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姓氏
陸尚很想掙紮, 可是還是被老虎沉醉地舔啊舔啊,舔了一晚上。
該舔的不該舔的都照顧了一通,到後來陸尚已經死心了, 跟個狗肉餅一樣攤開四肢躺在地上。
只是早上醒過來的時候, 陸尚覺得自己的節操和下限已經随着自己的夢越走越遠,基本上已經到達了無限趨于無的境界。
好羞恥,自己怎麽會做這種動物形态的夢啊。
陸尚簡直想捂住自己的臉這輩子再也不見人了!
“在星艦上憋久了吧, 要不要一會兒出去走走?”愛德華這個時候已經從廚房出來了, 早上做的是面包和煎雞蛋,烘烤的松軟鮮香的面包上,塗滿了用能量食物熬制出來的肉醬,陸尚一口咬下去,肉醬和面包混在一起,加上煎雞蛋的香氣, 他只覺得自己瞬間就活過來了。
吃東西不吐了真美好!
再一轉頭,看到愛德華直接調整好整個屋子的落地窗,窗戶直接慢慢地降落,整個外面延展出新的平臺, 升起桌椅,很快一個帶沙發的小露臺就出現了。
陸尚下了床,歪在外面這個沙發椅上, 三口兩口吃完三明治,沒一會兒愛德華就端了一杯鮮榨的能量果汁過來,遞給陸尚。
不遠處是鳥雀的叫聲, 坐在露天的陽臺上喝酸甜的果汁,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地球某個度假村的早上一般。
閑适、惬意到了極致,陸尚摸着肚子, 這會兒肚子已經看着有地球五個月的大小了,他确實想出去逛逛,但是看到這個肚子,又有些意興闌珊。
“沒事,這個星球的種族和我們都很像,男女都能懷孕。”愛德華輕聲對陸尚解釋,“他們分為三類人,男人、女人和哥兒,哥兒是男子,但有孕痣,也能受孕。”
既然有男子能懷孕,這代表了陸尚頂個大肚子出去也沒人會驚訝或者是一直圍觀。
陸尚一聽愛德華這麽說,頓時也來興趣了,他馬上起身說:“你把這裏的人穿着和風俗給我發一份,我們換上當地的衣服就出發吧!”
“好。”愛德華看王妃馬上又開心起來,躍躍欲試的樣子,頓時心中也高興了,飛快傳送了這顆星的資料給他。
這顆星屬于愛德華自己移民管理的星球,目前除了他之外,宇宙中沒有任何對于這顆星的記錄,而昨天看到的東西方文化十分混搭,陸尚昨天剛到,浮光掠影一般只看到了些大致的城市布局和建築風格,此刻拿到資料就邊播放邊開始拉開了這個屋子裏的衣櫃。
愛德華果然在這裏已經按照他的尺寸準備了當地服飾。
這服飾風格乍一看陸尚還以為是看到了地球的古裝,仔細一看卻能看得出風格的不同,這裏的衣服四季都有,春夏大多都是各種絲綢,秋冬則是各種毛皮和加厚的夾襖,基本都是上裝下褲,外面一個長衫再加外套或者披風大氅,頗有點古色古香的意思。
從日常簡單的服裝到一看就極其華麗的禮服樣式,居然全都有,陸尚拉開一看——沒有任何标記,但是這個手法和一些用料的壕奢程度,一看就是納特那些做慣了皇室服飾的老師傅的手筆。
陸尚基本上都是穿他們制作的衣服,大略也知道這幫老師傅心中,他大概就是那驕奢淫逸的妖妃,給他做衣服那都是下了大功夫的,生怕哪裏做的不好被他盯上。
平日做些日常服飾,一些簡約的家常衣服,都是又用金線綴邊,又是用寶石做扣子,陸尚說要素淨的衣服,他們用米粒大的海珠鑲邊、用人魚星與金幣等值的珊瑚來搭配做扣子的事情他們都能幹得出來。
這導致了這一櫃子衣服,一晃眼差點沒給陸尚晃瞎——這一櫃子衣服,最素淨的日常服裝用的料子看着素雅,只是這細節處織出來的花紋稍微撥動一下,就能看到暗暗凸起的浮雲圖案。
白的晃眼睛。
這還是裏衣,也罷,陸尚就換上了,這裏衣反正在裏面,舒服點也是好事,他換上之後,又拿出配套的鴨蛋青色的上衣和褲子穿上,再穿上外面配好的深一個色號的青色大袖,最外面還有一層銀紅色的擋風外紗。
這麽一穿好,頭發就不好再披散着了,愛德華收拾好了外面也進來了,看到陸尚這個樣子,半長不短的黑發垂在脖子那兒,一身古典的華服,銀紅色的紗衣下一身青色立領的大袖衫,領口扣得端端正正,看着頗有種高潔不可亵玩的端莊嚴肅感覺。
偏因為那銀紅色的外衫一罩,多了絲欲說還休的勾人來。
