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鏡屋(一)
為什麽王媛和宋肖的背後直接就是一面鏡子?
秋漁:“你們從哪個位置進來的?”
“就這邊, 哎,門呢?這麽快就關上了?”其實王媛不用回頭,從對面的鏡子裏就能看見他們身後并沒有門。
鏡屋的大門在他們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消失了。
“開始了。”秋漁看向四周的鏡子, 每一面鏡子裏都站着四個人, 這一次鏡子裏的人的動作和他們一模一樣, 秋漁沒有找到奇怪的地方。
“這裏有路。”溫青站在一塊鏡子的旁邊, 前面是一條兩人寬的鏡子打造成的道路。
秋漁走進才察覺到這條路的存在,這裏的鏡子很容易影響人的視野。
在順着這個四四方方的鏡子房間确定這是唯一一條延伸出去的鏡子道路後, 秋漁就和溫青走了進去。
周圍都是鏡子的情況下,秋漁很難分辨這條路有多遠,又是在哪裏可能會出現轉彎。
從周圍的鏡子裏,秋漁看見王媛和宋肖就走在不遠的後面。
至少他們四個人還沒有走散。
“鏡屋會是從這裏走出去嗎?”如果是那樣的話,鏡屋更像是鏡子迷宮了。
沒有聽見旁邊溫青的回答, 秋漁感到很奇怪,一轉頭, 右邊的鏡子裏明晃晃地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不止是溫青,就連王媛和宋肖都不見了。
是幻象還是......
秋漁握緊手裏的魔法棒,繼續往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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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像是完全沒有盡頭一樣,秋漁甚至産生了一種她其實在原地踏步的錯覺。
一只手從背後的鏡子裏伸出, 然而秋漁目光所及之處的鏡子裏都沒有映出這只詭異的手。
那只手輕輕地靠近秋漁, 猛地抓住秋漁的肩膀一拉,瞬間将秋漁拉進了鏡子之中。
秋漁只感覺到一股大力襲來,緊接着她的眼前一黑。
秋漁是在一片酸痛中痛醒的,那種痛像是身體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不曾動彈才會出現的酸痛。
她不是才剛剛進入鏡屋, 怎麽會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
随着意識清醒, 一股消毒水的氣味漸漸變得濃郁,秋漁疑惑地睜開眼睛, 入目是天花板上一片雪白。
秋漁想要坐起來,身體卻虛弱地沒有什麽力氣,最後好不容易咬牙忍着痛坐了起來。
只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秋漁卻幾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甚至不願意在擡手去抹掉額頭上的汗水。
四肢酸麻,渾身無力,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秋漁低下頭,身上穿着的是一套醫院的病號服,病號服的口袋裏是空的。
門突然被打開,一名護士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床上的秋漁,護士驚喜地小跑過來。
“你醒啦!快躺下!躺了那麽久突然坐起來會受傷的。”見秋漁不打算躺下,護士豎起枕頭充當靠墊,讓秋漁能在上面靠會感覺輕松一點。
“這裏是哪裏?”醒來有一會了,秋漁漸漸有點習慣現在這副病弱的體質。
“這裏是第二醫院,兩個月前東街發生了一起車禍,車主是醉駕,已經當場死亡,你們三人被熱心人送來了醫院,可惜一直昏迷不醒,你是第一個醒來的,你還記得你叫什麽名字嗎?”說到後面護士小心翼翼地問秋漁的名字,大概是從她進來後秋漁一直沒有說話,護士誤以為秋漁可能傷到了腦子。
時間,地點都和秋漁記憶中的對上了,除了車禍這件事。
秋漁轉頭看向對面,剛才她看見對面的兩張床上是有人躺着的。
雖然只露出了一張臉,但躺着的的确是王媛和宋肖兩人。
溫青人呢?
秋漁轉向一邊,正好坐在旁邊的護士擋住了那張床。
“你還好嗎?需要喝水嗎?要不要吃點東西?”護士以為秋漁是在看她,關心地問道。
溫青不見了,秋漁也沒有在床上摸到她的魔法棒。
“我的東西在哪?”面前的這一切都很真實,但這并不能證明迷失樂園的經歷都是虛假的。
“你們的随身物品都放在床邊的櫃子裏了,不要着急,醫院已經聯系過你們的家人,你的醫療費已經有人幫你墊付,好不容易醒過來,要好好休息盡快康複啊。”護士遞過來一杯水。
水是護士從對面床邊櫃子上的水壺裏倒的,秋漁擺了擺手:“我有點餓,能不能幫我去買份粥?”
“沒問題。”護士熱心地應下。
等護士一離開,秋漁就去拉床頭的櫃子。
拉不開!
