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驅鬼八十，收鬼一百二
不對，同樣是鬼，憑啥你長得比我醜點我就得怕你？
阮歆理清了這一層就叉着腰對着電腦畫面發出一聲冷笑，“做鬼還做得這麽下流！活該你死了沒法投胎！”
“出來。”
付然對着阮歆的方向說，“我不收你，你出來。”
“我倒是想讓你把我收了！”阮歆在他眼前頭揮了揮手，“又看不見我……”
就這會，付然的電話又響了，還是剛剛那個人。
“兄弟，視頻看了沒？我來回看了一下午都沒發現什麽幺蛾子，你就說是不是女主演故意耍賴想加錢吧？”
付然直截了當，“驅鬼八百，收鬼一千二，支付寶轉賬。”
那導演一聽就懵了，“不是吧？還真有鬼？你不是吓唬我吧？那屋子我可自己住過一兩晚，沒發生過什麽事啊，我不是那麽倒黴讓鬼纏上了吧？怪不得我說租金怎麽這麽便宜，比酒店都劃算。”
付然一笑，“沒事，那鬼只碰女人。怎麽樣，要不要我去給收拾了？”
“要肯定是要的，我這片子還得繼續拍呢，就是你看……我們兩都這麽熟了，你也不給打個折？”
付然想了想，“那驅鬼八十，收鬼一百二。”
阮歆一口老血哽咽在喉。
“哈哈哈哈哈！就知道兄弟你仗義，地址我短信發給你，你要是有時間，今晚就過去給收拾了。我把鑰匙就擱在樓下的門衛大爺手裏，你過去以後找他拿就行了，說是我朋友，我待會跟他打個招呼。”
付然拿了手機就預備出門，阮歆一想起那個猥瑣大叔鬼就頭皮發麻，可一想到人看不見她，未必鬼能看見她？
死了這些天了，一點存在感也沒有，再這麽下去，做鬼也會得抑郁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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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然一鎖門，她就跟着出去了。
他顯然神色一滞，“你好好做你的鬼呗，跟着我幹嘛？”
“你管着嘛？”阮歆從他肩頭擦過去，飄着下了樓。
這是她昨天掌握的新技能，怪不得彎彎管鬼阿飄，不想邁腳步的時候可以腳不沾地來去自如，還是很有做鬼的感覺的。
付然攔了輛出租車，阮歆跟着他上去，結果他一人占了後座兩個人的位置，她有點憤悶，直接往他腿上一坐！
他的表情變了變，轉頭看向窗外。
路程稍有點遠，走了近半小時，下車時付然給的車錢都有一百二，阮歆真覺着這貨沒腦子，一來一回路費都賺不回來。
看門的老爺子見他過來了就問，“小康的朋友吧？他給我看過你照片，讓我把鑰匙交給你。不是我說，你沒事甭上去，那上面玄乎着呢，死過人的。”
付然拿了鑰匙就走，直接上了六樓602。
屋子還是很幹淨的，沙發上還擱着基本島國性感寫真，應該是拍攝素材。
阮歆跟着付然進了卧室，一聯想到那個禿頭大叔色眯眯的表情就一陣不快。
說實話她一直很好奇付然是怎麽驅鬼的，那會網絡上雖然有人把他捧得神乎其神，卻也有人扒他就是個神棍。
以她目前的認知來看，他好像也沒啥本事，她這麽一有存在感的鬼就在他面前，他跟瞎子似得。
付然站在卧室中央，對着床的方向說，“出來。”
阮歆緊張地盯着床底，預備着待會大叔回和視頻裏一樣從床底緩緩爬出來。
然而過了好一會，什麽都沒有發生。
付然走到床跟前，又說，“不要藏了，我看見你了，出來。”
又過了一會，依然神馬都沒發生！
阮歆簡直要抓狂了，“你特麽的就會讓鬼出來嘛？你讓他出來他就能乖乖出來？簡直蠢爆了卧槽！尼瑪的，我都看不下去了！你是在侮辱我們當鬼的智商嗎？”
“嘿嘿……有女人來了……”
阮歆一回頭，那只猥瑣大叔鬼就站在她背後，她驚得一溜煙跑到了付然跟前，就聽他嘟嘟囔囔說了一句，“原來是只女鬼……”
“鬼都出來了你看見沒有！給點反應啊喂！”她恨恨地沖着付然一頓咆哮，“你是來收鬼的，開工了哥們！”
付然突然打了個響指，對着那只大叔問說，“這屋子裏是不是有只女鬼？”
“女鬼？”大叔有點迷怔的樣子，搖了搖頭，“我沒看見鬼，但我聽見了女人的聲音。”
阮歆看大叔一瞬間就給催眠了似得，一時錯愕，“卧槽什麽玩意！”
付然問大叔，“那個女人的聲音說了什麽？”
大叔好一會沒反應過來，半晌，才睜着呆滞的眼睛看着付然說，“她說……卧槽……什麽玩意……”
……
…………
………………
“哈哈哈哈！”她簡直要笑die過去了，什麽鬼！
