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月，安全基地的各項設施及管理還不怎麽完整，加上喪屍并不厲害，人們還在觀望中，并沒有響應ZF的積極號召，直接離開安全的家往安全基地而去。
等了解了那些安全基地的事情，所有人既激動，又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眼看天要黑了，他們來這裏雖然有些多此一舉，但也算是有心，樓殿便安排他們到二樓的客房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說，他和樓齡的卧室在三樓。
席楓慕楓原本想和樓齡說些話，見樓殿将她拉走了，只能閉上嘴。黃芷菱一直關注着他，見狀，不禁冷笑一聲。她知道林寶寶一直想湊和樓齡和席慕楓，而席慕楓也有那個意思，只可惜樓齡看着柔弱其實假清高，愣是裝作不懂，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席慕楓。現在末世了，樓齡和她一樣都是普通人，也不知道能在這個末世活多久，而普通人，總是教人看不起的。
樓齡被拉回房的時候，仍在想着基地的事情，又想着末世到來時樓殿好像沒有像那些人說的昏迷三天……
樓殿從櫃子裏拿了衣服出來，問道：“要不要洗澡？”
樓齡一愣過後義正詞嚴道：“現在缺水，不能浪費！”她可是很有自覺的。
“沒事，你那同學是水系異能者！”
“……”
敢情林寶寶在他眼裏就是個移動的水庫？
樓齡原本想要節省水資源的決心在被他那雙深黑的眼睛上下掃過後，背脊一寒，趕緊聽話地進了衛生間，然後将門鎖得死死的。
磨磨蹭蹭地洗了澡後，剛從衛生間出來，便被人一把摟住帶到床上。
樓齡滿臉黑線，趕情這人讓她洗得香噴噴是為了吃她豆腐？将啃着她胸口的男人使勁兒地推啊推，直到他順勢放開她，樓齡扯過被子團團包住自己，防備地道：“我的同學學長都在樓下，你給我收斂一點兒。”
樓殿輕蔑地笑了下，“那又如何？”
八嘎啊，末世了，這人的道德節操也一并碎了麽？
樓殿極輕松地将她拖到懷裏，親來親去啃來啃去一翻後，才去洗了個澡，回到床上将又發呆的她摟到懷裏，下巴蹭着她的腦袋道：“不管你有沒有異能，我都會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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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樓齡不懷疑，只是看着她認識的人都有異能，而她在旁人眼裏成了個弱者時，總會覺得不爽的，雖然她覺得自己也能殺喪屍，速度也夠快，不比異能者差多少，可是在那些擁有了神奇力量的異能者眼裏，她就是個弱者。
樓齡嘆了口氣，拍開他摸進睡衣的手，問道：“你以後有什麽計劃？真的要去首都麽？”
樓殿撐起半身，單手撐着側臉，凝視她的容顏，直到她被看得極度不自在後，方執起她的一縷黑發，說道：“這裏還算安全，不必急着離開。一切才是開始……”
末世不僅有來自喪屍的威脅，還有動植物變異，各種天災。仿佛要将原本位于食物琏頂端的人類踩到腳下，動植物都會變異，天氣開始變得異常，極冷極熱交遞，海平面上升，沿海城市被淹沒，海裏成為一個危險殘酷的世界，人類的生活空間更是大大地縮減……
他的神色清淡，眼中浮現那種無機質的清冷，看得樓齡有些害怕。她不知道樓殿幾時變成這副模樣，沉默的樣子比他發怒時更讓人恐懼，明明認識他近十年了，可是才發現，她一點也不了解現在的他。
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時，他猛然回神，然後将她壓在身下，将臉埋進她的頸窩間，長長地舒了口氣。
“小齡……”
他輕輕地叫着她的名字，叫得她尾椎都開始發軟。
