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櫻花，淚殇

第2章 混沌之路

櫻東辰抱着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決心跳下了懸崖。

兩人下落的速度很快，一開始還能看見藍的天，白的雲，甚至還有櫻花。櫻東辰很欣慰，臨死前還能看一看雲櫻臺的美景，這番美景是他的家鄉特有的，留在了最後的腦海中也不妄這一生了。

下落的距離越來越遠，櫻花沒有了，懸崖上換成了好多綠色的植被。櫻東辰甚至還看到了綠色叢中點綴着的鮮花，依稀還聽見了幾聲鳥叫聲。

從來沒有人看到過懸崖下的景色，原來是那麽的寧靜，美好。今天自己是開眼了，可惜的是這番美景不能與人分享了。

鳳天鳴意識到他的詭計後已經身在懸崖下，慌亂中也忘了使用他的法術，求生的本能驅使他使用最原始的方式——他使勁掙脫櫻東辰的禁锢，奈何櫻東辰不知哪裏來的勁，使他掙紮不開。

越往下濃霧越來越厚，顏色也越來越深，深到仿佛置身于黑夜當中。

飄在空中的櫻東辰久久還沒落到懸崖底部，始覺這懸崖真的是個無底洞呢。

陷入黑暗中的鳳天鳴開始慌了，黑暗說明他們已經墜落很深的距離了，懸崖底下是什麽還是個未知數，再脫不開身恐怕會有麻煩。

混亂中鳳天鳴摸起隐藏在鞋套中的匕首朝櫻東辰身上刺去。

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傷和劍傷不知有多少，對于鳳天鳴的匕首，櫻東辰覺得這好比大巫與小巫，沒區別了。既然已經舍棄這副皮囊了，管他千瘡百孔還是身首異處都随它去了。

兩人的博弈中，匕首從鳳天鳴的手中跌落了，鳳天鳴後悔沒有第一刀紮在櫻東辰的腦袋上，那樣反倒省了許多麻煩，真是病急爛投醫呀。

而櫻東辰都被紮成藕了還着魔似地抱着鳳天鳴的腰，支撐他不放手的決心就是死也要把這個殺害父親和族人的罪魁禍首拉下地獄。

“放手！你這個瘋子！”鳳天鳴怒吼道。

“呵呵……放手？”櫻東辰咧着嘴笑道，嘴角的血跡和亂七八糟的頭發讓他看起來真的像一個瘋子，“哈哈……瘋子？瘋子也是你們逼的！今天我就要與你同歸于盡！放手！除非你把我阿爹還給我，把我的家人還給我！”

櫻東辰笑過之後是瘋狂的咆哮，抱着鳳天鳴就是不撒手，還更使勁地拽着他一起往下墜。

“瘋子！不放手是吧？”

鳳天鳴燃起了周身的火焰，想擺脫櫻東辰這個累贅，作為鳳凰族的他就可以飛上去了。

鳳凰族的烈焰最高級別可以涅槃也可以焚燒世間萬物。雖然鳳天鳴沒有達到那樣的級別，但是櫻東辰的飛櫻劍都奈何不了他呢，加上櫻東辰現在已經沒有了多大的反抗能力，那麽甩開櫻東辰應該是足夠了。

可是火焰燃起了一秒之後就熄滅了。

“怎麽會這樣？”鳳天鳴疑惑道。他又嘗試了幾次，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應該呀，這是自己練到爐火純青地步的法術，之前還發揮它的作用來着呢，怎麽說失靈就失靈了呢？

“呵呵！原來如此！”櫻東辰為自己解開懸崖的謎底而欣慰不已。

鳳天鳴慌了，沒有了法術，他怎麽飛上去，他可不想和這個瘋子一起命喪于此。想到死，讓鳳天鳴恐懼了。

感覺到鳳天鳴安靜了，櫻東辰說：“你的心髒跳得很快，害怕了還是恐懼了？原來你怕死呀！那正好，我不怕！”

“啊……”鳳天鳴對櫻東辰拳打腳踢，拳頭打在櫻東辰身上都換不來他半聲求饒。鳳天鳴心裏的怒火想要發洩卻像剛才的火焰一樣，起了個頭兒卻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心裏的怒火憋得他更難受了。

