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
他不知道, 怎麽覺得這樣的事都有意思起來,故意呼吸靠近幾分,看她絨發被吹動, 然後宮理一個肘擊打向他胸口。
原重煜悶哼一聲。
宮理:“跟狗一樣一直在我耳朵邊呼呼呼的。自己一副救人優先的樣子,要真是硬了,我就把你捆在這兒,自己去救人了!”
原重煜:“硬?啊——哦哦哦!”他慌張的差點把宮理從腿上颠下去, 宮理故意放着他面紅耳赤的樣子, 扶着耳機。
耳機裏确實在一堆雜音與走路聲後, 傳來了一些說話聲, 一開始是壓低聲音的交談, 還聽不真切,後來似乎進入了房間, 聲音大了起來。
“你今天見到的貨, 有幾個适合帶進內場的?”
“不多。大多都是在這條街或者紅街混了一陣子的人,有熟臉, 帶走了容易鬧大,不過也有幾個臉生又看起來沒什麽經驗的。先讓他吃點甜頭, 等下次再問——”
“等不了下次了!都說了咱們這個月要拉十一個, 現在才四個, 這個月都快過完了!你真不行, 就騙他們說是找平面模特……”
那邊又低聲說了好一陣子話,倆人似乎玩着打火機, 又道:“客人呢?有大方又愛挑挑揀揀的嗎?”
“算是有幾個有錢的。還有個富婆, 還長得挺好的——我懂, 肯定是整容的假臉——反正也不算挑挑揀揀,有點看不上羅剎似的。回頭我問問吧。”
“客人這邊沒什麽要擔心的, 去了內場的,就沒有不滿意的。他們什麽樣的資源都有啊!”
原重煜聽着耳機那邊的聲音,皺眉道:“什麽意思?”
宮理懶懶散散的挪了個位置:“說明這裏的客人和賣身者,都可能會被他們篩選後進入內場。感覺他們內場最近缺賣身者也缺客戶,或許一些暗示,就能讓我們快速進入內場。”
原重煜:“我也想說,我們兩面配合吧!否則所謂的內場如果很危險,我怕你也——”
宮理搖頭,從他懷裏起身:“客人反倒沒什麽危險的,他們等着拉熟客,你要是想扮演進入內場賣|身的人,才最可能遭遇危險。”
原重煜當然不怕:“正好!我說不定也能解救一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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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聽器那頭聲音似乎随着窸窸窣窣的聲響安靜下來,恐怕是那人将粘着竊聽器的外套脫下來收進了衣櫃裏。
宮理摘下耳機:“不用聽了。不過咱們不能這麽快出去。”
原重煜這會兒竟然點頭:“我懂。”
然後他就抱着宮理,把她放在旁邊的軟凳上,開始把床上弄得亂七八糟。
宮理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嗤笑道:“這就是你的懂?你以為把床單弄皺,他們就會相信咱們真刀真槍的幹了一炮?”
原重煜僵硬了一下,回過頭來道:“那、那不會是真要……”
宮理笑起來,看來在做任務的途中,在個陌生的地方,很超出某些蠢直處男的想象,她慢條斯理道:“算了,喝點酒不,挺貴的呢。別浪費錢。”
他束手束腳走過來,宮理給他倒了一杯:“慫啦?你不是挺莽撞的嗎?不是抱着我狂說‘別算了吧’之類的話嗎?”
原重煜窘迫的牙齒都撞在杯子邊緣,他喝了一大口,宮理喝了幾口,高跟鞋踩在柔軟地毯上,走到旁邊的櫃子上,看着裏頭口味齊全的各種玩具。
他也不懂裝懂,背着一只手跟在後頭點着頭也看,好似在看天災歷史展覽館。宮理拿起一個,遞給他:“見過這個嗎?”
原重煜接過來:“是個武器嗎?”
宮理:“嗯,按一下按鈕。”
那個chu手形狀的玩意開始瘋狂扭動,吸盤的地方也在蠕動亂震,原重煜吓了一跳,差點扔出去,他連忙塞給宮理:“你、你給它關了!”
宮理拿着大笑:“別在我這兒不懂裝懂啦,我又不會笑話你。”
原重煜咽了咽口水,好奇心強過羞恥心,終于道:“這些都是那個什麽的時候用的嗎?……那這個是什麽?這不就是一根針嗎?”
