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start all over again

第50章

把蘇沐橙哄回去後，現場只剩了韓文清和葉修兩個人。

不太清楚老對手恢沒恢複記憶，但他是第一個出頭替自己怼人的……葉修不禁有了笑意，葉蘇過分的話語如煙盡數消散，只記得韓文清發自肺腑的維護之言。

“最近怎麽樣？”韓文清問。

“你也看到了，有我在，嘉世不會倒，就這樣吧。要說要拿冠軍，還得等上一段時間？”并不把奪冠當做虛言，葉修覺得，和現在的隊友完全有可能實現。

“拿冠軍？這之前，你可別被那種冒牌貨比下去。”韓文清見葉修站得沒個正行，微微蹙眉，這家夥，這種處境還是沒變。

“平局都不行？韓隊也忒嚴格了，我這個後輩吃不消啊。”上次他的表現韓文清肯定看見了。

“平局你已經滿意了？”

眼皮一撩，銳利的目光射過來，葉修感覺，他這位老朋友又有些嫌棄他的意思了。

明明才剛幫他站過隊？

“說笑而已，贏她需要再花點時間。”

“狀态不如一二賽季……勉強有可取之處，技巧退步不算太嚴重。”

意識到葉修才是葉秋後，韓文清就沒拉下過一場有他參與的比賽，對葉修的狀态了如指掌。比賽能直觀反映出一個人的精神狀态，集中、神思、爆發，葉修的确沒受什麽打擊，韓文清卻堅定了要見葉蘇的念頭。

這十年路太長，時間太長，影子太多，回憶太重，葉修是他職業生涯的一道坎，也是人生裏舉足輕重的砝碼。出于一些難言的複雜心緒，他沒法對葉蘇坐視不理。

如今模糊的過往歲月，如水消失在水中，擴散出的波紋歸于寧靜，竟找不出疑點。葉蘇的毫無破綻，更凸顯了她的可怖……或許還有可恨。被偷走的回憶，是韓文清身體中最重的成分，裏面還住着一個他不可能忘記的人。

少年老去，成王成敗，盛衰榮辱斑駁了記憶，待到千載洗盡鉛華，都沒法把葉秋……葉修，從他腦海裏完整地摘除。大漠孤煙和一葉之秋的恩怨，容不得一個莫名其妙的外人介入。

“咳咳，老韓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是人嘛，總會進步的，只是方面不太一樣。”

“比如你的臉皮？”

葉修捂着雙頰直搖頭，巴掌下露出兩只眼睛，十分受傷的樣子：“唉唉，看透了你別說啊，多傷哥的心。”

“葉修你別裝了。”

被點名了，葉修若無其事地放下手，露出捂紅的臉，附帶一個自然的笑，切表情有夠快。他承認，經歷了這麽多，自己的臉皮的确長進不小。

韓文清微嘆：“我也會親手擊敗她，戰法不比散人差，你自己看着辦。”

“這題我不會錯，榮耀有哪個職業差了？只是看誰适合什麽。至于我，全職業都可以，戰法也不差，是吧。”

被曾經也是現在的對手信賴，葉修想，這樣挺好。

韓文清颔首，聽葉修繼續說：“你剛剛就旁觀葉蘇被打？沐橙年紀還小，難得沖動一次。”

“她不出手，我也會出手。為什麽要擋？”韓文清絲毫不覺得有問題。

“做法不太光彩。”

身為葉家人，葉修平日不修邊幅，真遇上事兒了，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他還真不會用。能用嘴和鍵盤解決的問題，動手動腳就沒意思了。

“精通猥瑣流？”韓文清懂了他的意思，沒再追問，這句是調侃，老樣子的一針見血。

“打人不打臉，前輩多包容，給點面子？”

但如果……那時候真打起來，葉修不會讓着葉蘇，他心裏自有輕重，當然會護着沐橙。

韓文清搖了搖頭，這人這麽皮，又把現在的假後輩身份搬出來，被欺負到頭上卻不動手。

“挺傻。”一不留神說出了口。

意識到韓文清在給他打抱不平呢，葉修走過去，親昵地扒着他的肩，勾下歪頭看他：“你不是很了解我嗎？該聰明的地方聰明就夠了。”

似乎沒怎麽打理，葉修的黑發垂下來，那雙眼睛好像自帶狡黠的彎度，綴着窗格外的微光，一眨起來，雙眼都發亮。肩頭載着葉修，韓文清不自在地挪了挪，卻沒多加掙脫，嘴邊隐約孵出一個笑。

“老韓你什麽表情，這麽想打我？”

聞言，韓文清伸出手，他道：“不是。”

“那是什……”

韓文清溫熱的手掌貼上他的臉，葉修有些莫名的緊張。跟他一樣，在榮耀裏鍵盤上得到千錘百煉的手，摸上他的臉。

臉部接觸到熱源，葉修顫了顫，睫毛跟着打顫，撲扇着像小勾子，勾得韓文清舍不得放手。

過分親密的距離，避開異樣的眼神，葉修扭過頭，想跑到別處去，離開暧昧的角落透透氣。

“老韓？”

下一秒，葉修感覺自己的肩被壓垮了。

沉得不行，成年男子，還是韓文清這種體型往下墜，葉修當然只能跟着一起跌倒在地。

“玩我呢，摸完就睡。”

不知道第多少次被波及，葉修快習慣了這樣的場合，就是被連累倒地有點疼。能不能找霸圖讨點賠償啊，一倉庫材料什麽的……也就趁老韓醒之前做做夢。

“你倒好，恢複了就睡，什麽時候輪到我壓在人身上睡一次？”

對着空氣抱怨完，葉修轉念一想，這樣不好。

萬一被碰瓷了，反倒觸發了什麽更糟糕的事件就慘了。比如那什麽王傑希喻文州之類的人……

等到韓文清醒過來，是一小時後的事。這次葉修等在這邊，他醒後揮了揮手，算打招呼。

“不是吧，你這麽想打我？”

一打臉就恢複，和之前那些還真不一樣。

“……不是。”

拒絕解釋現在的心理活動，韓文清扶額，有些暈乎。

好在失去的回憶全奪回來了。

葉修的可恨也都全跟着清晰起來……或許還有一些可愛之處。

“那是什麽？”

葉修其實不太敢追問。

他隐隐意識到了，和之前兩位相同的信號。

之前種種的肢體接觸，連他都跟着老臉一紅，這樣下去不太妙。

既然人醒了，他也該撤退了。守了這麽久，算還上之前韓文清為他出面的人情……

“沒什麽，你想多了。”

韓文清也沒有要攤牌的打算，和葉修道別後，他們從中途分開走。

有些愛意太過複雜，沉澱了十年，好好醞釀前沒法輕易吐露。他自己認識到了都識不清，是否該踏出這一步做出改變。這一變可不止十年，而是一生，或許至白頭，或許到頭不相見。

也許……總決賽是個分量足夠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