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如此夫妻】
大媽說着笑起來,虎子悶着頭,扭來扭去的從大媽懷裏擠出來,跳下床跑出去,經過羅茗嬌時,還偷偷看了一眼。
“阿黃,跟着虎子。”虎子跑了,大媽在花貓身上拍了一把,剛還打盹的花貓立馬起身,蹿下床跟了出去。
這、這個……
羅茗嬌目瞪口呆,不是驚異一只貓,而是驚異外面除了巷道就是巷道,四歲半的孩子出門,能去哪兒?出點啥事兒咋整?
“沒事,吃飯的時候就回來了。”大媽看出羅茗嬌的擔心,說了句。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幾句,片刻後,大媽看了看牆上的挂鐘,起身說:“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帶你去。”要找駱濤,每天這個點兒找人最合适,晚點人沒影了,等駱濤回家,那得半夜淩晨。
“哦!”羅茗嬌仍有些愣怔,今天之前,兩輩子加在一起,最痛苦的是斷頭臺上全家慘死,最艱苦的時候,是重生後面對窮困的家。
可她所遭遇的艱苦,和大媽家比起來,羅茗嬌總覺得有東西哽在喉喽裏。
……或者真的像大媽自己說的,是住習慣了。
大院門口,虎子和幾個年齡相仿的男孩,或坐或跪的湊在一堆,玩彈石子,花貓阿黃窩在門前的石墩上,團成一團困覺。
大媽看見一愣,見羅茗嬌也在看,笑着說:“虎子平時皮猴兒一樣,一出門就跑沒影,今天倒是乖的很。”話畢指了胡同裏的岔道說:“駱濤家住那邊,走。”
羅茗嬌臨走又回頭看了眼幾個孩子,除了虎子,其他孩子的衣服明顯要幹淨、新一點,虎子的衣服,汗衫有破洞,馬褲有點小,緊緊的锢在腿上。
這樣子,看的羅茗嬌心裏,更堵了。
她收回視線時沒有留意到,虎子擡頭看過來,盯着羅茗嬌的背影看了好幾秒,神色也漸漸暗了下去。
“虎子,該你了,快點。”有小夥伴喊虎子,虎子把手裏的石子一丢,不玩了。
那幾個孩子也不在意,快速瓜分了虎子丢掉的石子兒,幾人圍在一起繼續玩,而虎子,站在門口往奶奶走掉的方向看了看,嘟了嘟嘴,轉身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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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像大媽說的一樣,這點兒駱濤還真在,正蓬頭垢面的在院裏的水龍頭前刷牙,他看到大媽,含糊不清的喊了聲嬸子,沒下文了。
大媽并不見外,羅茗嬌盯着駱濤看了看,腦袋裏有點印象,不過如今的駱濤和四年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四年前,駱濤雖然不搭理人,人卻收拾的周正,可是現在,胡子拉碴,臉頰消瘦,臉上的顏色也帶着幾分不健康的蠟黃。
“濤子,誰找你哪!”這邊羅茗嬌剛搭了腔,就聽到駱濤身後的屋子裏有人喊話,是女人的聲音。
駱濤吐掉嘴裏的牙膏沫,回了一聲:“沒誰。”
大媽看看駱濤、又看看羅茗嬌,怎麽看着像是不認識的?不過想想駱濤的脾性,別說四年不見一時沒認出來,就是認識裝不認識,駱濤也随手拈來。
想了想,大媽好心的說了句,“濤子,這姑娘找你有事。”完了對羅茗嬌說:“小羅,大媽在外面等你。”
大媽的聲音不小,這是給駱濤和屋裏那位遞話,別欺負人家小姑娘,她就在外面。
等大媽離開,屋裏的人也出來了,女人穿着個吊帶睡裙,一頭卷發亂糟糟的像雞窩,臉色和駱濤一樣,不太健康,人挺胖乎,一出門就低罵了句:“死老太婆。”
看到羅茗嬌,一雙眼盯着羅茗嬌好一通打量,數秒之後,瞥了羅茗嬌一眼,視線一轉,噔噔噔跑到駱濤跟前,上手就揪耳朵,還怒問駱濤:“說,這是誰?是不是你在外面養的小情人?”
駱濤翻個白眼,扯掉媳婦的辣手,看了羅茗嬌一眼,煩躁的問:“你誰啊?”駱濤喜歡豐滿的女人,比如自家媳婦,抱着睡手感好,像羅茗嬌這樣瘦的,不是他的菜。
真是應了那句話:情人眼裏出西施!……不是情人、那都是東施。
“駱先生,我是禦希的媽媽。”羅茗嬌也不喜歡眼前兩人,一想到兒子的戶口挂在這兩人戶頭上,她神色暗了暗說道。
駱濤聞言似乎想什麽,這才正眼打量起羅茗嬌。
駱濤媳婦一聽,懵逼了幾秒之後恍然大悟,又突然暴起怒道:“好啊濤子,你騙我,小希不是你兒子嗎?這人是你兒子媽,不就是你前妻?”
女人的審美和男人的審美不一樣,駱濤媳婦那麽警戒羅茗嬌,實在是因為,羅茗嬌很漂亮。
她沒見過駱濤前妻,從來不知道駱濤前妻這麽漂亮,想想自己超标的身材,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是,我不是燕容、姐,我姓羅,當初我和燕容姐住的一家醫院,我兒子的戶口上在駱先生和、在駱先生的戶口上。我來,是想把我兒子的戶口遷走。”羅茗嬌可不想事情變複雜,一個駱濤,再來個駱濤媳婦,要是不及時把事情說清楚,搞不好鬧出事來。
之前聽說張燕容和駱濤離婚,羅茗嬌還有些惋惜,現在看來,張燕容離婚并非壞事。
駱濤媳婦聽的一愣一愣,皺着臉抓了抓頭發,反問:“你是說,駱禦希不是濤子的兒子?”
羅茗嬌點點頭,她發現駱濤眼光有點閃。
得到肯定答案,駱濤媳婦立馬轉頭怒道:“好啊濤子,駱禦希不是你兒子,這幾年每月拿走的撫養費都給誰了?”
駱濤見勢頭不對,哧溜躲開老遠,駱濤媳婦緊追不舍,兩人就這麽旁若無人的在本就不大的院子裏‘貓追老鼠’。
“輕點輕點,耳朵掉了掉了。”駱濤被堵在犄角旮旯裏,捂着耳朵痛呼。
兩人的相處模式看的羅茗嬌有點啞口。
她實在不想摻合,可是她想盡快把兒子的戶口遷走,兒子的戶口一天不到位,她心裏就一天不安穩。
“駱先生、駱夫人,兩位稍安勿躁。”羅茗嬌出言打斷,聲音已經很大,還是淹沒在兩口子的嘴仗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