☆、12末世人心三
第二日，衆人就着昨天蒸剩的包子配着吃了一些鹹菜作早餐後，席慕楓等人便出發去縣城陳家了。
林寶寶雖然有些不舍得離開，可是他們先前一起逃亡時，她答應過會和大夥一起陪陳凱威回他家去看看，不好出爾反爾。倒是黃芷菱是個普通人，衆人原想将她留下的，可是她不放心席慕楓，硬要跟去。
樓齡看着黃芷菱美麗的臉上滿是堅定，執拗地要跟着席慕楓，又看看席慕楓對她一臉無奈，覺得他們挺有戲的，便心安了。誰知轉頭卻見樓殿用一種十分詭異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頭皮發麻，那種惡寒之感揮之不去。
等他們離開後，家裏又只剩下了樓家兄妹倆。
樓齡下意識地往旁挪去，在他的目光中差點奪門而出，很快地發現自己的速度在他面前是徒勞。再次被禁锢住的時候，樓齡已經自暴自棄了。
“你跑什麽？”樓殿修長的手指摩挲着她下巴問道。
樓齡很誠實地答道：“不知為什麽，一見到你就想跑。”
誠實的結果是被兇狠地咬了一口，嘴唇都腫了，疼得她眼裏泛霧氣，擡腳就往他腿上踹，自然落空了，反而被他壓在牆上繼續開始行兇。
等她手軟腳軟，腦袋也不靈光時，她背抵着牆，他半擁着她壓在牆上，呼吸粗重地落到她耳畔，不複幹淨的聲音粗啞地在她耳旁道：“小齡，別當着我的面看其他男人，我會發瘋的……”
就算她不看，你現在也已經發瘋了好不好！
樓齡再一次被他那種讓人難以承受的熱情及壓仰的感情吓得頭皮發麻，心裏突然生起一種不知如何是好的想法，只能道：“那個……寶寶喜歡你……呃——”她皺起眉頭呻吟一聲，他快要勒斷她的腰了。
他的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能聽得出他聲音裏的兇狠殘暴，“那又如何？那個女人……我已經警告過她，我喜歡你，你也曾告訴過她，我心不在她身上，若是她還要糾纏不休……”
樓齡沉默了。
她不知道樓殿已經為此而警告過林寶寶，想到他的心性，估計不是什麽溫和美妙的“警告”。先前林寶寶同她表示她喜歡樓殿，想透過她的關系讓她将樓殿介紹給她，甚至頻頻借她的手機打電話給樓殿，那時樓殿對她的态度還沒有這麽明顯，她也去問過樓殿會不會喜歡林寶寶，得到否定答案後，自然勸過林寶寶，不過這些都要林寶寶堅定“女追男隔層紗，一定要将男神追到手！”的決心中，沒再說什麽。
樓齡不想失去林寶寶這個好朋友，可是林寶寶的固執又讓她沒辦法。
“別為不相關的人煩惱！”他修長的指腹揉開她皺起的眉宇，原本漆黑的眼睛，黑得無一絲光澤，仿佛堕入深淵的顏色，看得她心髒微微緊縮，很快又看到他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輕輕地在她眉心烙下一個痕跡。
“一切有我呢，小齡只要想着我就好。”
樓齡忍耐地看着他，最後推開他，往樓上而去。
等她換了身休閑運動服下來時，便見到樓殿安安穩穩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長腿交疊着，姿勢閑意又優雅，手上捧着一本名叫《好太太》的食譜，黑發黑眸黑衣的俊秀男子，白晰昳麗的面容，襯得氣質越發的幹淨無瑕，讓她幾乎恍惚覺得，這根本不是末世。
“去哪裏？”樓殿挑眉問道。
“殺喪屍。”心裏憋着一股子氣，樓齡覺得自己需要發洩一下，而殺喪屍不僅能發洩，還能為民除害，一舉兩得。
樓殿站起身，倏然微微一笑，道：“也好，喪屍很快就要進化了，你需要再訓練。”
等車子往市中喪屍聚集地開去，樓齡差點想要尖叫，明明她想離這男人遠一點兒，為毛又一起出來了？！！！
車子在距離市中心有二十分鐘車程的一處水街停下，樓殿找了個隐秘的地方将車子停好，然後喪心病狂地将她推下車，面對那密密麻麻的喪屍，連空氣中也滿是腐臭及血腥的味道。
