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合一 (1)
聶詩初進的這家內衣店也是個品牌店, 門口的迎賓員是經過訓練的,無論遇見什麽樣的客人都能應對。
“先生?”內衣專賣店的迎賓員禮貌的出聲,“您要進去嗎?”
“我就不……”
“您可以幫您的女朋友挑選,剛剛進去那位是您的女朋友吧?”
溫岢剛想說就不進去了, 但是迎賓員的話讓他頓住了。
“不, 不是女朋友。”
迎賓員有些詫異, 之前看他們舉止比較親密,才這麽猜測的, “很抱歉我妄加猜測。”
溫岢接了一句, “她是我的夫人。”
說完,長腿一邁進了店內。
迎賓員:??
—
聶詩初就知道溫岢那種極度淡漠而又自制的人是不會随着她進內衣店的,看着他站在內衣店門口進退兩難的模樣,壞心眼的笑出了聲。
然後心情甚好的逛起了店。
她挑了幾個款式相對來說比較簡單的進了試衣間, 以至于沒看到正好走過來的溫岢。
溫岢看了眼剛剛聶詩初挑選的區域, 然後眼睛跟觸電一般的立馬移開了視線。
第一次來這種店鋪, 沒什麽經驗,聶詩初在試穿,他幹脆就等在門口了。
Advertisement
內衣店的店員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立馬就知道了對方在想些什麽。
幾個人帶着職業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 默不作聲的湊到了一起, 然後低聲八卦着。
“你看到沒,那個帥哥。”
“絕了啊,這顏值能去出道了吧。”
“誰說不是呢,剛剛進去試衣服那個是她女朋友吧?那顏值也絕了。”
“而且腿又長又好看。”
“不是女朋友,門口的迎賓員說,那位先生說這位女士是她的夫人。”一個較為沉穩的女性聲音傳進了衆人的耳朵裏。
“奧~~原來是夫人啊。”衆人齊聲驚嘆,然後聲音戛然而止。
在她們身後說話的這個人是...
“店長!”衆人驚吓。
店長是個比較沉穩的三十幾歲的女人, 保養得當,面帶微笑的看着她們:“工作不想要了?上班時間八卦客人?”
“沒有沒有,店長我這就去工作。”
衆人立馬散開。
這邊發生的小插曲并沒有打擾到溫岢,他垂眸看着手機,眼神不敢給周圍的內衣多一分。
試衣間內隐隐約約的傳來聶詩初換衣服時,衣料摩擦的動靜,讓他耳根發熱。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聶詩初才從試衣間裏出來。
餘光掃到更衣室旁邊的身影還以為是店員,邊走邊将手上挑好的幾套內衣褲放入這個人的手裏,“這幾件裝起來。”
然後準備去付錢。
溫岢看着塞進自己手裏的內衣褲,只覺得燙手,看着內衣上的尺碼,眼神不自覺的跟随着聶詩初看了過去。
看着挺瘦的,原來這麽...大嗎。
“嗯?還愣着幹什麽?”聶詩初察覺到那個店員在身後似乎沒有動靜,有些詫異的回過頭。
一個身高腿長面容俊秀氣質清冷的男人,赫然躍入了自己的視線之中。
“嘶....”聶詩初倒吸一口冷氣,卧槽了啊溫岢怎麽進來了!他怎麽會進來的!!
然後再一低頭看到自己塞進他手裏的那幾套內衣,還是自己剛剛試穿過的...
頓時從脖子往上,聶詩初臉紅的腦袋都快冒煙了!
溫岢看着聶詩初的眼神突然就明白了什麽,手頓時一哆嗦,握得更緊了。
聶詩初:!!!他肯定是故意的!
店長瞧着兩人的反應有些奇怪,既然是夫妻關系,不應該這麽尴尬才對啊,除非是,新婚夫婦!!
店長眼睛亮了,店長來興趣了。
店長帶着得體的笑容走過去了!
“請問需要什麽幫助嗎?”
此時此刻,店長的聲音宛如天籁之音,讓溫岢從恍惚間回過了神,連忙将手上的幾件內衣褲塞到店長的手裏,掩飾尴尬般的輕咳了一聲。
“麻煩幫忙包起來。”
聶詩初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攔住,“不不不,這幾件不要了,我從新挑幾件就好。”
店長看着這雛兒一般的反應,笑容更甚。
“這幾件的确不太适合這位夫人,要不這樣吧,我來幫您挑一下怎麽樣?”
