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周小芹持刀傷人之後,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安撫拆遷戶的情緒，她?所在的那條胡同又開始拆遷了。
周小芹婆婆在派出所裏?扇了她?一巴掌，“要死你?自己去, 別拖累我?兩?個兒子，還有我?告訴了, 我?兒子已?經起訴離婚了，拆遷的是我?的老房子，跟你?沒關系，你?別想?着分。”
林若聽說?媽媽差點被傷了, 她?竟然沒有夢到, 自責死了。
想?想?好恨小姨, 跑去打了越洋電話?，跟大舅舅說?：“小姨瘋了, 要殺我?媽媽，大舅, 你?要是還幫小姨, 我?真的不認你?了。”
周從海媳婦恨不得和小姑子劃清界限，說?道：“你?妹妹确實瘋了, 十幾歲就能舉報你?.媽, 現在又要殺二妹妹，哪天得罪了她?, 是不是要來殺我?們?？”
周從海也不想?再和周小芹聯系，跟媳婦說?：“那咱們?這次搬家，就不要把聯系方式告訴周小芹了。”
紀廣深要出國, 過來找了趟周婉心, 跟她?說?：“我?從小就有個騎士夢，想?要保護心裏?的公主, 那天晚上圓夢了，希望她?以?後過得平安快樂，我?也要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了。”
周婉心總算聽明白他的‘公主’是指的她?，雖然不明白怎麽回事，但?是他能想?通最好。
林雲芸好奇的問周婉心，紀廣深找她?說?了些什麽，還說?道：“你?要不方便說?就算了。”
周婉心根據自己的理解，說?道：“紀廣深說?他放下對我?的暗戀，要去追求新生活了。”
“真的？”林雲芸眼睛都亮了。
周婉心笑?，“真的。”
一轉眼，林若要中考了。
林若中考期間，周婉心推了好多事，專心陪她?備考。
林若只要發揮穩定，考個重?點高中應該可以?。
她?就是糾結，不知?道該去一中還是四十五中，顧年和家華，不在同一個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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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心問過林若，“若若，你?還沒有想?好嗎？”
顧年和家華雖然沒有問，但?他們?都希望林若去自己就讀的高中。
林若也不知?道，她?說?：“考到哪個是哪個呗。”
“那你?也要填報志願呀。”周婉心說?：“中考不是小事，你?趕快決定，實在拿不準主意，去問問顧年和家華，媽媽建議你?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林若找了顧年和家華，問道：“明年你?們?要高考了，我?問問你?們?的志願。”
顧年說?：“早和你?說?過了呀，我?考公安大學。”
家華這幾年每年去若若外公家過年，潛移默化，也早就決定好了，“我?的第一志願是政法大學。”
“怎麽好好的問我?們?這個？”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問。
林若說?：“中考志願，我?媽媽叫我?早做決定。”
“哦，那你?好好想?，我?不幹擾你?的決定，不要有心理負擔。”顧年說?。
家華也表态，“是啊，看?你?自己喜歡，不用問我?們?。”
林若晚上重?重?嘆氣，周婉心問她?，“怎麽，還沒商量個章程？”
林若跟媽媽撒嬌，“他們?兩?個一點建議都沒有，我?都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中考是你?自己的事情。”周婉心說?：“若若，學習是替你?自己學的，你?得認真點。”