樓齡手中拿着那把陪她一起戰鬥過無數回的鋒利唐刀，盯着那些朝他們搖搖晃晃行來的喪屍，已經沒有了害怕的感覺，在它們還未近身時，已經快速無比地将它的腦袋砍下。矮過身體躲過旁邊伸來的喪屍的手，樓齡一刀将那只手砍下，側身滑過時，将那只側邊偷襲的喪屍砍下腦袋。
水街在末世前是一條十分熱鬧的美食街，這裏有天南地北的小吃，無論是學生還是工作者，下班時或節假日，都喜歡來這裏坐坐享受各種小吃。樓齡作為一個吃貨，對這裏也情有獨衷，不過那是末世之前，末世後面對整條長街的喪屍，她只想吐。
就在樓齡專心對付喪屍時，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想也不想地就地一滾，手肘膝蓋等擦着堅硬的地面，火辣辣地疼着，不過卻沒有心思理會，神經繃得極緊，精神高度集中。樓齡躲過了一只喪屍的手，剛跪起，便見到一只不同于其他喪屍的僵硬遲鈍，像個正常人般朝自己兇狠地撲來。
遇到變異喪屍了。
樓齡清楚地感覺到了這點，在那只喪屍又再次朝自己撲來時，唐刀挽了個刀花，将它朝自己揮來的右半邊胳膊都砍了。可那喪屍根本感覺不到痛，繼續朝她撲來。樓齡連連閃躲，直到躲無可躲，目光一凝，樓齡矮下身從喪屍身側邊滑了過去，馬上跳了起來，回身狠狠地一刀揮向它的腦袋。
喪屍的腦袋高高抛起，血濺到了她的身上。
樓齡身體一軟，差點跌倒，一雙手自身後接住她。
仰頭看到樓殿俊秀白晰的臉，心裏突然有種安心感，随之而來的疲憊讓她覺得渾身都痛。
樓殿淡淡地看了眼街上的喪屍，精神力肆無忌憚地大張，将那些往這而來的低階喪屍驅逐，将她抱起來，走到旁邊一家冷飲店，用蠻力将店門打開，然後走了進去。
樓殿将她的衣服都撕開，那染了喪屍腥臭的血漬的衣服自然被他毫不客氣地丢了，只穿了件內衣內褲。樓齡雖然惱羞成怒，不過看他拿出醫藥箱來為自己身上那些擦傷上藥，只能閉上嘴巴。
經歷過剛才殺喪屍時那種驚險而緊張的一幕，樓齡心裏已經沒了先前的憋悶，除了裸着有些不自在，不過卻很坦然地讓他為自己身上的擦傷上藥。傷口不多，都在手肘和兩個膝蓋上，都是滾地的時候弄傷的，破了點兒皮，流了些血。樓殿用酒精消毒後，擦傷小的貼上創可貼，擦傷範圍大的，包上繃帶。
“哥，剛才那個喪屍……”
“這是由普通喪屍進化的一階喪屍，腦袋裏已經凝結出晶核，形動如正常人，甚至比正常人速度更快。以後這種喪屍會有很多，它們會越來越強大。”樓殿漠然地說道：“人類有了異能，異能可以經過修練慢慢地強大，同樣喪屍也會進化，十分公平。”
樓齡不寒而栗。
她一直以為，就算自己是個普通人，只要她足夠努力，不懼怕喪屍，一定能在這個即将變得殘酷的末世活得很好。可是，今天遇到的那只一階喪屍，讓她知道，其實面對那些進化的喪屍，她應付得極困難。
原來她并不如自己想象的強大。
這讓她有些沮喪，沮喪到差點忘記自己現在上半身還裸着，只穿了件內衣，直到旁邊的男人用那種灼熱的眼神将她的身體一寸寸地看遍，忙伸手掩住他的雙眼，黑着臉道：“衣服拿出來。”
樓殿乖乖地将一套秋季運動裝拿出來。
雖然被那只進化的一階喪屍吓了一跳，卻沒有打擊到樓齡的志氣，反而讓她越挫越勇，等休息差不多後，她又滿血複活，決定繼續去磨砺自己，順便将那些因為喪屍太多而無人敢去收的物資收了，免得放在那裏過期不能用。
至于物資收取太多以後有什麽用——用處可大了，到時再可以救助那些無能力的老人和孩子，也可以拿去換其他東西。
在自己的生命和生存都有保證的前提下，樓齡不介意自己的好心腸分給別人，樓殿也默許了她這種行為。他們之中已經有一個黑暗得性格扭曲的人了，不需要再多一個絕情狠心的人存在，心腸軟點也沒關系，有他在一旁看着。
至于物資這等東西，樓齡原本還會擔心一下，等知道樓殿在末世前一個月到國外跑了幾個糧食大國去收購了足夠他們吃用幾輩子的糧食及物資，便閉上嘴了，對自己國家現在這些随處可拿的物資，反而沒有那麽熱衷，會收取它們是看在沒有人來取又擔心它們會過期的份上先搬走，以後給真正需要的人。