“夫..夫人?”聶詩初幹巴巴的重複了這幾個字,心裏有種意味不明的感覺,下意識的看向溫岢,溫岢卻早就将臉對着牆壁了,一副非禮勿視的模樣。
“随便幫我挑幾件吧。”聶詩初尴尬的用腳趾可以在地上摳出一幢夢幻芭比公主樓。
店長從溫岢手中接過了內衣褲,看了眼Size,随後拎了個小籃子,心滿意足的挑了幾個款式放進小籃子裏。
什麽性.感蕾絲邊風格,清純可愛風格,一股腦的挑完了之後遞給了聶詩初,體貼的詢問,“您還要試試嗎?”
聶詩初都看她挑了哪些連連搖頭,“不用不用,麻煩幫我包起來。”
“好的,請您稍等。”店長心靈愉快的去打包內衣褲了。
溫岢這個時候還在對着牆自閉。
之前握着內衣的手心似乎都有種灼燒感。
“咳,走了。”聶詩初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太慌亂。
溫岢自閉結束,頭扭過來,看着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的聶詩初,心裏不樂意了。
他都面壁思過了,怎麽她反而跟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這麽看着我做什麽?”聶詩初下巴往收銀臺的方向一挑,“付錢去。”
溫岢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故意打量了一下她,然後在她懵逼而又茫然的表情下微微一笑,“沒看出來,你還挺……”
後邊那個字沒說出來,但是聶詩初通過他的視線懂了他說的是什麽。
“想死嗎?”聶詩初咬牙切齒。
溫岢明明自己也尴尬的要死,卻硬着頭皮一副經驗豐富的樣子随手指了一個區域,“要不要試試那兒的?應該會蠻适合你。”
他完美的诠釋了什麽叫不作死就不會死,聶詩初順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啪’的一聲,将他伸着的手給打了下去,惡狠狠道,“我等會再找你算賬!”
溫岢見聶詩初氣哼哼的走了,才擡頭看向自己指着的方向。
成年人情.趣內衣專區。
—
付完錢拎上包裝好的內衣褲購物袋,溫岢都沒想明白,為什麽店裏還會有成年人專用的那方面的區域。
聶詩初氣哼哼的走在前面,就跟報複溫岢一樣,看中什麽就喊店員抱起來,然後讓溫岢付款。
溫岢手上沒一會兒就拎滿了購物袋。
聶詩初最後進了一家衣服店。
店員很熱情的招待她,當看到跟在身後,拎了一手購物袋的溫岢時,更熱情了。
“小姐和後邊那位男士是一起的嗎?”店員好奇的問。
聶詩初視線往後瞟了一眼,看着進來也不找地方坐也不催促她,只默默跟在她身後的溫岢,輕哼一聲,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店員猜測兩人之間可能是鬧矛盾了,看女方的表情不是很愉快的樣子,只能閉上嘴老老實實的也跟在後面。
聶詩初挑選衣服時不喜歡店員跟着,逛了沒一會兒覺得無趣,便沖溫岢擺了擺手走了出去。
“沒有喜歡的嗎?”溫岢瞧着有幾件應該還蠻适合聶詩初的來着。
“去逛逛茶葉什麽的,該買禮物了。”
聶詩初氣歸氣,但也沒忘記今天晚上出來逛商場,除了給自己挑未來幾天要穿的關系衣物之外,還要挑去見他家人要帶的禮品。
“我爺爺茶葉很多,不過最近聽他念叨自己的腰不太好,你可以買這方面的東西。”溫岢說。
聶詩初頓住了腳步,“只給你爺爺買嗎?”
她回過頭,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又覺得不知道怎麽開口的問題,“那你的父母呢?他們……”
“去世了。”溫岢面色不變,“早些年的事了,你也不用太在意。”
聶詩初一開始在內衣店裏的那些氣惱頓時就散了。
“...抱歉。”
她一開始通過自己父母對溫岢的态度,然後提起他父母時的那個反應就有了些猜測。
“這沒什麽。”溫岢想安撫的揉揉她的腦袋,但手上拎着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只能從語氣上讓聶詩初覺得自己真的不是很在意。
聶詩初也不再問些什麽了,她連他的父母是怎麽去世的都不好開口詢問。
溫岢也沒說。
最後兩人去買了護腰帶和茶葉,才結束了今晚的行程。
回到溫岢公寓的時候,聶詩初逛街逛的已經有些疲憊了。
“我今晚睡哪?”聶詩初問。
溫岢放購物袋的手一頓,“啊,沒想到會逛這麽久,客房還沒來得及收拾,要不你睡我房間吧。”
聶詩初:??