櫃子是鎖上的,但是鑰匙并不在她手上。
剛剛休息了一會有了一點力氣,秋漁慢慢地從床上下來,挪到門口,門外的走廊上不時有人走動。
秋漁就站在門口看了一會,這些人看上去都很正常。
這個醫院和她知道的第二醫院暫時也沒有發現不一樣的地方。
難道她已經出來了?
可是記憶的最後她是被人拉進了鏡子裏,究竟是夢還是真實,她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證據來證明。
“你怎麽走出來了?你才剛醒,不能随便走動。”護士提着餐盒匆匆走了過來,語氣責怪地扶着秋漁回到了她的床位上。
“我朋友的父母已經回去了嗎?”秋漁接過餐盒,自己慢慢地舀了一勺。
“男生的父母在國外,壓根就沒有來,只轉賬了醫療費,女生的母親在樓下繳費,等會應該會過來,哦,對了,你的醫療費也是她幫忙墊付的。”護士等秋漁吃完幫秋漁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
“護士阿姨,我的櫃子打不開,我現在醒了,我想給我家人打個電話。”秋漁看着護士,如果她拒絕那肯定是有問題。
“不好意思,我都忘記了,之前醫生說你們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為了防止丢東西,我就把櫃子鎖上了,我現在就去辦公室拿鑰匙。”護士臨走前看了一眼秋漁床頭貼着的名字。
秋漁掃了一眼病房,病房并不大,一共四個床位,但第四個床位上并沒有人,這是唯一一個空着的床位。
趁着護士又一次離開,秋漁喝了一碗粥後有了點力氣的,慢慢走到那張空床位的櫃子旁邊。
試了一下,櫃子門并沒有鎖上,因為裏面是空的。
也是,床位上沒有貼病人的名字,這明顯是個空床位,正常情況下櫃子裏怎麽可能放着物品。
秋漁又慢慢地走回來,至于對面王媛和宋肖的櫃子,護士都說她鎖上了,秋漁自然不會浪費體力再過去試。
何況王媛的母親據說就在樓下大廳繳費,随時有可能上來,萬一被阿姨誤會就不好了。
秋漁靠坐在病床上等了會,一個保養良好的中年婦女開門走了進來。
秋漁沒有見過王媛的母親,但是一看見這名中年婦女秋漁就知道她一定是王媛的母親。
因為倆母女長得很像。
“你是我家媛媛的好朋友秋漁對嗎?你醒了啊,我家媛媛應該也快醒了。”王阿姨笑着和秋漁打了個招呼,但是秋漁看出那不過是在強顏歡笑罷了。
“阿姨,王媛會醒的,護士阿姨說我的醫療費是您幫忙墊付的,等拿到手機後我手機轉賬還您。”秋漁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一點,她似乎在一點點地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沒事,錢的事不着急,等你好了慢慢還也行。”王阿姨坐到王媛的床邊,默默地看着昏睡中的王媛,有什麽從眼角滑落。
秋漁閉上了嘴巴,不忍心去打擾。
護士就在這時急匆匆地推門走了進來。
“秋漁,今天櫃子開不了了,明天我找一個開鎖師傅過來幫你開,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放在抽屜裏的鑰匙就是找不到了。”護士一臉自責地說道。
“鑰匙不見了嗎?那我家媛媛的?”王阿姨急忙問道。
原來王媛的鑰匙也還在護士手裏嗎?
“這個,我再去看看,您是現在要打開嗎?”護士柔聲安撫道。
“不是,算了,等媛媛醒來讓她自己開吧。”王阿姨又坐了回去。
“有什麽事情記得按鈴。”護士叮囑完就急匆匆地走了,她似乎很忙。
秋漁看了一眼窗外,天正在漸漸變暗。
秋漁躺下來閉上了眼睛。
跟她猜測的一樣,王阿姨晚上并不會留下來,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王阿姨就走了。
門關上後,秋漁就睜開了眼睛。
醒來後幾乎一直在休息,多走動幾次後,秋漁就發現四肢的血液流動漸漸變得順暢。
除了走一會就覺得累外,比剛醒來時已經好了很多。
秋漁慢慢走過去檢查了對面兩張床位旁邊的櫃子,櫃子是鎖着的,王媛的櫃子上放着一把水壺,宋肖的櫃子上是一籃鮮花。
只有她自己的櫃子上什麽也沒有放。
秋漁慢慢從房間裏走出去,走廊上基本看不見人,但是有些病房的門是開着的,秋漁一路走過去,看見那些開着的病房裏都是有家屬在病人旁邊的。
秋漁在走廊上慢吞吞地走着,偶爾轉頭看一眼門開着的病房。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很快秋漁就走到了走廊盡頭,她擡頭看了一眼門上的圖案,慢慢地走進了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