至于樓殿為何會在末世前就有空間，就開始收集物資，樓齡原本想問的，不過對上他那雙不經意間清冷無機質的黑眸，什麽都問不出來了。倒是對他曾經怎麽會有那麽多錢購買物資感到好奇，就算将樓爸爸留下的公司股份都抛售，也湊不來這麽多錢吧？
樓殿的回答十分簡單：“去賭城賺的。”精神力真是個作弊的好東西。
樓齡大驚：“你竟然學會賭博了？”你這麽壞樓爸爸知道麽？
樓殿似笑非笑地看她，“放心，除了吃喝賭，我還沒有學會嫖！幹幹淨淨，只有你一人。”
“……”為毛這種話他能用如此坦然驕傲的嘴臉說出來呢？果然是個變态！
☆、13末世人心四
林寶寶他們這一去，便花了三天時間。
三天後，幾人回來的時候，十分狼狽，還帶回來了一個五歲的小男孩，是陳凱威大哥的孩子。他們到達陳凱威的家時，發現家裏的人都變成了喪屍，被關在院子裏。而孩子是被陳大嫂鎖在了房子裏。才避免了慘劇。
末世到來的時候，陳凱威的父母都變成了喪屍，陳凱威的兄長和大嫂初時不注意被咬了，等發現他們可能會變成那種怪物時，陳大嫂便将六歲的兒子鎖到房裏，留下了一些水和家裏全部的食物。也因為這樣，這孩子的命才能保住。
這一趟似乎讓這群天之驕子感覺到了末世的殘酷，不像先前那般将末世當成一種機遇，氣質都有些蛻變。
幾個年輕男女沉默地坐在沙發上，不同于上一次的意氣風發，這回氣氛有些低沉。
樓齡看了看衆人，見林寶寶心不在蔫的樣子，想起三天前他們離開前和樓殿差點為了她而吵起來的事情，樓齡有種不知道怎麽對她的感覺。視線一移，移到了那個緊緊挨着陳凱威的孩子，半個月的時間孩子被餓瘦了不少，也沒有孩子的天真活潑，一副被吓壞的模樣。
樓齡心中不禁一軟，從口袋裏掏出幾顆牛奶糖給他。
“來，姐姐給你吃糖。”
孩子仍是怯生生的，小手緊緊地揪着自家叔叔的衣服。陳凱威回過神來，見樓齡善意的笑臉，還有手中的牛奶糖，摸摸孩子的腦袋，輕哄幾聲，那孩子終于沒有那麽緊張抗拒，伸出瘦弱的小手接過樓齡遞來的牛奶糖，輕輕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又紮回了陳凱威的懷裏。
樓齡心中又是一嘆。
這時，樓殿端着托盤出來，托盤上是一壺泡好的茶，上面有幾個洗淨的茶杯。等樓殿将托盤放下，樓齡這才看到托盤上還有一盒兒童牛奶，看向樓殿的目光不禁有些贊賞和喜悅。
樓殿自然将她臉上的情緒收入眼底，清冷的眼中劃過幾許愉悅：果然只要在她面前對弱者表現出幾分善意，總會讓她心軟。
兒童牛奶自然是給陳洛笙小朋友的，其他人都是剛泡好的功夫茶，雖然在末世前這茶的口感不怎麽好，但末世後，還能喝茶，也是一種奢侈了。
衆人喝了茶後，精神才穩定一些。然後開始讨論接下來的計劃了，以席慕楓為首的人，都沒有想過要留在樓家，而是想去首都的安全基地。自從樓殿提醒他們每天都會有收音廣播起，席慕楓他們在收集物資的時候也順便收集了收音機，每天從廣播中得知外面的消息，自然也知道了有些地方，在喪屍密集的地方，有喪屍進化的消息。
這個消息對于人類來說，不可不謂之絕望。末進化的喪屍像個死生物一樣，既便能對付，也常讓人疲憊，喪屍進化了，人類還有生存空間麽？也因為這個消息，使得那些原本堅定地留在家裏的幸存者們開始琢磨着去安全基地的事情。
“城市已經不安全了。”席慕楓說道，“我們打算再收集些物資，等軍隊過來的時候，和軍隊一起離開。”說着，看向樓殿。
雖然樓殿總是穿得幹幹淨淨，白晰俊秀的模樣就像個不事生産的貴公子，對人對事也總是清冷淡然，仿佛除了他妹妹外，對什麽事都不上心，也十足的無害樣子。可是在他們進化異能後，對于危險總能感應到一種朦胧的感覺，不由自主地收斂起自己的氣焰。特別是面對樓殿時，總會産生一種危險的預感，并不敢随意地放肆。
“如此也好，過幾天，軍隊就要進城來接幸存者到安全基地去，到時可以和他們一道走。”
樓殿的聲音依然很柔和幹淨，聽到他的聲音，會讓人覺得這個人真是個好人，很容易放下心房。
這時，一直心不在蔫的林寶寶滿血複活了，雙眼晶亮地看着樓殿，問道：“殿下也和我們一起麽？”
