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別院小聚
蘇清時看着窗外還在不斷飄揚着的大雪,慢慢的把今天下午的經歷告訴了沐眠,說完之後,沐眠也忍俊不禁,不過剛剛聽他提起的那個朋友,又問:“你剛剛說和你那個朋友一起?”
蘇清時點點頭,兩人一起往外面走去:“他就在外面,走,和我一起出去見見他。”
沐眠也不拒絕,她現在一身男子的裝扮,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可能是師父從小把她當成男孩子養大的,就算現在扮起男裝來也沒有絲毫的女氣,和蘇清時站在一起像是兩兄弟一樣。
南宮堯坐在前廳裏喝着曹嬸專門給他泡的茶,這個腦袋時不時的往內室看去,然後又收回來,曹嬸在一邊看着他這樣越發覺得好笑,這南宮公子啊,她就見過一次,算上這次也就是第二次,是個極有趣愛玩的熱。
這不,現在又急急地問她:“哎,我說曹嬸啊,這沐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讓蘇清時這個千年不開花的鐵樹也這麽癡情,你看看,這都進去多久了也不見得他出來的。”
曹嬸笑道:“南宮公子,你是自己着急了才說的我們王爺癡情吧。”南宮堯被曹嬸戳破了心思也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只聽曹嬸繼續說:“要說這沐姑娘啊,可是個能文能武的大美人,我們王爺要是不喜歡她才是不正常呢。”
這下南宮堯的好奇心更加濃厚了:“快快,說說,怎麽個美法,形容一下給本公子聽聽。”
曹嬸還沒有說話呢就有有個聲音從裏面傳來:“你就這麽急不可耐,這麽點耐心,還是和猴子一樣。”說話的人當然是蘇清時,和蘇清時一起走出來的翩翩公子成功的吸引了南宮堯的注意力:“哎,我說豫王爺,你這是忽悠我呢?說好的大美人怎麽是個翩翩公子呢?”
蘇清時沒有接話,沐眠上前一步,大大方方的行了個禮:“沐眠見過南宮公子。”
南宮堯是真的愣神了:“你說你就是沐眠?”沐眠點點頭,再看蘇清時也點點頭,就連曹嬸也是笑着沖他點頭,南宮堯默默的在凳子上坐下來,其餘三人站着看他沉思的模樣忍俊不禁。
突然,原本在靜坐沉思的南宮堯從凳子上一躍而起,速度驚人的經過沐眠的身邊,伸手扯掉了沐
眠束發的發帶,一頭青絲散落下來,大半落在蘇清時胸前。
沐眠也愣了愣神,看着在一邊拿着發帶繞着指頭得意的笑得南宮堯,她拱了拱手:“公子好眼力好身手,沐眠服了。”
蘇清時在椅子上坐下來,只是淡淡的看了南宮堯一眼,招手讓沐眠坐下:“他只是女子見得多了,就算是女扮男裝也不是完全相似的。”
南宮堯瞪了蘇清時一眼,這個人估計這輩子除了拆他的臺之外就沒有別的樂趣了。蘇清時自動忽略了他的目光,悠悠的和曹嬸說:“曹嬸,不早了,去做飯吧,今晚我和南宮就在這裏用晚膳了。”
曹嬸聽他這樣說自然是高興,馬上下去做飯去了。院子裏白雪已經能覆蓋鞋底,阿木等人連帶着馬車都進了屋,在外間休息着,這天氣,真是不怎麽适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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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眠烤着火問道:“你們兩個這麽晚了到這裏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南宮堯雙手往腦後一搭:“賞雪。”兩個字幹脆利落,蘇清時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南宮堯正想要反擊,卻聽到沐眠說:“你們倆要是在我這裏打起來,我這小院子可沒有豫王府和将軍府結實,要是被砸了,今天晚上估計大家夥兒都要一起挨凍。”南宮有些悻悻的收回了還沒有踹出去的腿。
“好了,言歸正傳吧。”蘇清時把話題引到重點上:“今天來這裏不止是想看看你是否住的習慣,更重要的是,這兩天這裏可有什麽可疑的人出現過?”
“可疑的人?”沐眠想了想:“沒有,這裏就我們四個人,大冬天的,後面的山上連個打柴的樵夫都看不到。”她大概也能猜到蘇清時說的可以的人是什麽人,那天晚上的跟蹤他們的人看樣子是個高手。
想到那個人,沐眠問道:“那個跟蹤我們的人已經抓到了嗎?”
蘇清時看了一眼南宮堯答道:“抓到了,穆王的人。”沐眠看到他的眼神,像是明白了什麽:“難道是南宮公子抓的人?”
