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

第89章 ：争吵

飯後一家人迎來了難得的團聚時光，四人甚至來了一鍋撲克，溝通了一下感情，可天賜仍沒在家過完周末，沒辦法，他現在實在是太忙了，周日一早他就離開，去了公司的臨時駐地。

好在經過一家人一下午的□□，顧天林同學終于更改了作死的生物化學志願，在天賜切身體會，言傳身教的痛苦描述中，顧天林同學毫不猶豫的放棄了立場，選擇了自己喜歡的軟件工程，當然，其餘專業還選擇了很多（包括數學），而且服從了調劑，這樣基本上保證了天林肯定會考上城大。

哥倆晚上依舊一如既往的坐在熟悉的位置學習，不過不同的是，天賜并沒有太長時間輔導天林，天林不再需要經常問天賜題，只在一些技巧方面向天賜詢問有沒有什麽更優良的解法，而天賜則捧着筆記本，以眼花缭亂的手速編寫着程序，他必須抓緊時間更新【天衍】的程序，解決bug及動畫制作中發現的問題，【流連忘返】客戶端目前只能由周磊先完成，他再來改進，而且目前能熟練操作【天衍】的人還太少，培訓原畫們就占據了他絕大多數的時間，現在是起步階段，天賜覺得什麽事情都必須親歷親為才行，可畢竟分身乏術，此刻天賜急需個可靠的心腹，一個內部人來幫他，李隋峰雖然體力強勁，可是智商，也就是玩游戲才可以，最多做個內測人員，天林應該能幫他，不過高考最大，遠水解不了近渴。

好在天林現在學習已經入門，幾乎不會來問他什麽題，讓他難得的沒有因為回家而落下工作。

柳星漣那邊後期的制作也不算順利，網絡溝通的效率問題終于暴露出來了，有些CV的幹音提交太過緩慢，一些人幾乎是一天之內就能教，而有些人，則要等好久，這讓天賜更加想要快點組建一只專業的配音團隊，現在交給業餘的人實在是太多變數，不好掌控。

他不知道其他人創業初期是不是也像他一樣，什麽人都不放心，什麽事只要自己沒看到就不安心。

好在在各方面通力配合下，趕在最後截至前一天，預告片，即《神獸》的楔子部分終于完成，天賜的【天天喘氣】工作室終于開始喘了第一口氣。

————

下課鈴聲響起，天賜迅速結束手頭的實驗，迅速的打開手機，刷出了預告片的微博，通過柳星漣的微博打開視頻時，他的心是激動的，看着滿屏的彈幕，天賜知道這片子火了。

不得不說，片子質量的确過硬，畫面無論流暢度和清晰度照比同期日漫都強，而且沒有任何敷衍，重複利用的痕跡，堪稱每一幀都是完美的。

這還用說嗎，這部片子可是天賜熬了一個禮拜完成的啊，雖然只有五分鐘，這五分鐘分分秒秒可都是他的心血啊。

看着網友們嗷嗷的嘶吼，天賜覺得自己的開心的仿佛要升天了。

背景音樂也添加的不錯，可以看出這個負責配樂的人底蘊很深，雖然都是熟悉的音樂，可能被如此适當的融彙進片子裏還是讓人驚嘆。

音效也不錯，哪裏找來的聲音，為什麽空包彈的聲音如此逼真，完全不是子彈那種聲音，而且節奏完全符合片子的實際情況，難道真的是一下一下加入的，好厲害啊！

天賜一邊聽着片中配角們抱怨的聲音，一邊期待着，馬上隊長就要登場了，看配角們聲音如此的優異，逼真的讓人驚訝，讓他對主角之一的隊長更加期待。

『“嗨，兄弟，有煙嗎？”一個聲音，懶洋洋地從背後響起來。』

天賜覺得自己的全身好像被冷凍住了，寒意從頭迅速的傳達到腳，剛才開心的溫暖完全被冷意取代。

不對，天賜想。

隊長不是這樣的。

天賜迅速打開了彈幕，只見原本清一色贊揚的話語頃刻間變成了謾罵。

【這是在拿隊長當流氓嗎？】

【老流氓可不是真流氓！！！】

【真流氓毀了神獸。】

【流氓滾出去！】

【滾出去+1】

……

之後影片裏說什麽天賜完全聽不到了，滿屏幕的滾出去讓他無心在看下去，即使那段讓他費了一天心血的，天地間的那道藍影，也無法讓他的心裏平靜下來。

天賜迅速的拿起電話，在對方剛一接起時便鼓着腮幫子，氣充充的對周磊喊道，“你們從哪找來的那個流氓，就這水平還叫海選出來的。”

“……”

天賜沒有聽到對方任何聲音，只是天賜通過自己強大的耳力和分析力判斷出，對方在聽。

“我把後期全權交給你，就是信任你們所謂的那個網上的團隊，這麽好的片子，所有人付出了那麽多，你就給了我這麽一個結果。”

