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警察局一游的過程比安文殊預計中的要更簡單一點,因為律師到的非常快,雖然那是金在中的律師,但安文殊作為被誤會的粉絲也被照顧到了。
嗯,被誤會的粉絲。
之前全程智商掉線的金在中,在警察出現之後獨自控場,而且還在安文殊倒在女警的懷裏哭的抽抽噎噎時,把安文殊給出的兩個選項結合了,變成一個新故事。
他半夜出來吃飯,回家的路上走的是小路,怕被人認出來惹麻煩。走到巷子裏感覺有人跟着他,以為是私生,此時安文殊登場。登場的安文殊也以為他是壞人,一來巷子裏太黑,二來大半夜的金在中還帶着帽子,三來就是自己年紀小害怕。
安文殊是出來找外婆的,老人家有老年癡呆,走丢了。兩邊碰面都誤會了,安文殊逃跑,金在中也在跑,慌亂中少女拐進巷子裏看不到路,不小心倒在了垃圾堆上。
安文殊被吓到尖叫,到底夜深了,私生又是小姑娘,金在中怕出意外跟了過去,互相認為對方不是好人的情況下,兩人共同發現奇怪的包裹。撕扯中金在中感覺自己好像誤會了,安文殊搶到手機報了警。在等警察的時候雙方才說開,然後警察就到了。
金在中有飯店的監控和吃飯的刷卡記錄為不在場證明,安文殊雖說沒有不在場證明,但是有金在中給她作證。她是跟着他一起拐進巷子的,之前不知道那裏有什麽。
年紀小的優勢就凸顯出來,大人一般不會把惡□□件往小孩子身上想,何況安文殊校服都在身上。就算安文殊的發色有點不良少女的意思,但這年頭的孩子染個頭發真沒什麽好說的,孩子都哭成那樣明顯被吓到了,就更沒說的了。
律師到之前金在中是兩人的發言人,都沒讓安文殊開口,故事就講完了,安文殊當被驚吓到的小可憐就行。他也從一切都是夢的虛幻中慢慢緩過神,說話條理勉強在線,看臉色也是被吓到了的樣子,問詢的警察沒太多懷疑。更重要的原因是不在場證明很完整,沒有懷疑的必要。
電視劇裏經常弄什麽兇手自己報警之類的套路,現實中到底少的很,願意報警本質上就會被警察接受一點。金在中是明星,安文殊是未成年,兩人都是某種程度上不太可能是兇手的人,律師出現,兩人留下電話就能走了。如果需要再找他們之類的常規臺詞沒什麽值得說的,都是那一套。
前後折騰了快兩個小時,安文殊出來後被律師帶上車,金在中則是上了一直遠遠的跟在警車後面的白昌洙的車。兩輛車一起出發,安文殊從頭到尾除了感嘆了一下世上果然沒傻子,就算十年前金在中也不蠢之外,連去哪都沒問。讓上車就上車,讓下車就下車,乖巧的不得了。
車停了,停在民臣街29號,安文殊下車了。
下車的安文殊依舊乖巧,什麽都不問,不問他們怎麽知道地址的,也不問知道地址想幹嘛。乖巧的帶着他們進了門,帶着他們到棚子裏,乖的不管從什麽地方看,都不像個‘殺人犯’,更像個悲慘少女。
“沒有燈,我用這個照明。”安文殊拿出那個熒光棒,在白昌洙想要拿過去的時候縮了下手“這是兇器,我擦的再幹淨您還是不要碰的好。”
一手舉着手機電筒照明,一手伸在半空中的白昌洙上下打量安文殊“我以為你能把人弄成那樣就是很清楚的知道,什麽叫做不留證據,你留下這個要幹什麽?”
