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藥
沐眠四處找了找,果然在不遠處有一間不大的破廟,看起來已經荒廢了很久了,她進去查看了一下,是安全的。馬上回到原地找蘇清時,等沐眠回到蘇清時所在的地方之後,蘇清時已經半昏迷狀态,渾身滾燙的發起燒來。
沐眠費力的扶起他,一步一挪的往破廟走去。等到把人移到地方的時候,沐眠胳膊酸軟,臉上也已經滴下的汗珠。但是她來不及休息,攏了門外的枯樹枝來生起火堆取暖,蘇清時因為發燒,臉已經發紅,意識模糊。
沐眠蹲在他面前,小心的解開他的衣衫,已經不是第一次幫蘇清時處理傷口,沐眠已經沒有了上一次的不好意思,手下動作利落,外衫被解開,傷口果然已經一片血肉模糊。沐眠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出去找了水回來擦幹淨傷口,又翻了蘇清時的袖袋和腰間,果然,找到了不少東西。活血的藥丸,上好的金瘡藥,一把折扇,一個錢袋,一塊玉佩,還有沐眠的面紗。
看着從蘇清時懷裏掏出來的自己的面紗,沐眠深深的看了躺着的男人一眼,又重新把面紗放回了他懷
裏。拿過藥粉給他上藥,又撕了布條給他包紮,忙好之後已經是累到不行。蘇清時還在發燒,眉頭緊蹙,沐眠拿了匕首在蘇清時的衣服上割下一塊,用清水弄濕敷在他額頭上,又拿了水回來,擔心他半夜要喝。
好容易到了後半夜,蘇清時燒退了,沐眠才停下忙碌,就這樣坐在蘇清時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此刻的沐眠已經是發絲淩亂,衣擺也已經被她自己撕的不成樣子,臉上還有生火留下的炭黑,但是她都已經顧不上了,打了一架,又照顧一個病人到半夜,早就已經疲憊不堪,說到底,沐眠只是個女子,能撐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
蘇清時醒來的時候,沐眠正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看着這睡着的人,蘇清時心裏滿是心疼和愧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也不用這樣。伸手撫上那張美麗的容顏,雖然狼狽但是卻依舊是個美人。
蘇清時注意到在沐眠的肩頭有一道血口子,看樣子是被鞭子抽的,一直沒有處理。真是苦了她,自己身上的傷口都沒有處理,反而把他收拾了個幹淨。
沐眠醒來的時候剛好對上一雙滿是探究意味的眼睛,她從蘇清時身上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居然趴人家身上睡着了,真是不可思議。
“那個,你醒啦。”沐眠站起來:“要不要喝水
。”
蘇清時還真的有點渴了:“好。”
沐眠拿了水過來,扶蘇清時起來,他的傷在胸口,不能坐的太直,只能靠着沐眠的胳膊喝水,沐眠小心的把人放下,又忙着要去找食物,卻被蘇清時給攔住:“沐眠!”
“啊?怎麽了?”這還是蘇清時第一次完整的叫她的名字,沐眠有些意外。
蘇清時看着眼前的人:“等等,你扶我起來。”
沐眠依言扶了他起來靠着柱子上:“你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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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下,你肩膀上的傷口不能不處理。”被蘇清時這麽一說,沐眠才感覺到肩頭的傷口正在叫嚣着疼痛。
但是沐眠往後退了兩步:“沒關系,我自己來。”
蘇清時笑了:“如果你能夠到的話我也不用讓你在我邊上坐下,你把衣服解開,我不看別的地方,給你上了藥之後就随你,好不好。”
能說不好嗎,沐眠還從來沒有讓人看過自己的背,就算這個人只是想要幫自己處理傷口。走到蘇清時邊上坐下,又把沾了水的布條遞給他。伸手解開自己
的外衣,光潔的背呈現在蘇清時面前,這一鞭子從沐眠的肩頭往下,一道不短的傷口。
蘇清時靠着柱子一點一點的擦去上面的血跡,女子如霜雪般的肌膚原本光潔無瑕,卻因為自己挨了這一鞭子。
“對不起。”蘇清時突然開口道歉。沐眠愣了一下才知道他這是在和自己道歉
,背着他搖了搖頭。
蘇清時把金瘡藥倒在傷口上,又伸手一點點抹勻,沐眠只覺得,蘇清時手指觸碰到的地方,不身上的傷口還火辣辣的。
好一會兒後才聽蘇清時說:“好了。”沐眠趕緊把衣服穿上,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在破廟的蘇清時突然就笑出了聲,原來她害羞是這個樣子的。
蘇清時一直在破廟裏休息,等了很久也沒見沐眠回來,蘇清時開始擔心,好在沐眠的突然出現讓蘇清時松了口氣,他現在沒辦法和自己的手下去的聯系,自己一夜未回,恐怕別院裏早就已經翻天了。
“這裏沒有別人的東西,我在遠處找到幾戶農莊,這是他們給的食物,吃吧。”沐眠把一個饅頭遞給蘇清時,他也不嫌棄,接過來就咬了一口,沐眠笑着,一個小小的饅頭勾起了她的饑餓感,想必蘇清時也
是這樣的感覺。
沐眠早邊上坐下:“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這樣什麽事情都做不了,要不是有你在我身邊,恐怕早就死了。”蘇清時靠着柱子上看着沐眠說:“我昨天下午出來,一夜未回,還不知道別院裏會是怎樣的光景。現在尚陽城內肯定是遍布殺手,我們只要回去,必死無疑。”
“也不知道施舍師兄怎麽樣了。”沐眠有點悶悶的,現在她和蘇清時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蘇清時又不能回到城內,真是讓人頭疼。
“這樣吧。”沐眠想了想:“我在這附近找到的農莊,那裏的人還都挺善良,你現在需要養傷,我們去那裏先安頓下來吧。其他的,到那裏再說。”
“好,但是需要你費力扶着我過去。”蘇清時苦笑道。沐眠倒是不在意,扶起蘇清時就往農莊方向過去。
他們兩個出現在莊子裏,引來不少人的目光,一個中年大叔看上去應該是這邊挺有名望的人:“你們二位是?”