林若忙認真起來，說?：“其實我?覺得兩?個學校都挺好的，但?我?以?後也想?考政法大學，所以?高中的話?，我?就填一中吧，倒時候看?被哪個學校錄取，媽媽看?行嗎？”
“行呀。”周婉心笑?着說?：“那你?要去跟顧年說?嗎？”
“現在不說?。”林若說?：“到時候我?也給他個驚喜好了。”
中考結束，林若如願被一中錄取，她?瞞了一個暑假，連外公都沒說?。
林炎也考上了重?點，林喬生問道：“若若也在一中嗎？”
林炎搖頭說?不知?道：“她?誰都不說?，但?我?估計她?在一中。”
九月一號開學，林若正式成為一名高一的新生了。
她?一大早跑去買了一份早飯，跟顧年和家華說?：“你?們?今天晚一點去學校，你?們?誰在課桌裏?發現這份早飯，我?就在哪個學校。”
顧年：“非要這樣嗎？”
林若：“跟你?學的呀，你?轉學都不打招呼，我?這才哪到哪。”
她?蹬上自行車先跑了。
林若一口氣騎到一中門口，顧年高三，早半個月前就開課了，在高三八班，他個高，喜靜，不喜歡背後被人盯着的感覺，所以?總坐最後一排靠後門的位置，但?成績卻是全年級前十。
林若跑到高三八班，她?來得夠早了，還不到早讀課的時間，不過班級裏?已?經有十幾個刻苦的同學到過了。
她?悄悄從後門進去，打算悄無聲?息把早飯放到顧年課桌裏?。
她?努力放輕了腳步，還是被前排的同學發現了。
沈京茜看?到有人動班級最不合群的顧年課桌，忙呵斥道：“你?誰呀，別亂動顧年的課桌，他最恨別人動他的東西，你?放了什麽進去了？”
肯定是情書。
沈京茜心裏?想?，顧年一個學期少說?收十幾封情書，這女生好大膽，不知?道哪個班的，竟然直接跑來。
林若不想?影響高三班同學的學習，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他不喜歡別人動他東西，但?是我?的話?沒關系，你?放心吧，不影響的。”
早飯放好，林若迅速撤退了，心裏?開心不已?，想?到顧年來之後，看?到早飯，估計早讀課結束就會?來找她?。
沈京茜被那漂亮的低年級同學氣壞了，跑到顧年座位，看?到桌肚裏?是一杯豆漿四個糖糕。
可惡，她?居然給顧年送的是早飯。
顧年從來不吃女生送的東西，她?什麽底氣覺得顧年會?吃來歷不明的早飯？
沈京茜将那份早飯丢進了垃圾桶裏?。
顧年是十分鐘之後來到教室的。
他心情十分忐忑，想?到那年轉學來上海，想?給若若一個驚喜，沒想?到驚喜成了驚吓。
希望今天不要報應到。
顧年打開課桌，裏?面除了書本沒有其他，一點熱度都沒有。
若若買的早飯不在他這裏?，她?去家華的學校了。
整個早課，顧年都趴在課桌上，看?着窗外大樹上飛來飛去的鳥，覺得自己很是活該。
家華也在同一時間到了教室，課桌裏?除了書本還有一封情書，同樣沒有早飯，情書肯定不是若若寫的，她?還小，什麽都不懂，目前最大的心願，就是上了高中後交個筆友。
早讀課，家華捧着書，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林若沒想?到又跟林炎、沈俏成了同班同學，而且蜜蜜姐也考到一中了。
林若說?：“俏俏，沒想?到我?們?又成了同學了。”
沈俏說?：“是呀，還真是巧。”
高一班都是新同學，林若介紹林雪蜜給他們?認識，說?：“這是蜜蜜，是我?養姐。”
林雪蜜成年人的靈魂，讀書跟開了挂一樣，一中随便考考就進來了。
她?看?出沈俏對林若面上熱情，态度卻是疏離的。
哎，這些高中生呀，既幼稚又可愛，林雪蜜饒有興致的暫時加入了這個小團體。
想?起小時候高燒剛醒的那個晚上，她?竟然讓林若一個六歲的孩子跑出去，現在想?想?都後怕。
她?說?：“若若，我?欠你?的，有機會?一定還給你?。”
林若根本聽不懂，“啊？蜜蜜姐你?說?什麽呢？”
林雪蜜看?小孩一樣看?她?，說?：“小可憐，你?不需要知?道，可以?的話?，我?會?舉手之勞保護你?的。”
林若：“不了不了，我?跟顧年學過防身術，能自保的，蜜蜜姐，你?越來越奇怪了。”
