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等肖荼拼命支撐，一路磕磕絆絆的将上司小心翼翼的扶回房間，他的表情顯得比她還痛苦。“林總先坐下來休息一下。”肖荼趕緊扶他向沙發的方向。只見他一邊慢騰騰的走，一邊問：“我的電腦呢？”那裏面有最近的日程計劃和各種報表。
肖荼放下他後在書房和卧室尋了一圈，“沒有，是不是林總放公司了？”
“哦，對了，是在公司，你下班後能不能去趟公司，把我的電腦從裏面取出來，電腦裏有很重要的郵件和分析表，我今天要處理完。”
“好的，林總。”肖荼站在一旁，看他行動遲緩的仰躺在沙發上，小心翼翼的動作有點搞笑。他摸自己的胸部，肖荼趕緊上前扶着他使他動作能更輕柔一些，“林總餓了吧？我下樓買點吃的，想吃什麽？”
“随便買點吧，樓下附近有個大型超市，你去那裏買些零食，糖果和巧克力要多一些。”肖荼點頭離開，在乘電梯下樓時中間上來一個皮膚白皙的年輕姑娘，漂染過的淺黃長發極襯着膚色，穿着碎花短裙，亮晶晶的高跟鞋，剛一走進電梯便拿出手機打電話。
“你今晚不陪我嗎？什麽，受傷了？在家？要不要我今晚不出去玩了，去你家陪你？”女孩笑的聲音裏盡是不懷好意的調戲，在她前面專心打電話。肖荼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那女孩子看起來比她還要年輕一些，妝也十分的自然，“那我出去了，你這幾天都不在，人家好孤單……”那女孩子通着電話在電梯打開後走了出去，肖荼也跟了出去，電話聲音越來越遠。
離開住宅區，肖荼在附近轉了一圈，果然找到了所說的那家大超市，拿着林野給的卡，推着推車直接殺進超市裏，一路掃貨下來心中很是暢快，果然不用自己的錢一點都不心疼，感興趣的零食統統攬到車子裏。
回到公寓裏，林野正在打電話，他從沙發上仰頭看她，回答電話的聲音很是含糊，肖荼看表，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便放下零食袋，乘車直接去了公司。晚上的夜風很是涼爽，肖荼開了車窗，任風吹進來，掠動發梢，本是極平和的夜晚，沉默的司機和後面乘坐的安靜的肖荼，廣播裏傳來兩個主持人互相調侃的聲音。
忽然間便落了淚，為了不顯得特別奇怪，她低下頭，任眼淚順着低下的頭顱滑落下來。這段時間，一個人安靜的時候，肖荼偶爾會這樣，悄悄拭掉淚水，在公司前面下了車，并叮囑司機，稍等，飛奔上樓，顧不得已經漆黑的辦公大樓和密集的辦公區。
拿出工作證讓樓內保安打開門，奔到總監辦公室将林野的電腦拿出來，其實前不久她剛剛有看過一部舒淇飾演的辦公大樓的鬼片，下電梯時一邊和保安聊天一邊瞅旁邊，生怕附近就站着一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女鬼。早知道就不看了，誰會料到自己也碰到這種半夜在辦公大樓裏晃的事情。
告別保安，肖荼抱着電腦一路狂奔上了車，等進入林野的房間時，那人躺在沙發上一副哀怨神色：“你明明已經買了一堆零食，為什麽偏偏放在我夠不到的地方。”
肖荼将電腦放在他指定的身旁，也坐了下來：“剛才進來時你在打電話，冒然打攪總覺得不禮貌。”林野的眼睛直接穿向門口。“哦，對了。”肖荼連忙站起來從外面将零食拎過來，一大袋子，放在林野面前的玻璃餐桌上。
首先是華源的巧克力。“留下。”接着是薯片，“過。”鍋巴，“過。”威化餅，“留下。”彩虹糖。“留下。”總結下來，林野喜歡甜食，尤其是巧克力，略帶苦味的特別喜歡，喜歡咖啡，喜歡棒糖。當肖荼将不需要的東西一并拎走放廚房，回來時他嘴裏叼着一顆棒糖開電腦，一旁整齊的放着剛才留下的零食。
肖荼默默的坐在一旁，林野不看她，指着一個單人沙發：“電視，一百幾個臺輪着看。沙發上有款游戲機。”說着有指了指牆壁：“書房裏有小說，随你自己挑。”他快速敲電腦，肖荼則站起來進書房将裏面的小說集體掃了一遍，随意取出一本，跑過來坐在他旁邊。
“你不用一直在我旁邊，去書房吧，有什麽事我會叫你。”他遞給她一根棒糖，工作期間真不想被打擾。
肖荼接過：“其實，今天取電腦時，從辦公大樓下來，我覺得有人一路跟着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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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林野疑惑。