“你把我從北城帶過來,結果連房間都不打掃嗎?”聶詩初驚呆了。
溫岢厚着臉皮說:“我想的是我們都領證了,沒有非要分房睡的道理啊。”
聶詩初被氣的啊,“明明是你一開始說,不睡一間房的!”
溫岢歪了歪腦袋:“有嗎?我說的應該是,不一定非要睡一間房,但是睡一間也沒事吧?”
!!!
你才沒有說最後那一句!
溫岢看聶詩初真的要炸毛了,才輕笑一聲,不逗她了,“你睡我房間,我睡客房就好。”
聶詩初也不客氣,“哪個是你房間?”
“最裏面哪個,有浴室,你可以泡個澡再睡。”
聶詩初拎着自己買的衣服,噠噠噠的跑去今晚睡覺的地方了。
溫岢的房間很大,但也和想象中的差不多,灰色系為主,簡約又大方的風格。
聶詩初将今晚準備洗過澡後要換的衣服随手放在了沙發上,然後才觀察溫岢的房間。
一張兩米的大床,臨時辦公用的書桌,地毯,沙發,內部有個衣帽間,還有個浴室。
床頭擺着一本書,像是昨天晚上睡覺前看的。
聶詩初有些好奇的拿了起來,卻發現這不是一本書,而是一本相冊。
聶詩初本着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随便翻開來看的想法,正準備放回去,一張夾在裏面沒有放好的照片順着縫隙飄了下來。
下意識的,聶詩初就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怔住了。
是自己的照片,小時候的,和一個男生的合影。
這個男生她的記憶中并沒有什麽印象,但是隐約可以看出溫岢的影子。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溫岢說過的。
十年前就認識她。
聶詩初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失憶過或者怎麽樣,因為回想起以前,并沒有什麽記憶缺失的部分。
所以她更傾向于是溫岢認錯人了,所以還想過如果溫岢發現自己認錯人的話,會不會後悔和她領證。
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麽回事,似乎真的是自己忘記了他。
她不認為有人小時候長得可以和她一樣,畢竟她也不會連自己都認錯。
下意識的,聶詩初的視線就移到了相冊上,不受控制的打開了它。
裏面全是聶詩初從小到大的照片,玩泥巴的,哭的,笑的,十歲之前的照片裏,或多或少的都有溫岢的影子。
十歲之後的照片,就只有她一個人了,而且明顯是偷拍的照片了。
十歲之前的照片,其中有一部分聶詩初還有印象,生日聚會,去鄉下摘草莓。
但是那段記憶之中,明明就沒有溫岢的參與。
什麽意思?
在她的記憶中,獨獨将溫岢從自己的世界中給删除了嗎?
聶詩初不敢相信,想要努力去回想哪怕一絲一毫以前有關于溫岢的事兒,頭都會痛的要死。
“唔。”聶詩初有些想哭,控制不住的那種,內心好像對于自己遺忘了非常重要的記憶而後悔。
正沉浸于自己世界中的聶詩初,是被敲門聲給驚醒的。
“房間裏的加濕器開一下,開着暖氣,晚上睡覺會比較幹燥。”溫岢在門外說道。
“哦好。”聶詩初拍了拍自己的臉,擦了下自己眼角的淚水,“行了你睡覺去吧,明天見。”
溫岢聽着聶詩初有些反常的聲音,眉頭微蹙,“怎麽了?你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
“沒事,我要去洗澡了。”聶詩初說着就起身往浴室走。
溫岢一開始想問自己能不能進來,但一聽到洗澡這個字眼,頓時将這個想法給憋了回去。
“好,有什麽需要你喊我。”溫岢說完,便回了客房。
其實客房早就打掃幹淨了,只是他一開始還想着要是能和聶詩初睡一起就好了,故意說得沒打掃。
但是果然沒有那麽容易可以讓聶詩初現在就對他放下防備。
聶詩初簡單的沖了個澡就出來了,浴巾包裹着較好的身軀,隐約可以看出那盈盈一握的柔軟腰肢輪廓。
浴室的鏡子是除霧的,熱氣并沒能遮住它。
聶詩初看到鏡子裏自己依然有些泛紅的眼尾,甩了甩濕漉的頭發。
吹風機就在鏡子旁的牆壁上挂着,聶詩初裹着浴巾,将頭發吹的差不多幹了才出去從購物帶裏掏出了自己買的睡裙。
加絨的白色與藍色搭配的長款睡裙。
然後再去翻今晚買的內衣褲。
聶詩初晚上睡覺時不穿內衣,但是內褲還是要穿的。
當她将店長給她選的那幾套內衣褲拿出來之後,聶詩初看着那幾套性感蕾絲邊的內衣陷入了思考。
店長當時是怎麽說的來着?