在一頓發洩後，天賜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這麽生氣，這麽不計後果的怒罵一個跟他不算熟悉的人。

“……”

“周磊，說話，對方配成這樣你也能審核通過，連背後的雜音都有，這幹音你也不返回，”見對方只是呼吸緊促，絲毫沒有任何說話的意思，天賜難得的憤怒起來，“我知道你在，別忘了，我可是你口中的超人，我能聽出你在。”

“是這樣的，天賜。”柳星漣溫柔的話語從對面傳來，天賜能聽出手機換了主人，“這事不能怪胖子，幹音都是我給他的，而所有人都是海選出來的，聽衆們只是依靠過去各位CV的作品判斷出誰的聲音合适，誰都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給隊長配音的這位大大工作很忙，最後才交稿，而且人實在是很好，聲音也很合适，只不過這次由于時間太緊，胖子你也知道，讓他弄電腦什麽都懂，可是聽音，判斷聲音是否合适實在是難為他了，這事主要怪我。”

“……”即使對方是榴蓮大大，天賜也難以平息自己的怒火，這種自己費勁心血完成的作品對方絲毫不重視還給搞砸了的憤恨幾乎讓他失去了理智。

“真的，天賜，胖子現在哭的跟林黛玉似的，我覺得他都哭瘦了，這事真的不怪他，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讓他發的，而他審核的時候只是看口型有沒有對上，音效如何，根本沒注意其他的。”

天賜能聽出，柳星漣也急的夠嗆，距離片子發出才一個多小時，可是微博下面的留言已經超過一萬了，各種粉兒和黑簡直掐的不亦樂乎，有叫好的，有無所謂的，有喝倒彩的，簡直五花八門，群魔亂舞。

“天賜我先不跟你說了，那位大大發微博說要退出了，我得去勸回來。”說完柳星漣将電話給了周磊，天賜能聽出她在打電話。

“天賜！”周磊小心翼翼的叫道。

“你先把app打包好，我現在馬上過去，等我到了在說。”說完天賜挂了電話，飛速的奔出實驗樓外。

“天賜，教授找你。”

還沒等天賜跑遠，就聽到了展飛叫他。

“展飛，不還是讓你帶我向教授請假嗎，就說我事情還沒辦完。”天賜回頭喊道，可是腳步還沒停下。

“不行，這次真的不行了，”展飛飛速的追上天賜，“之前我能替你簽到，替你請假，可是這次真的不行了，這次是系主任找你。”

“你說辛堯？”天賜心想，這更沒事了啊。

“是辛教授，我接到你的短信說要我請假，可是還沒等我去呢，就接到了辛教授的電話，他說打不通你的，讓我找到你，通知你去他辦公室。”

剛才好像他的确在打電話，怪不得。

可這也不至于生氣啊。

“可我真的有事啊！”

“天賜，你怎麽分不清什麽重要呢，是你的事重要，還是系主任重要啊，”展飛拉着天賜往回跑，“你再不去上課不怕他讓你退學啊。”

我是真不怕，天賜心想，親爹能開除親兒子的學籍？？？

也說不定哈，天賜覺得辛堯的腦子，也許能幹的出這種大義滅親的事。

反正都被逮到了，天賜覺得自己還是乖乖的去看看他生理上的爸爸為妙，畢竟從上個學期開始，他就很少去參加他那些什麽科研項目了。

當當當！

“請進。”

天賜聽到熟悉的聲音從門裏面傳出來，只見展飛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門。

“辛教授，我把顧天賜給帶來了。”

天賜能聽出展飛的聲音好像有點抖，至于這麽緊張嗎親。

“好了，謝謝你的幫忙。”天賜看到辛堯嚴肅的坐在辦公桌後，“你可以去上課了，我就不追究你替人簽到的責任了。”

神馬，天賜驚訝了，展飛竟然，竟然……

天賜不知該用什麽表情來形容此時的心情了，是驚訝，是憤怒，還是抱歉。

沒想到竟然連累了展飛。

天賜一臉歉意的對展飛點頭，示意他先出去。

而辛堯絲毫沒有給他面子，沒等對方離開，便生氣的說，“顧天賜同學，由于你本學期曠課是數量已經超過三成，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已經處在被勸退的邊緣。”

這下天賜真的驚訝的張大嘴巴，好像被天上掉下來的陷阱砸到了一樣。

辛堯這是什麽意思，這是要公事公辦了咋地，他覺得自己也沒犯什麽滔天的大錯啊，不就是請了點假，曠了幾節，哦不，是幾十節課，讓展飛帶着他的卡簽到，晚上很少去他的課題實驗室，以及花了他不少錢嗎？

這些……，好像是挺過分的哈！

想通的天賜一改迷惑的表情，瞬間變出一張乖寶寶的臉，拿出顧天林同學教導的終極奧義撒嬌賣萌臉，痛哭流涕的開始自己的表演，哦不，是悔過說明。

“教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容易嗎我，為了這個破公司，我都好幾個禮拜沒睡好了，我現在可是養活了一幫人啊，為國家創造了多少就業機會，拯救了多少家庭，為多少學生減輕了經濟負擔啊，我都成年了，得賺奶粉錢了，養家不容易啊。”

