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熊貓
屋裏的第四人是晚上才到的,進屋時同樣愣了一下,因為天賜累了一下午,所以回寝室便躺在床~上休息,而另外兩人則沒有打擾他,恢複了初始狀态,這就出現了和上午一樣的靜音模式。
好在原澤早已不再大驚小怪,輕車熟路的介紹完所有人并宣布302寝室全員到齊,茄子。天賜和啓明本着,第一次見人一定要給人好的印象,所以兩人同原澤一樣歡迎了這位搞藝術的舍友。302寝室終于迎來了正常的一天,三人歡快的幫着田曉鵬同學收拾起來。
又是一個獨自挑戰報到的怪咖,一個報道的那麽早卻不願提,一個雖說有家長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有關原澤的一切都被他本人含糊過關,而這個藝術家更是一身住酒店的樣子就來上大學了,天賜不僅懷疑起顧媽那套必須家人陪伴才是好孩子的理論了。
就這樣,這個注定只有一年壽命的寝室挂牌成立了。
田曉鵬同學跟大多搞藝術的人一樣,有着略長的頭發,帶着大框眼鏡,圓圓的臉好像Q版漫畫般的可愛,讓此人有種像是活在畫中的感覺。
田同學随身就帶了一個背包,好像一個随時都要離開的旅客般就住進了宿舍。
“親,難道你以為寝室是酒店嗎?我們這可不配備洗漱用品啊。”天賜想起天林說過幽默是溝通人際關系的捷徑,于是果斷用之。
看着面前表情各異的三人,田同學果斷斷片兩秒,然後才說,“我東西都在路上呢,家裏快遞給我送來,我這是才采風回來,差點沒趕上。”
三人紛紛被藝術工作者忘我的工作精神感動了,這得是心多大,多投入才能連報到都忘了啊,這爹媽也太粗心了吧。
不過看着田曉鵬同學粗~壯的身材,天賜突然想到一個詞,心寬體胖,看來這哥們是個好相處的。
好在這哥們一路上發揚了中國人艱苦樸素勤儉節約的光榮傳統,沒有扔盡酒店的一次性用品(天賜懷疑他本人根本就是順手帶入的),同寝室三人幫忙收拾了床鋪,才讓田同學不至于晚上睡硬板,自然,宵夜有人請客了。
如果說寝室裏天賜覺得相處起來最舒服的人,自然非田同學莫屬,原澤雖然看起來平易近人,不過總給人一種很假,很裝的感覺。啓明同學就更是那種得用天長日久的溫情去感動才能對你敞開心扉的人,唯一看起來沒什麽城府把一切都擺在臺面上的,就是這位熊貓君了。是的,天賜第一天就已經給這人起好花名了。而且沒辦法,天賜的命名天賦僅限于動物。
熊貓君本想來點慶祝一下,無奈天賜酒精過敏,原澤能作證,啓明看樣子就是個廢柴,原澤倒是能來點,不過他說晚上查寝讓人看到不好,于是只好作罷,不過即使沒有酒精的幫助,熊貓君還是把自己賣了個底兒掉,基本上什麽都說出來了,而天賜也終于知道為什麽啓明來的那麽早,原來他是住在舅舅家的;天賜和原澤都是普通工薪家庭,無比正常的家庭,當然,天賜隐瞞了自己的身世,就說是顧家的老大,而四人中家庭條件最好的竟然是田同學,他父母竟然都是演藝界的人,爸爸是導演媽媽是演員,兩人忙得全國亂轉,所以就帶的田同學幾乎已經跑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養成了随遇而安的個性。
“哥幾個明天快遞來了還得靠你們啊,我包一個禮拜的夜宵。”還沒到半天,熊貓君就已經樹立了土豪屬性。
幾人歡快的完成了感情溝通的第一步,不得不說,寝室裏有這麽一個外向人真的是件好事,原本天賜還擔心如何融入新的集體,經此一餐,四人幾乎完成了必要的溝通,而且一致推薦原澤為宿舍領導——舍長,不得不說這個草臺班子就這麽成立了。
天賜宿舍晚上熄燈的時間是11點,不得不說這是新生寝室才有的福利,其他樓是10點必須熄燈,而新生樓允許徹夜,前提是全員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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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四人都是睡客,不到10點就都哈欠連天,熊貓君連臉都沒洗就直接進被窩,三秒鐘後便沒有意識了,讓其餘三人不得不佩服,鑒于天賜是第一次,所以三人便組團去洗手間洗漱,此時天賜才見識到什麽叫【低調的奢華】,外表看着如此普通的老樓,沒想到洗手間和二中有一拼,雖然是公共的,但是學校竟然做了隔間,而且每個樓層竟然有兩個洗手間。
“我懷疑這裏原本是教學樓,後改的。”原澤對目瞪口呆的天賜解釋到:“要不不能有兩個,而且很明顯都是後裝修的,對了,紅盆是泡腳用的,天賜你可別洗臉了啊。”原澤坐在椅子上,舒服的泡着腳。
天賜不得不佩服原澤,同樣的洗漱楞讓對方做出了精英範兒,明明是每天都會做的事,看着原澤就好象連姿勢都比他們正規,就連盆都買了兩個,還給他們都規定好了顏色。
而啓明就和天賜差不多了,形象什麽的能吃嗎?