付然一臉黑線的表情，“你是怎麽死的？”
“我……”大叔仿佛陷入了思考，好半天才說，“我找了個□□回來，結果……我睡着的時候，她把我捆了手腳在床上，拿菜刀割我的後背……然後我就死了……”
阮歆笑不出來了，這是當年轟動一時的大新聞。
事情發生在她高中的時候，警察在郊外找到只有少量肌肉附着的完整人骨，斷定行兇者非常殘忍，是活生生将受害者施以剮刑殺害的。
後來行兇人在作案的時候突發心絞痛而死，可惜讓人發現的時候，那個受害人也沒救回來。
阮歆想着略有感慨，大叔除了好色之外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就這麽無辜慘死，實在是倒黴了點。
不對——
以往行兇者都是将受害人全部肌肉剮得幹幹淨淨才會抛屍，大叔只有後背是……
“付然！付然——這個屋子裏還有一只鬼！”
阮歆焦急地想點醒付然，可他即聽不見她，更看不見她，她實在是無計可施。
正當這時，一個白色的鬼影從地裏一把抓住了付然的腳踝，付然一時沒穩住，踉跄着就摔在地上，那只手拖着他就往牆上狠狠撞過去——阮歆吓得趕緊去拉付然，可她的手接觸不到實體，眼睜睜看着付然砰得一下就撞在了牆上。
阮歆沒來由有點腳軟。
那只鬼影很快從地裏蹿出來，阮歆也看清了她的面目，清純可人，眉目如畫。要說這樣的女人是殘忍的殺人兇手，大概正常人都不會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她手裏還捏着個滴着血的心髒——應該是大叔的。
阮歆有點心慌，大叔都只能聽見她的聲音，按理女鬼是應該看不見她的。可這事誰說得準，沒準這女鬼道行高點呢？
“我不要死！我要換心！醫生說我換個心髒就不會死了——給我一顆心髒！我不要死！我不會死的！”
她一直在喃喃自語，目光兇銳，惡狠狠地看着正從地上爬起來的付然。
阮歆看她沒朝着自己猛撲過來就安心了，這女鬼估計是魔怔了，死得太突然，至今還不能接受自己作為一個反派竟然莫名其妙就因心髒病發作而死的事實。
估計……生前也沒有少受病痛的折磨。
付然撓了撓頭，沒管這只惡鬼，反而是先打了個電話，“喂，是我……問題沒解決，我就是知會性的問你一下——這屋子裏有兩只鬼，一只色鬼，就是你們女演員碰上的那只，一只惡鬼，以前是個殺人兇手。你除不除？哦對了，我捉惡鬼是兩千塊起，這只嘛……”
付然上下打量了一番白衣女鬼，“二千五左右吧。”
很快的，付然就挂了電話，阮歆茫然地站在原地，就見付然跟他們說，“我朋友要低價買下這屋子，所以花錢請我來收你們。安心去吧，我會給你們燒紙的。”
付然說完這一句話就從牛仔褲口袋裏拿出兩張皺巴巴地黃符，阮歆沒按捺下她的吐槽之心，“尼瑪高大上的道長們都是從袖子裏掏符的，沒見過從牛仔褲裏拿符的。這符得是擱洗衣機裏泡過的吧？上頭的墨都花了啊擦！這玩意真的能降鬼嘛！”
沒想黃符齊刷刷地扔出去，兩只鬼一碰上符紙整個就不見了，看得她傻眼！
哇哦——炫！酷！
高端！牛逼！技術流！
阮歆對付然豎了大拇指，沒看出來，這神棍還是有本事的，輕而易舉啥都沒幹就把兩只為禍人間的小鬼收服了。
當天晚上，她跟着付然後面在小區的僻靜角落裏給兩只鬼燒了點紙。
她其實很想問，這兩只鬼給降住了會怎麽樣，可惜付然聽不見她說話。她只能蹲在火堆前雙手合十地說，“大叔、女魔頭，你兩上路吧，做鬼一點也不好玩，快點投胎做人才是正經的。要是路上碰見了，也不要互相記恨，各有各的造化，都是命。女魔頭，來世做個好人吧。”
付然站起來，一揮手就熄滅了火堆，阮歆話還沒說完火就沒了，一陣焦躁！
“誰讓你把火熄掉的！這還有紙沒燒完呢，給你張燒了一半的人民幣你樂意收啊！”
付然若無其事地伸了個懶腰往小區外面走，走到一半又停了腳步回頭看，“你不跟着我了？”
阮歆心想你想得美，三兩步就跟上去了，他實在是有點迷惑，這是他從業生涯裏頭一回出現的情況：他面前有一只鬼，他已經可以清楚感受的到，可他卻看不見。
“這麽蠢的女鬼，應該不可能有千年道行吧？”
付然自言自語着，反複琢磨，“難道是我疏于練習看不見小鬼了？話說回來，你這麽跟着我，不用去投胎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付然這個價目表真是業界良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