“你快來,幫我把頭發看看怎麽弄一下。”陸尚最近越來越懶,頭發也好久沒修剪了,這會兒看着自己這剛長到脖子的頭發犯了難。
他為發型苦惱呢,自己是看不出來什麽,也沒閑的在鏡子裏打量臭美的愛好,這時候還覺得有種大學和朋友們一起去進去玩換上了古裝的新鮮感,在那兒看着抓着頭發,又看着一堆頭飾琢磨要怎麽搭配他這身衣服。
最終還是選了個最低調的青色簪子,看着十分雅致透亮,什麽花紋都沒雕,就是做成了一枝竹子的形狀。
陸尚不喜歡納特那種浮華的大寶石,倒覺得這塊青石頭看着十分古拙雅趣,配他這一身仿佛風流書生的打扮,十分的合适。
說着就拿起這個簪子,下定決心對走過來接手的愛德華說:“不搞那麽麻煩了,就用這個竹子把頭發弄起來固定吧。”
愛德華一看到陸尚選的那只竹玉簪,馬上笑了。他走過去慢慢地幫他把頭發挽起來,手指微微使力,順便為陸尚按壓頭皮。
他舍不得在王妃的頭發上用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所以總是親自為王妃處理這些瑣事。以前光是這梳頭發、保養以及各種服飾和點綴,愛德華都從來不假他人之手,只是以前王妃态度可沒這麽好,通常都閉着眼睛睡覺,懶得搭理他。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王妃主動挑了發飾,還會給他意見。
陸尚不知道愛德華在想什麽,他打開搜索來的圖,伸手指點愛德華:“上去一點,對,你看看我們古代時候書生都是這個發型的,對對,好,差不多可以了!”
愛德華按照陸尚給的參考圖,很快為他挽好頭發,然後用特供的無香版本定型水給抹一下,不需要任何固定的東西,頭發自己穩固好,接着把王妃挑好的竹玉簪插好固定,大功告成。
“換個外套吧,銀紅色太亮眼了。”做完這一切,愛德華假裝若無其事地開口說。
“是嗎?”陸尚聽他這麽一說,低頭看了看,這銀紅色其實很深,襯着下面若隐若現的青衣,有種雲山罩霧一般的含蓄美感。
“你試試這個。”愛德華眼睛利索,從櫃子裏面挑了一件鐵灰色的塵罩來,遞給陸尚。
陸尚脫了換上,鐵灰色把青衣一蓋,整個人頓時素淨很多,比那件帶着三分妖嬈的銀紅色果然好多了。
陸尚大喜,破天荒第一次開口誇獎愛德華:“不錯,你很會搭配我們的古裝嘛!”
說完陸尚利索地收拾了,打算和愛德華出門。
愛德華看着王妃一換上,頓時悔的腸子都青了——那銀紅色的外衫如果是讓王妃看着有些誘人,那這鐵灰色一披,王妃是全身上下都素淨淡雅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卻更招人了啊!
愛德華沒想到的是,地球的衣服如此邪惡,居然越是素淨,不知為何越是有種讓人想要亵渎的感覺。
想到這樣看着與欲望絕緣的人,如果能眼尾發紅,能在自己的手下顫抖着哭泣……
“愛德華,你想什麽呢?”陸尚轉頭,看到愛德華正在以一種狩獵一樣的眼神對着自己看,陸尚沒反應過來,因為他沒聞到愛德華的信息素,應該不是又在想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
難道是最近有什麽讓他操心的政事嗎?
“你沒事嗎?要是有事,我們可以過幾天再去玩,我沒那麽着急。”又不是真的任性的小孩子,真要有了什麽事情,陸尚當然願意讓他先把事情解決了再出門去玩。
“沒事。”愛德華钛金一樣堅固的老臉都要為之一紅,他可不敢跟王妃說,他剛才在想着怎麽把王妃的衣服一件件扒光,最好最後讓王妃裹着那層鐵灰色煙灰一般的大袖外衫,然後……
擦了擦口水,愛德華決定,等他找到機會,最好是把自家那個準時冒頭要看動畫片的小家夥精神力耗盡,然後他就可以和王妃……嘿嘿嘿……
陸尚覺得愛德華是不是傻了,這出了門上了馬車,他讓馬車自己走着,自己和他進了車廂,居然發着呆居然還笑出聲了。
又看到愛德華看自己的肚子,陸尚理解錯了愛德華的意思,說:“哎,我們到底叫他什麽啊?小家夥還沒名字呢。”
滿腦子已經不可描述的愛德華被王妃這一句話喚回了神智,然後他馬上說:“都可以。”
陸尚給他這個回答氣笑了:“那我叫他狗剩?”
