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謠言起
平日裏,無論安嫔還是和嫔都以劉琴音馬首是瞻,是以在劉琴的身邊,有些話也敢說。
和嫔接下話頭,說道:“當初說百發結是蘇選侍的東西,會不會……是真的?”否則怎麽會把皇上迷成了這個樣子?
近日不少人都暗地裏思索,馮紫紫馮選侍的話,說不定是真的。可是,蘇扶已經迷惑了皇上,有皇上給撐腰。
畢竟,罪魁禍首,還沒有找到,這一批同來的女子,誰都有嫌疑。
當初,查找蠱蟲,說不定是蘇扶賊喊捉賊。
這麽一想,劉琴音也覺得有些可能。要不然,怎麽理解皇上的專寵,皇上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這群女人,得不到恩寵,便會多想,不肯承認自己沒有魅力,想來想去,不少都在心裏認同了這個想法,且希望蘇扶伏誅。
劉琴音想了想,便說道:“不瞞你們,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這段日子,皇上不讓除了蘇扶以外的人近身,我便想查查是怎麽回事。如果真是蘇扶作怪,即便皇上攔着,也要收拾了她。”
安嫔與和嫔,不知道被杖斃的小太監是劉琴音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才杖斃的,只說沖撞了皇上。所以,當劉琴音讓兩人想辦法近皇上的身,瞧瞧皇上身子有沒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兩人都沒有拒絕。
正準備送客的功夫,有宮女進來換茶,趁機和雙雀使眼色。雙雀瞧見後不動聲色,過了片刻出去了,不一會兒回來附耳對劉琴音說了些什麽。
只見劉琴音目露驚訝,随後點了點頭。
劉琴音略一斟酌,對安嫔與和嫔道:“說什麽來什麽。看樣子不用妹妹們操勞了。”
安嫔與和嫔對視一眼,這是什麽意思?
原來,那小太監被拖出去杖斃,臨死前喊了一句,皇上的脖子有傷,讓人掐的。
這完全就是……臨死前,最後的一點掙紮。小太監想着既然要死,總不能不明不白的。他也沒看見別的,就看見皇上脖子上的傷痕了。想着,哪怕是死也要死得有價值,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事情,也好給家裏人留點好處。
此時此刻,蘇扶躺在床上,一臉的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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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她又勸了,讓皇上別來了。哪怕自己住在養心殿或者禦書房,也好過來她這裏啊。
造孽啊!蘇扶摸了摸自己的腰,酸疼得厲害。
這幾夜,她都十分疲憊,倒是沒有再做噩夢,每夜都睡得很沉,可是她不用想也知道,外面的那群女人,一定将她視為了眼中釘。她如今尚且受寵還好,日後稍微一落下去……
日子還長,不能繼續下去了。
要想個法子才行。
“圓喜,你去說一聲,就說我今日身體不适,不能侍寝。”蘇扶道。
圓喜瞧她天天躺在床上,也有些不忍,“可要請太醫來瞧瞧?”
蘇扶臉色一紅,道:“那倒不必。”
這時,無墨跌跌撞撞地從外面進來,都忘了宮中規矩,匆忙道:“小姐,小姐,外面傳開了。”
圓喜上前,皺眉問道:“出了什麽事?這麽慌張!這裏沒有小姐,只有選侍。”
自打圓喜來了,便用心教導過無墨宮中的規矩。
無墨來不及告罪,只道:“選侍,外面都在傳,你把皇上給傷了!”
圓喜的第一反應就是荒唐,然後去看蘇扶,卻見蘇扶的表情不太對勁,似乎并非作假。
無墨還在說着:“還有,馮紫紫不是說過嘛,說小姐會巫術,還說小姐想要殺死皇上。當時沒有人信,可是現在都在傳是真的。”剛才一路上,她跑回來,人們看着她的眼神兒,仿佛是在看一個将死之人,她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完了,完了。
不管是真是假,小姐的前程算是完了。
圓喜心裏咯噔一下,不由說道:“訛傳。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從哪裏傳出來的謠言?”陛下這幾日好好的,哪裏有什麽問題。
蘇扶此時心裏也有些複雜。眼看着再有兩日那點痕跡就沒了,可還是被發現了,而且是以這樣轟動的方式,這宮中怕是人人知曉了。
這可怎麽辦?
雖說她不是有心,而且根本不記得,只聽朱允項說乃是第一日恩愛的時候……可是誰會聽呢?
朱允項不想讓這件事擴大,便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問題擴散開,怕是想要保住她也難了。
這後宮,可留不住傷害皇上的女人,不管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
蘇扶這樣的反應,落在無墨和圓喜的眼中,可就太有意思了,分明是告訴他們的确如此。
“選侍?”圓喜壓着嗓子,問了一句。
蘇扶嘆了一口氣。
圓喜差點坐在地上,“選侍,真是如此?”
無墨的淚珠在眼睛裏打轉。
別的先不說,太後那兒是容不得的。
朱允項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立即就看向了福全,福全跪在地上報告的,不敢往上看,如今懊惱不已。那小太監臨死前竟然會喊出來,這真是……明明堵住了嘴,誰知道那塊布竟然掉了出來。
事已至此。
朱允項輕咳一聲,“太後那邊可知道了?”
福全忙道:“怕是瞞不住。”這件事,仔細追究,他是有錯的。
朱允項一掀袍子,站起來,道:“好幾日沒看她老人家了,正好去瞧瞧。”
福全松了口氣,忙應下安排。
太後正聽了這消息,心中正不快,便有外面通傳,“皇上駕到。”
太後坐着沒動,看着朱允項從外面含笑走進來。
“給太後請安,您最近安好。”朱允項站在一旁,恭敬地彎了彎身子。
太後看着他,半天沒說話。
朱允項擡起頭來瞧了一眼,笑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是什麽人惹您生氣了?兒子給您出氣。”
“你。”太後瞪着他,随後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尤其是在他的脖子那塊看了看,“你可安好?”
朱允項撲哧一聲笑了,“太後,您別聽他們胡謅。兒子好着呢,再沒有比我好的了。”他如今每日過得安穩滿足,的确是好得很。
“真是她掐的?”太後斜眼看着他。見到他臉色不錯,人也比平時精神幾分,怒火倒是散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