找幾套适合她的。
她适合這種的???
聶詩初一下子又聯想到溫岢之前拿着她穿過的內衣的模樣,頓時耳根燥熱,将手上的內衣刷的一下又塞回了購物袋,挑了一身白色看起來比較正常的出來。
穿到身上聶詩初才發現,正常什麽啊!這有點透的啊!!
聶詩初絕望,又要重新去買幾套了,算了上網買寄過來吧!
硬着頭皮穿了其中最正常一點的內褲,再換上睡裙後,聶詩初才松了口氣。
穿在裏面看不出來就行。
随後趴到床上,拿出自己的手機。
蔣繁星難得沒有在這個時間來八卦她,但是她一肚子的心事,便發了消息給蔣繁星。
[在忙嗎?]
蔣繁星晚上剛被她爸訓過一頓,心情不是很好的在房間裏看電視。
看到聶詩初發來的消息時,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
[喲,這大半夜的,怎麽有時間給我發消息呀?]
蔣繁星話裏的意思很明顯。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和溫岢在一起恩恩愛愛嗎?
她就怕自己發消息打擾到兩個人,所以今天都沒找聶詩初。
但是聶詩初接下來發過來的一句話,就讓蔣繁星有些懵逼了。
[如果你被一個人忘記了十年,會是什麽感覺?]
[而且這十年,那個人只忘記了你。]
蔣繁星不知道她這是搞得哪一出,撓了撓頭回:[應該會挺難受的吧。]
[也是。]
聶詩初想,這事兒無論擱誰身上都會難受吧。
而且看之前的照片,兩個人的關系應該還不錯。
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發,聶詩初将臉埋在了枕頭裏。
溫岢昨晚應該是在這睡的覺,床上還有他的氣息,一種較為冷冽又好聞的味道。
聶詩初的耳朵熱熱的,睡在隔壁客房的男人,是她未來的另一半。
而在她消失的記憶裏,兩人相識過一段時間。
這種感覺有點奇怪,不知道應該去怎麽形容。
可是轉念一想,溫岢一直記得她,卻在她二十歲的時候才來找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而且既然她與溫岢小時候認識,那聶北為什麽卻以為兩個人第一次見?
聶詩初心裏很多疑問,想着明天再問吧,眼皮逐漸沉重,裹着被子陷入了睡眠。
這一夜聶詩初睡的很舒服,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昨天的疲憊一掃而空。
在房間內的浴室洗漱完之後,聶詩初換上了昨天新買的衣服。
一身米白色腰間是紅色細紋的毛衣裙,和肉色的打底褲-傳說中的光腿神器。
對着鏡子看了半天,聶詩初覺得自己今天的裝扮還是比較淑女的,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聶詩初推開房門,觀察着房間外的動靜。
廚房的方向傳來了若有若無的香氣,聶詩初順着香氣尋了過去,看到了在廚房做早餐的阿姨。
阿姨聽到動靜,回頭一看。
在自己的雇主家裏看到一個身材窈窕,面容精致的女孩,頓時眼睛睜的老大。
她什麽時候在溫先生的家裏見過女人?這麽幾年,一次都沒有!
但是現在,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明顯是在這邊過夜的女人啊!!
“您好。”聶詩初禮貌的打了招呼。
“您好您好。”阿姨站在廚房門口,連忙道,“早餐馬上就好,溫先生應該去晨跑了,看看時間也快回來了。”
“啊好,您忙,不用在意我。”聶詩初笑了一下,到客廳沙發上坐了下來,打開了電視準備看會電視。
阿姨一邊感嘆真是個美人兒,怪不得溫先生之前都沒有心儀的女人,一邊做早餐做的更賣力了。
溫岢晨跑回來的時候,看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聶詩初,笑了一下:“起來了?”