“你不怕死就死去，拉我幹嘛？”鳳天鳴雙手掐着櫻東辰的脖子咆哮道。“既使用不了法術也要先讓你死！”

盡管被掐着嗓子透不過氣很難受，櫻東辰也不再反抗了，他知道鳳天鳴是出不去了的，那麽結果也就只有死路一條就足夠了，目的也就達到了。

櫻東辰放開禁锢鳳天鳴的雙手，身體往下墜落的同時，往上看了一眼後又閉上了。雲櫻臺上燦爛的櫻花早就消失在黑暗中了，但是它們燦爛的花瓣和他們的音容笑貌還是在自己的腦海中的。最後能為他們做的事僅此而已，沒能為他們做更多，多少有些遺憾的。

脫離了櫻東辰禁锢的鳳天鳴開心了一秒鐘後傳來了“啊”的一生就沒有了音訊。

櫻東辰對于鳳天鳴的結局也猜到了。法術失效，變不出本體，他是插翅也難飛。這就是懸崖被列為禁地的原因吧，一個讓人有去無回的地方。

身體還在墜落，心裏牽挂的事情了卻了，所謂無事一身輕，櫻東辰感覺身體墜落的速度沒有之前那麽快了。身上的傷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有一瞬間櫻東辰都覺得自己不是在死亡的邊緣，而是在黑夜中漂浮。

不應該呀？

自己的傷櫻東辰心裏有數，沒跳下來之前就已經快要耗盡所以的靈力了。跳下來後又被鳳天鳴拿着匕首一頓戳，當時疼得靈魂出竅般也咬牙抱着鳳天鳴不放手。

現在反而不疼了？還是，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

呵！意識到自己是個死人了，櫻東辰無聲地笑了：“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不親自嘗試是體會不到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呀，罷了，就這樣吧。此生惟願雲櫻臺花有春時，人有情。”

只是，想到自己破爛的衣服和千瘡百孔的軀體的樣子，去見阿爹他們是否有點失禮。櫻東辰糾結了。

要是在遇到他們之前把自己收拾一下應該不算太失禮吧。這樣想着，櫻東辰陷入了混沌中。

“櫻哥兒，起床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我都練功回來了你還在睡，豬一樣。”

是阿娘和哥哥的聲音。

櫻東辰睜開眼睛，這是雲櫻臺自己的卧室。一骨碌爬起來，伸手拿起自己的衣服，櫻東辰才發現衣服是那麽短，手是那麽小，這是8,9歲的自己。

櫻東辰驚呼道：“我怎麽變小了？”

阿娘看着與昨天沒什麽變化的櫻東辰笑着說：“櫻哥兒想要快點長大得多吃飯，勤加練功才長得快！”

“他呀，想要他勤加練功，他只能在睡夢中長大了。”哥哥櫻東俊調侃着這個弟弟練功不勤快還愛睡覺。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長大了的。”櫻東辰焦急地解釋道。

“是，我們的櫻哥兒長大了！”阿娘打趣道。

櫻東辰更加急了，說：“你們相信我，我真的長大了，有七尺高呢！”

随後是阿娘和哥哥一副“我不相信的但是你說的我們都信的表情”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诶，居然都不相信我說的話！櫻東辰坐在雲櫻臺的觀景臺上眺望，好不無聊。阿爹都閉關那麽久了還不出關，也不知道突破了沒有？

都沒人陪我玩了。練功，那是不可能的，又苦又累的事情哥哥最喜歡去做，我還是去樹上玩吧。

那時候的櫻東辰是那麽地無憂無慮，天真爛漫。櫻東辰不自覺地笑了。

“櫻哥兒，你又爬那麽高的樹，當心下不來！”這是阿娘在櫻花樹下逮到櫻東辰在偷懶，“你不快點下來練功，你阿爹來了我可救不了你哈。”

“阿爹他出遠門去了，一時半會他也回不來，你吓唬我呢！”櫻東辰就是不想練功，待在樹上也不下來。

“是嗎？可是我回來了，也看見你偷懶了。”

