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某些事情的真相早就已經擺在了眼前,可人在不願意相信的時候,卻寧可做個心盲的瞎子。
朱姐就是這樣一個瞎子。
她拿一只手死死地鉗制住了阮歆,拿着針頭就要往阮歆的手上紮,目光兇惡。
“阿茵,就一下,就一下你就不疼了!很快你就能變成不死不老的活死人,朱姐保證會安頓你的父親,收拾出一間和你心意的卧室給你住!你幫我!幫我照顧我的丈夫!”
“神經!”
“你蠢不蠢?你丈夫那屍體裏都是一堆蟲子,你還當尊菩薩供着?還要謀害年輕小姑娘!我都不知道你這是可恨還是可憐!一輩子盡活在自己的幻想裏了!”
朱姐扼住了她的咽喉,強迫她不許再說,“你懂什麽!我不許你再亂說!”
“我亂說什麽了?你自己去把屍體扒開看看,那裏頭到底是什麽東西!”阮歆一着急直接就跟她吼上了,“你要是想伺候你丈夫,我一針給你紮下去你也能變成個所謂的活死人,跟他天天膩歪在一塊都行,你願不願意?”
“他的臉是怎麽塌了半張的!為什麽隔一段時間女屍就會腐爛!這些變化你看在眼裏,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嘛!你要是沒做些什麽,你丈夫的屍體能保存到現在?早就給蟲子吃掉了!”
阮歆整個人給她按倒在沙發上掙紮不得,眼看針就要紮進她的手臂裏了,她忙盯着那支針管微微擡手,針管瞬間在朱姐的手裏“啪”一下地爆炸了!
屍液炸進朱姐的眼睛裏,一下就讓她疼得整個人伏在地上大呼大叫地在地上來回地滾!
“我……我的眼睛好辣!這什麽!我的眼睛睜不了了!”
阮歆趴在沙發上,從包裏翻出手機,給付然打了個電話,大概說了說今晚的事,他末了就說了一句,“這麽說她半殘了?就是你暫時沒危險嘛,你自己爬出來吧,我待會打車過去接你。”
付然一秒鐘挂了電話,她恨恨地想隔着電話咬他一口!
雖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可奈何實在是連坐都坐不起來,她這才知道自己太大意了,朱姐的車裏八成有什麽玄乎,她上車的時候還聞到了一陣香味,只當是車裏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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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想,恐怕就是那個香味有問題。
朱姐伸手抓了她的腳,帶着哭腔大喊着說,“阿茵!阿茵你幫幫姐,帶我去洗個眼睛好不好?我太疼了,我知道這肯定是有毒,你行行好!要不你就給我來一刀痛快的!這疼得比死還難過!”
阮歆懶得理她,從沙發上把自己摔下來,一步一爬地往門口挪。
她速度很慢,由于四肢都是軟綿綿的,每挪一寸都需要用腰和雙臂的力量牽引,這個狀态讓她想到了兩個字——蝸牛。
于是阮歆就和蝸牛一樣磨擦着大理石的地面緩慢地行進到了大門處。
付然來了電話,她接起來忙說,“我在小區的十二幢,你進來以後往最裏面的走,中間那棟就是。我挨不到門把手,你過來給我把門撬了!”
然而付然很無奈地表示,“小區門衛不讓我進去,你找個轍自己先爬出來……”
“尼瑪!”阮歆郁結,“我都生死一線了!你還在乎小區門衛不讓你進來?”
付然很誠懇地說,“你先爬出來,這裏的保安都是來回巡視的,找他們扶你出來。”
“擦,姑奶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阮歆把手機往地上一摔,糾結着現在的首要問題還是怎麽出去,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不幸地發現沒有工具可以利用。
就這麽一扇門的阻隔,硬生生把她攔下了。
她到底是中了什麽玩意?乙醚?
“你中的是苗蠱裏的攝神香,能麻痹你的神經,讓你的四肢不聽使喚。你在地上待會吧,這香撐死了就一小時的效果,你待會就能站起來了。”
阮歆吓得趕緊回頭,說話的不是朱姐,她還在地上掙紮地厲害,聽到這個聲音,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大喊說,“Linda!Linda你是不是回來了?你快點把我扶起來去洗一洗眼睛,太疼了……救救我!”
“這東西是這樣的,在長為成蟲之前它們需要依附在人的血液裏,現在估計正從你的眼睛往你腦袋裏面鑽,就疼這麽一陣,待會就沒事了。”
是個女聲,聽起來應該不到二十,說話時帶着點卷舌音,八成是個外國人。
阮歆尋着聲音看過去,好似是二樓的某個角落,但在沒有視線阻擋的情況下,她居然什麽都沒看見。
難不成是鬼?