“嗯。”聶詩初看到他就想到了昨晚的相冊,但是面上表情還是控制的非常到位,沒讓溫岢看出什麽不對勁出來。
“和張阿姨見過了?”溫岢的視線往廚房的方向掃了一眼。
剛剛他進來的時候,聶詩初等在沙發上,廚房內是早餐的味道。
才一下子讓他有了這兒是家的感覺。
“見過了。”聶詩初點了點頭。
張阿姨正端着煲好的粥出來放在餐廳的桌子上,看到溫岢之後連忙打招呼:“溫先生早。”
“早。”溫岢還穿着跑步時穿的運動服,他将拉鏈往下拉了一下後,介紹聶詩初,“這位是聶詩初,我的夫人。”
聶詩初頓時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張阿姨這才反應過來,不是什麽交往的女朋友,而是夫人!!?
“夫人,可以吃早餐了。”張阿姨的态度立馬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我今天煮的是海鮮粥,夫人您對海鮮有什麽忌口的嗎?”
“沒有。”聶詩初搖了搖頭。
溫岢揉了揉她的腦袋,“去吃吧,我沖個澡就來。”
聶詩初走到餐桌前,除了海鮮粥之外還有水晶蝦餃和小籠包。
“這都是您早上過來做的嗎?”聶詩初覺得有些厲害,這幾個早餐得做不少時間呢。
“對,我除了做飯也沒什麽本事了,溫先生将我雇來負責三餐,自然是要用點心的。”張阿姨說,“夫人您喜歡吃什麽口味的可以和我說,我會做不少菜式。”
“就按照溫岢的口味來就行,我不挑。”聶詩初喝了口粥,心滿意足的眯着眼。
正好也可以看一下,溫岢喜歡吃的口味是什麽樣的。
聶詩初小半碗粥都快吃下去的時候,溫岢才洗完澡,穿這西裝褲和深灰色的襯衫走了出來,非常的有總裁範兒的坐在了餐桌前。
“好吃嗎?”溫岢問。
“好吃。”聶詩初點了點頭,看到了溫岢沒有扣住的領口處,那若隐若現的鎖骨。
默默的收回視線,裝作什麽都沒看到一樣,往嘴裏塞了個水晶蝦餃。
溫岢察覺到聶詩初的視線,眼底帶了些笑意。
吃過飯之後,張阿姨收拾好桌子洗完碗筷之後就離開了。
溫岢拿着一條領帶走到了聶詩初的面前,遞給了她。
“會系嗎?”
聶詩初搖了搖頭,還真不會。
“我教你。”溫岢握住聶詩初的手,帶着她一下一下的繞着領帶。
“先這樣,再這樣,然後這樣這樣,就可以了。”溫岢覺得自己教的非常好,“怎麽樣,學會了嗎?”
聶詩初從頭到尾的注意力都在溫岢握着的她的手上,聞言倒是愣了一下,“我學這個幹什麽?”
