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等下！”少女覺得自己的頭腦不是很清醒，“你說我們迷路了？”
“……”
“你是說我們可能出不去了？”
“……不出意外是這樣。”
“米葉鄂加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玩？”羅非愛爾幹笑兩聲，咬了一口唾沫，用手指戳着身旁的人，确認他的真實存在。
“……別擔心，就算被困在這我們也不會死的。”羅非愛爾覺得他好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陣不爽，“心髒上有聖光保護的神是沒那麽容易死的。”
少女手指發力，狠狠的戳了他一下，引得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她咬牙切齒地發聲:“你一定是在報複我說了你壞話是吧？就算暫時不會死，怎麽也會餓的吧！餓了也會感覺難受的吧！而且我一身血粘糊糊的……你一定不知道這感覺有多惡心！”
“嗯，我不知道。”青年誠懇的回答，撒手放開她，揉了揉被她戳疼的地方，不料卻聽到她不同尋常的聲音。
少女在他話語落下的沉寂後，聽到了布料的摩擦聲，卻是失去了觸覺。該不會他把她丢下了吧？抱着這種悲慘想法的少女不由得慌張起來:“米葉鄂加？”
“……我在這，”青年像是察覺到她的惶恐，摸索着重新抓回她的手指，“不過你別再用你的手指搗亂了，我記得我帶了可以可以打火的東西。”
安靜的空氣中響起他的聲響，在獲得了聽覺上的感受後又接受了觸覺上的感受，少女頃刻有些安心下來，緊緊攥住他的手指不舍得放開。
“如果你之前也一直是這種狀态，我不知道自己會有多喜歡你，羅非愛爾。”他摸索着把另一只手撫上她頭頂，想讓她平靜下來，“就放開手一下？我找找打火石。”
“在哪？”少女悶悶的發聲，手指不止沒有放松反而更緊了幾分。
“我會認為你想對我做什麽的。”米葉鄂加嘴角抽了抽，半晌想出這種頗為“神奇”的對策，低頭輕聲說道。
少女出奇的冷靜:“你想多了，它在哪？”
“大概在腰帶附近的……羅非愛爾，你就這麽急？”不等青年的話說完，他就已經感覺到有一只冰涼的手在自己的胸腹之間亂撞……
“肌肉真不錯，我們的戰士都沒幾個有這麽漂亮的腹肌的。”像是沒聽見青年的嘆息，少女繼續着自己的動作，還不時發出感嘆和贊美。
米葉鄂加咬咬牙，深覺自己低估了這個少女的戰鬥力，早知道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放松警惕就這麽輕易地和其他人走散的。不管怎那麽說，他覺得“帶孩子”麻煩之餘，還要忍受腰腹間不斷探索的冰涼手指。
這孩子這麽輕浮以後絕對嫁不出去的！他撇撇嘴，不禁如此想到。
少女依舊在黑暗中不自覺的摸索着，不多時，觸碰到了一個裝着硬物的織錦袋，将它翻出後又摸索着将它塞進米葉鄂加手中。
“話說……”羅非愛爾抽出一只手蹭了蹭因靠近碰到了他的衣料而發癢的鼻子，想是想起了什麽，“你不是太陽神嗎？為什麽不能弄點光什麽的點亮這？”
“聽達利說這裏面好像不能随便使用些能力什麽的，具體我也不太清楚……”米葉鄂加讓她抓着自己的衣服，騰出兩只手來打火照亮。
“……達利摩多是你爸爸嗎？”看着随着火光而明亮起來的四周以及面前變得清晰起來的臉，她的嘴角抽了一抽，忍不住說道。
“他也是你爸爸。”米葉鄂加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将火石放在地面，兀自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順便鄙視一番沾染上衣袍的血跡。
“是，他是所有‘東西’的爸爸。”羅非愛爾毫不在意的聳聳肩，回應他語氣不算好的反擊，也學他找個地方坐了下來，拍拍裙擺上的灰塵，“不過我們該怎麽辦？等着他們來找我們嗎？”
“大概？”他環視四周，除了他們這一方，其餘地方都像是被什麽屏障隔離開，全是與這有光亮的一方格格不入的黑暗，無邊無際。
“那我們就坐在這等着嗎？”她的音調有些提高。
“不然呢？”他發出一聲嘲諷的聲響，反問道。
像是接受了這不幸運的事實，羅非愛爾不僅沒有像他以為的那樣，氣惱的沖撞他，反而觀望了四下無法辨明的“景色”，磨蹭到他身邊坐定。
“那麽來聊天？”
“省省體力吧，我最初見你，你不像是這種多話的人。”
“我之前又不認識你，又不知道你是誰，又和你不熟。”
三個“又”的反駁使他差點就被她以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說服，他揉揉脹痛的頭部，無奈答應了她的提議。