林雪蜜笑?，“大概是受我?爸媽的影響吧，他們?倆快成神?棍了，招搖撞騙，我?煩死他們?了。”
“騙誰了？”林若不解。
林雪蜜說?：“當算命大師，好多有錢人跑幾百公裏?找他們?算命，可笑?的很，你?看?着吧，等我?一到十八歲，我?要遠離他們?！”
林若等了一天，顧年都沒有來找她?。
她?心想?壞了，顧年不會?生氣她?故弄玄虛，不理她?吧？
等到放學鈴聲?響了好一會?了，看?林若磨磨蹭蹭的不走?，林炎說?：“顧年怎麽還沒來找你?？”
林若道：“他今天有事，我?自己回去。”
“那坐我?家的車順道回去？”
林若忙說?：“不了，我?自己走?。”
她?去高三八班問了一下，同學說?顧年一下課就沖出去走?了。
走?了，他沒叫上她?就走?了。
林若去車棚裏?推車，發現車胎破了沒氣，可能是早上來的時候紮了釘子，檢查了一下，果然紮了個釘子，一整天氣早漏光了，沒法子，只能推出去找補胎的了。
林若悶悶不樂，推着車子找修車的鋪子。
林雪蜜靜靜的跟在她?後面，心想?這個小傻子，後面跟個人都發現不了。
她?那對穿來的養父母，昨天還在家裏?講呢，說?周小芹關了幾個月放出來，把離婚的怨氣都怪到周婉心身上，她?不能拿周婉心怎麽樣，就要把氣撒到林若身上，讓周婉心痛不欲生。
瘋了，都瘋了，便宜父母既然知?道，都沒想?過要阻止一下。
他們?收養過林若三年多，一點都不念情。
聽說?顧年幾年風雨無阻接送林若上學放學，偏偏今天沒同行，讓周小芹鑽了空子。
林雪蜜想?，林若六歲那年，她?不該讓她?一個人晚上離開，今天就算彌補了這個過錯吧。
所以?當周小芹潛伏在放學的路上，跟蹤到林若去修車鋪子，舉起鐵錘準備行兇的時候，林雪蜜從後頭給了周小芹一板磚。
沉悶的“嘭”一聲?，周小芹手裏?的鐵錘掉地上，捂着腦袋倒在地上哀嚎。
林若回頭看?到小姨頭上臉上全是血，地上還有鐵錘和帶血的碎磚頭，蜜蜜姐嘴角噙着莫名的冷笑?。
林若吓死了，“蜜蜜姐，這是怎麽回事呀？”
林雪蜜道：“好了好了，你?這小傻子，我?終于把欠你?的還了，你?小姨要殺你?，我?看?到了，拍了她?一板磚。”
林若後怕不已?，真奇怪，她?有危險了為什麽沒做夢呢？
或許是知?道蜜蜜姐會?救她?，所以?沒做夢？
顧年第一時間沖到家裏?，在家門口碰到同樣急匆匆回來的聶家華。
顧年火大，“你?一個人回來的？若若呢？”
家華：“……你?好意思問我?，若若不是在一中嗎，你?回來了，她?人呢？”
顧年：“……她?不是去四十五中了嗎？”
“沒有，早讀結束我?就去高一所有的班級問過了，沒有！”
顧年：……
兩?個人踩着自行車，飛快又往一中去，半路上看?到警車在自行車修理攤前拷人，若若正跟公安說?着什麽，被拷的那個，是剛被放出來的周小芹。
去派出所錄完口供，顧年跟周婉心道歉，愧疚的不得了，“周阿姨，都怪我?，我?該死……”
“沒事沒事，周小芹這是鐵了心報複我?，說?起來是我?連累了若若，你?不要再內疚了。”
現在事情都弄清楚了，放在顧年桌肚裏?的早餐被人扔掉了，導致顧年以?為若若在四十五中，放學後，他想?早點來家裏?看?看?林若，誰也沒想?到林若的車胎紮了釘子，推着自行車在街上找修車鋪，給了周小芹可乘之機。
周婉心後怕不已?，握着林雪蜜的手，感激道：“蜜蜜，阿姨都不知?道怎麽謝你?好。”
林雪蜜忙道：“不謝不謝，我?只是恰好遇到，舉手之勞，不用感謝的，我?走?了哈。”
林雪蜜飛快的閃了，那個顧年現在是關心則亂，等他冷靜下來，肯定會?懷疑她?不順路還跟着林若的意圖，少打交道為妙，她?可是個有故事、有秘密、有外挂的人呢，這樣想?着，林雪蜜跑的更快了。
吃晚飯的時候，林若肯定的說?：“應該是你?前排的那位女同學扔的，我?放早餐的時候，只有她?看?到了。”
顧年若無其事的道：“哦，我?明天會?先問清楚的。”
周婉心覺得顧年若無其事的表情下，是要搞事情，都是高中生啊，還是些大孩子，她?叮囑說?：“顧年，那是學校，說?清楚就好，你?不能亂來。”