溫岢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喜歡你給我系領帶。”
對于溫岢喜歡揉自己腦袋這個事,聶詩初已經習慣了,她理了理自己的頭發,低聲咕哝,“我才不要給你系呢。”
這就跟真正的夫妻一樣了,讓她怪不自在的。
和溫岢到溫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溫家老宅是中式的裝修風格,樓臺水榭,有一種沉澱百年的世家風範。
正常客人的車是不允許開進來的,但溫岢是溫家的半個掌權人,保安自然是将大門打開放行。
溫岢的視線看到了門外停着的幾輛轎車上,有了些猜測。
“家裏可能來客人了,等等你就跟在我身邊就好。”溫岢對着聶詩初說。
“好。”聶詩初乖巧的點頭,這人生地不熟的,她不跟在溫岢身邊還能去哪。
而且一想到馬上就叫見到溫岢的家人,手心緊張的都快出汗了。
“別緊張。”溫岢沖她安撫的笑了一下,冰山般的面孔頓時消融,就跟雪峰上的雪蓮花開一樣讓人驚豔。
聶詩初抵禦住了溫岢的美貌攻擊,心想怎麽可能不緊張。
溫家老宅的确是來客人了,而且這個客人完全是在溫老爺子的意料之外。
是比溫家稍落一頭的,南城趙家的人。
雖然沒有提前打招呼,讓溫老爺子特別的不耐,但是依舊是将他們留了下來。
他知道這群人來的目的是什麽,還把自己的女兒給帶過來了,明擺着是沖着聯姻來的。
溫岢年齡正當,想與溫家聯姻的家族一向不少,想攀附溫家的家族更是多的數不清。
趙家估摸着是聽到了什麽風聲過來的,對方不說,溫老爺子也不挑破,只等着溫岢帶着他老婆過來,趙家自然會明白的。
趙家的掌權人是趙赧,一個啤酒肚有些禿頂的男人,他的妻子是孔尚,一個長相較為刻薄的女人。
女兒趙玉倒是長得不像爹也不像媽,是個長着初戀臉的清純美人兒,
“咦,門外好像有車的聲音,是不是溫少爺回來了?”趙赧聽到了門外的車聲,頓時坐直了身子。
溫老爺子喝了口茶,“應當是,小周,去看看。”
周管家立馬領命下去了。
當周管家帶着溫岢走進來的時候,別說是趙赧了,就連趙玉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但當他們看到溫岢還牽着一個女人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硬了。
“爺爺。”溫岢沖主位上的溫老爺子點了點頭,然後輕輕的拉了一下聶詩初,“叫爺爺。”
“爺爺。”聶詩初乖乖巧巧的跟着喊。
“哎好孩子,可算來了。”溫老爺子看到聶詩初的時候,眼睛頓時就亮了,和小時候長得一樣,是個看起來乖巧的女娃娃。
“這位是...”趙赧起身,和溫岢打了招呼之後,看向了他身側的女孩身上。
“我夫人,”溫岢頓了頓後接着說,“領過證的。”
“領過...”孔尚的話梗在了嗓子眼裏說不出來。
趙赧驚的綠豆眼都瞪大了,他們是聽到了溫家和其他家族有意向聯姻的消息,才在沒有提前打招呼的情況下匆忙趕過來的。
但是領證了是什麽鬼?
趙赧打量着聶詩初,只覺得眼生,南城的小一輩裏應該沒有這一號人才對。
趙玉則是臉都驚的白了,她父親說帶她過來的時候,就是和溫家的少爺見一見,合适的話會給她牽線。
趙玉早就在其他的一些場合見過溫岢了,心裏肯定是一百萬個同意,但是這個美夢做到一半,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女人給打破了!
她仇視般的盯着這個将自己未來男人搶走的女人,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能勾引到溫岢直接和她婚禮都不辦的領證!
聶詩初面帶微笑的任由他們打量,在學校裏看她的人多着了,善意的惡意的她都承受的過來。
溫岢卻明顯不是那麽想。
他側身往聶詩初身前一站,擋住了趙家人恨不得将聶詩初身上盯出個窟窿一樣的眼神。
“請不要這樣看着我夫人。”溫岢烏黑的瞳孔裏充滿了淡漠,明顯是一點面子都不想給他們。
“是我們失禮了。”趙赧坐了回去,用眼神暗示自己的妻女不要失了分寸。
孔尚還能自在的收回視線,畢竟沒了溫岢還有其他家族的男人可以選擇。
但是趙玉就不一樣了,她早就心儀溫岢,自己的家人說要幫她和溫岢牽線,她高興的一晚上都沒睡着,但是現在卻說,溫岢和一個從沒有見過的女人領證了?
趙玉看着聶詩初從頭到腳,都是些爛大街的普通牌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大家族的千金。
這樣的人憑什麽站在溫岢的旁邊?就憑她長得有點姿色嗎?
溫岢冷冷的看了一眼趙玉,她盯着聶詩初的眼神讓他非常的不爽。
溫老爺子看氣氛冷凝了下來,便沖聶詩初招了招手,“孩子來,坐爺爺身邊。”
周管家立馬在溫老爺子的身側又放了一個椅子。
聶詩初落落大方的坐了過去,将手上的禮品遞給了周管家,對着溫老爺子說,“爺爺,這是一點心意,聽溫岢說您的腰不是太好,就買了個護腰帶。”
“有心了。”溫老爺子越看聶詩初越滿意。
但是看着趙家人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又将目光移到了趙赧的身上,“趙先生您還有什麽事嗎?”