樓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無可無不可地輕應了一聲。
林寶寶十分開心，對樓齡道：“齡齡，太好了，咱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樓齡笑了笑，問道：“寶寶，你的家人呢？不打算回去看看麽？”
林寶寶的家在T市，那是個沿海城市，經濟發達，至于林寶寶怎麽會離開T市反而跑到這種地方來讀書，因為林寶寶的父母是離異的，林寶寶作為女兒，兩邊都不受待見，雖然後來被判給了父親，不過林父再娶後，就不太管這女兒了，林寶寶十六歲以後，都是搬出家裏住的，與父母都不甚親近。
林寶寶嘆了口氣，說道：“我爸爸末世前去首都出差，他現在應該在首都，至于媽媽，末世前她和她老公在馬爾代夫那裏渡假呢。不過我倒也想去首都，我外公外婆在首都……”
樓齡聽罷，伸手握住她的手。林寶寶笑了笑，心中一暖，回握她一下。
“這樣太好了。”席慕楓道，“有林同學在，咱們也有水喝了。”
其他人紛紛附和，只有黃芷菱有些不以為意。
不過陳凱威卻道：“我可能不和你們一起去首都了，我想到附近的安全基地，以後好好養大洛洛。”說着，他眼神複雜地看着懷裏瘦弱的孩子，眼裏一陣傷痛。那孩子正在小口地喝牛奶，發現他的眼神，怯怯地看着他，将牛奶捧高示意他也喝。
乖巧的侄子讓陳凱威這個大男人差點哭出來，陳凱威身高一米八五，看起來人高馬大，喜歡打籃球，曬出一身小麥色肌膚，國字臉，沒有席慕楓的英俊，不過卻讓人覺得很可靠。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心裏頭也有些酸澀難過。老人及孩子無論是和平年代還是亂世都極容易讓人産生同情心，就算末世降臨半個多月，大家對弱者仍是天生帶有同情心。
如此，衆人便決定了接下來的計劃，等軍隊到來，跟随軍隊一起離開城市到安全區，屆時再看情況去首都。而去首都的人是席慕楓、黃芷菱、衛憲、林寶寶，陳凱威要留在安全基地，而樓家兄妹計劃還不定。
林寶寶自然是想要說服樓殿和樓齡一起去首都的，但樓殿态度實在是冷淡，話題無法繼續，只能遺憾地按捺下，決定從樓齡這裏下手，一定要磨到樓殿答應一起去首都為止。
在樓家略作休息後，席慕楓幾人沒有借住樓家，而是挑選了樓家隔避的那間無人居住的小洋房住下。小洋房的主人末世前全家一起到外地旅行去了，現在倒是便宜了他們，席慕楓直接一個電擊過去，輕松地将防盜鎖打開了。
林寶寶想留住在樓家，離樓殿近一些，樓齡原本也是這麽希望的，她想和林寶寶好好談談。樓殿這貨的已經黑化了，一條路走黑到底，沒有絲毫洗白的可能，是沒法和他好好談談了，樓齡只能與林寶寶好好談，希望兩人還是好朋友好姐妹。不過在黃芷菱一句“樓家又不是收容所，人家主人擺明着不喜歡外人，還真拿人家的客氣當熱情了”，讓林寶寶只能歇了打算，只是臉色有些不好。
樓齡本想說什麽，被樓殿直接捂住了嘴巴，攬在懷裏将客人送走，直接關上了門，也讓席慕楓等人知道他的意思。
這男人實在是——連掩飾一下都不肯幹了。
三個男人看着兩個臉色同樣不怎麽好的女人，心裏同時嘆了口氣。
在場的人都知道樓家兄妹其實并不是親兄妹，樓殿爸爸和樓齡的媽媽是再婚的，樓家兄妹沒有血緣關系。能知道得這般清楚，還是因為樓殿常送樓齡去學校，貴公子一般的清貴俊秀的模樣自然惹得學校裏的女生将之奉為男神，于是開始去扒人家的家族史，自然很快知道樓家兄妹的事情。
林寶寶在學校裏面對那些追求者時，放話過她要追求樓殿，衆人自然也知道這一回事，所以對于林寶寶想往樓家湊的行為也理解。可是理解之餘，也看得出樓殿對林寶寶根本是不假辭色，完全是林寶寶自己一頭熱，女孩子倒追總是顯得太廉價了。
所以，黃芷菱也看不慣林寶寶自己因為追求樓殿而想将樓齡推給席慕楓的舉動，她與席慕楓從初中開始是同學，一直到大學，也是朋友，她追着席慕楓從S市跑到這裏來，心裏是喜歡席慕楓的。所以自然讨厭林寶寶這種為了自己而湊和席慕楓與樓齡的行為。?