“其實沒有啦，我前幾天剛好看了一部電影，太不湊巧還是鬼片，今天偏偏就大半夜逛了趟辦公大樓，我覺得不安全，能不能在這裏陪你一段時間？”肖荼将書握在手裏，一雙眼睛滿是期盼。
林野看她，嘴裏的草莓味彌漫在口腔，帶着香甜氣息，肖荼也将自己的剝開，放在嘴裏，翻出一本小說的第一頁，“我不會打擾你的，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林野将目光再次放在電腦上，出聲：“助理競聘我的大致考題我已經想出來了，等我将上海總部的事情忙完就會回來考試，打起精神。若是助理這職位争取不來，”林野威脅的看她，顯得認真“你就辭職吧。”
肖荼本來看小說的興致挺高，一句威脅迅速蔫了下去，本着一切向領導看齊，她轉頭看林野的筆記本。“商業機密，謝絕參觀。”林野含着糖果，敲電腦，這趟去總部要準備的很多，除了這半年的所有銷售數據，樹圖分析，經驗分享。還有下半年的計劃與任務分配，公司每年都會請專業團隊來制作POP，每次都會增加好幾頁，現在這次的POP已經三十多頁，很多數據的遺失給為他做表造成很多困難。
再加上昨晚的醉酒和睡眠不足，他抽出一條巧克力，并吩咐：“給我倒杯咖啡，肖荼。”沒有反應，轉過頭是那姑娘已經睡死在床邊，跟在醫院時一個姿勢，眼睛緊閉，趴在雙臂上。小說被翻了一頁扔在一旁，林野失笑，動了下，全身的疼此時十分明顯，尤其是背部和腿上，火辣辣的碰都不敢碰。但這姿勢身體已經完全麻痹了，再不換個姿勢恐怕身體真僵掉了。
忍痛稍微動了動，書從林野手裏滑出去，直接砸中肖荼的腦袋。她輕呼，摸自己的頭，擡起來看林野，看他笑的人畜無害：“本來不想打擾你睡眠的，不過實在忍不住了，下半身好像沒感覺了。”
肖荼站起來摸他的腿，他輕呼：“別碰，太疼了。”
肖荼将電腦從他一側拿開：“太晚了，林總休息吧。”
“你去睡吧，我把這個表做完。”肖荼睜開眼認真看電腦上顯示出來的表格，林野則輕輕拿捏僵掉的腿和胳膊。
肖荼看林野做出來的數據，再看看他現在一副十分別扭的身體，把電腦放到自己面前“我幫你做吧。”她找了個靠墊一屁股坐了下來，将筆記本在自己的大腿上，這樣，剛好她能看到，林野也能看到，“我呀，之前總是填寫各種表格，這些應該難不倒我，林總你在一旁看着，有什麽不對的提前告訴我。”
林野無法做到雲淡風輕，詢問的聲音裏都含着愧疚的溫柔：“可以嗎？你沒有熬夜的習慣，還是去睡吧，我能搞定的。”
“大夫都說要讓你多休息，你這麽不方便，還是我來做比較快，盡快做完我們一起睡。”看到電腦裏開出的很多的窗口，便問“這些數據是從這個窗口裏的表格提取的嗎？”
“嗯。”林野慢慢舒展身子，疼痛與麻痹有所緩解，果然是之前不良的姿勢造成的，他緩慢的趟下，看肖荼十分麻利的敲數字，複制黏貼總和加減用的十分熟練，碰到自己不懂或不會的，便順手指出來求林野解答。
林野一邊說着一邊看她做出來的表格，雖然稱不上完美，但确實還不錯，兩人做完三十多頁的POP已經差不多淩晨兩點多，肖荼交給林野過目，保存後将電腦關上，一雙眼睛眯在一處：“我扶林總回房間，有什麽需要叫我，我就在外面。”
雖然現在的肖荼已經看起來不清醒，但動作依然很輕柔，她扶着林野慢慢回房間，趟回床上。自己就往外走，林野出聲：“不是要一起睡嗎？”他拍了拍自己一旁空餘出來的位置“來！”肖荼困倦的睜着一雙眼睛，十分的呆，朝床那邊鞠躬：“林總晚安。”
林野一直想笑，但一笑就會扯到痛處，一副要笑不笑的別扭表情看肖荼将房門拉上。
第二天一大早的醒來是被手機設置到鬧鐘吵醒，他睜開眼，慢慢伸手去夠手機，關掉後對着外面喊肖荼的名字。
“哦，來了。”聲音還帶着含糊不清，肖荼從沙發上爬起來，跑進卧室，林野再次無語，他交往過的，暧昧過的，偶遇過的，哪個不是打扮好的靓女□□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即便清晨一大早，畫好了妝還告訴自己是素顏。
林野今天算是見到真正的素顏了，皮膚上的小瑕疵，沒有睡好突然冒出來的痘痘，一頭碎發及肩談不上柔順，但林野意外的不讨厭，反而覺出幾分可愛來。
“林總起的這麽早！不是說好要休息嗎？”
“總不能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呀。我今天還有工作要做。扶我去衛生間，再給我取短袖，和褲子來。”
