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夏首尊,你的意思是說……”
“你如此聰慧,只要仔細想想,自然就能明白。”
隐隐約約猜到了夏江想法的秦般若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雖然她的願望是能夠把大梁攪個天翻地覆以慰她師父的在天之靈。但是就以譽王目前的這個狀态,她去他面前提這個,真的不會出事嗎?
“以目前譽王殿下的狀态來看,我恐怕很難說服他。”
譽王的意願确實是個很重要的問題,沉默了良久,夏江才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急忙問般若:
“你師傅臨終前不是給你留了一個錦囊嗎?”
“是,般若一直随身帶着。”
被夏江這麽一提醒,般若這才想起了這樣東西,連忙抽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錦囊。如今應該就算是師父口中,面臨絕處的時候了吧。
夏江奪過她手中的錦囊,快速打開浏覽了起來。原本以為就算不是什麽隐藏的暗中力量,也會是能解決目前問題的奇妙計策。沒想到那上面的內容不僅沒能讓他喜悅,反而是暴怒的将其擲于地上。
“夏首尊!你這是……”
夏江的動作出乎了秦般若的意料,那可是她師父留給她最後的東西。小心的把地面上的紙張拾起來,她也快速的看了一遍。與夏江的反應不同,那上面所記載的東西讓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又有了希望。
如果拿這個東西去給譽王看的話,對方應該就能提起鬥志了吧。她可是知道的,譽王對于自己的親生母親一直都有着執念,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迅速告別了夏江,般若推着送飯的車子離開了天牢。她想她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麽做了。
對于秦般若的離去,夏江沒有什麽反應,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他回憶起那紙上的內容,臉上滿是複雜。要是早知道……早知道這件事情,他之前又何必花那麽大的力氣去安排曾經靖王妃的下嫁。
夏江這輩子有過自己的老婆孩子,可是只有對璇玑公主,他才是真的動過心。那個女人的遺願他做不到,他只能盡量的幫她多做點事情。
原以為自己的苦心經營能夠讓大梁王朝将來出現一個流有滑族人血液的掌權者,誰知這一路上他居然走了這麽長的彎路,做了這麽多的無用功。跟玲珑公主的血脈比起來,當初那個靖王妃李氏又算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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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也只能指望譽王自己能夠醒悟,好好利用三月春獵的機會了。
與此同時,蕭景琰正面臨着一件讓他覺得很困難的事情,那就是給梅長蘇寫信。
雖然之前已經聽過素老谷主的提醒要好好哄哄對方了,但是他到底該怎麽說,才算是哄人呢?
以前和林殊相處的時候,兩人很少起沖突,就算難得有了什麽小矛盾,也都是他在對方手上吃虧。但是以梅長蘇如今的性子和脾氣,蕭景琰總覺得對方可能沒那麽好哄。
于是乎,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經驗的蕭景琰,懷着一肚子的疑問,傻愣愣的進宮去向他的母親靜妃娘娘請教了。
“這段時間外面發生了太多事情,都疏忽了給母親請安,還請母親不要在意。”
由于難得一見的孫子今天也被兒子帶來了,靜妃本來就沒有生氣的心情不禁更好了幾分。揮退了一旁服侍的宮人,靜妃招呼着這爺倆坐下,親自給他們端上了一盤又一盤的好吃的。
“你這孩子,我怎麽會在意這個。往年你常年在外,多得是比這還久的分離,我早就習慣了。更不用說這次發生的是這麽風險的事情,你們能夠平安解決,就已經是再好不過了。”
看着眼前的碗裏被靜妃越壘越高的食物,蕭景琰和憶辰互相對視了一眼,認命的吃了起來。反正在靜妃的眼裏,他們永遠都跟餓得吃不上飯的孩子一樣。
“母親能夠理解,真是太好了。今日前來,其實還有一事想請教一下母親。如果有人生氣了,該怎麽做才能把人哄高興呢?”
喝完最後的湯,蕭景琰擦了擦嘴巴,終于有機會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你這是惹誰生氣了?平日裏可見不到你這般苦惱的樣子呢。”
假裝看不見憶辰對着吃不完的食物一臉苦惱的樣子,靜妃聽了蕭景琰的話,覺得有些驚訝。
“奶奶,父王惹蘇先生不高興了,為了把人從江左哄回來,最近可是苦惱了很久呢。”
為了能夠不再面對每次都吃不完的點心,憶辰替他父王搶先回答了靜妃的疑惑。為此,他得到了他家父王一個毫無威懾力的瞪視。
“小殊向來是個懂事的孩子,你這次做了什麽?居然都把他氣的離開了京城。”
靜妃身處宮內,除了梁帝偶爾提起兩句,如果蕭景琰沒跟她說,她對外界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所以聽憶辰這麽說,她才知道原來這兩個孩子之間起了矛盾。
反正今日就是來向母親請教的,如今事情還被憶辰一口道破了,蕭景琰便将自己為了不讓梅長蘇牽扯進來,把人打暈了送走的經過完整的說了一遍。
“是這樣啊。”
得知事情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樣,靜妃松了口氣,重新淡定了下來。
“你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出于你自己的好意,不能說你對,也不能說你做錯了。不過如果是小殊的話,倒也不用特意去哄,你只要把事情全部告訴他,跟他好好說清楚就好了。”
“這樣嗎。”
蕭景琰盯着碗上的花紋若有所思,被靜妃這麽一說,他好像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又圍繞着三月春獵的話題聊了一會兒,為此靜妃可是小小的抱怨了一下。本以為可以借這個機會見到小殊,好好看看這個孩子的情況的,如今看來怕是很難實現了吧。
“母親莫急,總會有機會相見的。”
對此,蕭景琰除了好言勸慰之外,再無他法。
回到靖王府後,蕭景琰也不耽擱,拿了紙筆就開始給梅長蘇寫信。有別于之前提筆半天不知該怎麽這的狀态,這次他可是下筆如有神,刷刷刷的兩下就把書信給寫好了。
信是派專人送的,快馬加鞭不過兩三天,這封信就已經到了梅長蘇手裏。
“宗主,靖王殿下說什麽了?需要屬下立馬去準備人馬回金陵嗎?”
“不,看來我們可能還要在江左再呆一段時間了。”
拒絕了黎綱的提議,梅長蘇一臉淡定道:
“景琰讓我們在皇家三月春獵結束後再進京,只要趕得及到時候的陛下生辰就好了。”
“這是為什麽?”
黎綱不是很能明白蕭景琰的這個決定,為什麽一定要在春獵之後才能進京?不過對他的疑問,梅長蘇只回應了輕描淡寫的一瞥,頓時就把黎綱吓得不再敢多言。随便找了個借口就把地方都留給了梅長蘇一人,自己火速離開。他怎麽就忘了呢,宗主的事情可不是他能夠多管的。
三月春獵,梁帝以及衆皇子都會離京前往獵宮待上一段時間,景琰是擔心有人趁機借這段時間做些什麽,這才不讓他過早回去吧。
雖說對于這種把他當做了脆弱物品嚴加保護的做法并不是很爽,但是認真想了想後,梅長蘇的嘴角還是情不自禁的上翹了一個小小的弧度。這頭大水牛,算是終于開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