“恩,那天跟蹤我們的其實是兩個人,一個是那個探子,另一個就是這個家夥。他的輕功是越來越好了,我們兩個居然就只發現了一個人。”蘇清時難得的誇贊,聽得南宮堯眼睛都直了。
沐眠看着這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只是笑笑,這種互動中她能夠感覺的出來,蘇清時和這個南宮公子是那種極好的朋友。
“清時。”沐眠像是想到了什麽:“穆王到底是想要你手上的什麽東西?每次都要置你于死地,回來之後還派人跟蹤你。”
蘇清時收回放在炭盆上的手,伸到沐眠面前,默默的拿起了沐眠已經有些溫暖的手腕,指了指她手上的那枚梅花戒指:“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是這個東西還有你收着的那個盒子,一定是這兩件東西裏面有什麽要緊的東西,京城的那些風言風語早就傳遍了,說本王手裏有太子身份的象征之物。”
沐眠和南宮堯都有些驚訝,原來一直差點要了蘇清時性命的東西就戴在自己手上,南宮堯更加激動了:“蘇清時你腦子壞了嗎?這麽重要的東西就讓她戴着手上玩?”沐眠也覺得南宮堯說的有道理:“我去把盒子拿來,你帶回去。”說着就要站起來順便還想把手上的戒指摘下來,但是無論沐眠怎麽用力,那枚戒指就像是長在她手上一樣,一點移動的跡象也沒有,現在三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沐眠,你就戴着吧,第一,他們并不知道你手上這枚戒指的作用,第二,你住在這裏,男裝示人,一個看上去十幾歲的少年能成什麽事兒,第三…”蘇清時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許是這枚戒指本身就屬于你,現在,摘不下來了。”
南宮堯也歪着腦袋打量了半天,甚至還抓起沐眠的手自己親自摘了摘,發現還真的是摘不下來反而是沐眠蔥玉搬的手指紅了一大塊,南宮堯的手還沒有收回來就被蘇清時拍了下去。
就算是南宮堯心裏不滿蘇清時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沐眠,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枚戒指和她有緣:“既然如此,沐姑娘,你就留着吧,反正這玩意兒給他帶回去也沒什麽用,也許這家夥說的對,放在你手裏會比放在他身邊要好的多。”
見狀,沐眠也不再拒絕了:“那好,我留着。”
“嗯。”蘇清時點點頭:“阿堯,你這兩天盯着穆王府有什麽動靜?”
南宮堯狡猾的笑了,優哉游哉的站起來,晃晃悠悠的:“穆王啊,那個家夥的人估計現在就在雪地裏的某個角落盯着我們呢,昨天晚上我送了穆王一個大禮,最後這人是一夜都沒有回府呢。”
說到這個大禮,蘇清時挑了挑眉瞬間就明白了,就以南宮堯的性子,指不定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旁邊的沐眠還沒來得及問就被蘇清時接去了話頭:“今天早上我進宮的時候,父皇和我說,年後讓我和那些大臣一起上朝,沐眠猜猜這是什麽意思?”
被蘇清時截了話,南宮堯也不惱,只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怪他忘記了這裏還有女子在。沐眠沉吟了一會兒不确定的說:“難不成是陛下覺得你這次外出受傷回來覺得對不住你,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彌補你嗎?”
“不錯,但是,這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他真正的目的無非是想要培養我,用豫王的勢力去和其他皇子的勢力抗衡,目前的朝堂上,奪嫡的勢頭是越來越明顯了,其中自然以我那個二哥穆王的呼聲最高,但是因為他的生母林婕妤的家室太不夠看,他也不看好這個有心計的兒子,可惜了我二哥,謀劃了這麽久,他的父皇卻沒有任何把皇位傳給他的意思。”蘇清時一番話說得波瀾不驚,但是沐眠卻感受到了皇家的無情,搖了搖頭。
“在皇家真的就沒有父子情嗎?”沐眠承認這個問題有些天真,但是她還是想問。
蘇清時搖了搖頭,一邊的南宮堯也一直沒有說話:“父子情,在皇室裏不過就是未來皇位的衡量罷了,皇帝對哪個兒子好一些,他未來登上皇位的可能就大一些,也就僅此而已吧。”蘇清時翻看過西越建都以來各個皇帝和那些皇子的相關歷史,就說他的父皇,不也是為了皇位在背地裏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害了他不少兄弟,最後當然也少不了他的父皇一份的,要是論計謀,是個穆王都比不上一個西越帝來得厲害。
南宮堯一直沉默着,父子情這種東西他确實比蘇清時體會到的更多,蘇清時不僅沒有父子情還沒有兄弟情,而兄弟情這種東西在他們将軍府也是奢侈品。他還是幸運的,雖然他生性頑劣,但是父親從小對自己還是很好的。他的那些哥哥,都想法設法的想要這個家産,世襲将軍的爵位,平日裏常拿他沒有娘親來欺負他擠兌他。娘親在自己十二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從那之後,原本聽話乖巧有父母寵愛的南宮堯就飽受那些兄長的欺負,父親不在家的時候把自己關在門外不讓自己進門,一關就是一個晚上。
或者,鎖了他的房門,讓他出不來,搬走了他房間裏的東西,理由是人小用不着,原先母親住的院子也被三夫人搶了去。父親是個征戰沙場的粗人,但是只要他在家,自己還是那個受寵的小公子,但是也就他自己明白,那些人對他的好也是假的,慢慢的南宮堯變得頑劣桀骜,但是一身武功卻是比過了他所有的兄長,自然也就惹來了更多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