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書奇談

第42章 ：“夢行症”

“哼！卞仲霖，給我走着瞧~”午夜回家的路上，韓世文醉醺醺的臉上滿是憤怒。雖然八大家的事情已經大白天下，但卞仲霖對自己的羞辱韓世文不會原諒。

“哈~”韓世文哈了一口氣到自己手裏搓了搓：“這天氣還真是越來越冷了。”這剛入冬的天氣，若是白天有點兒太陽還好，這晚上可是冷極了。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那瓜皮帽早就不知道丢到哪裏去了。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自己的頭發總算全部長出來了。他腦袋上剪掉辮子留起柔軟的短發，這以後，自己就不再是大清遺民了，韓世文這麽對自己說。現在腦袋上的短發柔軟利索讓他感到舒服，以後不用編辮子這麽麻煩，只需要一把梳子前前後後梳幾下便成。

難怪大家都在剪辮子，把這辮子給剪掉也是極好的。

韓世文紅着臉蛋兒走在大經路回家去的時候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竹素生家的小丫頭麽？

丫頭身邊沒有其他人，就算是醉得腦袋有些混沌，韓世文也總算懂得要上前詢問一番。

“小丫頭你要上哪去？怎麽大半夜的一個人出門？”韓世文走到丫頭身邊問道。但丫頭仿佛沒有看到韓世文一般雙目空洞地繼續走。

“嘿，你怎麽不搭理人呢？大半夜出門，要是讓竹素生知道了可得擔心不可。走，我帶你回去。”說着，韓世文便上前拉住丫頭想見她帶回去。韓世文牽着丫頭的手拉了拉沒能把丫頭拉走反過來倒是他被丫頭拉着走。

“哎，你怎麽這麽大的力氣！”被拉着一路走的韓世文心中一驚，酒醒了不少。

韓斯文放開丫頭的手跟着丫頭輕聲叫道：“小——丫——頭——。”丫頭雙目空洞地直視前方，仿佛前面有召喚她的東西似的。

“小——丫——頭——。”韓世文又喚了幾聲，丫頭還是毫無反應。韓世文莫名覺得身體一寒。

這、這難道中邪了不成？

“來，我背你回去。”韓世文說着便強行将丫頭背到背上。

“你怎麽這麽沉啊！”韓世文額頭青筋暴起。丫頭很沉，沉到他雙腿打顫。就算是再醉，韓世文也知道這小丫頭身上着事兒了。這竹素生視這小丫頭為家人，這小丫頭要是出事了，他還不得難過啊。最開始韓世文瞧得上竹素生，覺得這外鄉人又有趣又合他的胃口，到現在，韓世文是真拿竹素生當兄弟看。這竹素生和他以前認識的“兄弟”完全不一樣，至少這竹素生還可以交心。所以無論如何韓世文不會丢着丫頭不管的。

“嘿，看我把你背回去！”說着，韓世文彎着腰身打顫着雙腿，大冷天的額頭流下了汗水。他抖着雙腿跨出了第一步。

一只烏鴉“呱呱”地叫着從他們頭頂上飛過去，韓世文罵了一聲“晦氣”繼續往他們家的道路去。韓世文每走一步都差點撐不住摔倒在地上。但他愣是咬牙撐住了。

“我就不信我帶不了你回去！”韓世文較上勁了。

津門初冬的午夜奇冷，這府衙大街上不同于白天的熱鬧有人氣。這樣的夜晚顯得有些死氣沉沉，這路上只有韓世文背着丫頭緩緩地前行着，韓世文每走一步仿佛用盡了他的力氣似的。

那只飛過去的烏鴉又飛了回來，它扇着黑色的翅膀到韓世文面前對着韓世文的眼睛便是一釘，韓世文急忙避開腳下一閃“哎喲”了一聲倒在地上，丫頭壓倒了他的背上。

“呱呱呱！”烏鴉盤旋在他們頭頂。就在丫頭從韓世文身上起身轉身繼續往租界方向去的時候，魏紫的身影忽然出現。

“魏紫！”韓世文看到魏紫急忙道。

“韓三少。”魏紫道。

“你快去看看小丫頭，她中邪了！”韓世文手腳并用地爬起來。

“謝謝三少。”魏紫對着韓世文一笑，韓世文被魏紫這笑容給迷得暈頭轉向找不着南北。

魏紫看着那只盤旋在丫頭腦袋上方的烏鴉，他手一揮，一朵牡丹花飛出，那牡丹花枝刺穿那只烏鴉的身體掉落到地上。丫頭的身體也緩緩軟下，魏紫上前接住往下倒的丫頭抱起。

“這到底是發生啥事了？”韓世文上前問道。

“午夜多鬼事，三少在午夜還是少點出門。”魏紫的話讓韓世文一悚。

“今夜謝謝三少。”魏紫說道。以前只覺得韓世文是個沒啥本事依靠家中吃吃喝喝的世家子弟，現在才發現這韓世文并不是小人，倒是個善惡分明的人。

“客氣了。”

于是韓世文和抱着丫頭的魏紫往家中去。這路上，韓世文悄悄地打量着魏紫。不管看多少次，這魏紫真的和清吟小班的魏紫長得十分像。有的時候，韓世文會恍惚地将眼前人當成清吟小班的魏紫姑娘。

在韓世文他們走後，躲在暗處的洋人走到死去的烏鴉面前。

“花和烏鴉。”