“你少跟我來這套，”辛堯一臉崩潰的站起來，“少在我這裏哭窮，你都刷爆了我兩張卡了，就你那個什麽破公司，Tom都說過了，我都知道。”

“诶，教授，你腿能站起來了。”天賜驚訝的看着他親爹，在他記憶裏，好像辛堯還是在坐輪椅啊。

“啊，”辛堯看了看，突然又坐下了，“這不被你氣的嗎？不要告訴Tom，我還沒好利索呢。”

“我說我記得早上好像還是Tom把你抱進來的嗎？”

“少轉移話題。”辛堯生氣的說，“你胡鬧我不管你，誰讓我沒管過你呢，不過你當初可是答應過Tom的，這些不會影響你的學業，可你現在看看，幾乎所有老師都向我彙報你現在缺課嚴重，要不是我替你壓着他們早就把你的名字報上去點名批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缺一半課就不許考試了。”

“我保證能考優秀還不行嗎？”天賜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上學期我可是一等獎學金獲得者。”

“那是因為我利用你在我課題組裏給你加了分，要不你以為光憑分數你就能得一等，這裏是大學，不是高中，不是以誰分數高為主了。”

“就是看出了這點我才出去創業啊，與其為了這點獎學金浪費時間，勾心鬥角，不如利用那些時間幹點更能賺錢的事，跳出小池塘，奔向廣闊的海洋去撈取資本，不被眼前利益束縛，這不是你教我的嗎？”天賜解釋到，“獎學金那點錢實在是不應該放在我眼裏，那些錢也許很多，不過沒有多到讓我必須放棄自己的地步。”

“那你現在幹的就對得起自己嗎？”聽到天賜的辯解，辛堯更生氣了，“你在浪費自己的才能，你在辜負我給你的頭腦，你不用你聰明的頭腦去為人類造福，卻去開什麽公司，弄那些其他人都能幹出的事，天賜，你在浪費自己的時間，放慢人類文明進步的腳步，你難道沒想過，也許就在你把精力浪費在胡搞什麽動漫的這段時間裏，你也許能完成更重要的實驗嗎？能研究出改變人類文明進程的成果嗎？而你，卻把時間浪費在胡鬧上，虧着Tom還替你說話。你不覺的你幹這種事大材小用了嗎？簡直浪費了你的天賦。”

“不，我不覺的自己比別人聰明多少，或者說，每個人都和我一樣聰明，我們都是上天恩賜下來的生命，衆生平等。沒有人能做到獨占一切。”

辛堯被天賜突如其來的憤怒弄懵了，他沒想到天賜的反應竟如此的激烈。

“而且我沒有胡鬧，”天賜終于也生氣了，辛堯一句一句的胡鬧徹底點燃了本就火力旺~盛的天賜，“也許你所說的那些實驗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是在我心中，我的公司比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課題實驗重要多了，我的公司不是胡鬧，那是一百多個人的心血。”

“那是你眼界的問題，”辛堯見天賜一點都沒有認識到錯誤，再一次生氣的起身，用顫抖的手指着天賜道，“就為了那麽一百多人那點小錢，就為了那麽十萬多的點擊率，你就浪費了自己這麽多才智，你可知，如果你把精力用在更有用的地方，說不定能造福數以億計的人類，你為了那麽十萬人，就不顧更多的人了。”

“你不要上綱上線好嗎？”天賜簡直要瘋了，怎麽就無法溝通呢，“我怎麽可能一下子加快什麽人類文明進步的腳步，我又不是愛因斯坦。”

“可是你比愛因斯坦還聰明。”

“愛因斯坦也玩樂了好久呢？”

“但是他沒有誤入歧途。”

“他當了那麽久的小公務員，比我浪費的時間多多了。”

“可是他沒放棄，而你不僅不參加我的課題了，還曠課都要到勸退的地步了。”

“可是那些我都會了好嗎？”

“都會了就能不學了啊，沒聽過學無止境嗎？”

“可是我真的對你那些課題沒有興趣。”

“興趣是培養出來的，我第一開始也不喜歡，後來不也愛上了嗎？”

“那是你愛上了，不是我，你不能因為你喜歡就單方面的認為我也喜歡啊。”

“這條路是适合你的，父母還能害你怎麽的。”

“你不能把你的想法強加到我的頭上啊。”

“天賜你怎麽還這麽幼稚，這麽叛逆，你都多大了，還不懂事。”

“我怎麽叛逆了，我憑本身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怎麽不行了。我怎麽不懂事？”

“懂事你就該聽話，我還能害你怎麽的。”

“誰說不害我就是對我好了，悲劇不都是出于善意而造成的嗎？”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