宮理聳肩:“确實,不過是一根細金屬棒罷了,但取決于用在哪兒。”
他臉紅着卻又好奇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想知道答案。宮理反而嘴巴跟黏上了似的,有點不好說出口了,她道:“你要好奇你就拿着。反正帶走了就從卡上自動扣費的。”
原重煜更好奇了:“啊?這是我能用的嗎?”
宮理聽到自己心裏罵了一句髒話。
……靠。
他太甜了。是那種從外到內甜的都毫無雜質、表裏如一的糖霜。
還傻。
算了,真要是等傻子開竅,估計等她八十大壽那天他才會握着她幹枯的手羞澀說:“是不是咱們該做點什麽。”
宮理受不了了,她将紅酒杯随手放在櫃子上,傾身過去,抓住他肩膀吻了上去。
原重煜愣了一下,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應她。又是那套熱情到打亂她節奏的吻法,幾乎能把她嘴唇咬腫了。
他手裏紅酒杯晃動着,他着急想把紅酒杯放在哪兒,好雙手擁抱她。
宮理接過紅酒杯,他立刻就要抱她,卻察覺到宮理将酒杯抵在他脊背上,而後順着他脊背的弧線與腰窩傾倒下來。
他微微離開唇,驚訝道:“不是很貴的酒嗎?為什麽要撒了?我褲子都被紅酒……”
宮理只是微笑看着他,把酒杯扔在了地毯上。手搭在了他後背上,順着往下,在紅酒的香氣中與液體一同劃過他的腰窩,而後手掌擠入了他後腰弧線與褲子之間。
原重煜:“……!”
他一下子沒了聲。
宮理再次擡頭,他像是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了一樣。沒有那一頓狗狗亂舔之後,他愈發感覺到宮理的掌控局面的勾人,他兩只手臂抱住她瘦而薄的肩膀。
他感覺自己腰在她指尖手掌下發軟,而她看着身子細瘦,卻穩穩撐住了他的體重。
宮理感覺到他喉結上下滑動,鼻息全然亂了節奏,原重煜暈頭轉向之間,竟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把她抱在懷裏,往剛剛扯亂的被單上拽。
他自己被床沿被他扯下來的床單絆倒,摔到床鋪上,也帶倒了他懷裏的宮理。
宮理撐起身子,笑盈盈的看他,只是她黑色綢緞的長裙,也在俯撐的動作下,能看清更多。
原重煜沒挪開眼,又呆又貪的看着她。
宮理道:“穿這裙子要真空,懂嗎?”
原重煜吞咽了一下口水。聲音太響,他自己也意識到,但他沒辯解,只是嘴唇張了張,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答應了。”
宮理故意道:“你說什麽,我沒聽懂。”
原重煜兩只手輕輕的放在她綢緞包裹的腰上:“你、你說得對,他們會看出來作假的……”
宮理笑了,她低下頭:“你是說想來真刀真槍的嗎?那可不行,現在是在任務中啊護士長。我們是來打探情報的。”
原重煜手指就像是要止住顫抖的琴弦一樣,壓在她腰側,他雙眸寫着癡與暈說:“可是、時間還……”
宮理:“所以,為了真實效果,你也要犧牲一下。最起碼貢獻一點液體吧。”
原重煜腦袋反應不過來:“什、什麽?”
……
宮理也聽到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她垂下頭:“你倒是相當會撒嬌啊。”
……
宮理洗了手,又将杯子斟滿,她看着他還呆在哪兒,就拿起浴室裏的浴巾,扔在他身上,道:“可別賴床,我是不會給你擦的。”
原重煜顯然還在呆傻着,只望着天花板,半晌道:“……這個牆紙的圖案有點像飛機……”
宮理氣笑了,她坐在離他不遠的靠背椅上,高跟鞋的鞋尖踢了踢他的小腿:“你還要傻多久?下次我可以騙出你的賬戶密碼了。”
她飲下一大口紅酒的時候,原重煜漂浮的意識終于回到大腦裏,他一下子彈坐起來,看着自己、看着床鋪、看着宮理,驚恐的倒吸一口冷氣,連忙背過身去收拾。
他看着床鋪,苦惱道:“……我感覺我就是個工具人。”
宮理走過來,笑着親了親他嘴角:“我才是你們任務的工具人~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一步。”
……
“您覺得怎麽樣呢?”