“可以。”愛德華點頭,同情地看一眼陸尚的肚子。
顯然,愛德華知道狗剩的意思,但是他居然都沒有反抗的意思?
看陸尚一臉懷疑的表情,愛德華認真地說:“寶貝,我查過地球的資料,他們說,地球,尤其是c國人,對于孩子的姓氏和名字極其看重,甚至還說,姓什麽就是誰家的人,孩子是由你懷胎所生下,他天生本就是先與你一體,這麽重要的權利,當然由你決定。”
陸尚本來還在想愛德華怎麽這麽不上心,這爹當的令人生氣。
結果愛德華這一番話,讓陸尚聽得一愣,一時之間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這人看着不靠譜,但是這種時候猛不丁來一下,頓時讓人感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他可是你兒子,你哥不在意?”陸尚其實十分心動,自己生的孩子,那麽辛辛苦苦地生一趟,這才剛開始身體發育不到五個月,再怎麽還要快四五個月孩子才能生出來。
為了這個娃,星艦都坐不得,腳已經開始浮腫,也不能久站,之前吐得飯都吃不下,現在走動還得愛德華照顧着,身體一天比一天笨重,像是馱着個大西瓜……
還不知生出來之前,還要遭多少罪。
但就這樣,陸尚也沒想過這個孩子可以跟自己姓。
他可能也是地球的定勢思維了,此刻聽到愛德華這麽一說,陸尚頓時興奮了,他連忙問愛德華。
“我的事情,為什麽由我哥哥決定?”愛德華迷惑地問陸尚,然後說,“再說,跟誰姓都無法改變他是你和我的血脈,這不會影響到任何事情,也不會影響到我的孩子的地位。”
納特不講究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陸尚這回是真的感動了,頓時覺得愛德華從沒這麽帥過,他挨挨蹭蹭地磨蹭到愛德華的身邊,憋了半天,不好意思但還是憋出來一句吭哧吭哧的:“你對我真好。”
還帶着幾分不好意思,就像是刺猬身上的尖刺終于徹底地軟了,願意探出肚皮來給人摸了一樣。
愛德華心想,地球人果然很重視姓氏啊,自己做的太對了。
一邊抱住陸尚,只覺得兩人這麽互相靠着,有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溫馨。
沒溫馨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城門口。
陸尚悄悄掀開車簾。
說來也是奇怪,之前在太空裏吐得要死要活,落地後坐馬車卻精神充沛,還有心思偷看外面的行人。
這偷偷一看,陸尚就看到了這泥濘的馬車外面,大約是剛下了雨,土胚路上都是黃泥巴。
而隔壁不遠處,一個半大的少年人挽着發髻,身量比一般男人窄小,應該是個哥兒。
他穿着一身灰白色舊衣,號啕大哭着被兩邊的人馬拖拉,看着好不可憐。
“怎麽了?”愛德華伸頭過來,陸尚做了個噓的動作,兩人一起聽着車窗外面的吵架。
“你兒子都死了,我肯定不能讓我家關關守寡,自然要将他帶回家!”一邊拉着少年人的中年人大喊,手上一點不肯放松。
“我呸,他嫁來都沒圓房,憑什麽讓你接回去再嫁?要嫁也是我們這邊把他嫁出去拿回聘金才對!”那頭的中年女人也是不肯松開手,拉着那少年人死死地掐住,陸尚五感十分敏銳,能看到那少年人手臂上被掐出來了青紫,上面還有一顆淺淡的紅色孕痣。
看來推測沒錯,這是個被親人搶奪着發賣權利的小哥兒。
陸尚和愛德華在馬車裏看着一幕,而不遠處,一個做當地打扮的高大男人挽着身邊的身量矮小一些,也做哥兒打扮的年輕男人站着,也對這裏看。
這高大男人看着和也在圍觀的當地人并無不同,也是黑發黑眼,但是興奮之際,眼裏隐隐有血色。
他身邊哥兒打扮的男伴一頭長發,戴着素靜的銀簪,看着打扮也算體面。
然而他挽着身邊的高大男人的手在微微發抖,顯然是極怕這個高大男伴。
他擡頭恰好看到高大男人興味盎然地看着不遠處的馬車,垂下眼睑,臉色吓得慘白,卻一點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