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魔頭重現
賀爻的眼睛睜開了,櫻東辰的臉就在自己的面前,連根汗毛都能看得到。賀爻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的臉上摸了一把,手感甚滑。
“拍”賀爻的後腦勺被一只大掌拍了一下,差點把他的臉拍到石頭上。随之而來的是櫻東辰的咆哮聲:“神經病啊,你摸我幹嘛!”
等賀爻坐直了,櫻東辰又來了一下,“你來就來呗,偷偷摸摸的像個賊一樣的,幹嘛?”
賀爻捂着腦袋,生怕櫻東辰會來第三下,他的腦袋瓜會不保。“我不是怕打擾你修煉嗎?”賀爻的回答好不委屈。
“怕打擾你不還是來了,你還委屈上了,搞得好像是我欺負你一樣。瞧你那窩囊樣,半分賀爻的性情都沒有!你也配叫賀爻!”
櫻東辰沒頭沒尾地把賀爻批評了一頓,看見這樣軟弱的賀爻跟實際中的賀爻相差甚遠,櫻東辰就沒來由的生氣。其實更多的是櫻東辰生自己的氣。自己沒本事鬥得過外邊的賀爻,在自己的夢中造一個軟弱的讓自己撒氣,最後還把自己氣着了。
櫻東辰感覺自己要瘋了!
看見櫻東辰要瘋的同時,賀爻真的被櫻東辰吓着了。就算是打擾到他了,自己也解釋了,有必要發那麽大的火嗎?“你別生氣,生氣對修煉不好,容易走火入魔。你消消氣,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
“你回來。”櫻東辰把賀爻喊住,“坐在旁邊,不許出聲,自己修煉。”
櫻東辰骨子裏就是一個善良的人,不知道賀爻怎麽會把自己想成十惡不赦之人的。櫻東辰想想就心理不平衡,傷天害理的事,自己真沒這本事,賀爻高估自己了。
聽了櫻東辰的話,賀爻坐在了櫻東辰的旁邊,認真地打坐,修煉。等賀爻進入狀态後,櫻東辰才認真地看着身邊的賀爻。櫻東辰反思自己是不是過分了,對一個毫無相幹的人發火,是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嗎?顯然不是,是一個瘋子所為。
最後櫻東辰得出的結論是賀爻快把自己逼瘋了!櫻東辰的思緒根本停不下來了,賀爻的偏見,白衣人的欺騙,櫻東辰的名字,所有的壞情緒蜂擁而至,在櫻東辰的腦海裏盤旋,時不時地張大口咬一口腦袋。
“疼!”腦袋疼,越來越疼,腦門上的冷汗一陣一陣,汗濕了櫻東辰的頭發,汗濕了他的衣服。
賀爻聽見了櫻東辰的呼喊,看見異樣的櫻東辰,急忙問:“你怎麽了?”櫻東辰疼得沒空搭理賀爻,“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修煉,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故就是走火入魔了,賀爻着急地說道:“凝神,別慌。”
櫻東辰根本凝不了神,頭疼得都要炸開了。頭疼不止,怎麽凝神?櫻東辰疼得直打哆嗦,牙關被他咬的緊緊的,但是□□聲還是從哆嗦的齒縫中擠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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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別傷了你自己。”誰把自己抱住了,誰的手在後背一遍一遍的安撫着自己?可是這樣的懷抱真的很溫暖,他一遍一遍地安撫自己就像搖籃曲一樣讓人沉迷。
是誰?櫻東辰的思緒被轉移了,頭也逐漸不疼了,意識也慢慢地清明了。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是賀爻的聲音,是賀爻的懷抱。櫻東辰的眼淚不自覺地就掉下來了,眼淚淌進嘴裏,櫻東辰嘗到了鹹味,那是心裏的苦,所以是鹹的。懷抱很暖和,櫻東辰舍不得離開溫暖的懷抱。
櫻東俊說自己長大了,所以遇到事情總得自己去扛,溫暖的懷抱成了爹娘的回憶。
“對不起!”櫻東辰的聲音很小,但是貼着賀爻的耳朵,賀爻聽得很清楚。“我為自己對你所做過的傷害道歉,對不起!”
