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一副多看一眼都覺不忍的軀體。
我以為當我看到二哥的屍體之時,我就算不嚎啕,也該大哭。
就算不為對二哥的兄弟之情,也總該因為類推出自己的結局而兔死狐悲。
事實卻是,我盯着二哥的軀體看了許久,沒有掉一滴淚。
許是麻木。
我跪不下去,右腿尚不能彎,只向二哥鞠了個躬,算是送他走了最後一程。
拉好白布,遮去血傷累累,吸進一口焦糊之味:“能為他辦場葬禮嗎?”
何黎示意手下将二哥搬走,回我:“人死萬事空,不興這些虛禮的。”
我點頭。
死得凄慘,何必大昭天下,低調些也好。
“出去吧,我歇會兒。”
何黎應了,轉身離開。
他走了三分鐘,我才發現,床頭留了一張字條。
我翻開看:7L。
意思是,是7L的人幹的,找不到叛徒方三少,就一把火燒了方家以洩憤。
我掩住臉,空氣中還殘留着焦糊,吸着那片血腥之氣,已然麻木的胸口漸漸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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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似血裏藏針,慢慢流經全身,起初我渾然不覺,待到猛然心口一刺,方才知,痛徹心扉。
痛,痛得我咬牙切齒,恨不能一刀斃命。
早知今日凄慘,當初何必去招惹他?何必為他出賣7L以至于葬送方家?
我分明不是他荊卓明所愛,當初他又何必撒下彌天大謊。
旱鴨子下水,跟着他暢游,待至深水區,被一腳踹開,遭受無妄之災。
悔恨像條毒蛇,将我勒緊。
一圈。
一圈。
我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睡過覺了。
只要我一閉眼,方家老老少少就齊刷刷地站在眼前,伸出手來掐我脖子,日日夜夜冤鬼索命。
有時候我睜着眼,也會看到二哥血肉模糊地站在眼前,什麽也不說,只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看着我,讓我恍惚以為看到了自己——二哥和我面容酷似,英俊潇灑,可惜一把火盡數燒掉。
可見,人死,真的萬事空。
我恍然想起,二哥還有一個妻子,還有一個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女兒。
二哥已然死去,她們怎麽樣了?
我一直只心系二哥的生死,那麽其餘人的性命如何,真的與我無幹嗎?
至少,二嫂和那個孩子本可以活得很好,卻因這場火,甚至連生死都不知。
一切,都是因為我啊。
造孽太多,我不忍再想下去,好像只要再多想一點,我就會一腳踏空,墜入無間地獄,再不得超生。
一步錯,步步錯。
我很困,頭痛欲裂,想要睡覺。
可是方家那些人還是一直看着我,時時刻刻盯着不肯放過我,就算我閉着眼将頭蒙進被子,也能感覺到那道道目光。
追魂奪命。
我說:“對不起。”
我說:“該死的是我。”
他們點頭,齊聲稱是,繼而又一個個大搖其頭。
我不解。
他們說:“怪只怪方老爺子和方大少去得早,留下個二少手無縛雞之力,留下個三少專給方家找晦氣。”
就這樣,說呀,說呀。
我終是在他們的責備聲中頭一歪,睡死過去。
他們不放過我,偏要搖醒我:“不要睡!不要睡!荊卓明害了二少,去殺了荊卓明!”
我應:好好好,殺殺殺。
他們果然沒再找我。
第二日,起床之後,神清氣爽。
我告訴門外保镖,讓他們傳話給荊卓明,說我想沐浴。
荊卓明應了。
差人将我帶到了一處室內溫泉,洗完淋浴,踏入溫泉。
果然,小型山石掩映後,荊卓明面對着我,泡在溫泉之中。
沐浴,關乎的是昔日情人之間的密語,擱在已然恩義盡斷的今天,卻仍舊适用。
他在等我。
他閉着眼,發往後梳,只露出精壯寬廣的胸膛。我下了水,一步一步,走到他身旁,探手去觸碰。
他精準無誤地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拽進他懷中,咬着我的耳朵:“方二少已經下葬了。”
我嗆了一口水,咳得天昏地暗,心肺生疼。
背後一只手緩緩地拍着,我一驚,咳得更厲害。
越是咳得厲害,手卻越是一刻不停地往他的腰間探。
他睜開眼,扳正我的頭,直視我的雙眼:“你想取悅我,求得生機?”
我從猛咳中抽空點頭:“方家已滅,我不想斷了這最後一條血脈。”
荊卓明審視着我,似乎在研究我又沒有說謊,繼而大笑:“大少無子,二少生了個女兒,但你三少你就是不死,方家這條血脈也斷定了。”
說罷,眉眼含笑地望着我。
貓玩老鼠。
我點頭稱是,指望龍陽之好的方束珺去娶妻生子,還不如指望荊卓明對方束珺念舊情。
取悅的理由不成立,我改口:“我不想死。”
非但不想死,還奉方家冤鬼之命,想要弄死你。
荊卓明環着我的腰,讓我坐在假山上,擺弄着我的身體:“什麽時候開竅的?”
我克制住全身的戰栗,配合着他,冰涼的山石鉻得我後背生疼,我吸氣:“無路可走了,自然會想開。”
荊卓明對我,算不得粗暴,亦算不得溫柔,只做着簡單的擴張。
看不出他是想要,還是不想要,可有可無的感覺,讓我懷疑自己這場求歡是否算是失敗。
我賣力,讨好。
荊卓明終于站起身,将我的頭摁到胯下。
漸漸熱情似火。
如我所料,不顧我的感受。
“方束珺,你什麽也不做,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之後一切,如相愛那兩年一般,水中,山石,大理石上。
翻雲覆雨。
我仰頭,承受着他的一切。
泉水洗不幹淨我,我髒了這泉水。
一切結束之時,荊卓明擰眉看我腿上青紫交加,有些疑惑不定:“我記得,我沒有這麽失控。”
我沒有說話。
腿上青紫,皆是對自己的懲罰。我做了肮髒之事,怎可有歡愉之感?
荊卓明似乎也不欲去多追究,拿着條浴巾裹住了我。
我又換了住所,從小黑屋中搬了出來,搬到了荊卓明的卧室。
對此,荊卓明解釋道:“俞槊去了國外。”
我不多話。
陪他吃飯,聽他說話,陪他睡覺。
夜裏,方家那夥厲鬼又齊齊出現,看我和荊卓明同床共枕,面露鄙夷,大有要拉我下去免得丢了方家人之感。
我屏住呼吸,和他們對瞪。
直到老頭子和大哥二哥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何曼塵塵投喂一顆地雷,麽麽噠
今天晉江大抽,白天怎麽也登不上,很是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