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生
李海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神情嚴肅,大家敏銳的發現了組長的變化,便收起玩鬧的心情,等待組長布置工作,李海冰遲疑了一會,便跟老李說,“先按走失算,看看有沒有報警失蹤的,再到失蹤人口裏查一下有沒有符合這個孩子的案子,先這麽辦吧。”說着看了看窗外,若有所思。
大家在組長布置完任務後就忙了起來,當小張帶着穿戴一新的天賜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忙的不可開交,小張自覺的加入到工作中,讓天賜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天賜看着這群人,雖然他們做着不同的事,但是每個人好像都有個目标,他們時而離開,時而回來,來來回回的穿梭于整個辦公室。天賜也想像他們一樣,所以他站了起來,走向了一個檔案櫃,他看到大家都到這裏拿東西,又放回去,一定有意義,他也想知道為什麽,所以當天賜打開櫃子的時候,大家都沒注意到。直到嘩啦一聲,盒子裏的文件掉到了地上。
“唉你怎麽不老實呆着,瞎動什麽。”小張一看大家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檔案就這樣弄亂了,急忙吼道。
原來,天賜拿的這個檔案盒是逐個放到塑料袋裏的,塑料袋開口向上,他拿的時候不小心把開口弄反了,所以文件就從袋子裏掉了出來。
“小張,你別吓到他。”李海冰說到。
“組長,我看他就是個傻~子,什麽也不懂,連話都不會說,說不定是誰家不要了,故意遺棄的呢。”
“在沒有确切證據前,我們可不能随便給犯人定罪,這不符合我們人民警察的身份哦。”李海冰笑到。
哈哈哈哈,大家笑了起來。李海冰走向天賜,拉開吓到呆滞的孩子,拾起了文件,其他人也過來幫忙整理起來。
“也怪我,”李海冰接着說道:“讓一個孩子幹坐着什麽也不做,這要是我家兒子,早就起義了,還能等到現在。”李海冰接着向天賜說道,“孩子,你來這邊坐,”順手拿了紙筆給天賜,“會寫字不,寫下點什麽,什麽都行,實在不會畫畫也好。”說着,扶着天賜的手,在紙上留下一條痕跡。
天賜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接着用筆在紙上畫了一條一模一樣的線。
李海冰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轉身去忙自己的了。
天賜看這個慈面的女人沒有什麽反應,便又畫了一條。擡頭一看,還是沒人搭理他。“也許,他們對這個不感興趣。”天賜想到,“也許我應該畫點什麽他們感興趣的。”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第一個注意這個聲音的老李以為誰又在踮腳,沒在意,可是他很快就發現,這不是踮腳的聲音,這個聲音規律的吓人,好像鐘表一樣準确。他擡起頭,想看看是誰這麽無聊。可是他發現大家都在忙着,好像沒人有時間幹這件蠢事。
緊接着老李發現第二個同事也擡起了頭,像是在找什麽。
Advertisement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聲音沒有停止,還是規律的可怕,于是更多人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在尋找聲音的出處,當所有人都停下尋找的時候,他們的目光集中到了室內唯一一個還在低頭忙碌的人身上。
天賜沒有發現人們都在看他,此時他正在集中精神畫出他腦中印象最深的事物——松鼠。線條太不好掌握,天賜試了幾次,直線總是不聽他的命令,明明是自己的手,可是畫出來的曲線總是達不到他腦中的樣子,于是天賜試着一點一點的把他呈現出來,噠,噠,噠,噠,比起直線來,一個一個小點好像聽命令的士兵一般整齊的排列在他的筆下,很快就呈現出他腦中松鼠的樣子。天賜第一次感到喜悅,那是一種爽快敢,一種通暢的感覺,好像心中憋悶的情緒通過筆尖抒發了出來,天賜聚精會神的畫着,絲毫沒發現人們漸漸的圍着他走過來。
“神了唉,組長。”小張驚訝的說到:“好像打印機打出來的畫啊,你看他畫畫,像不像組裏那臺老式的針式打印機在工作啊。真是個怪胎啊。”
大家頻頻點頭,也漸漸發現了天賜的不同尋常,如果是普通的走失案,一個孩子不可能這麽鎮定的在畫畫,不哭不鬧。也沒有失控的家長來報案,這一切都不同尋常。大家看着一只可愛的松鼠,在天賜的筆下逐行的出現在面前,都陷入了沉思。
“沒有肚臍,不會說話,不懂人語,卻會像打印機一樣的畫畫。真神奇。這孩子不像人生下來的,好像老天爺把他養到這麽大,再生下來的一樣。”老李說到。
“天生嗎?”李海冰重複着。
就在這時,天賜擡起頭,看向了李海冰。
“你是天生嗎?天生。”李海冰看向天賜那雙幹淨的眼睛,激動的問道,而天賜只是沖着她笑了一笑,接着低頭畫着他的大作。人們都疑惑的互相看了看,沒有說什麽,接着圍觀天賜畫畫。随着最後一筆的落下,一只栩栩如生的松鼠呈現在人們面前。在完成最後一筆後,天賜拿起他的第一幅作品,展示給大家,随後滿足的笑了。
“真是個怪胎!”小張感嘆到,“沒準他真是天生下來的。”
同事們哈哈大笑起來,無奈的搖搖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工作。
李海冰拿起天賜的圖畫,看向這只松鼠,很普通,就像在公園裏遍地看到的普遍的松鼠一樣,為什麽這個孩子要畫一只松鼠,為什麽是松鼠不是別的動物,…………
李海冰的頭有點痛了,他望向這個孩子,他有着嬰兒一般天真爛漫的眼睛,“天生?”難道這個孩子真的是天上掉下來的,怎麽可能?說我們撿到一個天生的孩子不會成為明天的頭條,只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柄。
“行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李海冰說到,“大家忙了一天了,失蹤人口中也沒找到符合他的人,說不定這孩子還真是天生下來的。”說着搖搖頭,也自嘲的笑了一下,“明天再說吧,值班的同志看看今晚有沒有人來認領他,記得做好記錄,認真核實身份。小張,把我們的天生帶下去吧,好嘞,下班吧。”
說着,開始整理起東西,大家也跟着收拾起來。
小張整理完東西,走向天賜,卻突然回頭問道:“組長,把天生帶到哪裏去啊?”
“當然是看守所啊,對了,還有沒有單間啊?”
“哪裏還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要放假了,打架鬥毆小偷小摸多多。全抓緊最後的機會努力工作啊。”一個同事說道。
“那就把他跟那幫人放到一起,不怕他們把他生吃了啊?”小張說到。
“那你把他帶回家,就說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李海冰收拾完最後的東西,看向小張。
大家笑了起來,終于恢複了愉快的心情。
“對啊,跟阿姨說一聲,說不定阿姨以為你帶回女朋友了呢!我家孩子終于找到對象了啊,我來看看,哎呀,不對啊,怎麽是個男的啊。”另一個同事說道。接着同事們都笑起來了,小張向那個同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殺死你)的手勢,就把天賜帶向了裏面的看守所。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李海冰随着同事們,走出了公安局大門。就在她轉頭的時刻,她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正好從街角拐走,一抹金黃在眼前稍縱即逝。
“那個司機,好像是個外國人啊?!”李海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