生和死。

他将烏鴉提起便離開了。

韓世文和魏紫回去之後便分開各回各家。韓世文心中不舍，但想到魏紫便住在自己對面而且可以随時上門串門他便收起那一絲不舍和魏紫打了招呼便關上門了。

魏紫将丫頭抱回去，貓熊師兄給魏紫開門，魏紫抱着丫頭進去之後它便把門給關上。他将丫頭抱到後院廂房之中放着便關上門到前院。

在前院，慧寶坐着、竹素生卷着被子在等着魏紫。

“哈啾~如何。”打了個噴嚏，竹素生臉帶疲色地問道。

“韓三少喝酒回門碰到丫頭，我便将她給帶回來了。”魏紫拿起茶飲了一口說道。

“韓世文。”竹素生無奈笑着搖搖頭。

“阿彌陀佛，人沒事就好。”慧寶說道。

華霜丫頭這不是第一次這樣了，第一次發現華霜午夜獨自出門的是貓熊師兄。第一次貓熊師兄将華霜帶了回來。次日大家問起華霜出門的事情，她毫不知情。不管是竹素生還是魏紫探入華霜丫頭的神識之中都沒發下任何異樣。所以大家以為華霜這是夢行症了。第二次，她再出現夢行症狀況的時候大家才察覺到不對勁。第二次是魏紫跟着華霜一小段路子才将人給帶了回來。華霜“夢行症”的方向是租界，不僅如此，魏紫還感覺到了有人在府衙這一帶監視着他們的宅子。所以在和竹素生還有慧寶商讨了一番之後便打算在下一次将自己身影隐藏好追蹤上去看看是誰在對丫頭下的手，好将對方揪出來。

所以，在今晚，華霜的“夢行症”再出現的時候，魏紫便在暗中跟蹤着。但沒想到今天晚上韓世文會碰上華霜丫頭，就在魏紫看着韓世文會怎麽做的時候，會不會将對方引出來的時候沒先到韓世文将丫頭給背回去。這回程的路上差點被那只奇怪的烏鴉給啄到了眼睛。對此，魏紫不得不出面。

不然，別說是丫頭了。這韓世文也被搭進去不可。這事情和韓世文無關，魏紫也不想讓韓世文卷入其中，所以才現身将他們給帶了回來。

今晚錯過了就只能等待下一次了。

大家散去，竹素生卷着被子打着噴嚏前往自己的廂房。竄回自己的廂房之後，竹素生将自己埋在被子之中睜大眼睛想着華霜丫頭的事情。

凡事必有因果，華霜一直和他們在一起沒有什麽是他們不知道的。就算是在沒來到這宅子之前的清吟小班，魏紫可是對丫頭一清二楚，沒有允許不得踏出清吟小班一步的丫頭能惹上什麽事？何況身邊還有魏紫在。所以華霜這“夢行症”的因，竹素生懷疑便是在他們之中。只是，這因到底在哪裏？

竹素生想得腦袋發疼。

這秋冬交替的時節裏，竹素生一個不注意染上了風寒。到底是自己忽視了凡胎肉體，就這麽地自己給一個沒注意便染上了風寒。

中秋節過去已有兩個月，這兩個月的時間竹素生腦袋的傷口和慧寶身上的傷口在魏紫出門挖藥給他們敷用服用下好了起來。撿回了一條命的慧寶欲師傅師娘的關系已經釋然，師娘時常給慧寶做些素食送過來，他也經常帶着貓熊師兄一起過去與他們相聚。

沒人告訴慧寶他家貓熊師兄為他失控的事情。貓熊師兄将他抱回宅子找了大夫來看，在慧寶清醒來之前他又變回了貓熊。依舊不在慧寶面前說話，因為不想讓慧寶知道，所以大家都閉口不談。直到現在，慧寶對自家師兄會說人話和化人的事情一無所知。

這貓熊師兄還是慧寶眼中的貓熊師兄，不曾改變。而它卻沒法向華霜丫頭隐瞞自己能說話和化人的事實了。雖然感到驚詫，但華霜依舊喜歡貓熊師兄。

自中秋貓熊師兄暴走，聞焰率領北洋軍警入駐日租界之後，這日租界便元氣大損。袁成會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的義子，他手底下沒有人帶領的腳行一時間大亂。劉義海趁機吞了他其他腳行，目前他只能保住日租界裝卸腳行和另外兩個小的腳行。

被聞焰暫時控制的日租界領事館館長發信到京城抗議。但京城那邊毫無回複，在聞焰的壓迫下，日租界被扣上罪名賠償北洋政府一大筆白銀，日領事館館長想耍賴，但日租界警察事務所的巡捕和憲兵死的死，傷的傷，完全沒有和聞焰抗衡的力量。所以聞焰将鋒利的警劍橫在日領事館館長的脖子上，這領事館館長只能屈辱簽下賠款條約。簽下之後，日館長要求聞焰帶軍撤出日租界，聞焰沒有立即撤出，他以保護日租界不讓其他租界入侵破壞津門租界條約唯由駐軍在日租界長達半個月之久才撤軍。

對此，日租界對聞焰恨得牙癢癢！但令他們更加糟心的事情在後頭——俄國人的軍火被劫持了，調查的結果指向日本和美國人。美國人被扣上與日本人勾結埋伏搶俄國人軍火的事情，美領事館館長站出表示自己的清白。但俄國人不善罷甘休，日本人想利用腳行的事情敗落，俄國人自是不會相信他們的。

一時間，日本人草木皆兵。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第四十一章”已申訴等待解鎖Orz作者君被整的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