“啊！”居然是阿爹的聲音，不是說好的一時半會的回不來的嗎？這會兒真的給捉現成的了，櫻東辰吓得從樹上掉了下來。結果沒掉到地上，而是掉到了一個軟和的懷抱裏。

“這下掉我的手裏了，看我怎麽收拾你！”櫻旭接住了櫻東辰後惡狠狠地說，高高擡起的手卻輕輕地落在他的屁股上。

櫻東辰抱着他阿爹的脖子開始撒嬌：“阿爹，你回來了，我可想你了，我爬那麽高的樹上就是為了看你回沒回來的，站得高，望得遠嘛。”

“小搗蛋！是不是又不想練功了？”櫻旭毫不留情地揭穿櫻東辰的小心思。

“沒有，沒有，真的是想阿爹了。”

這是調皮搗蛋的小櫻東辰。諸如此類的事情還很多。

“櫻東辰，你給我出來！”連名帶姓，語氣焦躁，這是櫻東俊生氣時會喊他的模樣。

櫻東辰聽到這種聲音一般都是躲得遠遠的，等他哥氣消了或者找到讓他哥氣消的方式時才出現在他面前。這不，這次是把他哥的一只白鷺放跑了，他哥來找他興師問罪來了。

趁他哥沒發現，還是腳底抹油，開溜為好。

“站住！”

櫻東辰的前腳才踏出門檻，後腳還在門裏呢就被他哥發現了。

櫻東俊指着空空的鳥籠說：“你怎麽解釋？”

“這個……”櫻東辰解釋不清楚，能解釋清楚他就不用跑了。“這個我幫你重新找一個。”

櫻東辰跑得比兔子還快，再不跑櫻東俊就要來和他切磋武藝了，就是明明白白被揍的份，不跑更待何時。

等過了幾天，櫻東辰興高采烈地提着一只信天翁去賠給他哥的時候，結果被他哥揍得滿個雲櫻臺跑。

“我那是千年快要成精的白鷺，你給我找來一只信天翁。”櫻東俊不把他揍成豬頭都難解他心頭之恨，連他阿娘拉都拉不住。

好吧，櫻東辰也不想的，實在是頂不住他哥的低氣壓了所以找了一只信天翁充數的嘛，誰知道被識破了呀。白鷺他都沒找到，更何況是一只快要成精的白鷺，大海撈針一樣難。

那段時間，櫻東辰頂着一對熊貓眼讓雲櫻臺的兄弟姐妹們笑話了好久。

好想他們呀，怎麽那麽久都沒能和他們重聚呢？到處都是烏漆嘛黑的，能看清楚的也只有眼前這半米，可眼前這半米除了黑啥都沒有。到底在哪裏才能找到他們呢？櫻東辰好無奈呀！

想起自己不能和親人團聚，櫻東辰念叨起了鳳天鳴：都怪那個該死的鳳天鳴，耽誤了自己那麽久的時間，不然自己早就追上他們的腳程了，現在害得自己孤苦無依，好不凄涼。櫻東辰發誓看到那個化成鬼的鳳天鳴了一定要把他也打成豬頭一樣的鬼。

櫻東辰不知道自己在懸崖下飄了多久，也不知道還要飄多久。這期間沒見到他的家人，也沒看見鳳天鳴。這裏除了黑還是黑。按鳳天鳴的理論來講，他和鳳天鳴前後死的，這一路上應該會遇見的，怎麽也沒有遇見呢？

櫻東辰覺得他和鳳天鳴走散了，可能是去地府的路有好幾條，他們走的不是同一條道；也可能是他作惡比較多，被黑白無常先抓去下油鍋了吧。下油鍋好像有點便宜了鳳天鳴，最好能再讓他嘗嘗抽筋扒皮的滋味才好呢。

櫻東辰醒着的時候天南地北地發散他的思維來打發時間，接着又在無聊中迷迷糊糊地睡着。這裏沒有太陽的東升西落，沒有月亮的陰晴圓缺，櫻東辰也就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夜。櫻東辰都懷疑通往地府的路長得有點過頭了。

“該起床了！”

這又是誰的聲音？有聲音就是有人！櫻東辰驚喜地睜開眼睛，還是什麽都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到自己坐在了石頭上。

終于到地府了嗎？

“是誰？”櫻東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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