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說無辜受累被南辰吓走的林軒,看着顧boss進了辦公室後,腳下不停直接溜去了霍祁宥那裏。
霍祁宥和林軒雖然不同屆,但都是同一個導師帶出來的,對于這個小師弟,霍總還是相當照顧的。
看着林軒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霍祁宥基本上已經猜到他的來意了,“你想問關于顧總和顧太太的事?”
林軒素來不是個八卦老板的人,但被顧太太那麽一吓,小心肝現在都還是顫的,為了不至于以後再被殃及,即使不地道的事也得硬着頭皮幹。
“霍師兄,我知道這不是我該過問的事,可是……”顧太太實在太恐怖了!
霍祁宥摸了摸下巴,一雙招搖的桃花眼中劃過一絲玩味,看上那麽個能折騰的姑娘,可真夠顧北淵撓頭的,“顧太太的行為很奇怪?”
林軒愣了一下,點頭。
“想知道為什麽?”
林軒又點頭。
霍祁宥一笑,颠倒衆生,“因為,南小姐還不知道自己被貼上了顧北淵的私人标簽。提醒你一句,未來的顧太太可不是什麽善茬,不想被燒到,記得離遠些。”
不過後半句他懂了,可前半句林軒砸吧了半天,也沒能想明白,
南辰憋着一口惡氣沖出去,站在大門外再次把顧北淵罵了個狗血淋頭,才牽着豆子愁眉苦臉地往停車位走去。
流年不利,鬼使神差地斷送了保留了二十五年的貞潔也就算了,居然還他媽的不小心睡出一個麻煩來。
我是不是捏住了你的七寸?
靠啊!他準備拿這個威脅她多久?
書上電視裏不都是女人一覺起來威脅男人麽?
怎麽到她這裏就反過來了,能不能按照劇本演?
要不去找老爺子坦白從寬?南辰一個激靈打住,那會死的更慘!
想起豆子,南辰忍不住額角蹦了兩蹦。
她收回準備轉動鑰匙的手,側目睨着那只将頭伸向窗外的肥狗。
“還看!你這只色狗!姐的臉都被你丢盡了,讓我好好想想回去該扣你幾根雞肉條!”
聽到雞肉條這三個字,豆子那圓溜溜的眼睛猛然一亮,轉過頭來搖頭擺尾沖着南辰嗚嗚啦啦的叫,顧北淵什麽的立刻忘到了天邊。
那一副饞相,南辰瞬間被逗樂了,擡手摸了摸它的頭發動車子。
有了上次的經驗,南辰接下來的幾天只将顧北淵的午餐往前臺一擱,馬不停蹄的走人。
瞅着那幾個前臺一個個膚白貌美的,啧啧!
南辰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說不定在她便當的牽線搭橋下,還能上演一出灰姑娘的浪漫故事呢!
從此她就解放了。
然而,從前臺姑娘口中得知,顧總的便當都是林助理下來取的,南辰抑郁的幾乎咬碎了後槽牙。
這天晚上從花店回來,左等右等不見徐子澄。
打了個電話過去,斷斷續續的聲音混着嘈雜的音樂聲傳來時,正盤腿坐在沙發上啃蘋果的南辰有些懵。
“徐子澄你喝酒了?丫的,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嗝……哪兒……”
靠!喝醉了!又問了幾遍她始終說不清,南辰便有些急。
當那邊的聲音突然換成一道男聲時,南辰蹭的跳了起來,窩在她身邊的豆子吓一跳,擡起頭來一雙眼睛瞪的滾圓。
“星夜姐?你快點兒過來,我這兒快招架不住了。”
“阿肯?”
“是我啊,我這邊兒可忙着呢?你可快點兒!”
“看好她,我馬上到!”