☆、14末世人心五
臉色同樣不怎麽好的還有樓齡。
直到門關上後，樓殿才放開對她的禁锢，樓齡差點沒憋死，臉蛋紅通通的，是缺癢所致。
“你做什麽……”
樓殿似乎極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有外人在不方便，難道小齡不想和我在一起過咱們的生活？”
“……”
樓齡有些煩惱地撓撓臉，最後只得說道：“哥，寶寶是我的朋友，我想和她談談。”打從心裏，她并不想失去林寶寶這個朋友。親情、友情、愛情，在她的觀念裏，三者中愛情總是被排在最後。樓殿是相處了十年的親人，代表了親情，而林寶寶代表了友情，愛情現在還未滿，可以忽略不計。
樓殿不以為意地看着她，見她堅持，方道：“好吧，在軍隊來之前，你們可以好好聊聊，我不幹預。”說着，眯了眯眼睛，想起上輩子林寶寶最後遠走西南基地，就不知道她這輩子會做什麽選擇了。
樓齡原本以為他會因為林寶寶喜歡他而幹預這事，卻未想到他能體諒，頓時驚喜不已，忍不住抿嘴朝他微笑。
适當的退步是增進感情的一種方式！
樓殿愉快地想着，拉着她的手往廚房而去，見她溫順可愛，打算做一頓豐富的晚飯犒勞自己和某個傻女孩。
樓齡從小是在男孩堆裏混的，後來作為拖油瓶随母親一起嫁進樓家後，性格也定型了，通俗來說，就是個直爽的女漢子，與她小家碧玉一樣清秀的長相實在不相符。而樓齡媽媽對于女兒的某方面是十分肯定的，女兒是個開朗樂觀的孩子，無論在怎麽樣的逆境中，都能頑強地活下來，是個生命力頑強的姑娘。她的頑強，也在于她擁有陽光一樣明媚寬廣的心懷，能在不知不覺間，吸引那些脆弱憂郁的人。
當年的樓殿就是這樣被吸引的，即便曾有過中二病，那也不過是漸漸地喜歡上這個妹妹，想要将她獨占時的幼稚手段罷了。等他變得成熟後，直接用行動直白地表示了。
所以，這樣的樓齡從來不會優柔寡斷，決定了的事情，即便不成功，也要嘗試一下，不會存在僥幸的心态。林寶寶喜歡樓殿，而樓齡曾經以為，等她畢業了，回親生父親的故鄉找份工作呆個幾年，等樓殿的感情冷卻再回來，所以知道好友喜歡自己兄長，在提醒及阻止無用後，便也不再做什麽。
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末世來了。
末世來了，很多計劃都打亂了。這樣危險的世界，人類的未來渺茫，樓齡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離開唯一的親人的，即便樓殿對她有異樣的感情，她仍是不打算離開他。而縱容的結果，若不是最後她終于和樓殿在一起，就是樓殿終于不喜歡她轉而喜歡別的女人——這種事情以樓殿那種一條路走黑的性格不太可能。所以，林寶寶再喜歡樓殿也沒用了。
如此一來，只能看林寶寶的選擇了。樓齡不喜歡那種所謂的怕你傷心所以什麽都不說暫時隐瞞着的舉動，她覺得這種事情越早攤牌，隐患越少，所受傷害也越少。
是以吃完晚飯的時候，樓齡從廚房的櫃子裏挖出兩瓶罐裝的菠蘿啤，将唐刀插在腰間，與坐在客廳中看書的樓殿打了聲招呼，便打開門出去。
剛打開鐵門，便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林寶寶。
女孩可愛的娃娃臉上的神色有些晦澀，兩人面面相觑，然後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我正要去找你。”樓齡笑着說道。
“我也是，咱們真有默契。”林寶寶用平常的語氣說，帶了點小俏皮，然後伸手勾住她的肩膀。
