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絕技贈雙婢 平淡度歲月
見她三人歡呼雀躍興致盎然,楚清溪亦忍俊不禁露出微笑:“貪多勿得,一個人的精力有限,若是什麽都想學一學,還不如鑽研一門,反而能有所成。”
趙寧道:“可是我遇到過一些人,她們就會很多功夫呀,不但會使刀劍,拳掌功夫也很厲害,甚至還能用大鼓和笛聲殺人呢!”
楚清溪道:“能以鼓音笛聲殺人,便已是江湖中一流的人物了。所謂飛花摘葉皆能傷人,那是因為此人的內功已入化境,故而能舉一反三,一通百通。然如你們這般全無基礎的,還是心歸一路的好。”
趙寧不服氣道:“她們兩人是全無基礎的,我可以已經學了不少本事的。”
楚清溪橫了她一眼,強忍笑意道:“嗯,我都忘了你已經學過功夫了的。這樣看來,我也用不着教你啦。”
趙寧一聽就急了,一把扯住了楚清溪的袖子叫道:“那可不成!我這些功夫遇到高手就不靈啦,我不管,楚姐姐,你得教我。”
朱紋、碧痕掩口而笑,這率真爽朗的小公主總是能帶給人很多快樂,被她時不時這麽一鬧,就連原本高冷的楚清溪亦多了不少笑意,就連整個人都顯得柔和起來。
這麽吵鬧着,小院裏頓時充滿了歡聲笑語。三人叽叽喳喳商議了一通,分別有了選擇。朱紋和碧痕全無基礎,于是便各憑喜好,分別選擇了長鞭和柳葉刀作為武器。趙寧先前因為畢竟學了一些崆峒劍法,故而依舊選擇了學習劍法。
為了使其打好根基,不至于花拳繡腿,楚清溪根據各人體質分別為其選擇了一套內功心法,朱紋生性平和,與人無争,楚清溪傳授其“龍象般若功”,以期能利用她這般心平氣和之心境,能在“龍象般若功”七八層境界上頭,勘破瓶頸,守住道心,不至于因為急功近利,貪急冒進而喪了性命。
而針對于碧痕性格活潑,沖動火爆,楚清溪便将“無相神功”教授與她。所謂“諸法悉空,名為無相”,這種力求無欲則剛的功法,恰恰能消磨碧痕性格中較為負面的暴虐和戾氣。
楚清溪分別默誦了“龍象般若功”和“無相神功”入門心法,又分別細細為朱紋和碧痕詳解了一番,那朱紋和碧痕倒也聰慧,楚清溪講過一遍之後,便已是初窺門徑,當下歡天喜地牽着手自行回屋修煉不提。
趙寧看着二人離去,不由得笑嘻嘻沖着楚清溪道:“楚姐姐,那我學什麽呀?”
楚清溪臉上似笑非笑,望着趙寧道:“上回教你的薔薇三式,可記熟了?”,她見趙寧臉上讪讪發笑,又道:“還有後來教你的吐納功夫,可有進展?”
趙寧臉上一紅,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上回練過幾次,後來……後來不是一直忙着,就撂下了。”,她把玩着垂落在肩頭的辮梢,連連道:“嘿嘿,我這就去練。”,說着三步兩腳溜了開去,倒是腳底抹了油一般。
楚清溪望着她溜走的背影,不覺有些哭笑不得,但如今與她相處日久,自然也知道了她的脾氣,知道她自小嬌生慣養,自然沒有多少吃苦耐勞的精神,而要想練就一身出類拔萃的武功,若非付出百倍的艱辛,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楚,又怎能打通關竅,練就玄功。
“只要她能練熟薔薇三式,至少在危急關頭足以自保。”,楚清溪暗自想着。她并不寄希望于趙寧當真能夠潛心苦練,她若真是這塊料子,也不會經張紫陽指點了這麽久,依舊還是這點三腳貓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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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這邊關小鎮的小院裏,楚清溪、趙寧、朱紋和碧痕四個人徑自這般過起了日子。
時光荏苒,轉眼已近年關,朱紋、碧痕因為練功不綴,身體亦壯實了不少。朱紋的“龍象般若功”已經練至第三層,掌力已足以開碑裂石,而楚清溪傳授她的“風雷鞭法”,亦已經略有小成。更讓朱紋興奮的是,按照楚清溪的說法,她這等進展在習武之人中資質已算不俗,假以時日,定能突飛猛進,突破第四層玄關。
碧痕的“無相神功”倒是沒有她快,如今堪堪只突破至第二層。只是與“龍象般若功”大起大阖的氣勢不同,這“無相神功”卻是在不動聲色之中,便能掀波阻浪,抽刀斷水。
而碧痕的“柳絮飛花”刀法更是一日千裏,也許是她素日裏喜愛庖廚之事,是以一日之中除了睡覺,剩餘時間竟時時刀不離手,就連切菜做飯的功夫,亦在琢磨刀法的奧義,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日積月累之中,她竟将“柳絮飛花”刀法練的爛熟于胸,收發由心,就連楚清溪亦對她的悟性連連稱贊不已。
