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做飯
這間工作室的效率好，行動力也驚人，當天下午就把自己推薦的賣攝影器材店家的聯系方式發給自己，省了不少事。
鐘靈靈也不懂，被介紹了幾款之後，當時就全款轉賬，第二天早上就有專業人員親自上門安裝。
不到五天的時間，一切準備就緒，只差攝影師和模特就位了。
本來就是沖着美和享受去的，所以鐘靈靈一點沒打算委屈自己。
上千萬的攝影器材都買了，還差幾件好看的衣服嗎？
之前就已經采購了不少，但大多都是外穿的，接下來她又在網上搜了不少茶藝照，比對着買了不少綠茶穿的服裝，學習了不少綠茶專用的拍照姿勢，又買了不少自己喜歡的極其——不可描述的暴.露衣服，打算趁着年輕，趁着身材還好沒胖起來，瘋狂一把。
鐘靈靈專門挑了一個豔陽高照的午後，約了攝影師。
攝影師到的時候，她系着圍裙帶着報紙折成的帽子正在做飯，吸油煙機嗡嗡嗡的響，要不是她出來喝口水，怕是都沒聽到門鈴聲。
開門看到攝影師鐘靈靈瞪圓了眼睛，驚奇道：“诶，程先生？這麽早點嗎？快進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牆上挂着的電子鐘，發現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顧世琛楞了一下，視線緊緊定在她身上的粉色圍裙上，飯菜香味在鼻尖萦繞開，一股溫暖的家的氣息附着籠罩在他的身上。
鐘靈靈轉身見他還呆愣愣地站在門口，歪了歪腦袋：“不進來嗎？”
顧世琛連忙進去，關上門之後站在門口，身形高大襯托的整個玄關都有些狹窄。
鐘靈靈估摸着這人比簡承宣還要高，還要壯，但卻不是肌肉荏苒的那種，看着很得體很舒服。
她手上還有水，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鞋櫃：“最下面一層有一次性拖鞋，程先生自己拿哈。”
顧世琛點點頭，打開鞋櫃發現裏面琳琅都是女士鞋子，除了一次性拖鞋偏大一些，完全看不出任何男人的痕跡。
鐘靈靈已經到了廚房門口，聲音微微拔高，竭力打敗抽油煙機的聲音傳到顧世琛的耳畔：“鞋子有不同號碼的，您拿自己合适的就行。右手邊就是衛生間，您随意。”
雖然今天不是很熱，但攝影師的臉微微發紅，額頭上還有細細密密的汗水，所以很貼心地讓他先去洗一洗。
飯菜全部出鍋後，鐘靈靈出來就看到攝影師小學生等着老師來上課似的，一臉嚴肅認真地正襟危坐着，但仔細看就能看出他只坐了半邊屁股，可或許是他的氣場太過強大了，即便如此局促的模樣也不想的小家子氣，而是二季覺得反差萌太鮮明，讓人不自覺腦海中就浮現出霸氣側漏指點江山的帝王在太後或者皇後面前被訓得小媳婦似的模樣，嘴角下意識就翹起來了。
尤其是看到她出來，攝影師後背立刻都緊繃起來了，看的鐘靈靈更是好笑又覺得訝異。
拍私.房.照的攝影師不是應該見多識廣嗎？怎麽還怎麽青瓜蛋子似的青澀，讓鐘靈靈在舔顏的同時也開始懷疑這場買賣是不是能繼續下去。
倒不是質疑攝影師的專業技能，而是深深懷疑自己脫了衣服之後，他還敢直視自己嗎？
這麽純情的攝影師，是怎麽拿到全五分好評和頂級推薦的？真沒注水嗎？
鐘靈靈低頭脫下圍裙，露出裏面的運動短衣短褲，擡頭猛不丁對上攝影師直勾勾的眼神，楞了一下。
和那日的自信靓麗閃耀奪目完全不同的風格，這次看到的鐘靈靈是充滿了居家氣息的，長發在頭頂挽起了拳頭大小的發髻，碎發毫無規則地分布在額前和鬓角，有一種無序的淩亂美。
身上的運動短裝更趨向于居家服，露出纖細的兩條白嫩胳膊和大長腿，就好像是九天玄女下了凡，染上了親切的生活氣息，讓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親近。
她背對着窗子站着，豔陽在她身後傾瀉而下，給她整個人都籠罩上了一層金光，略微低着頭，半邊側臉幾近透明，精致無暇又幹淨的側臉一下子擊中了顧世琛的心髒。
他發現，比起上一次見面，他對這樣居家的鐘靈靈，簡直沒有一點抵抗力。
有時候喜歡就是這麽莫名其妙，或許是那天陽光很好，也或許是那天的咖啡香味很濃，總之，她出現的時候，自己的心情莫名歡快起來，像是振翅欲飛的鳥兒，迫不及待地想要在空中盤旋。
有時候喜歡真的就是獨特又具有排他性。
後來不是再沒有晴空萬裏的天氣，也不是再沒有濃郁撲鼻的咖啡香味，但那心髒被一箭射中，整個人都麻痹，大腦一片空白的滋味是真的再也沒有了。