“沒事,你不用跟我道歉。”賀爻放開櫻東辰,拿出了一本書遞給櫻東辰,說:“你不是對這本書很感興趣嗎?我給你拿來了。”
賀爻手裏拿的正是《九重櫻,唯我獨尊》。櫻東辰接過那本書,拿在手裏摩梭着。唯我獨尊,這是得有多大的氣概才能擔得起這個名字。像自己這麽小氣的人,估計連它的邊都沾不上吧。“我暫時先不看它,等我沉靜下來之後再看吧。”
“那也好,靜下來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賀爻突然來精神了,“不想煉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賀爻變身鳳凰,帶上櫻東辰就走。
櫻東辰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在賀爻的背上了。“我們這是去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保證你會喜歡那裏的。”賀爻帶着櫻東辰朝東邊而去。
迎着風,追着太陽,随手還能撕下一朵雲,望着底下廣闊的森林,櫻東辰的心情也跟着開朗起來。
飛過湖泊,賀爻特意略過水面。櫻東辰清楚地看到,湖裏有魚,受了驚吓的魚飛快地躲進了水草裏。櫻東辰伸手鞠了一捧水,水很溫暖。
有山有水,這就是櫻東辰向往的環境,就像雲櫻臺一樣,夢境中的幻象就是以雲櫻臺為臺本勾勒出來的吧。可是這裏卻是賀爻的家,賀爻比自己更熟悉這裏。
“賀爻,你一直住在這裏嗎?這裏除了你,還有別的人嗎?”
“從我出生就在這片天地裏了,這是鳳凰一族的天堂。我也沒看見除了你還有別人。”
櫻花族和鳳凰族是仇族,怎麽會只構建了這一個天地呢?櫻東辰也想不通。
“我們到了。”賀爻降落在一座高山上。站在高山上,所有的景物都成了他們腳下的臣民。“這是最高的山了。眼下能看到的都是鳳凰一族的地盤。”
“看不到的地方也是嗎?”櫻東辰問,怎麽會只有鳳凰一族,其他的族群呢?這麽寬廣的地方不可能只有一個族群的。
“可能還有其他的族群吧,但是我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呢。”
在櫻東辰的意識裏,這裏是虛幻的。可在賀爻的意識裏,這裏是真實的。櫻東辰理解不了,很是迷茫。到底是什麽吸引着自己來到這個夢境中,一直是櫻東辰想不明白的地方。
櫻東辰想,也許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夢境會坍塌。這一刻,櫻東辰不希望這個夢境消失。
“賀爻,我們回去吧。我還是喜歡之前那個山洞和那塊大岩石。我想在那裏修煉。”
“不玩了?我還想帶你去瀑布那邊玩的呢。”
“算了,下次吧。對了,你一直都不問我名字,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你告訴我最好,不告訴也沒關系。我是和你這個人交朋友又不是和名字交朋友。既然你問到了,那你就順便告訴我吧,你叫什麽名字?”
“順便?”在賀爻眼裏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自己一直把它看得比命還重要,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櫻東辰茅塞頓開,被奪去的名字一點也不重要了,就算那個頂着自己名字的人做了壞事,那也是那個叫櫻東辰名字的人做的,跟櫻東辰本人沒有關系。
做人最主要的是問心無愧。就算不做櫻東辰,自己還是爹娘的櫻哥兒。櫻東辰鄭重其事地對賀爻說:“我叫櫻東辰,小名櫻哥兒。假如有一天,你知道有個做壞事的人叫櫻東辰,那一定不是我。”
“難道還有第二個櫻東辰?”
“也許吧!”
“好,我記住了。”
此時此刻,櫻東辰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會在閉關修煉的時候進入了自己的夢境中。夢境是自己心裏抵觸的世界的真實反應,能在這夢境中想明白,那麽自己的境界就會更上一層樓。怪不得每次出關後,看到阿爹都是容光煥發,原來如此。
心裏想開了,櫻東辰終于可以平心,靜氣,凝神了。櫻東辰相信,這一次出夢境肯定不用經歷生死。
賀爻不知道櫻東辰的心理路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只知道現在的他氣息平穩,說不定已經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第一天,櫻東辰心口的櫻花開出了第一層花瓣。
第二天,單層的櫻花變成了雙層。
第三天,三層……
第九天,櫻花的花瓣挨挨擠擠,足足有九層。鮮豔欲滴的櫻花就像真的一樣生長在櫻東辰的心口。
窸窣,窸窣,似乎有人在靠近,櫻東辰睜開眼睛,正對上櫻東俊驚慌的眼神。
“東辰,你的眼睛?”櫻東俊驚呼出聲,然後意識到櫻東辰應該是閉着眼睛閉關修煉的才是,剛才明明看見他睜眼睛的,“咦,你出關了?”
“我的眼睛怎麽了?”櫻東辰身上已經夠多奇跡的了,他不知道現在又會多了什麽。
櫻東俊又仔細地看了一遍櫻東辰的眼睛說:“剛才我看見你的眼睛是紅色的,現在又沒事了。這裏光線不好,可能是我剛才看錯了。”
櫻東辰一動,身上的灰落一地。“這?”櫻東辰好不尴尬,這可是才換上的新衣服,閉關之後居然落滿了灰,“我這是閉關多少天啊?不會是一年了吧?”
