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7.
大雪漫天,枯樹絕望的在狂風中搖曳,幾乎快連根拔起。
鎮子飽受炮火襲擊,城牆上留着千瘡百孔的創傷。
高元山趁着守衛不注意,從一個破洞處爬了進去。
街上關門閉戶,別說晚上,白天都是冷冷清清。
小南街拐角有一個老頭,他聽說醫術不錯,是個隐居在此的世外高人,只是費用頗貴,他沒去看過。
他貼着牆在黑暗中穿街繞巷,躲過來回巡邏的士兵。
歷經千辛萬苦到達目的地,他小心拍着門板,怕聲音太大引來士兵,小聲道:“大夫,你在嗎,我爺爺快不行了……”
屋內寂靜無聲,他懇求着,就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候,門被他“吱嘎”一聲拍開了一條縫。
屋裏黑黝黝的,元山見沒人出來,便推門走了進去。
“大夫……你在嗎……”高元山用腳探路,摸索到了樓梯扶手。一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擡頭往上看,昏暗的油燈微弱的晃悠,隐約傳來聲響。
“大夫……”他扶着樓梯走上去,轉了一個彎,視野越來越廣,越來越亮,然後他看了滿屋子披甲挂刀的黑衣人。
他心裏暗叫糟糕,轉身想跑,背後突然被人踹了一腳,牛高馬大的身體竟然被一腳踢飛了出去。
身體撞在了牆上滑落下來,那一腳幾乎讓他一口氣沒喘上來,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屋內坐了一個□□上身的男人,大夫正在給男人肩膀上的傷口上藥,四周站了六個全副武裝的戰士。
一人拔劍架在高元山脖頸上,回頭問:“這個會不會是敵方細作?”
大夫偏頭看了看,不以為然道:“山裏的獵戶,老朽在此居住四十載,常看見他在市集買賣。”大夫給□□男人包裹好傷口,拱手道:“妥了,謝将軍,脫臼臂膀雖然複位,還需多加休息。”
謝将軍動了動肩膀,有些疼,不過好了很多。他站起來,用腳挑起高元山的頭,居高臨下打量:“獵戶?怪不得體格壯碩,看着是個不錯的苗子,怎樣?跟我混,亂世出枭雄,不比你打獵讨生活體面?”
高元山沒見過這陣仗,有點被吓傻了,伏在地上發抖。“大人,草民乃家中唯一男丁,上有八十歲老人奉養,我朝例律是可以免除兵役的。”
謝将軍鄙夷看着他:“牛高馬大,就你這熊樣,丢人。”
臨走,他對大夫道:“多留意着城中往來動态,顧子軒和太子李就在這附近,那幫叛軍也是得到此消息才聚集到此,一場惡鬥幾乎掀翻了一座城池,挖地三尺大家都撲了個空,我就奇了怪了,還不信藏到天上去了。”
大夫本是前朝當年穿插在城中眼線,改朝換代後歸順了現任朝廷。老人慢悠悠道:“老朽在此半輩子,也算得上城中名醫,幾乎沒有沒讓我看過病的。人吃五谷雜糧,總是要生病吧,我的病人中還真就沒見過國安候和太子李。”
謝将軍披上衣服道:“多留意些吧,有人說見過神似顧子軒的,無風不起浪,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他說着往外走,手下問:“這個傻大個怎麽辦?”
謝将軍頭也不回道:“堂堂男兒貪生怕死,國家危難之際卻做縮頭烏龜,這種人我見了就煩,砍了吧。”
高元山一個哆嗦,他不能死,他死了爺爺怎麽辦?寒玉怎麽辦?他突然蹦起來,推倒衆人,尋着樓梯準備逃跑。他只有蠻力,幾個回合下來又被踹倒在地,衣服被鋒利刀口割得破破爛爛,暖玉從胸口滑了出來。
“住手!”謝将軍大步一跨,蹲下來一把扯了暖玉,對着油燈一看,通體碧綠的稀有珍寶,上面雕刻着一個“安”字。
國安候從出生便随身不離的寶玉,他那時不過是當今天子的副将,林浩與顧子軒幼時玩伴,關系甚好。他跟在兩人身後時,見過這枚寶玉。
“快将他拿下,真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