨下馬車。
眼下街道口人來人往,宋府的馬車恰好停在路中央,擋着了來往行人的去路。宋府在京城是赫赫有名的書香門第,京城的百姓自然認得宋府的馬車,也早就聽聞宋令羽的名頭。可倒是極少有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
眼下見一位相貌清俊的公子下車,不約而同的駐足觀望。就見宋令羽沖着玄渝拱了拱手,因是在宮外,不好稱呼其名號,只好稱了一聲“九爺。”
玄渝聽在心裏很是受用,笑意盈盈的勾着宋令羽的脖頸,道:“宋公子是吧?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走,我帶你去個好去處。”
宋令羽自覺同這位大名鼎鼎的九王并沒有這麽熟絡,只道:“九爺恕罪,在下還有公務在身,怕是要先回府處理一二。”
“翰林院的人都死光了?缺你一個還不行了?走!帶你一起去喝花酒!”玄渝對着尋沅使了個眼色,二人一左一右将宋令羽架走。
宋令羽從小就在書卷裏頭打滾,熏得香都是墨香,哪裏去過什麽花樓。人才站在樓底下,俊臉就脹得通紅。他生得俊,面皮又薄,玄渝登時樂了,不懷好意的将人往裏面一推,笑道:“你看你,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兒,又不是三歲小兒了,來這種地方也害臊?”
“就是,人活一世,總得做些從來沒做過的。”尋沅暗地裏同玄渝擊掌,兩人硬生生的把宋令羽拖上了二樓。
“來來,叫你們這裏最漂亮的姑娘來!今個宋公子大駕,都給我陪好咯,銀子不少你們的!”玄渝反手将宋令羽按坐下來,宋令羽羞憤欲死,蹭得一下又站了起來。險些把玄渝撞倒。
“九爺,開玩笑也要适可而止!恕下官不奉陪了!”
玄渝今個要是能讓宋令羽在眼皮子底下跑了,那他也就不叫李玄渝了。當即又将人按了回去。恰好尋沅抱了壇酒來,玄渝便将酒塞扣開,往宋令羽跟前一推,豪氣萬丈道:“來,喝一個!”
“我不會喝酒。”宋令羽左右肩膀都被人按住,試了幾次也沒起來,“九爺,快放我走。太子囑托了事情,耽誤了正事……唔唔……”
“能有什麽正事?就喝吧你!”玄渝一腳踩在凳子上,一手捏着宋令羽的下巴,一手舉着酒壇子,直接往宋令羽嘴裏灌酒。
烈酒入喉,宋令羽被嗆得咳嗽一陣。他是真的不會喝酒,才喝了沒多少,整個人就開始飄了。說起話來卷着舌頭,連脖頸都開始紅了。
“阿沅。”玄渝伸手往尋沅眼前晃了晃,“你在想啥呢?想的這麽入神?”
“沒什麽。”尋沅神色一僵,很快又舒緩下來,瞥了一眼宋令羽,鄙夷道:“這麽快就醉了,我還以為要多費些功夫呢!”
“算了,沒什麽意思,今個就放過他罷。”玄渝揮了揮手,讓屋裏的姑娘都退下去。這才用腳輕輕踹了踹宋令羽的腿,見他醉得不醒人事,便道:“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回頭找人把他擡回去。”
就以宋太傅的為人,若是知道自家子弟在花樓裏買醉,估計能氣得當場口吐白沫。
果不其然,宋令羽醉醺醺的被人擡回了宋府,連醒酒湯都沒喝上,直接幾桶冷水叫人潑醒了。還被勒令跪祠堂。
玄渝得知消息時,正同尋沅在玉華殿後面的湯池裏泡澡。開心地直在池子裏頭打滾,濺了尋沅滿臉的水花。
可好景不長,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李承清帶人氣勢洶洶的闖進了玉華殿,根本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勒令手下将玄渝和尋沅撈起來。
尋沅在宮裏只是個侍衛,身份比不得玄渝。遂扶風扭着他胳膊,一把将人撈了上來,直接帶走了。
“喂!你放開阿沅,你弄疼他了!”玄渝蹭得一下從水裏站起身來,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條襦褲,渾身濕漉漉的。輕薄的布料一經浸水,整個緊緊包裹在人身上,将他下半身的曲線完整的勾勒出來。
“哼。”李承清斜睨了他一眼,連個正眼都不給。擺了擺手,立馬就有兩個宮人上前,動手替玄渝将衣服穿好。
“李承清,你有什麽邪火就沖着我發,你讓人抓我師弟,算什麽本事?”玄渝推開身邊的宮人,光着腳往李承清身前走。因為身高關系,這樣昂着頭說話不夠硬氣,索性就踮起腳尖,怒氣沖沖道:“我又做什麽事了,惹你發這麽大的火?”
“你自己心裏清楚。”李承清不冷不熱的吐了一句,見玄渝腳底抹油想要開溜,幹脆扭着他的胳膊,大步朝寝宮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