至于趙寧,本來就是個三天打魚兩天撒網的性子。看着朱紋習鞭,她亦要學,看着碧痕舞刀,她亦感興趣。臨時起個興頭,她便再拿起當日張紫陽教她的崆峒劍法耍幾下子,楚清溪剛開始看不過去,忍不住還說上幾句,後來亦知江山易改禀性難移,便也不去唠叨她了。
然而說來也怪,就是趙寧這個三分鐘熱度的性子,居然生生将“薔薇三式”原封不動地練了下來,按照她自己的說法,江湖險惡,保不定哪一天會遇到生死攸關的時候。若是她身上連一點保命的功夫都沒有,便很有可能成為楚清溪的累贅。所以她別的功夫可以不學,這保命的“薔薇三式”還是要學好的。
至于當日楚清溪教她的吐納功夫,她倒是一天不落地修習了起來。倒不是因為她突然就勤奮了,而是因為在某一天她突來興致,居然認認真真完完整整做完了大小周天的吐納功夫,回神之後竟猛然發現竟是神清氣爽全身通泰,竟是像換了個人一般。
此等發現着實教她驚喜了好一陣子,正是因為這種難以言狀的舒适感,吸引着趙寧竟如上了瘾一般,時日一久,每日裏若不練上一練,她反倒是覺得全身都不得勁,非得行個大小周天,方才有心思去尋別的花花樂子。
趙寧這般樂在其中,只圖功行圓滿時的舒适,卻始終以為這等不過是尋常的吐納功夫,殊不知這楚清溪輕描淡寫教給她的,卻正是她獨創的內功心法“漱玉心經”。
這“漱玉心經”乃是楚清溪從“天岳心法”中化出,其更适合女子修習。若不是因為散功,楚清溪自己已練成第八層上頭,隐隐可勘破第九層玄關。就連楚清溪自己都不知道這套功法究竟有無止境,只是她自己這般練下來,一則尚未出過絲毫纰漏,二則竟有駐顏美容之效,是以當日也不知怎地,竟這般大方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趙寧。
楚清溪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授趙寧衣缽,亦從來不以傳道授業解惑之師者自居。就連她自己都沒想過,當日為何就将自己嘔心瀝血悟得的“漱玉心經”想也不想地教給了趙寧,而那個沒心沒肺的東西,整日裏游手好閑,到處游玩,竟是身懷其寶而不自知。
天可憐見,總算有一天,那個纨绔公主貌似換了個人一般,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好了很多。楚清溪趁她上前對自己撒嬌的時候,偷偷地搭了一下她的脈門,卻是驚奇的發現,趙寧體內的真氣竟比先前深厚了不少,更有甚者,更是與自己的如出一轍。細想來,想必是這小公主竟是在偷偷用功了。
這一日,恰逢鎮上夜裏有花燈會,是以趙寧一大早就磨着楚清溪,要她與自己一起去賞燈會。楚清溪原本是個清冷性子,本對這些熱鬧場所并無多少興趣,只是禁不住趙寧軟磨硬泡,又看着朱紋和碧痕一派向往之态,心想這大過年的也該讓她們高興高興,便也點頭應允了下來。
這一下可把趙寧、朱紋和碧痕高興壞了。朱紋性子沉靜,心中雖是高興,卻也不曾喜出望外,可那趙寧和碧痕,卻都是個不省心的。眼看楚清溪答允夜裏去看花燈,兩個人頓時湊在一處,一會兒叽叽咕咕商議着玩耍的行程,一會兒又急忙忙準備起出游的衣裳。為了避免錯過了賞燈的時辰,碧痕更是早早地做好了晚飯,這一行四人,除了楚清溪,其餘三人的心,皆以飛去了燈會上。
看着眼前三人迫不及待的神情,楚清溪心中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如此佳節,她也不忍讓眼前這三個小姑娘等太久,是以她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任由碧痕将晚飯時間悄悄提前了半個時辰。
衆人吃過晚飯,朱紋和碧痕收拾起了碗筷,她四人換過衣裳便施施然朝鎮街上走去。
此時天色漸黑,街的兩邊已經懸挂起不少姿态迥異的花燈,有的似蓮花,有的似白兔,有的如百鳥朝鳳,有的如八面玲珑,街上的游人陸陸續續漸漸多了起來,而尚有一些工匠,猶自将手中的花燈一個一個沿着人流的方向挂在了街邊的屋檐角,樹枝上,游廊上。
趙寧此時依然扮作了少年公子,而楚清溪則以一副輕紗遮住了玉容,可是縱然如此,她們一行四人走在街上,仍然引來了無數驚豔豔羨的目光。
少女們秋波暗送,偷偷地打量着女扮男裝風流倜傥的趙寧,少男們的目光卻在楚清溪身上流連忘返。若不是楚清溪的一雙剪水雙眸冰冷徹骨,恐怕早有浪蕩子弟上前搭讪了。
楚清溪和趙寧從來就已習慣衆星拱月,前呼後擁的日子,是以眼下雖然身處人們的目光焦點,卻也坦然自若,旁若無人之境。
趙寧輕聲對楚清溪附耳道:“要是在以前,若是有人這般盯着我看,那可是大不敬。”
楚清溪聽她語帶得意之聲,忍不住“嗤”的笑了一聲:“要是在以前,若是有人這般盯着我看,他的那雙招子,估計就保不住啦!”
作者有話要說:
武當改成崆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