“照明。”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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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口同聲的答案一個出自熒光棒的原主人,一個出自熒光棒大頭貼本人,說完相互對視一眼,金在中先移開了視線看着白昌洙“哥大概沒窮過,窮到極致的時候,連用過的餐巾紙都不舍得丢。”
安文殊半合上眼睑不說話,白昌洙沖金在中翻了個白眼“我窮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拿着手機對着屋裏照了一圈,轉身招呼他們都出去。
出了門安文殊被叫上了白昌洙的車,白昌洙進了駕駛位,金在中坐在了副駕駛,律師和安文殊坐在後面。接下來的對話可比警察問的細致多了,安文殊給的答案也實在多了。
後座的男女一問一答,律師反複來回讓安文殊重複她的答案,确定她是否有隐瞞。金在中聽到一半聽不下去開門下車透氣,白昌洙一直聽着,等律師表示沒有什麽要問的了,讓他們等着,也下車了。沒過一會兒,律師也下車了。
安文殊獨自坐在車內,借着車頂燈的光源看着自己的手,她能猜到白昌洙想幹嘛,無非是想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個麻煩,如果是,她這條命就危險了。那個男人對人命的不在意一眼就看得出來,沒什麽好說的。
但安文殊不知道金在中想幹嘛,要說這位傻那還真不是,就憑他能跟警察周旋就不是。別以為那是容易的事情,要真是個傻子碰到警察連謊話都說不出來,更遑論把故事編的似模似樣了。
可說對方不傻吧。。。安文殊覺得說不出來。金在中要是真不傻,大可以在剛才甚至更早的時候,在上車前就徹底不管她,把她丢給白昌洙去處理,這是對他最好的方法,但他一路跟了過來。
跟過來幹嘛呢?确定自己沒說謊?都到了這一步,說沒說謊有什麽意義?那個肉團已經是屍體了,再怎麽說故事,人就是她殺的沒錯。對殺人犯有同情心?這可沒什麽好人壞人的說法,聖母到這一步就真成蠢了。
不知道在車內待了多久,車門被打開了,安文殊望過去,金在中彎腰進來,關上車門遞給她一個KFC的紙袋。食物的香氣從袋子裏飄出來,安文殊疑惑的看着對方,金在中直視前方不看她,晃了晃袋子讓她接。
無法判斷對方到底是聖母還是給自己臨死前的晚餐,安文殊決定試探一下,不接袋子,輕聲開口“手臂可能骨裂了,疼,動不了。”
“。。。”
舉着紙袋的手縮了回去,金在中把袋子往坐位上一丢,轉頭看着她,眼底的防備很明顯,讓她別賣慘,假!
“你被他踢中了,不疼嗎?”安文殊看他愣住,繼續道“他踢你已經是收了力氣的,他踹我的時候可沒有收力,我知道要怎麽保護自己,很會擋,但他的力氣太大,很痛。”
安文殊說話的語調很平淡,一如她之前說悲慘身世時的調調,金在中愣了愣,不自覺的摸了下後腰,那裏确實疼,應該是青了。可是。。。這也不代表安文殊就沒說謊,這丫頭太會了!
金在中側身盯着安文殊,安文殊坦然的回望,雙方對視三秒,金在中的視線落在她的手臂上,校服因為塵土有些髒,看不出來什麽。安文殊伸手解開兩只手的袖口,拽起袖子,就她這動作一點都不像是疼的樣子。不知道是燈光問題,還是她的皮膚太好,痕跡有些吓人。
金在中就被吓了一跳,反射性的伸手想摸立刻又縮了回去,看了看手臂再看臉,再看手臂又轉向臉,嘴巴張了兩三次,最後說出來一句“肚子餓不餓?”
沒頭沒腦的問題安文殊不知道要怎麽接,正常情況下這種聖母不是應該說什麽去醫院或者是不是很疼之類的?肚子餓是怎麽個意思?真的是最後的晚餐所以沒什麽要說的了,讓她做個飽死鬼?
“我買了漢堡,你要不要吃?”金在中把紙袋打開,拿出漢堡舉到安文殊的嘴邊,看她沒反應又往前舉了舉,還“啊~”
“。。。”
安文殊默默的張開嘴咬了超級大一口,盡可能的把嘴張到最大,一口咬下去三分之一。她覺得這真的有可能是最後的晚餐,那就不用管那麽多了,撐死總比餓死好,晚上搞了那麽多事,确實很餓,她本來也沒吃多少東西。
金在中安安靜靜的喂,看她咽下去就繼續,一個漢堡吃的非常快,三口就沒了,漢堡吃完吃雞塊,雞塊吃完。。。就沒了。紙袋空了,金在中問出第二個問題“吃飽沒?”
安文殊懷疑下一句是‘該上路了’,安靜的點頭,想着要是這樣死了的話有些虧,關鍵是不一定回得去。她剛來的時候之所以沒有自殺,就是因為不确定有沒有那個運氣能回去,以她非洲人的臉,應該沒那個歐氣。
金在中把紙袋握成團,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安文殊看着他,車頂燈是冷光照的他的臉白的有點泛青,但是人還是帥的。尤其是睫毛,真的很長,長的讓人想要摸一摸是不是假的。
安文殊真的摸了,摸的金在中一愣,剛想打開她的手,被她的話弄傻了。
“漢江就算了,大海好一點,海葬聽起來比江葬帥氣。”
金在中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掃過她的指腹,語氣微妙“你想的還真開。”
安文殊的手往後縮了縮,拇指摩擦食指,手往下落,在他沒有反應過來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往前一撲,一個吻落上去,看着疑似死機的金在中笑了,含着他的下唇告訴他。
“這個比漢堡好吃。”
最後的晚餐很美味。
作者有話要說:
土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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