朱姐拼命地往樓梯上爬,鬼哭狼嚎般地拿頭往樓梯的尖叫上磕。
那個聲音笑着說,“何必這樣呢?蟲子不喜歡呆在你體內的,它們只是需要呆在液體裏才能成活而已,過個兩小時它們經過一定的成長就會發現你是活生生的人,自己就會出來了。”
阮歆直覺不對,立刻撥通了付然的電話,把通話方式換成了外放,對着那個聲音問,“是人是鬼,出來!”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不過我知道你是什麽,你是女巫,血液裏都散發出一股很難聞的味道,令人作嘔。”
難聞?
阮歆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你滾蛋!管你是什麽玩意,給我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哈哈哈哈……你們女巫還是這麽讓人讨厭!連我是什麽都看不出來,這個年代的女巫也太沒用了,活該滅族。”
阮歆此刻內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跑!必須跑!
不論這東西是什麽,她必定是跟女巫為敵的,自己這種連一點咒語都用不出來的人,絕對沒有跟她硬碰硬的能耐。
朱姐已經艱難地爬上了二樓,她緩緩地睜了雙眼,那一雙血淋淋地眼睛瞳孔已經沒有了,只有兩個帶血的小窟窿。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哎呀,真是可憐,小東西們往你的血液裏鑽,把你的眼睛給吃掉了吧……”
朱姐痛苦地挨近他丈夫的方向,問說,“如果我現在自殺了,是不是就可以變成活死人,陪着我丈夫了?”
“那當然,這件事你做的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都看得清清楚楚嘛。只要打上針劑,即便是死人,都能站起來。”
“等等!”阮歆聽不過去,“你還不懂?這針劑裏不是什麽招魂的玩意,是蟲啊,她剛剛說的話你沒聽見?你要是死了,屍體就成了蟲窩,它們操縱着屍體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你不要信她!”
女聲不滿,“喂,你不是應該很想她死?幹嘛幫她說話?”
阮歆說,“她是罪不可恕,可我不想看見她受你欺騙,讓你害死!”
“真可惜,你我的對話,她一個字也聽不見,我捂住了她的耳朵,讓她只能聽見我一個人說話。”女聲悠悠地對朱姐慫恿說,“你的眼睛已經瞎了,再也沒法子給你丈夫找小姑娘了,這是命中注定的,到時候你親自陪着他了。”
朱姐的唇角浮現起一絲欣慰的笑容,她點點頭,用雙臂撐着自己站起來,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靠近了二樓的欄杆。
她狼狽地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空着的眼睛張皇四顧,然後緩緩地,很慢很慢地爬上了欄杆。
大廳的吊燈是昏黃色的,照在她寶藍色的連衣裙上,融合出一種妖冶又詭異的綠色來。
阮歆凝住了呼吸,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女人從樓上一躍而下,砰得就摔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
額頭處漫出淋漓血色。
她似乎是還沒死,從唇間溢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聲。
女聲惋惜,“哎呀,沒有死,一定很疼……這麽一來更不如死了,半殘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阮歆不可置信地盯着朱姐,她似乎是不知疼一樣的又往樓梯上爬,每行進一步都很困難,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阮歆甚至不忍心再看。
這一路尋常人不過幾秒鐘就能走完的路,朱姐爬了半個小時。
她沒有再說話,可能也是說不出來,只是一寸寸地想爬向自己的丈夫腳下。
可由于眼盲,她沒能找準位置,緩慢地從她丈夫面前又爬了過去,硬生生錯過了他的存在,反倒是停在了女屍的腳下。
女屍彎下腰,将她整個拖起來——再次扔出了二樓的欄杆。
這次,朱姐是真死了。
阮歆整個腦仁都在發疼,她居然看見了鬼差從地裏冒出來,抓住朱姐的魂魄就将她拖出了屍體。
為什麽她能看見鬼魂?她想了想,估計還是這什麽香的作用。
“你們!你們要帶我走?我不走,我要做活死人,我不去地府!你們肯定是搞錯了,我可以陪着我丈夫的!”
一襲黑色蕾絲連衣裙的女人從牆壁上走出來,阮歆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她就如憑空從牆上冒出來的一樣,之前一點痕跡都看不見。
她金色的長發紮成一個馬尾,紅色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作響。
朱姐如看見了救星,“Linda!你快,再給我的屍體打個針劑,讓他們不要把我帶走,我就差那麽一點點就能陪我丈夫了,你幫幫我……”
可救星只是攤手表示,“你下去呗,運氣好你丈夫還沒投胎能見上一面,運氣不好,就直接去受苦吧,你們這裏有個刑罰叫十八層地獄?你應該去體驗一下。”
朱姐都沒能再說上一句話就給鬼差押下去了。
阮歆對着那個女人問,“你是誰?”
“Linda,不過我有中文名,叫安绫。”她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阮歆整個人都不太好,她看見了安绫那兩顆尖銳如同野獸的牙齒,她知道這是什麽了。
“你難不成是吸血鬼?”
作者有話要說: 天辣!=口=我雖然是報複一下社會來點恐怖元素,可你們不要腦補的這麽可怕好麽!
尼瑪……最重口的情節到這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