還不等沐眠開口,蘇清時就說:“大叔,我們夫妻原本要去京城,但是在路上遇到打劫,不巧,在下被打傷,連累夫人,你們看能不能讓我們在這裏暫且
住下。”一番話,沐眠聽得甚是意外,原本她打算兄妹相稱,沒想到蘇清時卻說是夫妻,她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是卻不反對。
大叔看了看沐眠和蘇清時,就算落難但是也能看出來這兩個人是非富即貴的人。
這裏的人都是十分善良的,他們也曾遭到過強盜的欺負,看他們兩個一身的狼狽二話不說就留他們住下了。大叔從沐眠手上接過蘇清時:“來,我給你們帶路,前面有間空屋子,一直沒人住,裏面東西還算齊全,你們就暫且住在那裏吧。”
大叔帶他們來的是一座還不錯的小院落,蘇清時和沐眠謝過大叔,沐眠又向大叔要了紗布過來,蘇清時的傷口需要換藥。
晚上,沐眠做好晚飯送到房間,蘇清時剛剛睡醒,精神已經比原先在破廟裏面要好很多:“吃飯吧,一直沒有吃過東西。”說着扶了蘇清時起來。
“你做的?”蘇清時意外沐眠還會做飯。沐眠卻不以為意:“以前和師姐學的,不是很好吃,你勉強吃點吧。”
蘇清時已經很高興了,又怎麽會在意口味的問題,沐眠突然想起來問蘇清時:“那些追殺你的人是什麽人?”
蘇清時放下手中的勺子:“是我二哥穆王的人。”
“你們既然是兄弟,他又為什麽要追殺你?”沐眠不是很懂皇室裏面的殘酷,她不知道為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兄弟情可以不值一提。
“我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我是父皇的第四個兒子,父皇寵愛我的母妃,對我也是不同于其他人,前段時間京中傳出我手上有默認為太子的依據,我還未回京,在半路上就遇到這些殺手。尚陽是我母親娘家,我手下的人帶我回到尚陽,這段時間一直在我住的別院裏養傷,後來你就都知道了。”蘇清時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沐眠,沒有任何的隐瞞。
“我聽師父說起過,皇室裏每一次的黨争奪位都慘烈無比,沒有血緣親情可言,我一直不相信,沒想到卻真的是這樣的。”蘇清時面前的沐眠已經換下了原先的衣服,一身粗布衣衫,和自己一樣換上了農家青年的衣物,還真的有一種隐世夫妻的味道。
沐眠被蘇清時看得不自在:“你在看什麽?”
“看你,就算是最普通的粗布,也掩不去你的美。”這是蘇清時第一次這樣直白的誇贊沐眠,沐眠輕咳了一聲:“吃好了就躺下我給你換藥吧。”
“不着急,我先幫你換藥。”蘇清時說的一臉自
然,就像他們真的是一堆平凡的夫妻一樣。
沐眠紅了臉:“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聽話,去把藥拿來。”沐眠一直都知道蘇清時的聲音好聽,卻不想哄起人來的時候是這樣的誘惑人心,沐眠聽話的拿來了藥粉在蘇清時床邊坐下,任由蘇清時給自己換藥,倒像是她才是那個重傷的人。
那一道鞭傷看得蘇清時皺起了眉頭:“疼嗎?”
沐眠點點頭,蘇清時情不自禁的撫上那道傷口,來回撫摸,沐眠整個人都僵硬了:“你幹什麽。”說着就要站起來。
“別動。”蘇清時語氣柔軟,帶着滿滿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