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突告發
“泉兒……在林玉棉院子裏當差的？”
“是。”圓喜将茶杯送到她手裏，也不催促，安靜地站在一旁。
蘇扶道：“我當日說過，她若遇到什麽事，可以來尋我。讓她進來吧。”
今日的泉兒和平時不同，整個人顯得有些緊張，戰戰兢兢的。
“蘇貴人。”一見到蘇扶，泉兒便軟了一般跪下來。
“怎麽了？”蘇扶吓了一跳，“出了什麽事？”
蘇扶示意，無墨連忙将泉兒扶起來，攙到椅子上坐了。
“蘇貴人，泉兒實在不知道要跟誰說了。只能來找您！”泉兒結果無墨送來的熱茶，喝了一口，這才臉色好看一點。
“到底發生了什麽？瞧把你給吓得。”蘇扶嘆息道，“別怕，慢慢跟我說。”
“嗯！”泉兒把茶杯放下，突然從懷裏掏出一件東西來，外面用布裹着，分辨不出裏面究竟是什麽。
泉兒一拿出來，就立即把東西放在了地上，然後後退了好幾步，深深呼吸了幾回整個人仿佛是卸下了重擔一般放松下來。
“無墨姐姐，你那根棍子掀開看看吧。”泉兒說道。
明明她剛才還揣在懷裏，現在卻讓人離遠些。
蘇扶格外好奇，點了點頭。
無墨去院子裏拿了根樹枝，圓喜跟着一同進來了。
樹枝的另一端，挑開了布的一角，然後整個掀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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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扶走進了兩步，仔細打量此物。這是一個小陶罐，能放在手掌上的大小，樣子扁扁的，圓潤無棱角，就算放在身上藏起來也不十分明顯，陶罐的外皮烏黑斑駁，顯得十分陳舊。
“這是什麽東西？”蘇扶看着它，有種詭異又熟悉的感覺。
泉兒的聲音低沉下來，“貴人，這是蠱。”
屋子裏突然安靜了，氣氛壓抑，空氣裏仿佛都有了種古怪的味道。
泉兒繼續道：“這是養蠱的罐子，是奴婢從林貴人房中找到的。奴婢曾聽到林貴人和秦宮女提到蠱蟲之類的話。”
蘇扶立即道：“圓喜，你去給福泉公公傳話，讓他禀報皇上，無墨，把這東西拿到院子裏去。”
“是，貴人。”
“是！”
泉兒忙道：“還是別讓無墨姐姐沾手了，奴婢來吧。”她上前将罐子重新包起來，放到了院子裏。蘇扶和無墨也跟了出來。
趁着皇上還沒來，蘇扶在罐子周圍打量一番，還往裏面看了看，裏面黑乎乎的，看不出什麽奇怪來。若是不知道的人，怕根本想不到這竟然是養蠱的罐子。
朱允項很快來了，對泉兒詢問一番，又看了看那個瓦罐，下令将林玉棉帶來。
将林玉棉帶來的時候，劉琴音姍姍來遲。
後宮中出了這樣的大事，劉琴音知道也不奇怪，按理說蘇扶應該第一個向她禀報，由她處理的。只是蘇扶沒那個心情，劉琴音都害她了，她還規規矩矩給劉琴音留面子不成？
蘇扶站在靠邊的位置，并不過多參與。林玉棉，可也是朱允項在意的人呢。他會怎麽做？像原來對待她那樣，對待林玉棉嗎？還是會饒過林玉棉？蘇扶覺得，饒過的可能性不大呢。應該至少會禁足吧？
她當初被人冤枉，便是被禁足的。
不過，在後宮使用巫術可是大罪，比當初她被冤枉的罪名還嚴重呢。這是不能容忍的錯誤。此事雖然是她告發，但是她并不像摻和進去，還是安安靜靜的好。
院子中，朱允項坐在椅子上。
泉兒跪在不遠處，已經将來龍去脈講過一遍，和她對蘇扶說的出入不大。
劉琴音站在朱允項身邊，俨然一副後宮女主人的姿态，“皇上，這樣的人留不得。”
林玉棉打從進來院子裏就有點發呆，看到了地上的瓦罐更是愣了好一會兒，這時聽見劉琴音指責，才叫道：“臣妾冤枉！這東西不是臣妾的！”
朱允項沒有說話。
劉琴音忍不住了，這實打實的有罪，還放過林玉棉不成？這可不是一般的小錯。
劉琴音冷冷道：“你還敢喊冤枉，證據确鑿，你哪裏冤枉？”
林玉棉看着泉兒，猙獰道：“泉兒，你為何要害我。這東西根本不是我的。讓我說，這東西是你的還差不多。皇上，娘娘，我院子裏不是光有泉兒一個人，還有秦姑姑。”
話音才落，跪在最後頭的秦宮女便微微抖了抖身子，道：“奴婢能證明，林貴人冤枉。”
“如何證明？”劉琴音道。
“奴婢……奴婢……奴婢曾看見泉兒擺弄那個瓦罐！”秦宮女低着頭，身子發抖，卻還是說出了話來。
泉兒忙道：“胡說，如果這東西是我的，我為什麽要告發自己？秦姑姑，你早就被林貴人收買了，自然幫她說話。我曾聽到你和林貴人談話，提到什麽解藥毒藥之類的。說不定之前的橘皮有毒也是你們弄的。”
這樣一來，又牽扯出一件事來。
泉兒正義凜然，秦姑姑一直在發抖，高下立分。
沒想到泉兒這般牙尖嘴利。蘇扶突然想起來，秦宮女曾經對泉兒的打罵，她雖然只見過一次，但向來平時這種事應該不少。泉兒也算給自己出氣報仇了。
劉琴音眼睛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竟是有一絲笑意，她轉過頭來，“皇上？”
林玉棉大哭，“臣妾冤枉，冤枉啊！臣妾對天發誓，這東西不是臣妾的，橘皮中毒也跟臣妾毫無關系！如果臣妾說謊，臣妾願遭天打雷劈、腸穿肚爛而死。皇上，還請查明真相！”
朱允項一直都在沉默，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麽。
劉琴音以為他還在猶豫，突然想起和林玉棉住在一個院子裏的劉瑛，發令道：“去将劉瑛叫來。”
雙雀此時渾身發冷，臉色發白，看着林玉棉跪在地上，她早就慌了神兒，沒有聽到劉琴音的發話。
劉琴音目光掃來，她才醒悟，“是！”說完，快步出了院子。
劉瑛還只是一名選侍，她此時正在自己的屋子裏，手裏把玩着一塊玉石手把件，乃是玉兔形狀。這是一塊暖玉，通透無暇，玉兔活靈活現，圓潤可愛，尤其是玉兔的兩只眼睛，鮮紅無比，頗有靈性，仿佛能看見世間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