林寶寶雖然長了張娃娃臉，但是她是北方女孩，身高比樓齡還要高半個頭，每次兩人勾肩搭背時，樓齡只有被人勾搭的份兒。
樓齡将手中的兩罐菠菜啤酒舉高，笑道：“既然這麽有默契，那咱們一起喝酒慶祝一下。”
林寶寶自然地走進來，不以為意道，“這是水果啤酒，根本不算酒。說到酒，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生産。”聲音有些低落。
進了客廳，樓殿仍在看書，維持着原來的姿勢，頭也不擡。
林寶寶有些傷感地看着他，然後率先拉着樓齡一起上樓，到二樓一間房間的陽臺的小藤椅坐着。樓家她經常來，除了三樓樓殿的房間，她對樓家的格局十分熟悉，根本不用樓齡帶路，就熟門熟路地找到地方了。
拉開罐頭蓋子，林寶寶喝了口菠蘿啤酒，水果的口感伴随着淡淡的啤酒味在口腔中泛開，又有些苦澀的味道。
樓齡也慢慢地喝着，兩人都沒有說話。
半晌，林寶寶開口道：“齡齡，我真的喜歡殿下。”
“嗯。”樓齡悶悶地應着，覺得這種三角戀真是狗血，特別是這種她喜歡他、他喜歡我、我只當他是家人時。
“第一眼看到殿下，并沒有多喜歡，後來接觸多了，覺得殿下就是那種溫柔體貼的好男人，若是被他愛上的女人，一定很幸福。我喜歡這樣的男人，覺得這樣溫柔體貼的男人一定很有責任感，對家庭負責，和他結婚，一定不會因為外面的各種誘惑而與妻子離婚，不會像我的爸爸媽媽一樣……我真的喜歡殿下，對他告白過，他卻拒絕了。我想，也許是他還沒有喜歡我的原因，我以後會努力的。誰知道，末世卻來了呢。”
娃娃臉女孩臉上有些沮喪，“殿下喜歡你，可是你對他的感情只是家人，所以我想只要你找到你喜歡的男人，殿下會放棄的，所以才想将席學長介紹給你。可是……殿下現在好像更喜歡你了，喜歡到可能我若去破壞的話，殿下會殺了我的。”
她嗚咽着說，“我真的喜歡殿下……殿下那麽溫柔，他會對他愛上的女人很好很好的，是女人一輩子夢寐以求的事情。不會像我爸爸一樣，沒有責任感，随意地傷害妻子和女兒……若是我有孩子，我也不會像我媽媽那樣，因為丈夫的背叛，将孩子視為恥辱……”
樓齡慢慢地聽着，雖然早就聽說過了林寶寶父母的事情，但那時只是她開玩笑地說自己是父母之間的累贅，而現在她用這麽難過的語氣，可想而知父母對她的傷害很深，深到對她的婚姻觀念産生了影響。
“齡齡，我真的很喜歡你……”林寶寶将臉埋在手心間，聲音悶悶的，“和你在一起很愉快，嬉笑怒罵都很随心，你知道我所有丢臉的事情，在男生面前會為我遮掩保護我的形象，咱們一起戲弄過那些煩人的男生，一起罵過德語系的那個歧視女性的同性戀老師，為了不喜歡的選修課考試作弊、一起逃過課、一起看A片……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我也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樓齡難得感性地說，“和你做朋友做姐妹都挺好的。”
安靜了會兒，林寶寶擡起臉，臉上的鼻涕眼淚橫流，鼻頭都紅了，她笑了笑，接過樓齡遞來的紙巾擤鼻涕，聲音老大，卻一點也不覺得丢臉沒形象。
林寶寶突然尖叫一聲，撲了過來緊緊地摟住樓齡，樓齡也回樓住她。
“齡齡，你怎麽可以為了個男人給我臉色瞧？男人算什麽東西？有咱們女人感情好麽？有咱們女人都有一樣的身體構造麽？有咱們女人一樣都是軟妹紙麽？男人算什麽東西嘛……”
樓齡趕緊捂住她的嘴，說道：“你小聲一點，小心招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