當天賜他們離開時陸陸續續的人就都來了,不過天賜發現并不是所有人都那麽講究的,很多人就只帶了一個盆來。
“你看着吧,”原澤說:“現在還能裝裝,等過了一個月,基本上我們就不用跟他們搶了,對了,屋裏那位我們是不是得教育一下啊,不能讓一條魚攪得一鍋腥啊。”
天賜也突然意識,熊貓君看似好随意的樣子,必須将邋遢的種子掐死在幼苗階段啊,要不将來就是毒果啊。兩人看向啓明,可是這哥們沒回應,天賜就知道,這哥們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三人回屋的時候聽到了屋內有聲音,以為有耗子出現了,結果一看才發現熊貓君不僅邋遢,還咬牙,這下三人都石化了。原澤決定明天必須得開□□會了,階級鬥争,一抓就靈。
不過好在田同學的毛病不嚴重,三人上床後拉上隔簾,幾乎就聽不到了。不過天賜躺下後才發現,他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他是第一次和陌生人在同一個屋子一起睡覺,之前出門合宿的機會少之又少,唯一的一次還是跟天林,和辛堯去國外也是自己獨自睡賓館,雖然他現在不用抱枕們的陪伴也能睡着,可是……
也許是第一天興奮的,也許是下午休息了一陣實在是不累了,更可能是累的過勁了睡不着了,可憐的顧天賜同學在相隔一年後又品嘗到了失眠的苦痛,不過之前是人小還不懂事,不知道睡不着的痛苦,這次是知道了烙煎餅的難受了,簡直是滿清十大酷刑。還怕打擾到其他人,天賜不敢太頻繁的換位置,這就更加的難以入睡,更要命的是由于開了外挂(耳聰目明),在加上晚上實在是太安靜(萬籁寂靜),天賜第一次發現和陌生人如此近距離的在一起竟然是如此難熬,他幾乎能感覺到每個人的每個細微的身體變化,大腦拼命的收集着信息,天賜覺得其餘三人好像就睡在自己的身邊,之前也和天林一起睡過,也沒這樣啊,天賜心裏默默流淚。
失眠就是這樣,你越想睡,你就越睡不着,天賜覺得明天他一定會有熊貓眼,真是惡有惡報,他叫人家熊貓,沒想到最先變熊貓的是自己。
不過失眠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天賜對三個舍友有了更真實的了解。
田曉鵬的睡姿就和他的人一樣,由于身形的原因,田曉鵬很少翻身,不舒服了就原地挪動一下,然後繼續睡;原澤就正常多了,天賜懷疑他是否睡覺都訓練過,标準的睡姿,偶爾反~動也會很快的回歸标準的右側卧;而啓明,天賜笑了,看來睡不着的不止他一個啊。
第二天。
“啊兄弟們你們怎麽這麽懶啊,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們去鍛煉身體吧。”天同學在五點半就醒來,這貨醒來第一件事不是起床,而是在床~上說話,叫醒其他人。
天賜一晚上沒睡,而他也肯定啓明也是跟他一樣,原澤是被吵醒的,完美的外表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厭煩的表情,讓他有了點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你是睡好了,我們被你磨牙鬧的一晚上都沒睡好吧。”原澤打蛇随棍上,借着某人的話題直接開始了□□會。
“嘿嘿,不好意思,我會控制的。”某人虛心接受。
“而且你竟然不洗臉,”天賜也加入紅衛兵的行列,“我們看你昨天第一次就這麽地了,今晚你必須跟我們一起行動,要不我們就不讓你進屋了。”
“好好,我一定參加集體活動。”田同學沒想到自己一大早就給自己惹了這麽大麻煩,趕忙滅火。
“你只要別虛心接受屢教不改就好。”聞啓明最後總結了一句。
“兄弟們你們就看我的表現吧,我昨天不是太累了嗎?哈哈”
三人滿臉黑線,好在此人聽勸,沒有反駁,要不就是要武鬥不要文鬥了。
“行了,今天的大會圓滿成功,達成了會議目标,我們今晚就要抓緊落實。”原澤最後總結道,“同學們起床吧,今天可是開學典禮,也是我們唯一一次全體新生的聚會,之後要想聚在一起就難了。9點鐘主樓禮堂,我們還是快點吧,你們知道這個學校有多大。”
說着原澤第一個拉開簾子起來,天賜也應聲打開自己的隔簾,沒想到正好和對面的原澤相對。
“天賜你的睡相真好,被子都沒變形,你睡覺不會一動不動吧,現在看你的被窩就像個繭,你是鑽進去在鑽出來的?”原澤開看着窘迫的天賜,笑着開玩笑。
天賜無語,他該怎麽解釋,難道說自己沒有那堆抱枕壓着睡不着,那不得被當作怪物啊。
“第一次集體生活,我有點不習慣。”天賜只好說實話:“昨晚沒睡着。”
說着天賜起床下地,發現啓明早就疊好被子,下地洗漱了。
“真快。”天賜不由得佩服。
“啓明真迅速,”原澤也恢複了常态,開始收拾床鋪。“看來我們寝室的內務标兵就推薦啓明了,我聽說好像到時侯還有比賽呢。加油學習啊。”
“這也有,”田同學最後懶洋洋的起來,第一個醒的是他,最後一個起床的也是他,“兄弟拿獎別忘了請客啊。”
聞啓明笑了笑,點點頭就出去洗漱了。
“都快點吧,今天可有校長講話,我們很難見到他老人家的,下次見面說不定就是畢業典禮了。”原澤說着也拿起藍色的臉盆,出門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