一路飚到星吧已是二十多分鐘後,不過大半個月沒來,竟不習慣了,一踏進去只覺得那洶湧而來的音樂要震破耳膜,就連腳下踩踏的那一塊地方,似乎都在震動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塌陷了。
吧裏的燈光很暗,猶如纏繞着一層朦胧的煙霧,只能看到一片一片的人群,空氣沾染了煙酒味,渾濁不堪。
南辰怔了怔,突然就想不起自己這半年來是怎麽會流連于這個地方了。
在門口站了會兒,待自己的各路感官神經全部适應才擡腳走了進去。
走過吧臺,只看到一個年輕調酒師在調酒,但不是阿肯,生面孔南辰沒見過。
吧臺前坐着一排男男女女,或喝酒抽煙,勾肩搭背,嬉笑謾罵,甚至有幾個旁若無人的在親吻。
南辰也曾是這游戲人生紙醉金迷中的一員,但在這一刻,看着竟厭倦起來。
“有沒有見到阿肯?”她扯着嗓子問。
那調酒師娴熟的玩耍着酒瓶,懶懶的看了南辰一眼,朝某個角落擡了擡下巴。
南辰眯着眼看過去,卻模模糊糊的什麽也看不清。
繞過幾個小舞臺,穿過一排排酒桌,期間不停的有人對她吹口哨,甚至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語言輕佻的邀她共飲。
擱在以前南辰也許一杯酒兜頭澆過去,也許興致來了坐下聊聊。
但此時她一心記挂着徐子澄,連看都沒看那人一眼,用力甩開大步朝角落走去。
徐子澄已經喝成了一灘泥,抱着空了的啤酒瓶,半閉着眼,嘴裏嗚嗚啦啦的念叨着些什麽,一句也聽不清。
阿肯坐在一旁被吐了一胳膊的污穢物,愁眉苦臉地擡起另一只手在徐子澄後背有一下沒一下輕輕的拍着。
見到一身寬松休閑服的南辰,阿肯揉了揉眼睛,“你是,星夜姐?”
南辰嘴角抽了抽沒說話。
“你真的是顧星夜?”
“對,我就是顧星夜。”
阿肯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在他的記憶中,顧星夜是大概半年前開始出入星吧的,一頭火紅的頭發,化着妖裏妖氣的妝。
剛開始只是在吧臺前坐着,點了酒也不喝,就這麽一坐幾個小時,有人搭讪她愛理不理。
阿肯沒事的時候,會跟她聊兩句,一來二去的竟熟了起來。
阿肯知道顧星夜不叫顧星夜。
有天她突然莫名其妙地問他星吧的老板姓什麽。
阿肯告訴她聽說姓顧。
她就笑的沒心沒肺,說自己也姓顧,叫顧星夜。
三個字挺好理解,顧,星吧,夜晚。
阿肯當然不會去問她的真名,因為阿肯也不叫阿肯。
再後來,顧星夜就成了星吧的常客,抽煙喝酒撩漢撩妹什麽的樣樣精通,可阿肯知道她本質上不是這樣的人。
出入這裏的誰不是逢場作戲圖一消遣,但顧星夜不同,有分寸,點到即止,碰到逾距的不管是誰,從來拍拍屁股甩臉走人。
當然也有不死心惡俗地甩出支票信用卡的,人掏出打火機直接給燒了。
那狂拽炫酷的氣勢,阿肯覺得自己若是個女的,都得被掰彎。
時間久了,就有閑言碎語傳出來了,越到後來越難聽,可顧星夜從來不在乎。
她說:反正沒人知道我是誰,聲名狼藉又何妨?!
顧星夜不是個性情涼薄的人,阿肯想她的心底大概有一道傷。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卸了妝的顧星夜其實是長這個樣子,宛如高嶺上綻放的一朵蘭花般,高潔不可侵犯,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的不可思議,與這裏烏煙瘴氣的氛圍極為格格不入。
阿肯終于松了一口氣,“你可算來了。”
南辰彎下腰盯着徐子澄的臉審視了一番,瞥見臉上幾行疑似淚痕的東西,擡眼看着阿肯問:“什麽情況?”
阿肯撓了撓精短的頭發,“這姐妹兒說她失戀了,坐下就一個勁兒地猛灌,勸都勸不住,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交給你了我去洗洗,媽的,臭死了!改天再聚啊!”說着嫌棄的看了眼醉的稀裏糊塗的徐子澄,一刻不停地奔着洗手間去了。
南辰皺了皺眉坐下,抽走她手中的空瓶子,見她微擡起腦袋眼神迷蒙地看過來,冷哼道:“喝夠了沒?夠了跟我回家!”
徐子澄眯着眼看了好久才認出眼前的人是誰,揪着南辰的胳膊便靠了過去,“是你啊……嗝……來,陪……姐妹兒……嗝……喝一杯。”
撲面而來的酒味,熏的南辰額角跳了跳,按住她伸向酒瓶的手,“能不能起來?我可背不動你。”
“南……被你說中了……他……不要我了……我死心了……再也……嗝……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