——直到再一次遇見她。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世間仿佛就剩下他們兩個人，除了自帶濾鏡的鐘靈靈，顧世琛眼裏再無其他。
他手心微微出汗，心情忐忑，緊張不已。
鐘靈靈擡頭就看到攝影師鼻尖都冒汗了，“噗嗤——”一聲笑出來，她随手将圍裙搭在樹形衣帽架上，調侃道：“程先生，你怕我做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顧世琛喉頭猛地上下滾動，張了張嘴，聲帶幹澀甚至都沒發出聲音。
“看我，怪我，忘了招待您了。”鐘靈靈打開冰箱，扭轉過身子看他，“喝點什麽？”
她半靠在冰箱上，妖嬈的身段扭成了S形，回眸一笑，整個世界都色彩鮮亮起來。
顧世琛之前看過印度電影，動不動就跳舞也是奇怪，之前他一直不理解，現在才明白。
原來真的有那麽一瞬間，世界一切仿佛都停止了，所有的人都奔跑出來歡呼雀躍，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內心的激動和快樂。
“都行。”顧世琛也不想矜持的，只是一對上那雙燦若星空的眼眸，他就呼吸急促，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的他只想要一瓶烈酒，仰脖灌下。如刀般地撕裂他的喉嚨，刺激他的感官，讓他理智回神，讓他脫離枷鎖，更自由些。
鐘靈靈這裏有太多肥宅水了，全都是以前想喝但卻因為想保持身材不敢喝的。
碳酸沖擊喉嚨的氣泡和刺激感，真是讓人欲罷不能，爽的飛起。
但一看程先生，就知道他不是同道中人，要不是家裏沒有茶具，鐘靈靈都想現場煮一杯熱茶給他。
終于在最裏面找到了一瓶紅牛功能飲料，鐘靈靈回頭，恰好對上攝影師看過來的視線，她笑了笑，揚起手：“這個可以嗎？”
“……”要是再喝能量飲料的話，他怕是真的要下去跑兩圈了，幸好顧世琛本身是個面癱，不管心裏如何想，面上總是波瀾不驚，穩如泰山，“謝謝。”
鐘靈靈松了一口氣，板着一張臉還以為挺難搞，幸虧還好：“程先生還沒吃飯吧，一起吃點。”
“好！”就像是怕鐘靈靈反悔似的，顧世琛咬着她話的尾巴尖一口應下，如此兇猛的語氣吓了鐘靈靈一跳，知道的是想吃飯，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呢。
總覺得這個攝影師怪有意思的，鐘靈靈看向他的眼眸裏充滿了帶着絲絲好奇又調侃的笑意。
看的顧世琛更加緊張了，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睛都不知往哪看。
鐘靈靈的手藝很好，色香味俱全。
顧世琛進廚房的時候，被案板上的成品菜和明顯使用過的鍋碗瓢盆驚呆了。
在他的認知裏，這麽美麗的女人都是矜持嬌貴的，油煙會粗糙她們的皮膚，洗滌劑會磨損她們白皙細膩的手。
他以為，鐘靈靈所謂的做飯不過是将外面買回來的涼菜或者蒸菜放在碗裏端上桌而已。
而此時不斷湧入鼻端的噴香提醒着他，這真的是鐘靈靈做的，用她那雙纖纖玉手做出來的。
這頓飯本來就是為了拉近兩人的距離，以免在拍攝過程中尴尬特意做的，雖然不知道攝影師的口味，但男人嘛，無肉不歡。
鐘靈靈做了一道蔥爆羊肉，一道擁有着酸菜、豆腐、木耳、土豆、腐竹等集合為一體的東北大亂炖，一道虎皮尖椒，一道紅燒獅子頭、一道清蒸鲈魚，全都是硬菜，大菜，管飽。
這麽多年在各色渣男身上練出來的手藝總算能用點在正道上了。
還是小時候的保姆阿姨為自己做過類似的家常菜，他還記得嘗過一次就再也無法忘懷，但後來，那個阿姨做的也是精致的佳肴居多，這種帶着鄉村氣息的農家菜再也沒人敢做給他吃了。
而顧世琛也不是重口欲的人，主要他不是一個放任自己沉溺于欲望的人，甚至他會克制自己的偏好。
他甚至都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那些飯菜的味道，但其實，這些只是被他壓在了內心最深處而已。
鐘靈靈，悄悄地走了進去，翻了出來，把自己也留在了他的內心深處。
“怎麽了？”鐘靈靈一手端着蔥爆羊肉，一手端着清蒸鲈魚，回頭見顧世琛還站着發呆，當然不知道他心裏過了一百多集金婚的劇情，還以為他不喜歡這麽簡陋的飯菜，眼睛頓時就眯了起來，“是不合你的胃口嗎？”
不想吃就不吃，給你叫個炸雞外賣坐在我旁邊吃都好過給我甩臉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