“放心吧。”顧年說?：“刑罰我?早就背熟了。”
林若和家華全都擡頭看?着他。
顧年笑?着說?：“看?我?做什麽，我?從來不幹犯法的事。”
第二天早讀課，顧年很早就到教室了，沈京茜捧着剛買還沒來得及吃的早餐，很奇怪，“顧年，你?今天來的很早啊。”
顧年直接問：“昨天早上有個女生放了一袋早餐在我?課桌裏?，是你?扔了對吧。”
沈京茜心想?不知?道哪個嘴碎的同學說?的？
她?道：“對啊，反正你?從來不吃女生給的東西，我?扔了怎麽了？”
“沒什麽，就确定一下，別冤枉了人。”
顧年提起她?課桌上的早餐，随手一擡，那袋早餐精準的掉落到垃圾桶裏?。“
沈京茜氣白了臉，“你?憑什麽扔我?早餐？“
“你?也知?道平白無故扔別人東西不對啊，那憑什麽昨天扔我?的早餐？”
紀律委員過來勸說?：“好了都別吵了，等會?班主任來了看?到不好。”
沈京茜理虧，不說?話?了。
她?中午跟剛考到一中的表侄女去吃飯，才知?道昨天早上送早餐的女孩，是顧年妹妹。
中午，去吃飯的同學大半都沒回來，沈京茜看?到同桌最寶貝的那只鋼筆掉在地上，她?撿起來，本來準備放回同桌的桌上，突然改了主意，讓沈俏擋着她?，把那只筆飛快的塞到顧年的書包裏?。
沈俏：“……堂姑姑，你?這樣不好。”
“閉嘴。”沈京茜恐吓她?道：“敢說?的話?，叫我?爸爸告訴你?爸爸。”
沈京茜的爸爸，也是沈俏爸爸的親大伯，最喜歡沈京茜這位老來女。
沈俏當沒看?到，回到教室也沒和任何人說?。
林若中午做了個夢，是顧年，這是她?第一次在夢裏?夢到顧年遇到危機，嚴重?到要被學校開除。
顧年的理想?是要考公安大學的，被學校開除，就算他家再想?辦法，被開除也是他人生中的大污點，那怎麽能行呢。
林若在夢裏?面急死了，正好沈俏在搖晃她?，“林若、林若，快上課了，你?怎麽還不醒？”
林若醒了。
還有二十分鐘就要上課了，她?沒空理會?幾個同學的關心，跑到高三八班，從後門朝顧年丢了個紙團，給他使了個眼色。
顧年閃身出了教室，看?了下時間，還有不到十分鐘，預備鈴就要響了。
他問道：“怎麽了？”
林若急着說?：“我?做夢了，夢到你?被同學栽贓偷了紀律委員最寶貝的鋼筆，快去看?看?書包裏?有沒有，有的話?趕緊悄無聲?息的放回去。”
“那不行，我?得看?看?是誰栽贓的。”顧年肯定的說?。
“不用看?，我?告訴你?，是你?們?班的沈京茜。”
“什麽時候的事？”顧年問道。
“下午第一堂課結束的課間，你?們?班的紀律委員說?鋼筆丢了，沈京茜說?看?到你?拿的，老師從你?書包裏?搜出來了。”
林若勸他說?：“這次算了吧，找機會?把鋼筆還回去，你?不能被記過的。”
顧年看?了下還有五分鐘就到上課時間，他跟林若說?：“我?知?道了，你?回教室去吧。”
林若一走?，顧年假都沒請，掉頭出了學校，買了一只同款的鋼筆，趕在第一堂課下課前回來，在紀律委員說?鋼筆不見了，沈京茜跑出去後，他趁亂将書包裏?那只舊鋼筆塞到了沈京茜的書包。
下午大概第二節 課的時間，周婉心接到學校的電話?，是顧年的班主任，說?顧年偷了同學的鋼筆，拒不承認，他家長不在上海，請周婉心過去一趟。
剛到學校門口，林若已?經等着了，急死了，跟顧婉心說?：“媽，我?中午做了個夢，夢到八班的沈京茜栽贓顧年偷鋼筆，我?都提醒他了，怎麽還能被人栽贓呀，媽媽我?們?現在怎麽辦？”
顧年幾年前在雲南跟他爸在邊境的時候，輔助過緝D，能跟D犯周璇的孩子，在若若提醒了他之後，還能被栽贓？
周婉心是不信的。
顧年又不知?道給誰挖坑呢，誰吃虧不一定。
周婉心跟林若說?：“別急，等媽媽去看?看?。”
學校裏?，連教導主任都驚動了。
丢的鋼筆很貴，是八班紀律委員爸爸送給他的中考禮物，男孩都急哭了。
顧年冷着臉，不讓任何人碰他的書包搜查。
班主任真沒辦法了，“顧年，你?就讓老師看?看?你?的書包，如果沒有一定會?還你?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