“沒有那麽久,不過三個月而已。不過出乎我的意料了,一切都那麽的順利。你趕緊去洗洗吧,知道的你在閉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掉泥坑裏了。我幫你把這屋打掃打掃,之前你在閉關,我都不敢來打擾,生怕驚擾到你。”櫻東俊把櫻東辰趕去洗刷,這髒得都看不見人樣了。
櫻東辰照樣在瀑布下沖澡。三個月不梳洗的櫻東辰想想都汗顏,長這麽大,都沒這麽邋遢過。再想想那些長年閉關的人呢,那不是被灰塵埋了嗎?
“啊!我的親娘啊,不就是常年閉關嗎?”意識到自己的阿娘還在閉關中,櫻東辰澡也不洗了,急匆匆地跑了回去找他哥。
“哥,我這三個月閉關,身上都落滿了灰塵,你說阿娘長年累月的閉關,她,她不會被灰塵埋起來了吧?”
“哈哈……”櫻東俊笑得前仰後合,“東辰,你閉關不會閉傻了吧,閉關之前你沒給自己設個保護障就算了,你以為大家都像你啊。”
不是就好,丢人就丢人吧,誰沒有個第一次啊。櫻東辰确定了他阿娘的安危,才想起來自己身上的濕衣服還穿在身上呢。濕衣服脫下來,露出健壯的胸膛,櫻東俊說:“你身上的那個疤好像又變了。花的紋路好像比以前更精致也更逼真了。簡直就像真的長在身上一樣。”
櫻東辰低頭瞅了一眼,是比以前光禿禿的疤痕好看了些,但也沒有櫻東俊說得那麽誇張,跟真的一樣。
就算洗的是個囫囵澡,櫻東俊也把櫻東辰的窩收拾幹淨了。櫻東辰拿起那本白皮書,又想到了夢境中的賀爻,最後決定把這本白皮書和自己的天賦之書放在一起,寶貝似地放在了枕頭底下。
“哥,最近都發生了什麽大事嗎?”三月不理世事,待在這一方山洞中,外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都不知道,櫻東辰需要知道自己的仇人是否還活着?
“最近是不太平了!”櫻東俊一句話就總結了最近的世态。
“發生什麽事了嗎?”櫻東辰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怎麽的不太平法。
“雲櫻臺包括雲櫻鎮上時不時地出現人口失蹤事件,等找到人的時候已經死了?現在大家都人心惶惶的,白天還好一些,到了晚上家家戶戶大門緊閉。”
“怎麽死的?仇殺嗎?沒人管嗎?”櫻東辰很郁悶,雲櫻臺就腐敗成這樣了嗎?治安亂就算了,都出人命還不管管,這是要雲櫻臺自生自滅啊。
“管?”櫻東俊自嘲道,“看着很積極,就是一直查不出兇手是誰?我也去查了,可是一直沒有線索。說來也奇怪,死的幾乎都是櫻花族的人呢,死法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是典型的仇殺,目的很明确啊,奔着櫻花族的人來的。櫻東辰問:“怎麽個死法?”
“心頭血抽幹了!”
“什麽?”這不是和自己的遭遇一樣嗎?自己幸運一點,還能活下來,可別人就沒那麽幸運了。“哥,不會是懸崖底下的那個人幹的吧。安靜了那麽久,他又出來害人了?”
“聽你說過這回事,當初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除了你,沒有人見過這個人長什麽樣?我們又去哪裏找這個人呢?”櫻東俊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最有發言權的櫻東辰正好閉關,他也沒處去打聽。
說到這個魔頭的樣貌,櫻東辰當時在黑暗的環境下大概地看了一眼。但要具體說出來他的樣貌,櫻東辰形容不出來,要是人群中有這一個人,櫻東辰肯定會認出來的。可惜,魔頭不會暴露在太陽底下任人宰割。
“等一下,”櫻東辰好像想起了什麽,思索一會兒,櫻東辰驚呼道:“是他,那個櫻谷主。”
櫻東俊想不明白怎麽會是他?
櫻東辰說:“我可沒忘記,當初在懸崖底下騙我心頭血和軟劍的人是誰。現在誰拿着我的軟劍,誰就是那個魔頭。這魔頭要那麽多心頭血幹什麽呢?”櫻東辰百思不得其解,“哥,我們取了心頭血會死,別人得到心頭血有什麽用呢?”
“這個真不知道,這事關櫻花族的命脈,書籍上是不會記載的。你想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那我們櫻花族就滅絕了。所以書籍上只有讓我們珍惜心頭血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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