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們怎麽跑這兒來了?我找老半天啦…”
王傑希和葉蘇走後,活力充沛的聲音突然從身後蹦了出來,葉修疑惑地扭過頭。
公園那頭,黃少天剛喘着氣跑過來,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們,雙手扒着酸軟的膝蓋。他記憶恢複之後遁了記者會,直接回了酒店。左等右等,回來的隊友裏唯獨少了喻文州,聽其他人說他有事去了嘉世那邊。
隊長去嘉世幹啥?黃少天憑借他的機智,不費吹灰之力就識破了真相。他肯定是去找老葉了啊!
就算是隊友,這種偷跑的行為他也不能忍!
于是黃少天沒多想,順手拿了外套穿上就沖出了酒店。這邊步行離嘉世不遠,他跑了沒一會兒就到了地方,卻愣是沒找着人。
硬着頭皮進了俱樂部,還好碰巧遇見了蘇沐橙,問到了他們可能在外面的公園裏。後腳剛落,他看見的就是他們隊長舒舒服服枕着葉修的大腿睡得安然的場景……
卧槽啊?!
那一瞬間,黃少天的心情就像被NTR一樣的複雜。
“……少天?你呆站在那兒幹啥,魂沒了?”葉修尴尬的挪了挪腳,不管怎麽想,把喻文州從他腿上弄下去都太沒良心了。不就是躺一會兒,他又不會少塊肉。
就是不知道黃少天會怎麽看……
狠狠的捏了自己的臉一下,黃少天很蠢的叫了聲疼,承認了他的确沒在做夢。
隊長,葉修,膝枕。
不服!這種福利他都沒享受過,這是妥妥的歧視!
這股捉奸在床的感覺讓他氣不打一處來,正想跨步去把隊長金貴的腦袋從葉修腿上弄下來,恍惚間才意識到了他沒立場生氣。
總不可能說讓他來替隊長膝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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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黃少天有點方。可放任葉修這樣下去,他也很不甘心。是犧牲自己還是放任情敵……這是個嚴肅的問題。
“老葉,你和隊長大半夜呆這兒幹嘛呢?”
“聊天啊。文州他剛昏過去,我這不是沒辦法嘛。”面對他的咄咄逼人,葉修很坦然。
“……為什麽我昏過去就沒人給我枕一下!”真後悔他不是當着葉修面恢複的,不然也能享受難得的服務了。
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氣,黃少天擰緊眉,鼓起腮幫,全身的細胞都散發出不爽的氣息。意思意思的拍了下他的肩以示安撫,葉修有些無奈。
“這麽缺童年?還需要在哥這兒溫習溫習?”
“靠誰缺童年了,你別用那樣同情的目光看我!”黃少天氣鼓鼓的答道,眼神不自覺的往喻文州那邊瞟。他試圖把現在躺在葉修腿上的那個人腦補成自己。
“哦……”葉修看了他兩眼,意味深長地說,“原來你是不忍心你們隊長被我糟蹋。”
“去去去,什麽詞兒!”嫌惡的揮了揮手,黃少天一氣之下都想把“我喜歡你啊白癡!”這句話吼出來了。當然他不敢,現在的他還不夠格,沒法在葉修心中做到完美出線,所以只能暫時當個膽小鬼。
但他又發現,就這樣下去老葉肯定會被人啃幹淨連個渣都不剩,看來是時候好好從長計議一下了。
這個關頭,喻文州突然動了動。他眨了眨眼,調整着焦距。
“葉修?”
“哦文州你醒了?快起來,我腿難受死了。”
順從的起身,喻文州意識到了他從剛才為止一直枕在葉修腿上。
“謝謝前輩,辛苦了,需要我按摩嗎?”
繼方才的告白之後,葉修看喻文州人畜無害的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按摩?心懷龌蹉心思的人,指不定就朝着限制級去了。
其實他還低估了喻文州的心髒度。如果不是黃少天在旁邊,他一定會裝睡多享受一會兒,還會在他腿上亂蹭捉弄人。
可惜啊。
在心裏感嘆了一句,喻文州露出恰好的笑容,把黃少天的疑問堵了回去。
黃少天能肆無忌憚的和葉修親近是他的優勢,但喻文州,同樣是個擅長把持距離和機會的人。
葉修暫時無法接受他,這在他意料之內。但從剛才的反應看來,葉修完全沒有讨厭,告白這步棋并沒有走錯。他不想逼迫他決定,只能再等等那個答案。
“為什麽你們都不帶上我?為什麽!”黃少天控訴道。
喻文州醒後,葉修又和他眉來眼去了一會兒。被無視得找不到存在意義,黃少天只好使出了話唠必殺技。
“說真的,我好想把你的嘴堵上。”葉修說。
好的老葉你來吧,用嘴我就同意!
喻文州配合的從兜裏拿了一塊糖出來,葉修拿過來剝了糖紙,面無表情的把它塞入了黃少天嘴裏,動作行雲流水。
……黃少天悲傷的含着酸酸的橙子糖,覺得他整個人都是酸的,其中還混合着陳年老醋的味道。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了。”喻文州說。
“你們慢走,我就不送了。”
終于把糖給嚼完了,黃少天大喊道:“下次必須帶我玩!知道了嗎!”
随性的敷衍了一下委屈的劍聖大大,葉修終于從這莫名的修羅場即視感中逃了出來。但願這都是他的錯覺。
‘等你。’
臨走前喻文州對他比了這個口型,微笑的弧度晃得他睜不開眼。
文州還真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啊。
疲乏了一天,葉修推開門,第一眼看見了安靜的站在窗邊發呆的蘇沐秋。
他本想直直的奔着柔軟的床鋪沖過去,但莫名的覺得,他房裏那只幽靈有點不對勁。
“沐秋?”
蘇沐秋抖了抖肩膀,僵硬的轉過身。
“你剛剛在看什麽?”葉修問。
“沒什麽,我就看看夜景。”蘇沐秋軟化了一下表情,假裝是在看風景。
“看你表情那麽奇怪,我還以為發生什麽事兒了。沒事我先睡了!”
“你睡吧,好好休息。”
見他真沒什麽事,葉修就利落的去洗漱了。蘇沐秋灌了鉛的心頭有些沉,卻無力去說些什麽。
他自認為從不是什麽寬容善良、會把喜歡的人拱手讓人的人。但在這種窮途末路的情況下,除了祝福,別無他法。至少能看見他走完這一程,已經算是了卻一份遺憾。
從一開始他就很明确自己無法幹涉葉修人生的立場,但真的看見有人走入他的世界時,他還是會心揪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