宮理手指敲着臺面:“還行吧,身材符合我口味,性格差了點。沒我想的有意思。”
侍從微笑:“我們的篩選系統還需要進一步優化,請您諒解。”
宮理撇了一下嘴角:“諒解就算了,我是不會再來了,也就聽人介紹圖個新鮮,實際來感覺也沒有那麽匹配口味。錢不是問題,檔次——不是我想的那樣。酒也一般吧。”
她刷了卡在侍從的光腦上付了賬,就要拎包起身離開,侍從果然道:“女士,羅剎畢竟消費還是低一些,您要是有更高端的、更定制的需求,還可以來我們內場試試。”
宮理挑眉:“內場?不會說定制就是什麽仿生人吧,現在仿生人的技術也就那樣,一個個跟塑料模特似的,我可沒興趣。”
侍從從懷中遞上一張名片,宮理垂眼看去。
【人間內景】
和一行地址。她挑挑眉:“這地址可檔次還勉強配得上我。也是預約制的嗎?我現在過去,能填飽肚子嗎?”
侍從笑道:“我這就通知他們準備,請您直接前往即可。”
另一邊,原重煜沖了半天的澡,出來的時候竟然發現卧室裏站了個人。是領他們進場登記的羅剎的工作人員。
他吓得趕緊裹着浴巾,望着對方。
工作人員從床鋪上收回目光,笑了:“剛剛的那位女士很滿意,也給了您小費。已經轉到您的臨時賬戶了。”
原重煜點頭:“呃……謝謝。”他想起宮理叮囑的演技,連忙又問道:“具體小費是多少錢?扣多少手續費!能直接提出來嗎?”
工作人員笑道:“具體金額您查一下臨時賬戶就知道了。是缺錢嗎?也是,來這兒的哪有不缺錢的。”
原重煜撓了撓頭:“其實是三知代跟我說這邊來錢快。我以前也沒做過這種……啊、這個客人人挺好的!要、要是再能遇到這樣的人,賺這個錢我倒心裏也沒多少負擔了。”
工作人員笑道:“其實這裏畢竟還是消費低,你外形什麽都挺不錯的,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地方,來錢更快。主要是客人也都是剛剛這樣有錢又容貌好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
宮理拿着一個信封,坐在飛行器裏戴上了耳機:“他們給了我內場的介紹卡,我剛剛就說了沒玩夠想直接過去,這會兒就也不跟你們彙合了。護士長呢?”
耳機那頭傳來了葡萄糖的聲音:“他應該也牽線搭橋上了,我們有無人機追蹤過去,他似乎跟幾個人一同上了輛車,被帶往城西區——”
宮理咦了一聲:“跟我不一個地方。我是在中心城區的一座大樓內。”
這甚至不是一座住宅大樓,而是高端寫字樓,宮理的卡似乎有些的權限,在大廳的前臺就有人迎接,走向一處隐藏的鑲金玻璃與紫色天鵝絨軟墊的高檔電梯。
電梯一路往上,再打開已然是在頂層高度,似乎最上部的三四層都屬于他們。這真是在城市中央隐秘又高檔的會所了。
宮理眨眨眼睛,看向昏暗走廊盡頭微微發光的前臺,前臺那裏傳來溫柔的女聲:“請您往前走。”
宮理高跟鞋踏出去,才發現地面是黑色整面大理石磚,回廊兩側是深色玻璃鑲嵌着燈條。有位穿短和服的女子等候多時,她輕聲道:“歡迎來到【人間內景】,聽說您是第一次來,還請讓我為您介紹。”
宮理一路随着她,大門打開,眼前竟然是陽光明媚如歐洲莊園卧房,房間內還有扇不知真假的窗戶,往外能看到薔薇迷宮與綠色絨毯般的田園,空氣溫暖,還有花與木頭的香味。
這拟真的場景,做的可真不一般。
和服女子卻只是引着她往前走,進入一個又一個房間,
有的野性十足像是黑夜裏的沙漠營地,除了狼叫、棕榈樹,還有地上鋪就的波斯軟毯;有些甚至模拟了一小片海岸,水浪拍打、海腥味粘稠,一間憂郁陰冷的小屋中就在他們身旁。
每一個房間的布景都幾近真實,甚至還模拟了溫度、風與濕度。