趕人的意思是非常的明顯了。
趙赧卻裝作聽不出來的樣子,還硬是扯出了一件事和溫老爺子說着。
“爺爺,我出去抽根煙。”溫岢看着聶詩初坐在自己爺爺的身邊,也比較放心。
“去吧。”溫老爺子揮了下手。
聶詩初與溫岢的視線對上,然後觸電般的又收了回來。
溫岢低笑了一聲後出了門。
沒一會,趙玉坐不住了。
“媽,我想去個洗手間。”
孔尚哪能不知道自己女兒在想些什麽,但是什麽都沒做就被溫家打出局,孔尚也是有些不甘心的,出口問道:“請問洗手間在哪邊?”
周管家立馬指了一個方向,正巧與溫岢剛剛離開的方向一致。
趙玉眼底閃過一絲竊喜,然後立馬站了起來順着周管家的方向跑去。
溫老爺子輕抿了一口茶,眼底帶了些不屑,趙家這小輩就差将心思寫在臉上了,明知道溫岢領證了還不知道避嫌,是個不安穩的。
聶詩初自然也猜到了趙玉突然要去洗手間是什麽原因,她坐在座位上,思考了一會兒後開口,“爺爺,正巧我也想去個洗手間。”
溫老爺子愣了一下,然後笑着點了頭,“去吧。”
聶詩初順着趙玉剛剛離開的方向找到洗手間的時候,果然裏面是沒有人的。
往屋外走去的時候,看到了指尖夾着一根煙倚靠着樹幹而立的溫岢,還有他面前紅着臉的趙玉。
聶詩初心中冷笑一聲,想當着她的面挖她的牆角?好家夥,長這麽大還真是第一次有人敢對自己的東西下手。
眼瞅着趙玉腿軟都要靠到溫岢身上了,沒等溫岢側身讓開,聶詩初率先開口:“原來你在這裏呀,我在洗手間沒看到你就想到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趙玉的背脊一僵,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跟過來的聶詩初。
聶詩初當做沒看到她的眼神一樣,看向了溫岢,聲音軟甜:“老公,等等抽完煙就快進去吧,外邊有點冷,當心着涼。”
老公這兩個字明顯是觸到了溫岢的心底,當即溫岢的聲音也軟了下來:“這就進去。”
趙玉看着溫岢對待聶詩初與對待自己,明顯不一樣的态度,不甘心的咬着嘴唇。
聶詩初卻自然而然的攬住了趙玉的胳膊,“你是不是沒找到洗手間來問溫岢的?我剛剛看到了洗手間我帶你過去吧。”
趙玉很想大喊,滾啊,誰要去洗手間啊,我就是來找溫岢的。
但是話到了嗓子眼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一直到聶詩初帶着趙玉真的到了洗手間,趙玉才狠狠的甩開了聶詩初的手。
聶詩初像是有些驚訝她這樣的動作,歪着腦袋有些不解的問:“是要憋不住了嗎?那你快去吧,我在這等你。”
“等我做什麽?”趙玉将話挑明了,“你是不是專門跟着我出來的?”
“你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我又不認識你,跟着你幹嘛。”聶詩初笑眯眯的,“我也只是恰巧想去洗手間而已。”
趙玉心中頓生一計,立馬将自己的衣領處扯的淩亂,然後大喊:“來人啊!救命啊!!”
聶詩初:......
你還能裝的更像一點嗎?
洗手間距離溫老爺子在的前廳并不遠,孔尚聽到自己女兒的喊叫聲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是玉兒,玉兒出事了?”
趙赧挺着個啤酒肚,帶着自己老婆連忙往趙玉喊叫的方向跑去。
溫老爺子起身,沖周管家挑了下眉,“走咯,看戲去咯。”
趙玉的手段實在是見不得人的小家子手段,聶詩初看着她自導自演将自己弄得渾身淩亂,然後坐在地上嘤嘤嘤的哭泣,覺得她演的戲有點過了。
孔尚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頓時眼前一黑,“哎喲我的玉兒啊,你這是怎麽了?”
趙玉顫抖着手指着聶詩初,“是她,我剛剛認錯了路沒找到洗手間,恰巧看到溫少爺問了下路,就被她看到了。”
“然後她跟着我來了洗手間,對我動手!”
趙赧都驚了,看着聶詩初,一臉的不敢置信,這小胳膊小腿的實在不像是能打到趙玉不能還手的模樣。
但是自己的女兒始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