“我除了你是太陽神，叫米葉鄂加之外什麽都不知道。”羅非愛爾見他妥協，眨了眨眼睛，擡頭看向他。
“所以你這是讓我介紹自己？我對你也沒知道多少。”
“所以啊，我問你回答，然後再你提問。”她繼續盯着他。
“你有什麽想知道的？”米葉鄂加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達利摩多壞心眼，要由自己來帶這個“新神”。他把她的頭扭正，被她一雙簽單的眼瞳看着讓他有種自己是什麽罪大惡極的壞人的錯覺。
他自覺自己一定是被她折騰的腦子壞掉了。
“神有沒有壽命？神是會不斷活下去的嗎？與世界同在嗎？那麽如果世界毀掉了神還會不會存在？如果神死掉了那麽世界是不是也會有所改變？”
“為什麽一來就問這種問題？不到生命的終結，誰也不會清楚這種事情，至少自創/世以來，神存活了上萬年。當然這只是達利的生命，現在距離他創/世已有萬年。”米葉鄂加一聽到問題就倍感頭疼，他不是從未思索過這些事，只是他無法得到答案，自然也無法給她滿意的回答。
她似乎有些許的失望：“那麽，為什麽只有我是通過神選成為神的，而其他神就……”
“在我最初的記憶裏，我就已經在神域了，神出生的标志是心髒上存有聖光，或許是我們最初就出生在神域，又或許生來就被遺棄在大陸的祭壇……心髒上有聖光的人的誕生會給出生的地方帶來災難，與其他人有着明顯的不同……而你，大抵是由于他們發現了你與他人存在不同之處就把你改造成了‘兵器’吧。達利沒有發覺第五位神的存在，所以在等待千百年之後，決定在蒼空大陸進行神選。”
“那為什麽又必須是女神？”察覺到他話語中自己無法得到解答的部分，她追問着。
“雖然可能不太好聽，不過你也知道，蒼空大陸的男女比例在千年前就幾乎為1:4,在這陰盛陽衰的地方——你覺得神會誕生在衰弱的一方嗎？”米葉鄂加不意外的看到她不滿的動了動嘴唇，卻意料外的沒有聽到她吐出讓人想揍她的話語。
“按這麽說，人類男女比例的失調就是我的誕生所帶來的災難？”她思考片刻，十指相互纏繞糾結。
“如果這麽認為也不是不合理的事。”他感到了她的憂郁情緒，但無法順應她的心情作出否定的回答。她的誕生所帶來的問題造成了蒼空人性別比例的不平衡，從而蒼空大陸的戰士也是女多男少，一旦有戰争發生，可想而知……
或者換一種說法，她被改造成“兵器”而被逼上戰場殺敵，也不過只是她生來就決定好的命運了。
羅非愛爾咬咬下唇，止住想發出的反駁。至少她清楚了自己生來就是如此，也本該成為神，只不過她引起的災難戲弄了她，讓她憑白度過千百年而已。
她不知道這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高興她的命運終于還是走上了正軌，還是……生氣她的命運與其他神的命運不同。
米葉鄂加低頭看了她一會，了然了她心之所想，雖然沒有明說。換成別人……不，及時換成他自己，他一時也會煩躁不堪的吧？
“米葉鄂加，我成為神的時間比你們晚，那麽會不會也比你們多活個千百年的？當然，這是在神的壽命會終結的前提下。”羅非愛爾的眼瞳閃了閃，開口說出自己一瞬的想法。
“……你想多了，就算有這種事我也不知道答案。”還在為她擔心的米葉鄂加的目光瞟了瞟別處，他就說了他不想跟她交流。他隐隐察覺到，她思想與實際的與衆不同——讓他能夠無限後悔與她的交談。
不過，她如果是個無趣的人，那麽她成為神也便從一開始就失去了意義了。
他的嘴角略有揚起，這樣想來，心情又霎時愉悅起來：“你想問的問完了嗎？”
少女仿佛還沉浸在他給予的打擊裏沒有回過神，半晌，在他用同樣的方法戳了她的胳膊一下之後，少女才一臉“混蛋我跟你有仇麽”的回過直視他。
“那麽，我的問題開始了？”他又彎了彎唇角。
“說實話，你除了偶而會讓人想撬開你腦子以外，其他地方都算和我心意。”
少女似乎無法理解他話語的意思，皺皺眉直盯着他的臉。
“所以，要不要試着在一起？你和我。”
“……”少女又看了他片刻，糾結的神情恢複如初，“等等，你是掌管蒼空大陸的，而我是掌管蒼空大陸的，荒川大陸熱得要死，氣候不一樣，怎麽在一起？”
……米葉鄂加直視了她幾秒，轉過頭。他剛才什麽都沒說。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羅非愛爾咬咬牙，覺得米葉鄂加給她出了難題：氣候不同怎麽談戀愛？不過……等下，談戀愛是什麽？
米葉鄂加：……達利摩多你在哪？快把她帶走，我不想再見到她！QAQ
= =
大概可以明白吧……_(:з」∠)_
話說米葉鄂加勾搭妹子一點也不算早？（呸！才認識一天還算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