“我們這裏,您可以選擇極其細致的标簽,是想要試失意落魄又固執的金發詩人,布滿傷痕被迫賣|身的老兵,驕傲天真的貴族少爺——您想要的都可以有。”和服女子介紹道:“當然您想要的場景我們也會盡量滿足。”
宮理微微笑起來:“是從羅剎抓取的我的喜好嗎?你舉的這幾個例子,我都蠻喜歡的。”
“當然,我們更傾向于您整體的喜好與心理訴求,并不會為您定制五官之類的。”和服女子微微颔首:“因為我們這裏每一位都是活生生的精心挑選的人。”
A、仿生人能民用後,迅速以劣質、廉價的姿态淪落至色情場合,所以但凡有品味有錢的人,都講究要玩“真實的人”。
明明有代替人的工具,還是要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要将人工具化啊。
和服女子遞來平板,先讓宮理選場景。宮理随手選了一個中世紀型場景,和服女子立刻打開門,帶着她穿過一條昏暗的走廊後,進入了一間石砌潮濕昏暗的中世紀廳堂,巨大的壁爐噼啪燃燒着烈火,宮理坐在靠在廳堂的高背扶手椅上,像個休憩的王女。
宮理真是難以想象這是在某個寫字樓的頂層。
緊接着就是挑人了。
跟上一家模式很像,但是選項多多了,宮理看似挑剔實則随意的挑選着,反正也沒有原重煜,只是挑個配合演戲的家夥而已。她在最後的頁面,選中了一個黑發的三十多歲的男人。
和服小姐正要收走平板,宮理卻沒有松手。
宮理微笑:“像我這樣……有家室的人,最忌諱的就是隐私。你們這裏是服務很隐秘,我要如何确認你們不會進行偷拍或錄音?”
和服小姐畢恭畢敬道:“您可以随意掃描。而且您通過自己的光腦也能發現,這間房子是完全隔絕任何信號傳輸,甚至沒有電纜的。隐私是我們這個行業最基本的,更何況我們這裏出入的人物非富即貴。您也知道這方面的法規非常嚴苛,我們膽敢暴露任何一位的隐私,都不會存在到現在。”
宮理緩緩松開手:“行吧,人什麽時候能到?”
和服小姐微笑着退出房間:“片刻就來。提醒您,一次服務最長只有三小時,請您妥善安排時間。”
宮理望着篝火片刻,聽到耳機裏滋啦滋啦的聲響,終于耳機裏傳來了草莓的聲音:“終于突破信號屏障黑進來了。哈喽哈喽,怎麽樣了?”
宮理輕聲道:“嗯哼,你們也到達這附近了?”
草莓:“對!因為人間內景在核心城區內,位置比較敏感,我們還叫了別的組來幫忙。可以打開光腦嗎,我們會入侵你光腦上的攝像頭。”
宮理輕笑:“哎呀,這我都沒法享受一場公務性|愛了。”
草莓:“……你他喵的不是剛剛享受過了嗎?”
宮理:“?”
“我們剛剛接通護士長那邊的光腦攝像頭,看他那還回味的表情就知道!再說你們不搞點什麽,羅剎也會懷疑的。”草莓不爽道:“我奉勸你別在這邊再亂搞。我們都聽得見啊!”
宮理:“護士長聽不見嗎?”
草莓脾氣火爆,叫叫嚷嚷道:“你別太過分!我們好歹也是護士長的娘家人!你是覺得他不在你就能——”
宮理笑:“我是說如果他在,那我就要故意讓他誤會一下,逗逗他了。”
宮理話音剛落,就聽到了一陣金屬碰撞的腳步聲,她微微側過頭去,就看到一位銀甲騎士緩緩朝這裏走來。
宮理恍惚之間差點看成萬雲臺那位騎士。
不過眼前的騎士身材沒有那麽高大,甲胄也光潔如新。她望着那位騎士單膝跪到她身邊,緩緩摘掉了頭盔,是一張三十多歲黑發男人,俊朗面孔,頭發有些亂卻沒有汗水。
她心裏嘀咕道:細節不行啊。
男人壓低嗓音道:“陛下,是我來遲了。”
宮理饒有興趣:“哦。”
玩更高級別的角色扮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